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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命中劫(六) ...
女子的爱常常十分坚韧,她们似乎天生善于等待或是原谅。
所以要安抚一个女子,所缺的,往往只是一个理由,或是一个希望。
当事后宋继远找到程月的时候,他对她解释了一切——他对她确实并未有欺骗。
程月抿着唇沉默了半天,抬头看他,眼睛湿润:“我相信你。”
他轻轻拥住她,用下巴顶着她的头发。
当他的体温贴在她脸颊上时,她对自己说,我所求不过如此。这就够了。
在他的书房中,他拉着她的手给她仔细地剪着指甲,偶尔抬起头看着她说道:“这些天你有好好照顾自己吗?早饭有按时吃么?”
程月点点头,“有,你呢?”
“我在宫中自然吃得好住得好,你不要担心了……好了。”他帮她修完了指甲,将她双手攥在胸前,“月儿,你才是我要白首之人。再等等,等我成为国师了,我们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她点点头,双手环过他的腰,小声道:“我会等。我只是很想你。”
短暂的相见后,宋继远和同修便又回皇宫了。
自此又过了两个月,程月却再也没见过小王爷了。他没来找过她,她也没想过去找他。
她现在倒有些怕见他了,他那晚的话现在还在她脑海——他希望她清醒,可她自己是不愿的。人生在世,太过清醒往往会毁了自己。
这一段感情,她只想单纯地信他,珍惜他,如此相濡以沫,渡过一生。她太渴求一段安稳,一份贴身的温暖。
可是没过多久,她却又听到了有关小王爷的消息,却是从喝花酒的客人口中。
九王爷之子,上月奉命前往灾区勘灾。今查出其谎报灾情,并私吞赈灾银两数千两。奉旨将其官职降三级,贬到边陲两年内不得归京。
尽管长期在小王爷和宋继远身边,她平常却从不过问政事。小王爷在朝堂之上是什么样她并不了解,自然也无法说相信与否,可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十分震惊。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不仅在街头巷尾成被人们谈论,宫玉楼上上上下下也都得知了这件事,楼内姑娘看程月的眼神也都不一样了,大多是带着冷嘲——谁不知小王爷是明月最坚实的靠山,明月这花魁的头衔谁知道有没有小王爷背后的一把力。
当然,这件事,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哪个男人会把自己的喜欢的女人捧成花魁,任全京城的人调戏。
而程月更担心的是,向来娇生惯养的小王爷这一去不知要受多少苦和委屈。至于宫玉楼内的风雨她自是不问,也懒得问。
可是麻烦并不是你不想问,就不会上门来。
很多权贵公子觊觎这个一直被小王爷“霸占”的花魁小娘子很久了,为了一亲芳泽也是花尽了心思。这些天,程月一直接到各种陪酒的要求,以前她拒绝时,老鸨顶多说几句,现在竟也直逼着她去,白日里还关她紧闭。
在宫玉楼这么多年,朋友没几个,可那个被她喊作妈妈的人,她是真心拿她当作亲人的。
可是,人心凉薄,不过如此。
到这时,她也才明白,原来小王爷这些年为她挡了多少风雨。那个被她一直当做弟弟管教的,幼稚而粘人的喊她姐姐的小王爷,其实早已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成长为一个会守护她的真正的男人。
可他也离开了她了。
她想自己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那些客人存着的心思她怎会不知,她必须逃离这儿。
被关的第三天,程月说自己的琵琶弦松了,要去外面修一修,老鸨便派了一个刚来的丫头跟着她。
程月走到修琴铺门口,一心琢磨着怎么跑掉,没想到身边的丫头突然扭头对她说:“明月姐,你想走就快走吧。”
程月还来不及惊讶,那个丫头又道:“我有办法,你快走吧。”
程月愣了愣,点了点头便谢了她并把琵琶交给了她,自己低着头快步走开了。
阿飞听到这插话道:“我出场了!”
步霆看着她问道:“你当时跟她也不熟,怎么知道她想逃?”
