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蛊》郑九公子

6、第四章

　　古书对蛊的记载如此：盒有怪物，若鬼，其妖形变化，杂类殊种，或为猪狗，或为虫蛇，其人皆知其形状。当殷礼把寻来的相思蛊毒呈到郑允浩面前时，已是一碗羹汤。
　　殷礼稳稳地端着汤碗，躬身说，“皇上，蛊毒已在汤里，您只要让在中主子服下就好。”
　　郑允浩端详了那碗药很久，然后起身走出书房。
　　殷礼知道皇上心意已决，便端着汤碗紧随其后。

　　“啪——”一声脆响！接着是熟悉的声音乍起，“滚出去！我不吃！”
　　殿外的郑允浩听见金在中恼火的声音急忙推门而进，怒视着殿内伺候的众人，“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天子震怒，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吓得跪倒一地，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
　　这时，半倚在床上的金在中语气不善地开口，“郑允浩，你别为难他们。是我自己不想吃的，你不杀了我这亡国之君，你这样关着我算什么意思？”
　　听见金在中的话，郑允浩转过头，无奈地看着床上因为长时间不怎么进食而脸色憔悴的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中，你这是在折磨谁啊？”
　　“我折磨的自然是我自己！”虽然嘴唇已经干涸脱皮，但是金在中的嘴还是能说出令郑允浩难过的话，“这身体是我自己的，自然与你无关。”
　　“你——！”郑允浩气急，却在殷礼的示意下想起自己今天来此的目的，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
　　郑允浩向身后一伸手，身后伺候的殷礼便把仔细端着的羹汤端放在他的手掌上。
　　郑允浩把碗递到金在中面前，说，“喝了它。”
　　“郑允浩，你凭什么命令我！”
　　这些日子，金在中的一次一次的反抗，此刻已经让郑允浩失去了耐心，把碗又向在中推近了几分，狠狠地命令到，“喝！现在！马上！”
　　想他金在中从一出生开始就被作为储君对待，从不曾有人敢忤逆于他，更何况是逼迫。尤其是逼迫他的人还是他心里恨之入骨的人，于是他倔强的脾气也上来了，当下便偏开头，声音倔强，“说不喝就不喝！”
　　郑允浩看着床上的人紧皱的眉头，紧咬的嘴唇和泛红的眼角，又想起那时扬州城里强装勇敢的人，心不由地就软了下来，便柔声细语起来，“在中，喝了这碗有营养的羹汤，我就放了你被囚禁的族人。”
　　放了皇族里的人？那些人从出生就没有吃过苦，一直过着人上人的生活，突然因为自己的原因沦为阶下囚，他们一定过得很苦。如果。。。有机会让郑允浩放了他们，自己求之不得！思忖片刻，便抬头看向自己面前的郑允浩，问，“你说得可当真？”
　　郑允浩看到在中的表情，知道他动摇了，便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君无戏言！喝了它，我便放了那些人，绝对不会让他们受一点苦。”
　　郑允浩信誓旦旦的表情让金在中放下心，对于郑允浩，他一直都有一种信任在，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这种情感却真实存在。没有犹豫，接过郑允浩手里的羹汤，仰头，一饮而尽！
　　看到金在中把碗里的东西喝得一点都没有剩，郑允浩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马上，马上他就可以知道，自己究竟在不在这个人的心里，那些日子究竟是不是只是他一个人的痴想。
　　喝完汤的金在中，放下汤碗，却觉口内有微微的血腥味儿，便疑惑地望向郑允浩，“这。。。是什么汤？这味道。。。”
　　郑允浩没想到在中会问自己，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应答。
　　看到皇上顿住不应，站在一旁的殷礼连忙开口，“回主子，这是御医专门研制的新药膳，羹汤内加了几味稀少的中药，味道可能与平常有异。”
　　听完殷礼的解释，金在中也无怀疑，信了下来，也不再询问。
　　金在中喝完汤便自己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不理身边的人是否还在。
　　郑允浩知道在中对自己有着怨恨，在中对自己的不理不睬，他便也不计较。
　　只是在中喝完那碗汤到现在已经有一刻钟了，为什么还没有反应？难道他对自己真的如他所说根本没有情意！念此，郑允浩不由地心慌起来，走近床边，抓住阖着眼睛的在中的肩膀摇晃了起来，略带急切地唤着他，“金在中你起来！看着我！”
　　本已昏昏欲睡的金在中，被一顿摇晃后彻底清醒过来，看到郑允浩扭曲的脸，不耐地甩开他的手，大声呵责，“郑允浩！你要做什么！不让人死，还不让人休息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而此刻情绪激动的郑允浩继续抓住金在中，脸上满是挣扎和恐惧，“在中！看着我！告诉我，你对我是有情意的！你的心里一直有我！我不信你真的对我这么狠！”
　　听到郑允浩的话，金在中只是呆滞了一下，便把他当做疯话一般嘲笑，“郑允浩你醒醒吧！怎么会爱上你！你不会是一直还沉浸在过去吧！哈哈哈！真没想到你这逆贼对龙阳之好如此执着！真是下流！呃。。。！”说到这里，金在中却心口一疼说不出话来，此刻他只觉心脏被啃噬，疼痛难耐！额头不一会儿便有汗水沁出来，想到郑允浩刚刚逼着自己喝下的那碗味道奇怪的汤，金在中拼着一口气，指着郑允浩质问，“你。。。刚刚究竟。。。给我喝了什么！”
　　而把金在中的反应看在眼里的郑允浩由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欣喜！金在中，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口是心非！在这段情里，谁比谁狠心？谁对谁是不是真心？这都不重要，我现在只知道，你还爱着我！这就够了！够了！
　　抱住金在中，郑允浩不顾殿内伺候的人，便开始了对在中的告白，“在中啊，我郑允浩这辈子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相信我！”然后放开金在中的身子，让两个人能直视彼此，拉起他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左胸前，开口，“这里面一直有你啊。”
　　听到郑允浩的话，金在中一抬头，视线便撞进郑允浩的眼睛里，那眼神真挚温柔，自己的心，跳得更加紊乱起来，伴随着错乱的心跳，心脏却也更疼了。直觉告诉自己，这一切可能与郑允浩有关。狠狠地推开郑允浩，金在中气喘吁吁地喊，“你滚开！滚开！别碰我！啊——！”新一阵剧痛让他跌倒在床。
　　“在中！在中！你还好吧？”看到在中痛苦的样子，郑允浩开始慌了，可是却不敢靠近他。
　　金在中的头上大滴的汗水低落，他视郑允浩如毒药，此刻被疼痛折磨地浑身无力，“郑允浩。。。你快点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凝视了在中一会儿，郑允浩说，“那好，我先走了，你先好好休息吧。”然后向殿内伺候的人吩咐到，“好好伺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