2、明明很爱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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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衡下班回家晚，进门已经快八点了。
郑小眼一边生气一边做菜，怒气都发泄到了菜上，结果几乎快做了一顿满汉全席出来。
蒙衡一进餐厅吓了一跳。
“这是做什么？”他迟疑了一秒，“今天是什么……节日？”
郑小眼是典型的家庭妇男，好好先生。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几乎没什么家事能难倒他。而一般注重家庭，注重生活细节的人，又偏生将每一个节日、纪念日记得特别牢固。这直接导致了粗神经大男人的蒙衡总是容易踩进郑小眼的“地雷”区里。
就为交往纪念日和初、夜纪念日这两件事完全不是一码事的问题上，蒙衡就惹怒了郑小眼不止一次。此后他吸取了十二万分的教训，将这两个纪念日牢牢输在了手机备忘录里，以免再次犯下大错。
蒙衡的大脑瓜子在原地迅速思索一秒，确定没有忘记任何事，脸上的疑惑表情更浓了。
“今天……菜场大降价？”
郑小眼也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做了一大堆菜出来，准备好的一周储粮直接被用了个精光。
“……”他摸摸脸，尴尬地掩饰，“能吃多少吃多少吧，吃不完放着，呃，一样的。”
蒙衡点了点头，伸手扯了领带脱了衬衣，穿着黑色的背心往椅子上一坐。那头郑小眼已经贤惠地端来了白开水，温的，绝对的不冷不热刚刚好。
“谢谢。”蒙衡早已习惯两人这般的相处模式，道了谢咕咚几口灌下水就开始吃菜了。
餐桌上一时没有别的声音，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盘边的轻响。
郑小眼还在气头天的事，却见蒙衡半点没有解释或者尴尬，自己在意了一晚上反而像个扭捏的大姑娘。
他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几口吞下嘴里的东西，开口：“那什么，晚上还打吗？”
“恩？”
“竞技场。”
“……”蒙衡没什么表情地说：“先不打了。”
“那什么时候打？”
“……最近都先不打了。”蒙衡嚼了几口青菜，眼珠子往右边移了一点，“等我想想我们的打法再说。”
蒙衡在撒谎。
郑小眼敏锐地眯起了眼睛，拿着筷子不动了。
蒙衡基本也算个直肠子，不太会说一些客套话，虽然说出来的话大多数时候也没什么恶意。但直来直去的常常容易惹的人不快。
而且他这个人表达问题的思路和方式常常有问题，以至于郑小眼一直奇怪他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但幸好，郑小眼和他说话时，两人之间还从未出现过沟通障碍。
这大概也是他们能走到一起的最大的原因……之一吧。
而当蒙衡想要撒谎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移开目光，眼珠子往右边偏一些。表情上似乎无动于衷，但和他混得久了的郑小眼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打个竞技场还要瞒着自己？为什么？
郑小眼老大不爽，却又不想将人戳穿，想了半天只好说，“哦，那你想好再说吧，二少呢？”
“他那边我去说。”蒙衡说得飞快，低头刨了几口饭。
嗡——
蒙衡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郑小眼伸手去拿，亮起的屏幕提示上显示的是游戏里二少的游戏ID。
“恩？”郑小眼还没看仔细，蒙衡将手机拿了过去。
对方发的是微信，蒙衡看了一眼发现是语音便没有急着按开。
郑小眼端着饭碗看他，“怎么不听？”
“恩，吃完饭再说。”
“……”
绝、对、有、问、题。
***
“那是你太心软了。”街边汉堡王里，靠落地窗坐的梁少功咬着吸管摇头，“你就是舍不得看他尴尬，舍不得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你一个舍不得坏了多少事啊。”
“坏什么事了？”郑小眼闷闷不乐地咬薯条，垂着眼眸刷着手机网页，“我那是信任他。”
“信任他？”梁少功翘起个二郎腿，右边耳朵上的黑色耳钉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
他伸手拂了一下自己的刘海，余光瞄到窗户边站了个穿粉色吊带裙的姑娘，对方正冲着玻璃里看，大概是在找人。
梁少功对着她露齿一笑。
小姑娘脸腾地一红，转身走了。
梁少功觉得自己又俘获了一枚芳心，脸上露出一点满意的表情，面对好友的诉苦也少了几分羡慕嫉妒恨，语气放缓了一些。
“你要是信任他，你还找我做什么？”
郑小眼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嗷！”梁少功收回脚吼：“老子新买的鞋！”
郑小眼：“……比起痛，还是更在乎鞋子吗？你这个肤浅的人类，难怪到现在都交不到女朋友。”