阿飞得意道:“谁让我聪明啊。”
待程月也疑惑地看向她,阿飞才正经道:“可能是看人还比较准吧。那几天我在明月姐身边服侍,看到她茶饭不思,是以必有忧虑之事;每次门一开我进来,她便会突然紧张起来,所以想她可能想出去;且她那些晚上回来后琵琶都是放在一个地方,根本都没碰过琵琶,却突然说要修。所以我猜她是想借此机会出去。”
程月听了也不禁感叹:“原来我当时表现的有那么明显。”
阿飞点头:“恩,是有点明显,但是可能老鸨根本没注意,也觉得你根本跑不掉吧。毕竟她们都觉得你的靠山是小王爷,小王爷这一走,你还能去哪儿呢。她也没想到你还有宋继远这个更大的‘靠山’。”
说到此程月却眼神黯然,继续道:“事实上,她们想的也并没错。”
程月才走出大街没多远,刚拐到无人的墙头处,四个男人便围了上来。他们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可是手中拿着绳子和迷药,程月顿时想掉头跑,才发现早已被围住。
“你们是谁?!”她惊恐地看着他们。
其中一人报上了一个当地富商的名字,程月惊讶不已。原来这些人在楼外都安排了人手,早都在等她上钩。
她咬着嘴唇,看着围上来要绑住她的人——这是四个男人,她该怎么反抗。
她刚害怕地闭上眼睛,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睁开眼,面前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三个同样穿普通百姓衣服的人,和原先四个人厮打在了一起。程月已经分不清面前的人,只立马拎着裙子便拼命地往人多的地方跑。
感觉跑了很久,程月刚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肩上却突然被人一拍。她猛地回过头,却看到三个也同样微喘着气的人站在自己身后——不正是刚才突然冒出来的三个人。
她正想要大声呼喊叫人,面前的三个人却同时躬下腰,齐声道:“参见明月姑娘。”
是救她的人!
程月心中突然又燃起了一丝光亮,她竟有些激动,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家主人是?”
面前的人抬起头,短促地答道:“殷郡王。”
九王爷家的小王爷,殷郡王。
“小王爷被贬到边陲,特派在下几人,保护姑娘安全。”
听到这话,程月似有些走神,嘴唇还有些发白,过了一会儿,她低低地“哦”了一声,又问道:“你家王爷走时还好么?”
面前的人都是小王爷的心腹,此时听到这话,也不禁忿忿道:“回姑娘,很不好。”
程月抬头看他们,带头的人道:“小王爷是被人陷害的!”
朝廷中的事,程月又不甚了解,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抚,眼前的人又继续道:“晋王与国师合谋,陷害我家主子。”
“你说……国师?”程月脸色更白了。
“是,新上任的国师宋继远。”
在两人之前的宅子中住了三天后,程月见到了宋继远。这宅子附近有他的探子,她一来,他便能知道了。
宋继远见到她的时候,抚着她的头发道:“你怎么瘦这么多?”
程月将头靠在他胸前,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从宫玉楼逃出来了。”
宋继远微微惊讶,她之前还说在宫玉楼中还能忍受,可看她疲劳的样子,他也没多问,只道:“好。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吧。”
晚上,宋继远要在书房看书,便让她先睡了。待宋继远看完,准备睡觉的时候去房间里看看她。
她房间的蜡烛还点着。他刚在她床边坐下,她的睫毛便颤抖着缓缓睁开了,看着他。
“怎么还没睡着?”他柔声道。
程月缓缓道:“睡不着,你上来陪我一起睡吧。”
宋继远犹豫了一下,便和衣躺到了床上,抱着她,把被子拉到两人的颈下。
屋里重又陷入了沉静,过了一会儿,宋继远还以为她睡着了,却又听到她的声音从胸膛传来:“小王爷的事你知道么?”
过了一会儿,程月才听到他的声音,“嗯。”还伴随着他胸膛的微微振动。
两人重新陷入了沉默。直到程月又问:“你……可有陷害他?”
