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殇》寒汐舞

10、第九章 寒舞?龙女

　　寒枫二十年。十月初二。
　　黄昏。东海。惜水宫。
　　整个白天汐舞一直呆在密室里，没人管她，汐舞觉得心里很乱，东海本来就是她此行南下的目的地，可她没想到自己是稀里糊涂的被人带到了这里。
　　她想起昨晚那件神奇的事情，为何她牵上画中妇人的手，发带会给她力量打开暗门？难道是......这时汐舞猛地想起她还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何年何月，她要弄清楚，因为只要过了那个日子，发带的谜底就可以解开，她就可以展开行动完成使命！
　　汐舞不禁觉得又有了力量！
　　到了黄昏时汐舞被带龙侍卫到了一座华丽的水晶宫殿前，用三个词来形容此殿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而此建筑的风格，以及里外所有的装饰物品都告诉汐舞一个信息——这是个女性居住之所。但有一点很奇怪，如此华丽的宫殿门前却没有名称匾额。
　　“姑娘请暂住此地！”尘渊将汐舞送到门口，对一位侍女说到，“汐舞姑娘是殿下的客人，你要好生照顾！”
　　看这宫殿的气势应该属于龙族皇家之物，可为何没有匾额？
　　汐舞好奇的走了进去，屋内呈现的一切均感柔美无比，到处散发着女性的温柔和唯美，汐舞感觉这里此前应该住着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
　　“惜水宫侍女小梅见过姑娘，姑娘是殿下的客人，小梅自当悉心照顾！”侍女对汐舞说道。
　　“好的，谢谢你，小梅！”
　　“姑娘好生休息，有何需要就传小梅！小梅先行告退了。”
　　“等等，”汐舞突然想起来刚刚侍女说到什么宫，“你刚才说这是什么宫？”
　　“惜水宫！”
　　“这里以前有人住吗？”
　　“自小梅被调职此地就一直空着，姑娘是第一位入住的。”
　　“哦，”汐舞想不到自己还有这等待遇，“那你来这里之前呢？有人住吗？”汐舞不相信此等华丽的宫殿就一直空着没人住。
　　“这个......小梅不知！”说到这里小梅低下了头，可汐舞感觉出来小梅是不敢言。
　　“姑娘还有吩咐吗？”小梅见汐舞一直没理会自己，像是在沉思什么。
　　“没有了，”汐舞虽然很好奇，但也不想逼小梅去说，“对了，今天几月初几？”
　　“十月初二。”
　　“十月初二？”汐舞的话中带了惊喜，“这么说昨天是寒衣节？”
　　“是的，姑娘，昨天十月初一寒衣节！”小梅回答，“姑娘还有何吩咐吗？”
　　“没有了，谢谢你，小梅！”
　　原来昨天是寒衣节，也是汐舞十八岁的生辰。她长大了，生日已过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变化了，汐舞要开始去完成任务了！
　　汐舞慢慢巡视这房中之物，她发现这屋里除了女性的正常用品之外，有一件物品特别多——女性的披帛。什么颜色，什么质地的都有，散落在床上桌上的，整齐放在柜子里的，大大小小有几百条。
　　汐舞拿起一条最喜欢的黄色披帛挽在手臂上，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黄色发带.....
　　这不是普通的发带，这是汐舞的法器！
　　那是在五年前，汐舞还没到中原，在冰川里跟随母亲学习她们的独家法术——断肠舞，而法器就是披帛。有一天母亲突然送给了她这条黄发带，告诉她这叫摄魂披，是专门给汐舞炼制的法器，等汐舞过了十八岁生辰它就有了威力。平时不用时它会浓缩成发带束发，在跳断肠舞时它就会化为披帛作为法器。
　　断肠舞的全名叫“伤心断肠舞”，是汐舞的母亲——人鱼公主逝水将自己所有的悲伤、仇恨、怨念融进了舞姿中，观看这舞蹈的人会被击中内心最伤心、最悲痛、最不愿涉及的地方，而后会被舞者摄走魂魄，最后就被舞者的披帛锁住喉咙窒息而死。
　　而汐舞的披帛之所以叫“摄魂披”，是因为所有被其锁住颈脖之人，其魂魄会立即被摄入帛内，永世不得释放。
　　为何摄魂披会有这般力量？汐舞知道这个秘密，她要坚守这个秘密，因为那是关于——海魂珠！她欺骗了龙殿下，因为海魂珠一直在这黄发带，也就是摄魂披内，它是隐身的，而只有纯正的龙血才能将其现身。
　　而现在她已经过了十八岁生辰，也拿到了藏有海魂珠的摄魂披，她可以随时离开东海，去找落尘，去完成母亲交给她的使命。但是她不能，因为她要留下来查清楚母亲和龙殿下之间的仇恨，她要查清楚那龙殿下所说是否属实，她不相信母亲是偷窃海魂珠之人，她不信！
　　正当汐舞抚摸着这些披帛沉思之际，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
　　“住手！不许乱动！”
　　汐舞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顿了一下，转过身来，只见一位衣冠华丽、浓妆艳抹的女子冲了进来，一把夺走了汐舞手中的披帛。汐舞一看，她有角，她是龙女！
　　“我母亲的圣物，岂容你这丑女乱动？”龙女呵斥道，样子甚是专横。
