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中毒 ...
-
东方卿少二话不说便立即废了他的一只手,紧接着又废了他的一只脚。鲜血流淌下去,染红了紫色的叶子,仿佛长出了鲜红色的血花。浓浓的血腥味散发开来,令人作呕。也有几滴暗沉的血渍在东方卿少紫色的轻纱上散开。
突然,一把利剑从身后而来,一剑刺穿了东方卿少的胸膛。他微微皱眉,闷哼了一下。源源不绝的魔气顺着利剑而出。紫月迷迭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我说过了,这样是杀不了我的……”手中的黑线松开,六部重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此时山下的妖兵已经冲上了紫重峰,手持利刃将东方卿少团团围住。
没有人看的清东方卿少是怎么样杀人的,只是一瞬间便鲜血飞溅。那么多的鲜红,红的刺眼,且遍地都是。地上,叶子上,竹杆上。妖异的红色叠加在紫色的背景上,如此浓重的色彩却是由那么多条性命描画而出的。
紫月迷迭趁机带着六部重生逃了出去,只是一员妖界大将恐怕从此便是废人一个了。
公仪歆正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慕容洛守在一旁。妙峰长老走进居室。慕容洛微微欠身行礼,长老给公仪歆把脉。
虽说只是受了惊吓,可妙风长老的脸色却看去不太好,有些沉重。掳了掳白花花的胡须,叹道:“恐怕是命不久矣,她中了妖界的三途弥河丸。毒已经扩至到经脉,且这毒不会立即要人性命,在接下去的十五天内中毒者会变得嗜血,只有血液才能维持她的生命。等待十五天后,中毒者会变得枯瘦无比,最后变成一具干尸。”
慕容洛的脸色一僵,忧心道:“难道没有解药!?”
妙风长老缓缓站起,道:“有是有,须曼陀罗,南椰,敖东,泽泻以毒攻毒,可必须加入一味至关重要的药引……”妙风再也说不下去了。
“是什么!?”一向波澜不惊,风轻云淡的慕容洛却也紧张了起来。
妙风摇摇头,叹道:“是东海域界的血玉株啊……”
元宵节的第二日,慕容洛便带着公仪歆出去了。因为所剩时日不多,寻药也需要将她一直带在身边。一架木头帆船穿梭在云层当中,慕容洛正立在船头,四周是烟雾缭绕。
“师父……”公仪歆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脸色惨白。浑身忍不住的抽动,心里仿佛有万千只虫子在咬。内心总有一种冲动,却说不出到底是渴望什么。
“歆儿。”慕容洛转过身,扶她进了船舱。矮桌上放着一杯盛着鲜红液体的陶瓷杯。“来,喝了它,喝了就会舒服一点。”此时的慕容洛就如一位慈父。
公仪歆颤抖着的手接过杯子,望着这鲜艳无比的液体,心中总有一种恐惧感。为什么这么像血,但却丝毫没有一丝血腥味,可心中总有不太好的感觉。
终于在慕容洛的注视下,公仪歆端起了杯子,杯口倾斜。公仪歆几口便喝下了杯中的液体,当她的舔舐到第一滴时,心底的欲望便熊熊燃起,她渴望的更多,要的更多。一杯下肚,身体的痛苦好像减轻了不少。
接下来几天,公仪歆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以前爱吃的她最近看到食物却一点胃口也没有,而且她一点都不觉得饥饿难耐,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去问师父,师父却总是缄默不语。师父定是有什么瞒着她。
夜里,公仪歆悄悄地潜到慕容洛的房门外。在纸窗上扣了一个小小的洞,观察着里头的一举一动。她愣在了原地,慕容洛掀开白色的衣袖,手臂上皆是一道道的血印。桌上放着一把刀,透着冷冷地银光,一只杯子,还有一株草药。那是去异味的艾草。
原来师父……为什么?怪不得师父这几天看起来气血那样差,原来他每天夜里都放血,白天用他的血喂我。
“师父……”公仪歆站在门外。
慕容洛淡淡一笑,放下袖管,若无其事道,“这么晚了快去睡吧。”
“师父,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要骗我喝你血喝到什么时候,你要让我把你的血都喝光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我是你的徒弟……”眼泪不争气的落下。
慕容洛微微皱眉,安慰道:“我没事,真的。你的病要紧。”
“总之,我不会喝你的血!”说完,便转身跑了。
接下来两天,公仪歆愣是把自己锁在了房里。慕容洛去敲了几次门,却无一点动静。
她怎么可以喝师父的血啊?
