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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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昭瑞二年春。
“主上，主上！”泰麒欢快地带着侍女跑过来，扑进了宁墨的怀里。
她抚平他皱起的衣角，稍微弯腰让视线和泰麒齐平，刮了刮他小巧的鼻子，引得小小的少年咯咯地笑起来四处躲闪。
“好了，安安有什么事吗？”
泰麒非常兴奋又悄悄打量着宁墨，用请求的口吻说：“持羽大人说春节可以休息。”
宁墨一只手撑起下巴：“真是，持羽完全只会考虑安安。”她说着，也露出宠溺的微笑来。
泰麒不好意思地笑了。
“对不起，主上明明在忙碌，我却一直在想着偷懒。”
“安安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宁墨故意严厉起来，板着脸教训这个小家伙，“让安安过得开心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了。”
“那样可不行，主上。”
行色匆匆赶来的持羽，像被刺激到了一样，立刻出声反驳道。
泰麒马上转过来对持羽喊：“持羽大人，你怎么来了？”
号称没有笑这个表情的持羽脸部松动了一下，用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眼神看着年少的台甫，对泰麒说：“渔阳在禹柳大人那里，说是要找台甫大人。”
泰麒不解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宁墨。
宁墨半垂眼帘，说道：“去吧！”
等到泰麒走后，宁墨问持羽说：“出了什么事吗？”
“主上，”持羽紧皱眉头，“您应该尊重台甫的意愿，而不是一手包办。”
“持羽真是疼爱安安。”宁墨扭过头。
一如既往毫不留情的训斥，如果边上没有其他同僚，宁墨就更不幸了，比如此时，持羽是绝对不会对脑子不好使的女王嘴上留情的。
一直处于被骂状态的宁墨，每天在头痛中度日，但是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持羽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提出意见，实行下来的结果也证明他总是正确的。所以宁墨在每天被骂的凄惨里，还是忍住了怨言——毕竟她实在是没有才能嘛。
甚至和怨恨恰恰相反，她非常依赖和崇拜持羽，托付给他百分之百的信任。纵然有时候被骂的狗血淋头，可是她还是接受了。
难得有一次，持羽竟然对她笑了，衷心地夸赞说：“很多王失道都是被劝谏和批评击倒，萎靡不振，饱受不被理解之苦，在孤独中走向终结的，您这样乐观真是太让人敬佩了。”
对此，宁墨实在是没有被夸的感觉，只能无奈地说：“你直接说我不动脑子就好了。”
持羽反驳说：“不是这样的。麒麟选择王，有不少是完全没有接受过相关知识的平民，乃至世外之人。就是这样的人，如果好好和官员们配合的话，也能创建了不起的王朝，譬如距离我国最远的涟极国，廉王是农民出身，可是廉王还是支撑着涟极国成为了如今富饶的国家。治理国家，不光是王、台甫的事情，从官员到百姓，都推脱不了责任。您能这样明理，是戴国的幸事。”
闻言，宁墨把目光放远，想到了那个总是随性妄为的人，对持羽说：“真奇怪啊，你说出来这样的话，我就觉得能够接受。”
两个人突然陷入了沉默，那个名字谁也不想先提起。
“主上。”持羽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表达给固定的人自己的真实想法啊。无论是处境，还是性格之类的影响因素太多了，就算表达得再清楚，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理解。元洲大人……”
“好了，不要再说了。”宁墨拍拍手，问他，“支开安安是有什么事吗？”
“实际上，禹柳大人确实有事找台甫大人……”
“好了，好了，不要这么循规蹈矩，快说。”
