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晓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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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滨一身黑色礼服贴身笔挺，嘴角紧抿，黑曜般的墨眸暗流涌动，语气冷漠却隐隐含怒，带着十足的控制欲：“跟我走。”
杨善穿着白色西装，身材修长，清澈的眼中漾起些许担忧，但脸上神色坚定，语气头一回强硬起来，道：“别走。”
程卓然夹在黑白两人之间不知所措。一边是温柔地拉着自己的白马王子杨善，一边是在台阶下伸出手来的霸道总裁沈崇滨；一个是不忍辜负的护花使者，一个是不敢去爱的真命天子。
她要如何取舍？
程卓然咬了咬下唇，眼角可见泪光，她终是做了出乎两个男人意料的反应，没有跟任何人走，而是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逃走了。
留下沈崇滨一脸阴沉，杨善满眼落寞。
“Cut！这场过了！演员们休息！”
赵导话音刚落，杨善和沈崇滨两人的助理皆默契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接住了二人迅速脱下的西装外套。七月的天已经挺热的了，虽然现在是晚上，但露天穿得那么厚，拍戏时只觉得后背汗水潺潺。
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防止蚊虫叮咬。
杨善接过小田递过来的毛巾，抹了把脸，把衬衣的扣子解了三颗，用小风扇扇了会儿风，这才觉得好一点儿。
他和沈崇滨坐到了棚子里休息，反正下一场没有他俩的事，也不急着回休息室，待在旁边围观围观也挺好的。
杨善让小田把《弃爱恋曲》的原著小说拿给了他。为了能更好地迎合小说党，他已经把原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每拍一场戏，他都会先翻到对应的小说部分，再重温一次。
虽然每看一次，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他凭印象翻到了书的中间部分，找到了刚才描写的那一幕，也不过就是两句台词的事，小说竟然足足写了一面纸，其中女主角复杂忐忑的心理就占了80%。
杨善心想：看来太招人喜爱也是挺苦恼纠结的一件事。
看到书中对男主和男二的评价，杨善不自觉地小声念了出来：“……一个是不忍辜负的护花使者，一个是不敢去爱的真命天子……”
“噗。”身旁的沈崇滨刚喝的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好在前面没有人。他看向杨善手中拿着的小说，阴阳怪气地笑着唱了出来：“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杨善应和着：“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沈崇滨白了杨善一眼道：“你这歌词和音调都有点跳跃啊。”
杨善：“……”所以他是被嫌弃了吗？
这段日子下来，杨善和沈崇滨相处得不错，而沈崇滨在杨善心中的形象也从高冷狂拽的男神变成了一个又自恋又二货的逗比。
有一回休息的时候，沈崇滨抽着烟看了眼杨善，然后幽幽地呼出一口烟，高深莫测道：“如果你不是秦雨那条贼船上的人，我们或许会是哥们儿。”
这句话改编自剧本中男主的一句台词“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池诺，我们或许会是哥们儿。”
当时杨善一囧，心想这几日你和我好说好笑一起吐槽一同八卦，我倒还奇怪你怎么那么自来熟。
只见沈崇滨把烟头按在水泥地上熄灭，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杨善道：“既然你叫我一声沈哥，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破格收你做我小弟吧。”
杨善囧了，对方这一脸“你不赶快磕头谢恩”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杨善和沈崇滨坐在一起翻了翻小说，两个话痨在一起的结果就是每一页文字都充满槽点，并且作为演员，他们俩都很敬业地把文中的男主男二替换成了“你”与“我”。
“你作为一个冰山，竟然每过一页都会‘嘴角轻扬，微微一笑’，真不科学。”
“卧槽，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每回出场都自带‘和煦的春风’，别以为我不知道！”
“女主又开始纠结了，人生赢家也是蛮拼的。”
“哈哈哈哈说什么‘从此要放弃爱’，特么这女的是中二病吗？”
“女主真的是神烦啊。”
“每天的心理活动都能给你写出三千字。”
默默站在一旁的两个助理：“……”
你们一个男主一个男二，这样嫌弃女主真的好吗？
两人说得累了，就把书放下了。沈崇滨这才想起来问杨善道：“怎么今天没见白哥？”
杨善道：“白哥今天请假了，说有事儿。”
沈崇滨说：“哦，这样啊。那挺好的。平时他在旁边，我一直觉得有压迫感。”
杨善奇怪道：“压迫感？”