第十四章;
慕容洛再也顾不得什么儒雅的形象,强行破门而入。床头一团杯子真缩在角落,里边的人正在剧烈颤抖,就好像中了蛊毒一样。
慕容洛一把掀开被子,却发现里头放着一个碗,白色的碗底还有刺眼的鲜红。再看公仪歆裸露的手臂多了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被褥上,毯子上皆被染上了零星的血色。
“公仪歆,你!”慕容洛的眼中流光闪动,她居然这样。
公仪歆的脸色已经是面如死灰,好像一具尸体一样,她就是无法控制对血的欲望,那么强烈,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师……父,你……你快走吧,我宁可吸自……己的血。”
“你为什么这样,是师父没有照顾好你。该受的罪由为师来受,你不需要歉疚,也不需要难过。你只需要好好的活着,听师父的话。快乐的过每一天。”慕容洛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温柔的如黄莺啼鸣。
师父的怀抱真的好温暖,此时好像天地万物都与她无一点关系,生死又怎么样?快不快乐又怎么样?师父的快乐便是她的快乐,师父的喜悦便是她的喜悦。师父难过,她怎么能安心的过活。
手不自觉的紧紧地搂住了慕容洛的腰,紧紧的埋首在他的胸膛,嗅着独特清冷的梅香。
要是师父永远不放手,那该有多好。就这样,一直这样。
“歆儿,为师不会让你有事的。”慕容洛抚着她的长发,缓缓的,由上而下。如浩若星辰的双目辗转着一丝浅浅的柔光与忧色。
帆船已行到丰国境内的木兰郡,估计明日便可以到达东海。夜色苍茫,寒风徐徐。万千的星斗发出万紫千红的光芒,耀眼夺目。公仪歆足不出户,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不敢看到慕容洛,只是颓废无力的躺在床上,如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她想她快要死了吧,她如何都不肯吸师父的血。
“歆儿……”慕容洛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的红色液体走进屋子。
“血……血……”嗅觉异常灵敏的公仪歆立即感受到了这种血腥味,她真的好饿。她的两眼凹陷,面色孱弱,眼睛里的光彩已是少之又少。慕容洛将血放在她的枕边,“喝吧,你已经两天未曾进食了。”
“我要血……”公仪歆再也抵不住诱惑,夺过碗,放于嘴边。看着那血,那样红,那样艳,那样的真实。是师父的……不行。公仪歆强忍着内心的痛苦,挪开惨白的嘴唇,将碗放在了木桌上,几滴血溅落而出。
“师父……”眼泪潸然而下,“师父……你……不要这样。我说过了……不会喝你的血。”她是个累赘啊,她一次又一次的给师父带去麻烦。
慕容洛拧紧了拳头,心里不是滋味。那张向来如白纸一般清澈的脸终于浮上了恍若绝望又恍若伤心的情绪,为什么他让她这样痛苦却束手无策。他只会一味的责怪她。
“你不喝也得喝,师命不可违。”慕容洛冷然道,话中带着不可违背的威严。俊美的脸庞铺上了一层早秋的白霜。
“师父……”公仪歆害怕的向后退去,身子抵着墙壁,靠着青色的纱幔。已然是无路可退了,“师父……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泪水如断了弦的珍珠,她一直不知道她是这样爱哭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哀求慕容洛。但这乞求显然毫无用处。公仪歆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如一只落魄的流浪猫,慕容洛步步紧逼,左手按在墙上,公仪歆无可藏匿,墨色的眼睛越来越深,公仪歆泪眼迷糊。她看不清师父是带着怎么样的表情将那碗血强行灌入她的喉咙,期间不断有炽热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溢出,慕容洛让她喝一口,她便吐一口。
天旋地转,她已经搞不真切面前到底是什么。只是恍惚间,一个极为柔软的物体贴上她的唇,一团柔软的东西强行撬开她的嘴唇。她似乎意识到了那是什么,腰间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握住。接着一股暖暖的液体流向她的喉咙……
原来师父想用这种方式让她喝药。师父并不是真的要吻她。心底涌上那刹那的激动渐渐逝去。师父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别的想法,怎么可能。可这种感觉竟是这样的销魂,好像寒冷的积雪在暖暖的春意中渐渐融化开来。
最后暖暖的液体在嘴里干涸,唇上的那个物体渐渐移动。公仪歆心中一颤,竟不自觉的跟了上去。她感到眼前的人微微一怔,唇停留在了那处,温热的鼻息散发开来,是那样的真切。只是片刻,一切的美好就这样消失了。他离开了。而她却冒犯了他。
一番折腾后,公仪歆筋疲力竭,躺在了床上,门渐渐的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