宋继远没回答,程月只能感受到他胸膛的微微的起伏,她才发觉自己手心竟出了汗。宋继远终于还是开口,声音似带了屋外初春的微凉:“朝廷上党派之争,身不由己。”
“他有害你吗……”
“月儿。”他打断她道,“我希望你不要过问朝堂上的事。况且,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她没有回答了。她害怕这样说下去,会跟他争吵起来。
此时的两个人都带着冰刺,再这样下去都会刺伤对方,而她必须自己先折下自己的刺。
程月闭上眼睛说道:“好,我以后不再问了。继远,我困了,想睡了。”
宋继远“嗯”了一声,“你好好休息。”
程月是多么懂事的姑娘,常年的风月场所的经历让她看懂很多事。
她太懂事,太会经营一段感情。她懂得什么时候沉默,什么时候忍耐。
可就是她的沉默,她的忍耐,一步步毁了他们之间爱情的信任。过度的沉默与忍耐,是一段成功感情的推手,却是一段爱情的侩子手。
接下来,宋继远竟也抽出时间陪了她两天,尽管大多时间他都是在看书,她在修修花草或是做饭。但两人也是几个月来,第一次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吃饭。
她做的还是以前他喜欢吃的,可他吃得并不多,什么菜都只吃几口——这是皇宫中的习惯,不能过度,不能表现出偏爱。
她静静地将这一切收在眼底,面上却仍然是温婉的笑。
两天后他要离开回皇宫参加一个大典了,他离开前一晚,朦朦胧胧睡梦间听到什么声音,醒来却看到她一声睡袍站在床前。
“怎么了?”他刚从睡梦中醒来,声音还有点沙哑。
“我睡不着。”她低低道。
他张开双臂,将她清瘦的身体顺到怀中,在她耳边道:“这样呢?”
许久后,他才感受到她略带冰凉的唇覆在他的唇上,然后温柔地吻着他的脸颊,耳后……
他的睡意也自然荡然无存。
当他紧紧抱住她的时候,她在他耳边嘤咛着。他的胸膛贴着她带着凉意的脸,她紧紧闭着眼,喃喃道:“夫君。”
宋继远也是闭着眼睛,额头上一层薄汗,回应道:“月儿……”
她咬住嘴唇,在他胸膛前侧过脸去,不让他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湿意。
她想,我这一生,只想安安稳稳地爱一个男子,做他的妻子,育他的孩子,相濡以沫。在我喊他一句夫君时,他也能够回我一句娘子。
可是。
又过了两天,京中举行一个祈寿盛典,宋继远是主角。他一声华服,坐在马上的轿子中,面容俊朗而沉静,接受着下面来自百姓的瞻仰。
程月也在百姓的人潮中,被左右的人挤着,左右摇晃,她还跟着马车在人群中慢慢向前挤,一直盯着马上那人。
她的爱人,一身荣耀,被百姓所景仰。
她是真的为他高兴,为他骄傲啊。
她流着泪和别人一起鼓着掌,听着别人的欢呼。
过了一会儿,直到人群跟着马车都过去了,只留下一个女子还蹲在空旷的原地,悲伤地大哭。
可是谁都不知道她在哭些什么。
明月红着眼睛说道:“后来的事阿飞你都知道了。”
阿飞道:“那你后来便再没见过他?”
明月点点头。
步霆扭头问阿飞:“后来她回去找你了?”
“嗯。那个盛典十天后,明月姐突然回了宫玉楼。我那时扮她的样子已经装病躺了十几天,我一直觉得她会回来的,可没想到她回来后没几天便真的病倒了,而且已有了身孕。知道了身孕的事后,明月姐便决定离开这儿了。我便继续假扮她留在宫玉楼中。”
阿飞说完看向明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离开他的,是那次盛典……还是身孕?”