　　“我，我不是故意的，请见谅！”尽管这龙女十分无礼，但汐舞还是觉得自己有错。
　　“你就是傲寒带回来的丑女？”龙女用轻蔑的眼神从上到下将汐舞打量了一番。
　　“是，殿下救了我！”汐舞知道她口中的傲寒应该指的是龙殿下冷傲寒。
　　“傲寒为何将你这样的丑八怪安顿在这里？”龙女始终都是斜视着汐舞，“实在是玷污了我母亲的美丽！请你出去！”
　　“我是殿下安排在这里的，要走也要有殿下的命令！”汐舞也不肯示弱，但其实她也知道此女子直接称呼龙殿下为傲寒，她的身份非同一般！
　　“大胆！敢这样对我说话？”龙女怒道，“小梅，将此丑女给我拉出去！”
　　站在一旁的侍女小梅吓得直发抖，“问水小姐，奴，奴婢不敢！”
　　“反了！？”龙女彻底愤怒了，恶狠狠的向小梅走去，“信不信我让殿下斩了你？！”
　　“求小姐开恩，放过小梅吧！”小梅顿时吓哭了，噗咚一下跪在龙女面前。
　　“不用为难别人，”汐舞见状忙帮小梅解围，“我也不想留下来，是你们东海有人偷走了我的东西，龙殿下要帮我找回来，让我在此等候！”
　　“胡言乱语！”龙女骄傲的说到，“你一个丑八怪会有什么好东西值得我们龙族去偷？定是你这妖女妖言惑众迷惑了傲寒！”
　　“我没有胡说，况且龙殿下也不是等闲之辈，怎么会轻易被我迷惑？”说到这里，汐舞想起这龙殿下的确相信了自己的谎言，不禁有点暗自高兴，“我丢的是——海魂珠！”
　　“什么？海魂珠？”龙女惊诧的睁大双眼，“你怎么会有海魂珠？”
　　“我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龙殿下，”汐舞道，“想知道，你去问他！”
　　“哼！”龙女将红袖向后用力一挥，“等我告知殿下，定将你斩首示众！”说完嚣张离去。
　　龙女走后好一会，那小梅还跪在地上发抖。
　　汐舞走过去将她扶起，“起来吧，没事了，我不会让她为难你的。”
　　“谢，谢谢汐舞姑娘！”小梅泣不成声。
　　“此人甚是嚣张无礼，能告诉我她是谁吗？”汐舞向小梅打听到。
　　“问水小姐是先王左护法鬼罗大人的千金，也是殿下的未婚妻，龙宫未来的王后。”小梅低声道。
　　“她说这座宫殿是她母亲的居所，”汐舞继续问道，“那她母亲现在何处？我是不是占了别人的地方？”
　　“问水小姐的母亲不在东海。”小梅似乎很为难，但是念及刚才汐舞救了自己，她还是实话实说了。
　　“哦？”汐舞欲继续套话，“她是离开了自己的女儿还是已经过世了？”
　　“这个，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小梅哭泣的答道。
　　“没事，小梅，”汐舞知道这一定是个敏感的事情，她不愿再逼迫小梅，“你别害怕，我不问了就是。”
　　“谢谢，谢谢汐舞姑娘！”小梅叹了一口气，终于放心下来，想汐舞帮过自己，而且是个善良之人，小梅不禁提醒道，“姑娘还是谨慎点，这问水小姐脾气不好，你可千万别得罪了她。”
　　“好的，小梅，谢谢你！”汐舞会心一笑，“你先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伺候。”
　　“小梅告退！”
　　可小梅还没来得及退下去，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又来了。
　　“慢着，谁让你退下了？”只见那嚣张的龙女又回来了，而这次她是挽着一位中年男子一起进来，那男子身材瘦小，面容猥琐，着一身深紫色长袍，头上也有一对龙角。
　　他正是龙族前主苍冥的左护法——鬼罗！
　　“父亲大人，这就是傲寒带回的那女子！”问水指着汐舞对男子说到。
　　“你说在我们龙宫丢了海魂珠？”男子走近汐舞问道，“这么说，海魂珠之前在你身上？”
　　“是的！”不知为什么，汐舞十分厌恶此男子，不愿和他说话。
　　“你从哪里得到的海魂珠？”这鬼罗的口气也是阴阴的，但和冷傲寒不同，鬼罗一说话就让人感觉到险恶、狡诈、甚至死亡。
　　“事情我都告诉了龙殿下，你们可以去问他。”汐舞一直不敢看他，她觉得这人是从地狱走出来的。
　　“我现在是问你！”鬼罗缓慢吐出的这几个字，像一阵阴风吹过汐舞的身体，汐舞不禁吓得一抖。
　　“是，是我，心上人送的！”汐舞觉得在此人面前她无法隐藏什么。
　　“胡说！”鬼罗怒斥，“我不管你和那龙殿下什么关系，不说实话，我立刻要你命！”
　　汐舞吓傻了，这人似乎根本不把龙殿下放在眼里。
　　“我所说句句属实！”汐舞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她反问道，“你何以肯定我在说谎？难不成你偷了海魂珠？”
　　“放肆！休得胡言乱语！”龙女问水怒斥，“海魂珠是我龙族之物，从前一直被我母亲保管，我父亲堂堂左护法，用得着偷？”
　　“哦？是吗？”汐舞觉得这龙女实在是个纸老虎，外强中干，“那我怎么听说东海十几年前就丢了海魂珠？听说还是被一个婢女偷走的，难不成你母亲是个婢女？”
　　“胡说！”问水气急，“我母亲乃冰清玉洁的人鱼公主，岂容你这丑女玷污？”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汐舞，她呆住了......彻底呆住了......