“你管？”梁少功咬牙切齿，“亏得我放着大好艳阳天不去玩，陪着你在这儿数落你家那位的不是。我真是谢谢你了大少爷，我对男人一分钱兴趣都没有好吗？”
郑小眼又咬了根薯条放进嘴里，砸吧砸吧嘴看他，“咱们几年交情了？”
“呃……得有个十年了。”梁少功想了想，“反正比你和蒙衡认识的时间长。咱们可是高中同学。”
“嗯……”郑小眼趴在桌子上，“你当初刚知道我喜欢男人的时候，怎么没嫌我恶心呢？”
“干嘛嫌你恶心？”梁少功莫名其妙，觉得这人过了十年才问这事实在是脑子有病。
梁少功：“咱们好歹这么久的交情，虽然我刚知道的时候确实有点受打击，你想想，当年我跟你聊的女生可不少，谁知道你心里都在想什么，指不定笑我傻逼呢。”
“乱说！”郑小眼拍案而起，“小爷从来没这么想过，我还帮你追过班花好吗！”
“对啊。”梁少功一摊手，“你怎么想我就怎么想，你没嫌我傻逼，那我也不嫌你恶心。”
郑小眼顿了顿，一时有些感动。
“少功。”他揉了揉鼻子，“你真好。”
“那是。”梁少功一时得意，半响又沮丧，“从你嘴里听起来可不怎么舒爽，怎么没有女孩子发现我的好啊。”
“放心，会有好女孩儿看上你的。”郑小眼勉为其难安慰了他一下，转头又看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蒙衡差不多要出来了，我出去等他。”
“我去，这就完了？”梁少功有些不可思议，“你让我陪了你一下午，你们晚上去吃饭看电影却不叫上我？”
“叫你干嘛？”郑小眼无辜看他，“你不是说不想当电灯泡吗？”
梁少功：“……”
两人一起出了门，沿着街道慢慢往蒙衡公司楼下走。
正是下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车和人都很多。
红绿灯交织闪烁，华灯初上，灰蓝色的天空与远处大楼的交际线上挂着余晖，这是一种纯粹的生活气息，没什么浪漫情怀，也没有所谓的爱情诗歌。
街边的衣服店里传出好听的歌声，梁少功跟着哼起来。
郑小眼提着个包，两人走到阶梯前站住，斜对面的玻璃墙里倒影出二人身姿。梁少功稍微高出一点，二人都是俊帅非常，身材也是极好。
梁少功长得略邪气，总是带着一股子傻逼的得意劲，郑小眼则长得很温和，乖乖牌大男生，哪怕已经毕业快五年了，依然像个大学生一样。
他的刘海最近长了一些，正想去理发店修一下。此时头发安静地垂在眉眼上方，梁少功跟他说话，他抬手下意识去拂，正巧了街边过来一辆洒水车，梁少功下意识抬手拉他。
二人双手在半空中碰到一处，旁边经过的小姑娘捂住嘴小声与同伴笑起来。
那暧昧的笑声和眼神让两人一时有些尴尬。
梁少功：“得，我又被误会了。我每次跟你走在一起都得被误会。”
“放屁。”郑小眼笑着回他，“你那是自作动情，人家只是在笑为什么有人能长得这么蠢。”
“郑小眼！”梁少功扯他头发尖，“我就去了个蛋了，老子以后不奉陪了我告诉你。”
“别别。”郑小眼笑得打跌，“跟你开玩笑呢，咱们少功老帅了，全宇宙最帅没有之一！”
梁少功贼兮兮地笑起来，“跟你们家的比呢？”
“恩？”郑小眼一愣。
梁少功抬手捏他脸，“是这张嘴说我帅吗？是这张吗？”
两人正打闹，台阶上传来冷冷的声音。
“小眼。”
郑小眼动作一顿，回头看去，“蒙衡！”
梁少功下意识松开手，他与蒙衡不是大学同学，两人认识纯粹是因为郑小眼，除开偶尔吃个饭聚聚，平时不怎么混在一起。
从某个方面说，他们也算陌生人。
“你好。”梁少功打了个招呼。
“你好。”蒙衡点头，走下台阶，“一起吃饭？”
“不了不了。”梁少功双手插兜，笑了笑，“你们去吧，我这就走了。”
“慢走。”蒙衡一脸送客的表情。
郑小眼跟梁少功挥了挥手，见那人转身走了，才道：“去哪儿吃？”
蒙衡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你定。”
“嗝。”郑小眼打了个饱嗝，“糟了，下午和少功喝多了水，有点胀。”
蒙衡脚步一顿，“你们下午一直在一起？”
“是啊。”
“……喝那么多水做什么。”
“坐着聊天自然要吃东西，吃东西肯定会口渴嘛。”郑小眼左右看看，“不然吃面？你想吃什么？”
“我随便。”蒙衡又说：“他不忙工作嘛？怎么有时间闲聊？”
“他辞职啦。”郑小眼摸摸鼻子，“正在找工作。”
蒙衡低头扫他一眼，“耽误人家一下午的时间，就陪着你吃东西？”
郑小眼有些莫名，撇撇嘴，“反正他也闲着没事。”
“不是说在找工作？”
“……”郑小眼有些火，“你这是找茬吗？”
蒙衡没说话，两人之间一时有些僵。
静默地走了几分钟，蒙衡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是游戏里的二少，郑小眼看到了来电显示。
蒙衡接起电话和对方聊了一会儿，郑小眼站在原地没动。
蒙衡还在往前坐，郑小眼说：“我不去了。”
蒙衡没听见，街边窜过去一辆大巴，车轮带起风，扫起街边的落叶。
“我回去了。”郑小眼看着蒙衡的背影，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转身走了。
蒙衡打完电话，转头身边却没了人。他脸上露出片刻茫然，左右四顾，确实不见了郑小眼。
“小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明明很爱你（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