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一春幽事君知否（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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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一抹浮云遮住微月，九天之地华灯恍恍意阑珊。
接下来一直到宴会结束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天帝与王母皆提前走了，几位清君、神尊自然也提前走了。走之前，王母似是有意无意看向她们这十二个兄弟姊妹，然后便直接掉头走了。可见王母对她们失望已经失望到了什么地步，连个打招呼的情分都不剩了？
飞凤的手艺向来在天庭御厨之上，一入席音瑶吃了两口那便觉着天庭的御厨即便过了三万年依然还是没有长进。但一面听司命八卦，一面吃吃喝喝倒也吃了不少。
待音瑶随几个兄弟姐妹从席间起来，忽觉腹中一坠。拉了拉离他最近的飞凤，有些不好意思道：“飞凤，你们先走，我有些个吃撑了，消会儿食再回去。”
飞凤用鄙视又隐隐含着羡慕的眼神看着音瑶，关切道：“别老觉着有一副吃不胖的身体就逮了劲儿吃。”
赤松子搭腔：“凤儿说的是，女孩子呀要适时的学会克制，八分饱足矣。音瑶你得好好学学我们家凤儿，照你这个样子下去万一以后真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嫁不出去……
唔……松子兄，你的关心方式好残忍。
音瑶瞅了两眼飞凤，瞅了两眼赤松子，心有戚戚。乖巧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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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鹤吃的也不少，虽然都是山竹果，但一肚子的水咕咚咕咚走起路来实在是有些吃力，这个样子还寸步不离地跟着主人一道消食也算是衷心了。
微月从浮云中漏出来一小节月光，铺展成十里水华，行步间荡漾起浅浅碎碎的波光，十分好看。
却听得远处隐有人声传来：“可还记得……我们认得是多少万年前的事了？”轻轻柔柔的一道莞尔之声，遥想是个俏佳人，在夜风里听来更添柔情。
音瑶不觉抖了两抖，原来是小鸳鸯花前月下诉衷情。
音瑶大气也不敢出，今儿怕是不宜出行。醒个酒遇上夜慕白，驾个鹤撞上东皇太一，现在消个食竟然碰上鸳鸯幽会。
四月春景的大好时节，山花烂漫万物回春，自然也是恋人们内心骚动的季节，音瑶虽然久久再未触碰感情这个事，但对小鸳鸯们此时这个心情还是很理解的。毕竟当年也年轻过，看过阴晴圆缺、看过花开花谢、尝过浓情蜜意，许过天长地久……虽然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里遇上了个人渣。
为了不打扰小鸳鸯们夜会，音瑶忙地就近找了个枯枝丛掩住了身形，且十分有脑子的念了个隐身诀。
但忍不住那颗好奇的心，透过枝桠缝隙看去。这一看可了不得，朦胧月色里，那对夜会的情浓小鸳鸯居然是东皇太一和九天玄女！
这是怎么个事，方才、方才不是还拒婚来着。难不成是东皇神尊方才分心于吃山竹果没听见蓬莱岛主的话头，而后从蓬莱岛主口里得知又追悔莫及，遂飞奔出来寻玄女，以求力挽狂澜。真真是一个山竹果引发的血案。此乃一出不折不扣的好戏，音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又将面前木槿树的枝桠掰了掰开，竖起了一双耳朵细细看去。
画面中，浮云已经渐渐散去，一弯上弦月凌然挂于枝头，神尊他老人家一身黑衣掩映在清冷月华之中。
看不大清容色，但只那一站，便已气度凌云、风姿卓然。漫天杳杳飞花轻扬在微风夜幕里，打了几个旋儿落在九天玄的青丝间，落在东皇太一的肩头上。如此花前月下的一派好情调，一个是血气方刚的男儿郎，一个是柔情似水的女儿家，不生出点又有情愫实在是太可惜了。
音瑶吞了吞口水，如果今天不小心看到两位神尊出现什么限制级的画面，自己万一没控制好情绪惊吓过去怎么办。且这桩事该不该告诉五姐聚鹤呢，告诉她吧定然伤心欲绝泪如雨下，但不告诉她吧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待到东皇与玄女成婚之日那聚鹤那不得要一节三尺白绫自行了断……想到这里不禁又抖了一抖。
东皇太一长身玉立于一颗琼花树下，白色的花瓣似落雪纷飞，他并未开口回答，一头泼墨黑发扬在夜风里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感。音瑶觉着神尊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忧伤感定是因为他担心玄女会不会还在生气，毕竟方才是自己的错，竟然因为一个山竹果而错过求婚的大好机会，着实有些不像话。
却听得九天玄女自顾自说道：“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我才三万岁，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什么九天玄女，那一日阳光很好。”含着一丝柔暖笑意看了看身旁的琼花“那个时候，也像这里一样，有一树一树的琼花开。这些……东皇，你还记不记得？”
东皇太一缓缓开口，应声道：“记得。”
然后……然后，又没了下文。
音瑶真替神尊他老人家捏把汗，惜字如金可不是现在这种时候。
玄女又道：“十六万年前，神魔一战，你已是负伤之身，却还为我挡了一剑。四万年前，黄帝蚩尤之战我命悬一线，是你为我取来的瑶草心头血……这些你可都还记得？”
音瑶心头蓦地一跳，像是一根琴弦忽然崩断，黄帝蚩尤一战？瑶草心头血？那些倒流的时光、隔着染血手套的一个拉钩、不爱说话的黑衣哥哥、他还欠自己的一个约……遥远的记忆陡然在眼前晃过。
音瑶侧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羽鹤：“难不成、难不成那个黑衣哥哥……就是、就是…东皇神尊……”
羽鹤瞪圆了一双眼睛屏息凝神。
音瑶继续道：“……他手下？”
羽鹤舔了个圆滚滚的肚子，差点没滚出去。
音瑶望了两眼滚在地上的羽鹤，摇头叹了口气，兀自想：按时间，按地点，按情节发展来推理，黑衣哥哥很有可能就是东皇神尊的手下。且那东极之地如此与世隔绝，黑衣哥哥这么多年都未再与自己相逢也着实合情合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一春幽事君知否（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