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古代当侧妃》秋梦如

6、第 6 章

　　陈若兰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爱情在她心中重要过一切。
　　偶尔的会面中，她跟我谈周念笙。在她眼中，他是根本就是个披金甲踏祥云的神仙。陈家是江南望族，她还会讲一讲娘家的生活，我如她所愿，露一脸艳羡。羡慕她母慈女孝，羡慕她姐妹和睦……
　　我和她仿佛很熟的样子，可是天知道，我不过是与她的小女儿是好朋友。周瑞是陈若兰的女儿，是除了肖氏所出外唯一一个封赐公主的。确实是越礼了，但满朝文武都相信周念笙是毫无悬念的下一任王位继承人，所以根本没人弹劾这些事儿。
　　据说，当然是据陈氏说，‘殿下亲自奏请圣上，为瑞儿赐封呢’。
　　真是爱那鸟就也爱那房子。可怜的宝宝，摊上个凡鸟老妈，连带着也不受重视。
　　三年不飞，一飞冲天？算了吧。我妄想能与女人们合纵连横，谁知道结交下来才发现，整个定北王府里头，上至妃妾，下至仆佣，最蠢一个就是我……
　　也是，俺向来就不耐烦看人脸色，打机锋更非我智商范围内的活动。
　　所以现在人人对我友善－－打落水狗可没有成就感。

　　嘴角上拉，露出一点点上牙－—你若想让别人对你笑，你先得对别人笑。我的风评瞬间变得很好，不少人说我长大了。包括我的姐姐。
　　“贞儿，你须得与她们虚与委蛇，一团和气才是。所谓家和万事兴，又所谓夫贵妻荣。你且韬光养晦，先生个儿子出来是正经。”
　　坐在乐蘅宫中，我掏掏耳朵谨听姐姐谆谆教诲。
　　生儿子，说得容易！生男生女取决于男淫，小周自己不争气我有啥办法？更何况他又不进我房，单性繁殖不适合哺乳动物的。
　　但我对牢姐姐大力点头，一副乖巧样儿。于是姐姐满意地叹息：“贞儿啊贞儿，你往日若有这般懂事，姐姐也不至如此烦恼了。”
　　我诚恳地看着姐姐眼睛，忏悔。然后套她的话。知已知彼百战不怠，最要紧我还是得知已啊。性格改得太厉害是不行滴。
　　我是个啥样的人儿哪？
　　“你呀，以前可没现在这么讨人喜欢。不爱说话，啥事儿都闷在心里，受人欺负也不理论，只知道捧着书本子……”
　　“本宫还记得有那么一次，慎嫔污你推她入水，你也不分辨，只是躲到本宫身后发抖。那时候我呀，是又恨又气。恨只恨，这些贱人无所不用其极；本宫又气，气你太软弱……”
　　活脱脱一个贾迎春。恬静出世温柔敦厚在尔虞我诈的后宫完全不是美德，姐姐所以恨铁不成钢。美艳的姐姐太过强势，要求太多，莫贞娘只好越来越沉默，越来越胆小。这跟现代父母太过溺爱照拂的孩子有何分别？
　　难怪会碰上点小小的挫折就自杀了。
　　我赔笑撒娇，向姐姐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姐姐你放心，贞儿以后会振作起来的。如今我什么都想通了，我莫家几世贤良英明，这声誉决不能毁在我手上。”
　　振振有词地说着，我心里不是不发慌的。莫家有啥声誉？不清楚。我这叫睁眼说瞎话。

　　命丫环把姐姐那儿带来的宫制绒花团扇手串儿什么的送到各房去，我满心欢喜地关上门清理财产。
　　艳冠六宫的姐姐虽说现在失宠了，手头却有不少好东西。乐蘅宫中有满满一库房的上等贡缎，珠宝首饰更是不计其数。听说皇帝打赏其他妃嫔时，也会给姐姐点儿东西慰寂寥呢。
　　所以她给我很多东西，让我拿到王府收买人心。
　　人是便宜虫。我小费给得勤，各房里的丫头都会偷偷卖点情报给我，虽然都没什么价值。
　　这不，长史的僮仆刚走。他给我带来一个说不上好坏的消息，然后喜孜孜地收了我一个小小银锞子。
　　浪费钱啊。周念笙回来关我啥事儿？唉，总比不知道好一点儿吧。

