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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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因为受伤，杨善获得两天宅在酒店的假期，但日子并没有闲下来。
只听一阵门锁打开又关上的声响，接着就见白朔一身整齐利索地走进来，西装上带着外头晌午的温度，从容的俊容在黑框眼镜的衬托下更添内敛深沉。他抿着嘴角，扫了眼正躺在床上翘着腿刷手机的杨善，静静地把从外面打包的午饭放在两床间的柜子上。
杨善见白朔进来了，便放下手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这一动作自然就牵动了背后的淤青，让他又疼得来吸了一口冷气。
白朔言简意赅地评论道：“蠢。”
杨善早被白朔损习惯了，于是干脆厚着脸皮，一脸嘚瑟样，道：“对啊对啊，我就是那么蠢。白哥，爱我你怕了吗？”
这嘴一快，就把刚刚在微博上看到的评论给溜出来了。
杨善也是要刷微博的，不过当然不可能是用白朔给他注册的那个官方账号，而是自己一直用着的小号——虽然在被大神接手前，那是他唯一号，说得上是大号。
实际上，杨善V的微博账号一直处于白朔的管理之下，杨善连账号名都不知道。
心酸如他，只有用小号默默地关注自己的官方微博，看看每天白朔都帮他发些什么。
这话刚出，杨善就自觉有些尴尬，他赶忙在床上坐直身来，干笑道：“呵呵呵呵白哥你别理我，我有些躺糊涂了。”
白朔倒是毫不在意，直接忽视杨善的话，回答上一个问题：“恩，我怕你被自己蠢死。”
“……”杨善决定彻底转移话题。
他余光一瞥，看到了白朔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于是便好奇地问道：“白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哦，这个啊，”白朔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然后塞给杨善，“给你解闷用的。”
闻言，杨善登时两眼发光。
解闷？
难道大神给他印了娱乐圈独门八卦，或者是其他大牌明星经纪人的丑闻挫照？
联想起之前大神给的天王NG视频包，杨善就无比期待，还有点小激动。
于是他如拆生日礼物的小孩一样，怀着喜悦又兴奋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将文件夹打开，慢慢地抽出里面的白色纸张……
杨善一愣，看着手中装订好的一沓纸，心中疑惑：这怎么那么像是剧本呢？
然后只听白朔淡然道：“月底面角，九月中旬进组。”
杨善瞪大了眼睛，忙把那一册纸翻过来，正面朝上，果然看到了一行硕大的剧名：《红颜怒春风》。
剧本比《弃爱恋曲》的剧本薄四分之一。
不祥的预感从脚底涌上了心头，杨善懒意尽散，神经绷紧。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白朔，怔怔道：“这……白哥，这什么情况？”
白朔在对面的床上坐下，面无表情道：“也是一部改编剧，古装，投资和规模都比现在这个剧组要大，你去当一个配角也没亏。”
杨善想问的并不是这个，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白哥，你刚刚跟我说，是多久面角多久进组？”
白朔淡定地重复道：“月底面角，九月中旬进组。”
现在已是八月二十号了，离月底也就只有十一天。
好吧，面试的时间有点赶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要命的是……
杨善皱着眉，一脸愁苦：“白哥，虽然说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弃爱》应该能在九月上旬杀青，但是……”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他继续道，“人算不如天算，说不定不能准时收工啊。”
白朔看着他道：“嗯，那到时你只有辛苦一点，两个剧组跑了。”
杨善：“……”
虽然奔走在两个剧组听起来很牛叉很大牌很一线的样子，但我只不过是一条小咸鱼，能力有限，精力更有限，要是真的这么两头跑，岂不是要猝死？
杨善一想象未来可能出现的两头奔波的场景，就觉得头大。
就算《弃爱恋曲》真的能如期收工，那他也是刚结束完拍摄，就要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下一个剧组，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太恐怖了！他一定要反抗！他要维权！他要奴隶翻身把歌唱！
于是杨善坚定道：“白哥，拍完这部戏，我需要休息。”
“哦。”白朔倒是很快就应了一声。
杨善一喜，心想：白哥还是很善良的！这事儿有转机！
可等来的不是转机，是白朔泼来的一盆冷水。只听白朔淡淡道：“你想休息的话，就休息长一点，也别接什么戏了。”
杨善脸上的喜色慢慢褪去，不敢开口。
