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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忍直视 ...
许清绝换下身上的喜袍,叠好放在一旁,转身看着神情不豫的赵司音:“我一会把这婆子处理了。明天你成亲,咱俩再怎么说都长了一模一样的脸,也算是缘分。”她从头上拔下当初那个染血的玉簪,“算是给你的贺礼,这是我娘临走时给我的。”
赵司音淡漠地接过簪子放在一边,“你不是要找赵福荣报仇呢吗?”
许清绝低头淡淡一笑:“总会报仇的。现在你成亲要紧。”见赵司音欲言又止,“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赵司音平静道:“你杀了这人,谁帮我穿嫁衣?总不能露出破绽吧。”她抓起喜袍递给许清绝,“人是你处理的,那你就把善后做好。”
许清绝微惊地睁大了眼,复而认真地点点头,接了喜袍让赵司音伸开胳膊站好。她围着赵司音转来转去,有些笨拙地给她换好中衣,套外袍的时候还系反了腰带,不好意思地抬眼看赵司音一眼。
赵司音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任许清绝摆布,直到听到“好了”,她才放下胳膊。
“真的很美,你这样。”许清绝赞叹的语气里还带着几丝欣慰。
赵司音明显听出来了,似乎对这种突然到来的关怀很不习惯,她扽扽裙摆: “行了,我跟你长得一样,你不过是变了法子夸你自己罢了。”
许清绝还是那副表情没有说话,赵司音见此也默了,转身坐在榻上。现在的气氛令她很不适,空气里似乎透着那么些她从未感受过的陌生气息,这使她很没有安全感。
眼见赵司音不安分地微微挪腾,许清绝怕是自己让她不舒服了,便指着地上的老妇,“现在天黑透了,我这时候也好行动。明天是你的好日子,我不方便出现,那就祝你和顾延白头偕老了。”说着她笑得一脸洒脱。
赵司音知道许清绝爱顾延,可是许冲也说了,她不会允许自己爱顾延的。与其让她在“不得求”的痛苦里挣扎,还不如“求不得”来得爽快——至少她会多一些祝福和释然。
“你明天,不要来看我。”
许清绝闻言点头:“你放心。”说完带着地上的老妇,飞身出了院子。
赵司音到现在依旧不愿意承认自己和许清绝的关系,但她不得不相信。许冲的话没有任何纰漏。现在整个澄州知道她和许清绝长相一样的,只有许冲和顾延了。虽说许清绝演了不少场戏,但脸上都画着粉彩,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模样。明天她要成亲,不希望这时候出什么事端。
赵司音拿着摊开手掌,看着染血的玉簪,凉薄地轻哼一声。“我娘的东西么?”她魔怔一般死盯着这簪子,忽而攥紧了拳头,哗的一下扬起手,狠狠落下。
“她会砸了它吗?”我问白烨。
“不会。”
我撇撇嘴:“别那么自信,赌点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不要。”
就知道他不敢!
“不是我不敢,是怕你输了觉得丢脸不敢见我。”
我正啧啧哀叹他脑壳被马面蹬了,赵司音的手堪堪在落到桌子前停住。
白烨一脸他早知道的表情,看得我十分不想再理睬他。“我就说,你会不想理我的。”
赵司音终究没舍得摔了簪子。就算她再怎么恨许秋娘,这毕竟算是亲人给她的贺礼。至于为什么可贺,她也搞不清楚。
顾延不爱她,就这样。
看这边情况稳定,没什么事情了,我们决定去看看顾延。
顾母一直惦记着儿子的婚事,这事终于落停了,她不由欢喜的睡不着觉。顾延见时候不早了,便劝着母亲早些休息,明日还有事可忙活呢。顾母一听连连称是,说自己疏忽大意了,回房休息去。
顾延送母亲出去,转身掩上房门。母亲一直忘了告诉他要娶的人是谁,他也懒得问。知道了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总之那个人都不会说许清绝。顾延面色平静的从床下取出一坛酒,打开布塞。
好酒!清冽甘甜,年份很足。
“这一杯,敬你。这是你的酒。”顾延把杯里的酒泼到窗外,喃喃自语。
“这一杯,”他又添上一杯,“我自己喝。”仰头喝尽。
第三杯,他把杯子砸向地面,“敬过去我那一场自作多情。”
顾延封上酒坛,走到窗边,一夜无眠。
这一日太阳刚出来,赵府就忙活开了。
众人在门外挂着大大的喜字,全府上下都换上大红的马褂。赵司音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换了红面子,连茶杯上都绘了鸳鸯。
许清绝在的时候,顾家已经把六礼都行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后的迎亲。一大早就来了一堆丫鬟,给赵司音开面,又是抹胭脂又是点额上的牡丹。丫鬟本来打算用金步摇当簪子,可是拗不过赵司音执意要拿那染血玉簪。等盘好头发,为首的丫鬟从匣子里拿来顾府送的珠玉凤冠,金流苏垂下遮住赵司音的眉眼。
管家拍拍手,一排丫鬟拖着盘子走进,里面放着玉佩、彩绦、络穗、蔽膝、绶佩。年纪大的婆子给赵司音挨个带好,理了理她的直裾,退开两步看了看,见准备完毕了满意点头:
“小小姐,吉时要到了,请您上轿吧!”