　　“我母亲有倾国倾城之貌，后宫嫔妃都无人能比，岂是婢女们......”
　　“水儿！”鬼罗打住了龙女的话，“住嘴！”
　　说完鬼罗转向汐舞，“真的海魂珠不可能在你手上，你骗得了龙殿下骗不了我！速将事实道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汐舞一直呆在那里，直到被“心狠手辣”四字击中了神经，才缓过神来。虽然这鬼罗阴森可怕，但她不能将事实说出，许多问题她还没弄清，她只有咬牙扛到底了。
　　“我没说谎！”汐舞鼓出全身的劲让自己镇定，“海魂珠的确是我在梅城流浪时救我的白衣男子送的，既是从前被你夫人保管，你应该去问问你夫人为何将海魂珠给了别的男子？”
　　“梅城？你说古刹国北边的梅城？”鬼罗似乎有点相信了。
　　“是的，那里很冷。我是冻晕了才碰到了一位白衣男子，他救了我。”汐舞道。
　　“何时发生的事？你说的那男子年方几许？”鬼罗好奇了。
　　“去年！那男子大概，大概二十左右。”汐舞只能按照梦中白衣男子的样子去描述了。
　　“二十？”鬼罗掐指算到，“不对，时间不对......”
　　“父亲，什么时间不对？”问水也好奇的问。
　　“你在说谎！”鬼罗阴森的眼神直逼汐舞。
　　“没有！”汐舞迅速判断他说的什么时间不对，也许是年龄，“我看他就二十的年龄，但他也没告诉我真实的年龄啊，也可能是十六七，我也不确定！”
　　鬼罗打量起眼前这位丑女，她的右脸虽奇丑无比，可她的眼神，有点熟悉......“你今年多大？”鬼罗突然问起来。
　　汐舞知道决不能说实话，“我二十！”其实她刚满十八岁。
　　“真话？”
　　“当然，年龄我有必要骗你吗？”汐舞振振的说道。
　　“早了两年，”鬼罗又掐指算，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沉思。
　　“父亲，什么早了两年，你在说什么啊？”问水不满自己还在雾里。
　　“是......是你妹妹，也可能是弟弟！”鬼罗转向问水，露出了一丝慈祥，“水儿，你有个妹妹，也可能是弟弟，和你母亲在一起。”
　　“什么？”问水长大了嘴巴，惊诧道。“您以前一直没说，我，我有妹妹？”
　　“是的，你母亲离开东海那年已有身孕，”鬼罗继续说道，“如不出意外，孩子会在那年冬天出生，到现在也应该十八了。”
　　这父女似乎当汐舞不存在，而站在一旁的汐舞又一次惊呆了。。。。。。
　　“不，不可能，”问水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您，您不是说母亲去很远的地方完成一项秘密任务，很快就会回来吗？”
　　“为父在骗你，水儿”鬼罗叹了一口气，“这姑娘说的没错，海魂珠的确被你母亲偷走了，而后她就不知所踪，听说去了北方的冰川，可我不信，她是人鱼，东海是她的故乡，我一直在等她，我坚信她一定会回来的！”
　　汐舞彻底成了木头人，这父女所说的的每个字都扎在她心里......
　　“十几年来，为父没有一天不思念你的母亲，还有，还有我那可怜的孩儿，她们还好吗？”鬼罗居然哽咽了。
　　“不，我不能接受！”问水彻底崩溃了，“以前宫里就传言是母亲偷走了海魂珠，傲寒也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对我耿耿于怀，而我根本就不相信，今天，今天您说的这些.......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水儿！”鬼罗欲叫住问水，可龙女头也不回的跑了。
　　“家丑不外扬，姑娘，让你见笑了！”鬼罗擦了擦眼泪，转向汐舞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姑娘你好好休息！”
　　汐舞似乎被定住了，可明显的看到两行热泪已挂在她的脸上......
　　“等等，”还没等鬼罗走出门口，汐舞喊道。
　　“姑娘还有何事？”
　　“大人的夫人是人鱼公主？”汐舞的情绪已彻底失控了，哽咽道，“她的名字是......”
　　“她叫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