白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淡然又隐隐透着些许冷酷：“无所事事三年，你当了个三线演员，说不定再休息一年，你就是四线了。”
杨善两手发汗，脊背一凉，只觉得字字心惊。
然而对方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哦，反正五年合约一满，你就自由无碍了，来去无名，想想也挺潇洒的。”
“……”
杨善实在是受不了白朔的嘲讽模式了，只有嚎叫一声，赶忙站起来朝白朔鞠躬，说道：“我接！我接！白哥，刚刚都是我犯傻了，求您了，别说了！”
白朔见好就收，伸手拍了拍杨善的后脑勺，语重心长道：“只要还有气，就要接部戏。”
杨善顿时心里泪流满面，嘴上接道：“对对对，我的生命就要为艺术燃烧每分每秒。”
白朔：“蠢，你要是自燃了，也就玩完了。”
杨善：“……”
“叮铃——”这时，房间传来门铃声，有人登门造访。
杨善看了眼表，现在大中午的，剧组大概也停下在吃午饭了，难道是沈崇滨觉得太无聊了就跑回来找他一起吃饭了？
却没想到打开门后看到的是一脸憔悴的风晓晓。
风晓晓今天去参与拍摄了，估计下午没戏份，这才刚回来，角色的校服还没换下，脸上化的妆都难以遮掩她的精神不佳。
看到杨善，风晓晓的眼睛顿时红了一圈：“扇哥，对不起。”
杨善心想这个妹子刚经历过绑架这种事，也是挺可怜的，不由地同情心一起，语气也跟着温柔起来，他拍了拍风晓晓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你扇哥我强壮着呢。倒是你，怎么搞成这样？下午没戏的话好好休息休息。”
风晓晓吸了吸鼻子，泪水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扇哥，你……你真是个好人。”
杨善：“……”
他竟然就这样被发了张好人卡！
风晓晓继续抽抽搭搭道：“扇哥，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害你受伤。”
杨善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来安抚一下她，却听背后传来白朔冷冷的声音：“既然知道你连累了杨善，就离他远点。”
大概是都没想到白朔会插足对话，杨善和风晓晓俱是一惊。
顿时，风晓晓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没了血色。
杨善既疑惑又尴尬，想要阻止白朔再说一些难听的话，偏过头去时才发现白朔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旁，全身散发着一种陌生的气场。
不是平时的风轻云淡，从容不惊，而是冷峻傲慢，气势逼人。
硬是把杨善快要说出口的话给逼回了喉咙里。
风晓晓也算是勇敢，她深呼吸一口，强颜欢笑，白着张脸道：“白朔大哥，你说的对。我以后会离扇哥远远儿的，不会再拖累他了。我今中午只是想请扇哥吃顿饭，然后以后慢慢偿还扇哥的恩情。”
白朔回答得非常果断：“恩情你记着，请饭就不必了。”
风晓晓的笑容僵在脸上，就如被敲碎的玻璃，哗啦哗啦地往下掉渣。
杨善于心不忍，不知道白朔为什么要这样为难一个妹子，忍不住为风晓晓出头道：“白哥，晓晓也是好意，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白朔没有看杨善，而是继续对风晓晓道：“你走吧，眼不见为净。”
也许是忍无可忍，破罐破摔了，风晓晓红着眼，哭了出来：“白朔大哥，扇哥是唯一愿意帮我的人，我只想请他一起吃顿饭，吃完我就滚得远远的，真的。”
杨善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不管白朔了，他走出房门，拉起风晓晓的手，道：“走，晓晓，附近有个鱼庄特好吃，我带你去。”
还没走两步，杨善就被白朔拽了回来。
白朔呵斥道：“杨善，你跟着她去，下一次被绑的指不定就是你了！”
杨善这还是头一次被白朔训斥，心里有些虚，但他已经帮风晓晓出头了，哪还有缩回去的道理，于是也强硬起来，反驳道：“这又不是传染病，跟谁接触谁就被绑。”
耍嘴皮子的功夫，他也是日益渐长。
出乎意料的是，白朔倒是很快放手了，他看着风晓晓，淡淡道：“风小姐，那天你逃出来后在电话亭打出去的第一通电话，不是打给杨善的吧？”
风晓晓整个人都愣在原地里，低下了头，额前的刘海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的神情。
她的声音发颤：“白朔大哥，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白朔自顾自地继续道：“酒店门外蹲点的记者是你喊来的吧？”
听到白朔的话，杨善一头雾水，记者？什么记者？
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大神在说什么？
大中午的为难一个刚受了惊吓的妹子，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大神不会是病了吧？
