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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梦魇 ...
“小洱,小洱,你在做什么?”
一片昏暗中,姜洱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少女的声音在问她,她想了很久却发现头脑一阵空白,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声音:“……”
“小洱,小洱,你听到了吗?你在做什么呢?”
“还能做什么?”黑暗中,有青年温和的笑声,那样的熟悉,曾经的每一天里自己都会听到这样温暖的声音,可是已经有很多年了吧,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听到他继续笑道:“定是在准备女儿红。”
眼前令人窒息的黑雾好似因这句话而渐渐漏了些微白曦进来,少女明媚娇丽的笑容如芙蓉出水般显现,还是记忆中的模样,那样的美好,容颜姣姣,伊人离离,多么美好。
姜洱听到那少女道:“是了,是了,师父最喜欢女儿红了,今日是师父的生辰,定要准备上一车女儿红!”
姜洱喉咙有些发哑,她突然挣扎起来,想要去触摸那少女一般,眼眶却开始酸疼酸疼的,她摸了把眼角却发现似乎更加酸涩,她努力压住自己的声线,让自己能够清晰的发出声音。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她道:“……月瑶。”
那少女似乎听见了一般,停下脚回过身笑着看她一眼,却并没有继续停留,只是转了个身继续笑,姜洱想要她回来,伸出手却发现她已经走远了,张开嘴想要呼喊,视野再次陷入昏暗,紧接着是一袭玄色红文的长袍于眼底划过,姜洱瞬间怔住,目光开始四周搜寻,在哪里,在哪里,姜洱停下来抓住喉咙,痛苦的想要呼喊,却发现不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姜洱再次伸出手想要去抓:“二哥……”
“小洱,这次去蓬莱你想要什么礼物?”青年男子温和的声音再次出现,却是在姜洱身后,黑暗中永远都留下一片衣角。
无助又抓狂。
“什么?”姜洱瞟见那一抹红纹,立刻转身去找,她急忙回头:“二哥是不是你?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啊,你在哪里,你来见见我啊,二哥!”
“夜明珠怎么样?”那声音却随着她的转身而移动,仍旧在她身后的角落里响起,没有分毫偏差:“听闻清平老祖有个颗半尺高的,回头搬到你书房去,省得你总说晚上光线不好,不好好读书。”
姜洱越发循着声音想要回头:“二哥!”
只是那声音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不再响起丝毫,姜洱面前顿时陷入黑暗,连周围都寂静无声,像是充满了难捱的沉默,压得人心慌,几乎就要窒息。
“小洱!”
忽然有少女的笑声出现,像是一阵冰天雪地里刮过一阵清爽的微风,姜洱获救似的抬起头四处寻找,那声音远处飘飘荡荡,有些空灵:“小洱,小洱,快过来,来帮我看看新调的胭脂好不好看。”
姜洱驻足,猛的转身抬头,一下子就望见远处角落里正在埋头调制着什么的少女,那少女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调制香料时喜欢穿一身干净的素衣,长长的发只松松挽一个髻,一根百寒木的发钗,是她亲手雕刻好送给她的,她还记得言月瑶那时很开心,几乎是一跳一跳的拿着去炫耀了好几天。
百寒木质地硬,木身如坚石,刀削不断,铁劈不开,唯有天狼刀的刀尖三寸可将其斩断,姜洱用天狼未言月瑶雕刻好这只百寒木发簪,那是作为她赠予言月瑶与姜途合订婚的贺礼。
然后最后那支百寒木的发簪最终还是断了。
断在姜途合的怀里,天狼斩过,一刀两断。
姜洱痛苦的捂住头,不想再去想这些,可耳边却传来了言月瑶的声音道:“小洱,你听我讲,上次调制的香料香气有些重了,途哥哥不喜欢,这番啊我将味道调制的淡淡的,途哥哥一定会喜欢的,你说对不对?”
