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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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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解琨,这名儿是我爸爸起的,看着不起眼,其实挺有来头的,且听我细细道来。
“解”(xie)不用解释,根据风俗,我爸姓什么我就姓什么。“琨”字要拆开看,“王”是我妈的姓,“昆”有后嗣的意思,合起来的“琨”又为美玉。其实我觉得,解开这块美玉,就出了我。
现在都讲高考改革,英语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可是我小时候英语是个挺时髦的东西,小城市没什么新东方,可是少年宫有各种培训班,后来有了大剑桥。我最早学的牛津英语,老师给我们起英文名,我好像叫Linda,但回家后自己起了一个外国名字,解格勃!源自克格勃。第二天我很是洋洋得意的告诉了老师,结果路过的一个主任大吃一惊冲进来抓住我的手,说:“孩子,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和老师说。”我顿时哭了起来,主任更紧张了,拉着我,阴沉着脸叫我的老师去办公室。
这当然是一场误会,缘起于方言,原文回放如下:
“老师老师,我不叫Linda,我叫解格勃”
“嘛?卸胳膊?”
“……就是克格勃的格勃”
“孩子,这叫嘛名字啊,好好一个闺女”
“我就叫我就叫!”
“好,你就要卸胳膊,卸胳膊。”(翻译:你叫解格勃)
好心的教导主任有点儿耳背没听清,以为老师骂我过来解围,结果手劲过大把我掐哭了,搞了一出乌龙,而我“卸胳膊”的大名也远传。
和很多小孩一样,我从爷爷奶奶家长大,两三岁时,我回到父母身边,虽然小孩没什么印象,但那个小院有我童年的美好记忆。
爷爷家是一栋五层小楼……的一楼,附带一个小院子。种菜,养花,栽果树,一个院子顶三个。窗户前的那一小片地就是菜地,虽然只种过葱和蒜。大蒜也可以养,半块空心玻璃砖里一瓣瓣大蒜紧密排好,加上水,然后是等待绿油油的小蒜苗出世。煮面条时割下一绺,好看又好吃。
爸爸排行最小,我八九岁时最小的哥哥也在上中学,但是我一个人也玩得很愉快。我喜欢玩泥巴,捏成各种形状后摆在地上,没过几秒钟都成了一坨坨的泥巴。稍微湿润的时候有蚯蚓,大大的红红的向前蠕动,我把它切成小段后,它也没有复活。土地干的时候也很好玩,看蚂蚁,按图索骥找到它们的老窝,接下来的工作很艰巨,用一根树枝捅,用劲大了会堵死,不平衡了会塌方,用嘴吹会眯眼……以上问题是技术性的,还有体力性的,腿酸了。总之我没有一次挖到大群的蚂蚁,你们呢?
从小我就很会享受,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搬一把小椅子坐在院子里看风景。地面的热气慢慢向上升,远处的清风在树丛中转了一个圈,带着清凉的气息拂过你裸露在外的肌肤,看小麻雀毫不害怕的在你周围的土地上东啄西啄,那滋味别提多妙了。
一个夏日午后,我老神在在的在椅子上打盹,脑袋一点点,我之所以知道我的头动了因为我碰到了向日葵的茎。我站在椅子上发现里面全是“瓜子”,于是喜滋滋的拽过花头就嗑瓜子,不一会花盘已经没了一小半。我打了个饱嗝,觉得需要善后,于是从地里拔出一个小铲子,在花下挖了一个坑把瓜子皮全埋了进去,洗干净手,没事人一样的看天上的云飘来飘去,看来看去也没觉得云朵像棉花糖,可能我不喜欢吃糖吧。
不要以为我是一个懒散的人,我其实还有点坏,一次爷爷骑三轮车带我回家,出发前让我把钥匙拿好,我点点头,上车后用手指转钥匙玩,玩腻了一扬手就扔了,没有皮肉之苦,但是奶奶一直念叨直至我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