丫鬟替她戴好金丝凤凰盖头,赵司音眼前一片刺眼的红色。她搭上丫鬟递来的手,迈步下了台阶。别人家女儿出嫁,是要哭嫁的,只是她没有母亲,也没得人可哭。在她上轿前一刻,府外的锣鼓队开始吹打喜乐,院子里放鞭炮,红色的炮壳飞起又落下,院门口一片白烟还混着硝味。赵司音伸手到盖头里蹭了蹭眼尾,这烟熏得她想流泪呢。
在搀扶下,赵司音弯腰上轿。管家高喊:“吉时已到,起花轿!”四个身强体健的挑夫缓缓站起身子,四平八稳的出了赵府。府门外,站满了整整一列的小厮,抬着嫁妆,放眼望去竟绵延了数里。府里美婢排成两列跟在轿后,一个个都挎着篮子,里面盛满了各色花瓣,沿途不停洒向看热闹的百姓。
昨天我和白烨就商量好,今天他带我最厚的头纱,大片大片的红色我怕他吃不消。我和白烨唤来树灵站在树冠上,看着迎亲的队伍一路缓慢前进。白烨点了点人群中一个牵马的女子,头上带着斗笠。我赶紧跳下树跑到她身边。
许清绝站在人群最后,斗笠压的很低。她看着远去的花轿。人潮涌动,众人羡慕声声,斗笠下的嘴唇微启:“安和,要欢喜。”许清绝看着花轿从视野里消失,展开一个最灿烂的笑容,翻身上马,轻喝一声“驾”。
我和白烨对视一眼,决定跟上许清绝,看看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许清绝拍马在树林里的小路上跑得飞快。本身坐马车走官道要七日才能到清平郡,许清绝愣是用了小半日就到了澄山。她径直到了自己当年在许秋娘墓旁搭的棚子,放下包袱就开始自言自语。
“娘,我见到安和了。跟我长得可像了,比我贵气的多呢。”
“你知道吗,她今天要成亲了。我看着她出嫁的。”
“你要问那人吗?我见过他,人还可以,很爱安和呢,安和也很爱他。”
“他啊,是个画师,很厉害,皇上都喜欢他的画呢。安和以后跟着他肯定会过得很幸福,我真替她开心。”
“你问我吗?我过的很好啊,我现在是‘第一戏子’呢,也是有地位的人了。我没有找到良配之前是不会成亲的,你别着急。”
许清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的云淡风轻,一直带我未曾从她脸上见过的最灿烂的笑。
许清绝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很完美,完美的妹妹妹夫,完美的“第一戏子”。她是爱顾延的,可是就算爱了又怎样?她早预料到自己会舍不得分手,才狠厉地把自己逼上绝路,一个戏子,再怎么也配不上名门出身的顾延。而且十三年未曾谋面的妹妹过去竟然过着那样的日子,她对赵司音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了。她不忍心和赵司音去抢,又不想让赵司音觉得她还爱顾延让彼此难堪。
现在顾延和赵司音成亲了,于顾延,这门亲事门当户对;于赵司音,她得偿所愿;于自己,谁也没有辜负得罪。
许清绝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这样的结果,她怎么能不笑呢?