姜洱加快脚步想要走过去,可腿上却像是灌了铅,反而越走越远,头痛欲裂之际姜洱感觉像是除了一身汗一般,全身都疲惫不堪,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叫出两个字:“月瑶……”
只见那少女仍旧低着头,只是双肩一耸,语气却开始凌厉道:“月瑶?什么月瑶?”
姜洱不知怎的就是走不到少女身边,急道:“你在调什么?给你大哥看了吗?”
“我大哥?”那少女的背影开始发抖,低着头似乎是在捂着嘴笑,半晌,姜洱听到她冷笑:“管他什么事?我凭什么给他看?”
姜洱哑然,忍着头痛道:“……你和你大哥吵架了?”
那少女立刻尖声道:“吵架?哼,他也配同我吵架?他敢说我一个字,我就去告诉父亲!”
姜洱强压着耳鸣之感,惊异道:“你父亲?你父亲不是早已去世了么?”
那少女一顿,简直怒不可遏道:“胡说!你竟敢咒我父亲!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姜洱迈着步子,终于费劲的走到那少女身边:“什么?月瑶你怎么了?”
那少女低着头冷笑:“月瑶?你当我是言月瑶?”
姜洱低头看见那少女并没有在调制胭脂,而是在画着什么,一时间哑然:“你的胭脂呢?”
“胭脂?”那少女顿了顿,忽然笑的不可开交道:“胭脂?胭脂?我用胭脂做什么?你真是忘记了吗?姜洱,你看看我的脸。”
姜洱闻言太眼去看她的脸,入眼是一片血肉模糊的面上,眼睛处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无声无息的望着她。
“啊!!!”
姜洱惊得一下坐了起来,只觉得心跳加速,手脚发凉。
“前辈?”耳边顿时想起姜蟾宫担忧的声音道:“前辈你可算醒了。”
姜洱怔怔地望着前方良久才回过神,扭头看见姜蟾宫正瞪着双大眼睛瞧着自己。
姜蟾宫继续道:“前辈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叫我们好生担心。”
姜洱抚了下额头凉汗,摇头接口道:“啊……是啊,你们……”
“梦见了什么。”一旁里传来连夙的声音将她打断,清雅冷静又不容置疑。
姜洱怔了怔才抬起脸看过去,见连夙坐在几步外的桌案前凝神画着什么,只是此刻抬起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姜洱被问的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自己梦见了一张血淋淋的面目全非的女人脸吧。
头疼。
姜蟾宫是个识时务的聪明姑娘,此刻更是不适时宜道:“那……前辈,我去给你拿点吃的,顺便看一下阿霜他们回来了没。”
姜洱觉得不妥,伸出手想要挽留,可是姜蟾宫已经一溜烟儿的窜了出去,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了两个人:“哈哈连夙,你也在啊。”
“……”连夙顿了顿,望着她微挑眉,这是表示火大的反应,他重复道:“梦见了什么。”
姜洱立刻狗腿道:“真的没梦见什么,我记性不好,忘记了。”
连夙盯着她皱了皱眉,终于不再开口,低头继续执笔。
姜洱乖乖的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到底没忍住道:“连夙,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以前我师父还在的时候,旃檀上尊是何等的威望,而如今……”师父的生辰,还有谁会记得呢?
连夙已经站起身,袖袍轻拂道:“起来。”
姜洱眨眨眼,将被子拉起遮住鼻子道:“不想起,头晕。”
“……”连夙定定的瞧了她一会,素云遮下眼角微眯:“你确定?”
好汉不吃眼前亏,姜洱认命的一下爬起来,耷拉着脑袋道:“好好好,连二公子,玄华上尊,您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小的这就去办。”
连夙不语,姜洱忍不住去瞧他,见他仍旧坐在案桌旁看着她,姜洱抚了抚鼻子拿眼瞟他道:“连二公子,你……”
连夙低低道:“过来。”
鬼使神差的,姜洱慢吞吞的走过去,连夙一把抓起她的右手腕,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出现在他指尖刺破了她的手腕。
“啊!”姜洱一下子跳开,甩着阵阵发麻的手腕道:“做什么做什么!好疼!连夙,你你你……不会给我下了什么毒吧!”
