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相思》七小未

5、灯火江上

　　是夜，我付了钱，雇了个船家在西湖上飘荡。自那天后，东方早已离开。他似乎什么都没有瞒我，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他给我的包裹依然放在桌上，只是我不敢再打开看。
　　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打开酒壶，然后，从轻啜至猛灌。
　　这遇酒需倾的双十年华，纵使有愁怨，亦可化解吧。
　　船叟无声得戚来，我瞥他一眼，他嘿嘿赔笑，眼角的皱纹长得几乎直到耳根：“公子不到城里逛逛？今儿有元宵灯会，若公子去了，或许还可遇上心仪的姑娘呢。”
　　我看着满河的花灯，不禁忆起那人。
　　星月朦胧的夜，月白色的衣角，令人窒息的目光。白雪纷落，鲜血直流。
　　那个人，那个男子——始终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我听了船叟的话后，勾了勾唇角，不说话。
　　船叟看我不冷不热的态度，摸了摸鼻角尴尬的走开。
　　我笑笑，继续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河灯。
　　有些微醺。
　　夜风刮过湖面，有涟漪荡开
　　木兰香气扑鼻。
　　我睁开眼，就看见一盏河灯静静地放置在我近前的甲板上，散发着微弱的烛光。
　　蓝衣的美人静坐，静静看我。
　　是……他！
　　他缓缓开口，轻轻吐出我的名字：“白流苏……”
　　天地无语，月光失色。
　　那一刻，我几乎失声，呆愣住。
　　他看到我愣住的样子。低沉地笑了起来，继续他不紧不慢的语速：“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是的，总有一天，我会是他的。他不知道的是，自从见过他之后，我就已经是他的了。
　　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去做。
　　他执起面前的毛笔，蘸了蘸河水，递到我面前：“听说，恋人将名字写在纸上，夹入河灯内，若燃烧完，便可得上天眷顾，能够幸福一世。”
　　我继续痴迷的看着他，拿起笔。“白流苏”三字跃然纸上。
　　他将河灯放入水中，看着它渐行将远。
　　烛光明明灭灭，飘向遥远无知的彼岸。在万片灯火中，显得那般渺小无依。
　　很多年以后，我回忆起这段记忆，才想起来，那张纸上，始终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雪丝风片，寒波画船。
　　我悠悠醒转。
　　“果然，”我看着被我打翻在甲板的空酒壶，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场梦啊。”
　　关于那人的一切，就是场梦。
　　“船家，船家，”我摇摇头，准备去参加武林大会。
　　船叟笑着走来，应了我一声，便去开船了。望着那船叟的背影，我抖了抖眉毛，恶寒的开口：“子翎哥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习惯性的——难看。”
　　“船叟”的背影顿了顿，“嗖”的向我冲来：“你说谁难看？！”他怒气冲冲。
　　我挑眉，装了这么多天，终于破功了吧：“说谁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