正当杨善胡思乱想的时候，风晓晓虚弱地开口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朔慢条斯理道：“我帮杨善买饭回来的时候，看到记者躲在车里面。”
风晓晓微笑，但气息中有些慌乱：“这……这酒店住了全剧组，媒体不可能没得到风声，有记者在这里徘徊也是正常的。”
白朔的眼眸深邃难测：“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你为什么会被绑架，绑架你的主使是谁，我想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风晓晓全身发抖，没有再说话。
杨善一听白朔这么说，心里也相当疑惑，他一直认为这次绑架是程卓然和向长远一手策划，但听白朔的口气，似乎另有隐情？
见风晓晓沉默，白朔接着道：“你和柏烨的事情，稍微一调查就能查到。小三插足，大房雇人绑架，第一通电话打给柏烨却无人理会，也确实是喜闻乐见。你费尽心思地喊来记者，又来约杨善，不过是想登个新闻气一气柏烨。你的小女生性子使了，倒是让杨善热心地给你当了个炮灰。”
杨善一听，立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柏烨？难道是清白的柏烨？清城白乐的老总？
印象里，那人已经四十出头了，有妻有儿，有前妻有前前妻，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
风晓晓竟然跟一个都快可以做她爸爸的老男人在一起了？！还他妈的是小三？！
怪不得她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程卓然，原来靠山还挺大的！
杨善对风晓晓的认识完全被这一通话给颠覆了，只觉得信息量太大。
而风晓晓似是承受不住被揭开真相的难堪，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只听白朔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起伏：“不过说起来，你还是太单纯了，好不容易多了个心眼，想利用杨善，没说几句话你的动作和神情就败露了。你要是想继续在娱乐圈走下去，再这么蠢可是会走投无路的。”
风晓晓眼泪汪汪地摇头：“不，他不会让我走投无路的……”
白朔毫不留情道：“偶像剧是给少女造梦的，但娱乐圈是让少女毁梦的。”
风晓晓当场傻在了那里。
杨善还想上前安慰两句，结果就被白朔一把拖进了房间里。
“咚”的一声门就被关上了，杨善也从方才的震惊中回到了现实。
杨善看了看白朔，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打算，进房间后一直忽视他，自顾自地拿出电脑来上网。
大神难道是因为我刚才顶嘴所以生气了吗……
杨善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便明白最开始大神为什么要那样对风晓晓了，顿时觉得自己对大神的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心里过意不去。
他如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轻手轻脚地坐回床头，默默地拿起白朔帮自己买的盒饭，一边悄悄地吃着，一边不时地观察一眼白朔的神色。
白朔依然是面无表情，目光集中在笔记本的屏幕上，未曾看向杨善一眼。
杨善鼓起勇气开口道：“白哥，呃……对不起啊，我刚才不懂，现在明白了，知道你是为我好！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回应他的是鼠标点击的声音。
杨善郁闷地低下头，吞了一口饭，结果刚咽下去就不知怎么地被呛到了，咳嗽起来。
如果换成平常，白朔早骂他蠢了，然而那个从容淡定的声音此时并没响起。
回应杨善的是键盘敲打的声音。
完了，大神是真的生气了。
如果一个整天黑你的人，忽然不黑你了，你会有什么感觉？
那一定是相当不适应！
杨善现在就极其不适应，没有听到白朔骂他“蠢”，真的让他全身都不舒服，好像是欠挠一样！
——上次大神生气，是打听他隐私的那一回，说起来也没过多久啊。
呃……上次是怎么和好来着？
杨善记不得了，只有默默地扒着饭，外表明媚，内心忧伤。
扒了将近一个小时，热饭都成冷饭了，杨善终于依依不舍地放下饭盒。
白朔还在看电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或许是在报复性地用杨善的官方微博自黑吧。
杨善只有拿起《红颜怒春风》的剧本，默默地看起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杨善的手机响了，有条短信。
短信是秦雨发来的，内容简单明了：“我到D市了，顺路探伤，速来接驾。”
杨善一看屏幕，眼睛一亮，心想可以为他支招的救兵可算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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