明月想了想,答道:“是知道了自己有身孕后。我本来并未下决定,可是知道有了这个孩子之后,还是决定……”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继续道:“我是青楼女子,你们不知道,拥有一个家、一个孩子,对我来说,多么奢望。留在他身边,我没有信心他会想要这个孩子。我真的没有信心了。我整天都在想,我对他来说是不是早已成为可有可无的存在,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未来。我发现,他想要的是什么我一点都不了解。没有我,他或许没有负担,会不会过得更好。”
她说完已经哽咽,阿飞攥住她的手,她才又说道:“我是不是很自私……其实,我……”她已说不下去。
阿飞安抚着她,道:“感情中没有对错。姐,你别太伤心,对孩子也不好。”
程月这才擦了擦眼泪,对阿飞道:“言言,我想离开这儿,离开京城。”
“好。我们帮你安排。”
第二天,步霆府上,国师突然造访。
阿飞和步霆正在吃着饭,外面有人来报,步霆起身相迎,阿飞继续吃着饭。
宋继远对步霆抱了抱拳,冷冷道:“步将军,明月姑娘在哪?”
步霆礼貌地笑问道:“不知国师和明月姑娘有什么关系?还有,为什么要说明月姑娘在我这?”
“王爷寿辰那晚,将军对明月姑娘行无礼之事是全场所见。自那,明月姑娘便不见了。”
“寿辰上最后见明月的是你好吧!好好回忆一下啊。”阿飞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插嘴道。
宋继远确实在宴后见过她,她却跑走了。宋继远看着阿飞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的?”
阿飞道:“我是明月姐的朋友。她已经离开京城了,她说你不能给她她想要的了,她现在不再相信你们的未来,就是这样。”
宋继远呆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为什么跟我说?”
“这种事怎么说,不辞而别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宋继远急道:“她去了哪儿?”
阿飞想了想道:“好像是顺着京城东边那条官道走的。”
宋继远转头便离开了。
步霆侧头看了看她,阿飞吐舌头道:“怎么,对我的做法有意见啊……”
步霆刮了刮她的鼻梁道:“这回没有。我们继续吃饭吧。”
两天后,既定的国师大典的日子。
步霆刚坐下,一个太监过来恭敬道:“步将军,国师有请。”
后院。
宋继远看到步霆过来,走过去低声道:“我沿着那条路行了两天,并未找到明月,她到底在哪儿?”
步霆看了他一眼,道:“国师若只有行两天的心意的话,自然是找不到的。”
“我算过了,寿辰当天她还在京城,说明她离开不久,我用的上等的马,行了两天,怎么没找到人。”
他说完,步霆停了一会儿才带着嘲意道:“算?国师大人,你为什么只行两天路,难道不是因为今天有国师大典吗?国师既然如此有本事,不妨算一算明月姑娘在哪好了。步某还有事,先走一步,马上举行的大典,国师还请不要迟到了。”
当天下午,阿飞和步霆在京城西郊河边送别明月。
“明月姐,你就安心养胎吧。我们会解决这边的事的。”
程月点点头,“谢谢你们。”
步霆道:“以后就是程月姑娘了,没有明月了。恭喜程月姑娘了。”
程月愣了愣道:“是啊。我终于做回了程月。”又看向他们道,“还请你们替我保密这件事。”
步霆道:“自然。程月姑娘,以后若是有困难还可以来找我们。”
程月点头致谢,犹豫着又道:“他……现在好吗?”
阿飞叹了口气,步霆答道:“嗯,挺好,国师大典很顺利。”
当程月的马车逐渐远离视线,变成一个点时,阿飞抱住步霆的胳膊道:“你这回怎么支持我骗宋继远了?”
步霆道:“有时爱情中需要这样的考验,才不致以后辜负一方,也能让另一方认识到自己更看重的是什么。”
“这么说还是帮了宋继远?”
“本就是不能双全的事,这回他自己做出了选择。本就有舍才有得,希望这是他想要的‘道’。”
阿飞突然抬头看他:“那我们之前的分别也是对我的考验吗?”
步霆把她风中的碎头发捻到耳后,说道:
“嗯,也是对我的考验。我们都通过了考验,所以便再也不会分开了。”
阿飞竟又听得面红心跳,心想:某人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哼,回去后严刑拷问!
想起林宥嘉的《心酸》,“我曾拥有你,真让我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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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命中劫(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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