沈崇滨道：“你不觉得你那经纪人面瘫着脸，像个阎王一样很恐怖吗？”
杨善解释道：“呃，其实白哥也是每过一页就会‘轻扬嘴角，微微一笑’。”
沈崇滨一本正经道：“你难道不觉得微笑着的阎王更让人毛骨悚然？”
杨善也一本正经地回道：“但他长得很好看啊。”
似是被这句话震到了，半晌后沈崇滨才哽了一下，道：“你……杨善，难道你是花痴？”
杨善：“……”哪里得来的结论。
男主男二这边聊着，女主女二的对手戏已经开拍了。
本来杨善和沈崇滨谈天说地着根本没注意到已经开始了，直到场上不知道是第几次NG，赵导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卡”时，两人才把目光转移到众多摄影设备之下。
程卓然穿着刚才那件晚礼服，妆容精致，表情漠然，在灯光之下就像一尊精美的蜡像。
而饰演女二的演员在导演的训斥下哭了出来，一个劲地朝程卓然和导演道歉。
杨善和沈崇滨刚才聊得欢，全然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女二和男二目前为止都没有过对手戏，杨善对这个演员并不熟，于是他悄悄问沈崇滨：“女二是个新人吧？”
沈崇滨点了点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比你新得多。她出道才一年。”
“……”杨善心想你真是找着机会讽刺我。回想了下饰女二的演员的名字，杨善不确定道：“风晓晓？”
“原名李晓，经纪公司帮她取的艺名”
总感觉这个艺名画风不太对。
沈崇滨看了看杨善的神情，善解人意地补了一句：“清白的艺人。”
杨善囧道：“……不然还是有罪的？”
沈崇滨嘴角一抽：“她是清白旗下的艺人。”
杨善这才恍然，原来此“清白”非彼“清白”。
清城白乐经纪有限公司，在圈中简称“清白”，是近十五年来新生的一个经纪公司，以培养少男少女为主，一词概括就是“青春偶像派”。
目前为止还没捧过影帝影后，只出过一个全国花旦。
不过清白公司有个人尽皆知的传统，那就是给旗下艺人取一个非常言情偶像剧式的艺名。
据说很多言情剧的编剧都喜欢找清白的经纪人喝茶聊天，找取名的灵感。
杨善和沈崇滨完完整整地把之后的重拍围观了一次，这才知道事情原委。
这一场戏是女二伪装成小绵羊，无害地哀求女主放弃男主，把男主让给她。戏份算是比较足的，演技的发展空间也挺大。
但风晓晓经验不足，程卓然有意压制。
好的演员能让对手因自己的演技而入戏，同理也能让对方因为自己的表现而秒秒钟出戏。
虽然讨厌程卓然，但杨善还是不得不承认，程卓然能坐上星伟一姐的宝座，是有实力的。
他只是奇怪，程卓然今天怎么会突然刁难这个妹子？
这一场自然又是NG掉了，清白的妹子哭哭啼啼地下场休息，就坐在杨善他们附近，孤零零的，没有任何人搭理她。
杨善悄悄地问沈崇滨：“咱们要不要去安慰安慰她？”
沈崇滨叹了口气：“软妹虽可贵，新闻价更高。我和程卓然正绯闻炒作着，要是被人看到我去安慰风晓晓，传出去我岂不是就成了花心大渣男了。”
杨善想想也是，说不定还会说风晓晓是小三。
沈崇滨拍了拍杨善的肩膀，道：“你去吧，两个新人同病相怜，而且程卓然本来就讨厌你，所以你无所谓啦。”
杨善：“卧槽，这是要我去当炮灰？”
沈崇滨道：“没事，你不有白朔大大护着么？再不行，不还有你秦雨哥哥吗？”
杨善：“……”说得好像很对的样子，我竟然无法反驳。
于是杨善起身坐到了风晓晓身边，露出和善的笑容：“晓晓，别哭了，下一场好好努力就行了。”
风晓晓的妆都糊了，她哭得梨花带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拼命摇头。
似乎在说：我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不行，还是不行啊！怎么办！我真的好难过！
杨善耐心地煲起心灵鸡汤：“你看啊，你才出道一年，缺乏经验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摆正心态演就行了。”
风晓晓继续泪流满面的摇头，似乎在说：别安慰我了，导演都那么生气了，说我演技不行……
杨善照着自己的推测，道：“赵导的人其实挺不错的，他刚才其实是想激励你……哦对了，是激将法！唉，其实你的心情我能懂，真的。”
风晓晓终于说话了，她悲伤道：“扇哥，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杨善心想这孩子还有点中二病啊，他道：“我懂，我真的懂。”
“你不懂！”
“相信我，你扇哥我懂！”
风晓晓挂着泪条，无比激动，声音也抬高了数倍：“你真的不懂！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不小心进错了休息室！看到了程姐卸妆后的样子！程姐不会放过我的！”
全场工作人员：“……”
她说这一段话时太激动太悲伤，不自觉地吼了出来，登时全场的人都听到了，心下了然了这事情起因，目光都纷纷投向程卓然，自行想象她的素颜。
究竟是有多么见不得人，才会因此欺负一个出道才一年的妹子？
程卓然也是尴尬极了，站在另一端，眼中直冒火花。
但杨善估计她下一场不敢再压制风晓晓了，不过风晓晓今后的日子凶多吉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晓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