　　回来不回来，日子还是一样的过。至多收敛一点罢了。
　　头发太多太长，洗起来委实不方便，我动了几次剪子，却都被丫环们拦下来，郁闷。
　　索性教了她们干洗，我躺下。
　　湿发迤逦在木桶中晾水，我脸上盖本书，迷迷糊糊只想老公弄的香辣小龙虾。
　　大红的虾配着大红的尖椒圆椒花椒，碧绿的芫荽和香葱，淡黄的姜片，雪白的蒜瓣，冲鼻的辣中带了火爆的香……怎不教人口水三尺长！
　　可惜没得吃，只有一根可怜的棒棒糖。虽说也很甜，也就不是那个味儿。我发恨似的用力舔，然后贝齿上下用力。
　　“咝……”脸颊突然好痛，我一动，书掉地，然后，然后，我见了鬼似地尖叫。
　　周念笙似笑非笑地正看着我，而他纤长白净的一只手指，还含在我口中。
　　多么猥亵！
　　映入脑海的不是苍井空也不是松岛枫，而是冠希兄……
　　完了完了，这下没脸见人了。
　　我跳起来转身欲跑，头皮吃痛。一把长发被某人扯在手中，而他唇边，好像有一抹愉悦的笑。
　　他一用力，我只得扶着头退回去，弱弱地打个千儿请安：“殿下万福金安。”
　　他皱起眉头，斥我：“没个规矩！这胡说些什么。连个万福都不会了？”
　　我会是会，可是绝不习惯。忙乱之下还记得一种就不错了，朝代错乱是小破绽，谁让这游戏没外挂呢。
　　破绽叫人家看出来，怎么费心掩饰是个问题，我无精打采地站直，嘀咕两句。
　　他老人家耳朵还挺尖，一下子竖起眉毛瞪我：“什么叫本王神出鬼没？本王到自家内院，又怎么成不速之客了？”
　　“冷宫重地，非请莫入。”我承认，我是睡错头了，一时不察下胡言乱语。
　　周念笙不怒反笑，一只手指有意无意掠过唇边的胡髭，闲而又闲地说道：“冷宫？临水小筑是冷宫么？本王怎么不知道？”
　　“不是你封的吗？真真贵人事忙。”话已出口，我硬着头皮死撑：“我这里还有你御笔亲下的旨意哩。”
　　他笑容一肃，手一扬。也未见他如何动作，我却摔倒在地，把桶打翻。桶中没有多少水，但尽数泼在了他靴上。
　　我吃痛，心不不免忿忿。这算什么男人！打女人的男人是最没品的，我鄙视他！
　　他却不理我，径直向正屋走去，没走几步回头斥责：“还愣着干什么！快侍候本王更衣。”
　　如果眼神有毒，我此刻就是眼睛蛇；如果诅咒有效，我宁愿开始信仰各种邪教……
　　可是没骨气的我还是只能爬起来，跟着他屁颠儿屁颠儿地走进屋。
　　他如入无人之地，直接就进了内室；绕过锦屏大喇喇地往我床上一坐，翘起了脚。
　　八嘎！用一句畜生语在肚子里招呼他，我还是认命地打开了衣箱。
　　这只箱子里全是这王八蛋的装备，从雪白柔软的丝质内衣到富丽堂皇的朝服，从腰间配饰到足下丝履一应俱全。也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落下的，被收得好好儿地。
　　他像是司空见惯，胸有成竹般等我给他套上鞋。
　　黑丝面子上绣着海藻纹，鞋底紧纳密缝，似是用心无限。不过我也知道，针线女佣们不用心，不但会被扣月钱，还会挨总管打的。
　　万恶的封建社会！
　　骂一句例话，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我直起身用无限景仰和尊崇的目光看着他，饱含希望地哀求他能如愿告退。
　　他心情看似也很不错，所以他说出了一句让我恨不得当地谋杀他的话：
　　总算你还识大体，本王今晚就在你这儿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