要不是知道许秋娘早都不在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可真是吓死个鬼了。倒不是她真的想得有多开,我看她现在也只能笑了。原因很简单,她不能哭。
哭了,就意味着自己的自欺欺人不攻自破。
许清绝怀着一颗故作淡定自如,潇洒肆意的心,在澄山呆了三日。每天跟许秋娘的墓说说话,唱唱戏。直到第四天,老远就听到山下有人喊她——许冲找来了。
“你来干什么?”许清绝有些诧异。
许冲憔悴得厉害,气喘吁吁地说:“你怎么到这来了!我多着急你不知道吗!”
“脑子糊涂就别说话,你着急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知道?”许清绝一向讨厌许冲的自以为是。
“安和死了你不知道吗!你还跟我喊!”
……
许清绝耳朵陡然一动。接下来许冲怒气冲冲地对她喊着话,许清绝都维持在笑容尴尬挂在脸上的表情,一语不发,直到许冲气极使劲摇她。
许清绝一个手刀过去拍开了自己肩上狠抓的手:“许冲,你他*妈犯什么神经?刚刚你放了什么?”她嗤笑,“安和死了?呵!”
“你听我说……”许冲开口说道。
那日,许清绝走了两柱香之后,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清水桥,走到这里时正好要放一次炮。周围的百姓中有一架商队的马车,放炮时,马受了惊吓登时立了起来长嘶一声,抬腿踢了好些人。迎亲围观的群主百姓特别多,这一下闹得没地方逃,只好慌慌张张地往桥上涌去,摩肩接踵的乌泱泱一片。
赵司音的花轿就是这时候被撞下河的。挑夫被拥来的百姓挤得贴向桥边,站不稳当,稍微一偏,轿子一歪,连着里面的赵司音一起掉了下去。
清水河水流急,以清水桥为界线水流速开始逐渐增大,河床也深得很。许冲说花轿掉下去以后瞬间就被激流冲走,等他们拦到那轿子时,里面的赵司音却已经找不到了。
“我们捞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安和,怕是已经……清绝,节哀!”
许清绝此时却没有哭闹,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许冲的眼睛,讥讽笑了:“许冲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那么讨厌你吗?因为你总是自以为是的跟我说很多我并不想知道的东西。你有权利说你想说的,并不代表我愿意听。凭什么你要替我做决定?你当你是谁?我舅舅么?我和我娘十三年受尽苦难的时候你在哪?现在我娘还尸骨未寒,你就在她跟前大声叫嚣安和出事,我敬你?你不配!”
许冲怔然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许清绝突然把矛头指向他。许清绝对她一直不恭敬,他也想得开,觉得自己跟外甥女本来就不亲近,也不需要那份恭敬。但今天陡然被一个晚辈奚落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许清绝现在出奇的冷静,让许冲再说了一边事情经过,立马下山往澄州赶。
到澄州已经快丑时了,城门已经关了,许清绝着急,直接绕道到城外的树林,找到清水河,扔下马从河里泅水进城了。
我一直觉得,赵司音的死很奇怪,却又想不到哪里奇怪,可能因为事情太突然我一时没接受。但看上去许清绝也很怀疑这件事,所以进城以后一直在河里泅着,我看她是想找赵司音吧。
伸手到水里,有点凉,毕竟我是个鬼,身子本来就比较阴,所以感觉不来水到底多凉,只是看这许清绝那湿淋淋地脸色发白,我也不由打个哆嗦。
就在这时,白烨的外袍披在我身上,我扭头看他:“这是干什么?”
“看你哆嗦,怕你冷。”
我登时就怒了:“什么叫怕我冷!我怎么会觉得冷!我搬了一千多年汤锅,这身板,这体魄!你是不是在小瞧我!”我扯下衣服扔回去。
白烨果然心虚了!他就是瞧不起我!没看他现在都不敢和我对视!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心虚了对吧!”
白烨平视前方:“不忍直视。”
正打算和他理论不要歧视女儿家,许清绝一个猛子扎下去,不一会又出来了。只是这次她没有喘口气继续泅水,而是楞在水里,空洞的盯着手里的东西,身子微颤。
借着月光,我看到了,那个血簪。
于是,这样看来,赵司音,
怕是回不来了。
嘤嘤嘤终于码上4000+ 尿性挡不住啊 赵小妞被我写死了 我是善良的后面啦啦啦 (泥煤啊砸我干甚!)好吧感觉到了来自你们深深的恶意。若有不满,请在留言里 向我开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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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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