“承州的一户人家在修建新屋的时候，挖开冻土，看到了上百条蛇。这是前天的事，当天他们就告诉了当地的官吏，但是官员们一致认为没有什么事，只是做了预防蛇咬伤的工作。但是，昨天那户人家又挖到了折断的剑。”
宁墨歪过头：“所以？”
“主上。”持羽的眉头皱了起来。
宁墨知道又要被训斥了，伸出双手支住脸，假装出被吓怕了的样子，说：“持羽大人，您觉得呢？”
“蛇与断剑，您会想到什么？”
“玉座与王，奸佞之人与陨落之人。”宁墨把惊讶的目光投向持羽，“……隐王骁宗大人。”
“不无可能，即使是我们多想，但是，民间已经流言四起。”
“是阴谋？还是真的天帝的预言？”宁墨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她还未站稳脚跟，更有元洲失踪的灰色流言，此时传出这个暗指隐王的奇闻异事，到底是有人设计，还是纯属巧合？
持羽是文官，国事政事她尚可以在他的建议下少走弯路，可是这事件排文弱的持羽来做肯定不合适，如果他出了意外，对于重建中的戴国是一个可怕的打击。而武官方面对于宁墨的怨言比起任何一方都要多得多，不愿费心思思考的宁墨，提议自己亲自出马。
“不可以，虽然主上您能自保，但是这不是能轻率决定的事。在您接受天帝赐予的玉座的那一刻，您的性命已经不属于您自己了。您是戴国的未来。”持羽不肯让步。
完全就是元洲的弱化版啊，可是宁墨舍不得对他发脾气，毕竟持羽大人一副风吹就倒的瘦弱模样，欺负他的话，她也会有负罪感。
最后，费劲心思出去了那个人，一切却还是在原点。
宁墨尝到了余味终生的挫败感。
2.
泰麒在侍女的陪伴下来到持羽说的地方，禹柳和渔阳正在一个亭子里等着他。
“台甫大人。”
渔阳看见泰麒，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就算是渔阳这样的秦海派人物，在前冢宰禹柳面前也会感到喘不过气。
泰麒的眼里染上笑意，但是他还是乖巧规矩地向禹柳轻轻行礼，戴的台甫大人对于含辛茹苦的禹柳还是非常尊重的。
渔阳插话进来：“台甫大人，您最近没有事务的话，能不能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呢？”
泰麒非常惊讶，下意识看向了禹柳。
禹柳稳重地说道：“主上那里，我会替您转达的。请您务必和渔阳离开白圭宫。”
为什么要离开呢？明明马上就是新年了。泰麒说不定能和主上一起出去，想办法让一直紧绷着神经的主上放松一下，泰麒忍耐着、计划着，已经很久了，可是就是这样，说出任性的拒绝的话这种事情，泰麒没办法做到。
“是去做什么呢？”
“有人在承州找到了一个东西，不是台甫大人去确认的话不行。您很困扰吗？”
“不，最近我能插手的事情很少，正因为帮不上忙失落呢。如果能帮到忙的话，我一定会做的。”
“台甫大人真了不起啊，主上能得到您的辅佐，一定也非常高兴吧。”
泰麒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慌忙低下了头。
渔阳随意地问了一些琐事，看得出来只是在客气而已，他们是在等主上吗？
泰麒很快感觉到了那个冰雪一般的气息，然后瞬间提起了精神，顾不上礼节回过头，灿烂地舒展笑脸，开心地说：“主上！”
赶来的正是宁墨，而持羽拗不过她的牛脾气，只有退让，这会去安排她去承州的事了。
禹柳知道她要去承州，果然勃然大怒，直说：“胡闹。”
不知为什么，一向温和的渔阳也出言反对。
宁墨在听到泰麒说也要去承州的时候吓了一跳。
“承州出了什么事吗？有什么东西一定要安安出面？现在的承州，就是一滩浑水，渔阳你想做什么？”
她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纤细匀称的身子不高，但是挺得笔直，气场十足，往前移动一步，她把泰麒挡在了身后。
渔阳露出苦笑，禹柳也出声训斥。
“主上这么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那实在是一个奇怪的物品……只有台甫大人看过了才能下定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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