连夙哼了声:“是毒。”
姜洱垮下脸:“啊?”
连夙道:“剧毒。”
姜洱凌乱道:“你!”
连夙继续道:“剧毒无比,若是你离开我十丈以外,便会毒发身亡,暴血而死。”
姜洱瞪着一双眼:“什么!”!!!
连夙貌似很满意她的反应,微微垂眸收了银针。
姜洱垂死挣扎道:“我不信,世上哪有这样的毒,你一定是在骗我。”
素云遮下,连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道:“你可以试试。”
“……”姜洱难以置信道:“难道竟是真的?!连夙,你变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相信,这不是你,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有没有解药,我要解药!”TAT
连夙拍掉她伸过来的手道:“不想死就不要离开十丈以外。”
姜洱震惊道:“这怎么行,太难了!”
连夙抬了抬眼皮。
姜洱想了想,觉得这么久以来自己也算是了解连夙,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此刻要是跟他硬磕肯定不行,换个语气变个态度说不准还能奏一奏效,便哭丧着脸跟他讲道理道:“玄华上尊,并非是我想死,只是我这人天生好动,万一我不小心走出这个范围了呢?或者发生了什么急事需要走出这个范围呢?这世上的事情千千万,断断不可定个规矩来束缚着啊。”
连夙直接挑了下眉:“束缚?”
姜洱听出了这语气里的不满,忙跟上道:“不不不,不是束缚,是……管束?”
连夙继续挑了两下眉。
姜洱咬着牙:“管护?……爱护?”
连夙的嘴角勾了下。
姜洱狠狠道:“是了是了,爱护!”
连夙道:“怎么,你不喜欢?”
“……”姜洱道:“呵呵,喜欢……是喜欢,只是……”
连夙打断她:“道谢的话就不用说了。”
“……”姜洱诧异道:“我有说要道谢?”
连夙淡淡瞟她一眼道:“怎么?你还有别的话要说?”
“……”姜洱忍气吞声道:“没有。”
“好。”连夙似乎勾了下嘴角,片刻食指一曲敲了敲桌案一纸笔墨道:“这幅寿元图,拿去烧了吧。”
寿元图?
姜洱怔了怔,这才想起刚刚确实看见连夙在案前执笔,只不知他画了什么,又因刚醒来便没有在意,此刻说来,竟是在画寿元图么。
那么,就是为了师父而画的了?
姜洱怔怔的看向案前,一张寿元图画功轻稳,五行盛纲,寿得载天,是极耗真气的天象卦图,这样的一幅寿元图自然是配的上师父的,只是……耗费的真元也是一般修士绝不会轻易去做的。
姜洱看向连夙,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连夙却只是望着她道:“去吧,还在三日之内,来得及。”
姜洱张了张嘴,半晌道了句:“嗯。”伸手拿起桌上的寿元图,深深呼了口气,这才转身朝门口走,走了两步顿了顿,又回过头望着连夙犹豫道:“连夙,你要不要……一起?”
连夙望着她,静了静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由于昨晚姜洱醉得厉害,连夙将她抱回来的时候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姜蟾宫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帮姜洱梳洗整理,只是长发却是散的并未如她往日一般高高束起,此刻正随风飘起,于耳畔,于肩颈。
他们住的客栈不大,挨着一片野树林,姜洱索性就走到树林旁一片白石台附近,想了想抬头去望连夙,连夙就站在她身后两步的距离,见她望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她点了下头,姜洱便也什么都没说的回过头,手指捏了个决,一束极小的火星从指尖窜出,染上寿元图的一角,瞬间便跳跃着燃了上去。
“师……父,”姜洱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吐出这两字,她感觉到身后有人将手轻轻按在她肩上,她吸口气道:“师父,我是小洱,我……我来……看您了。”
燃了一角的寿元图突然发出啪的一声,火星迸发出一朵绚烂的花。
“师父!”姜洱一下抬起头,双肩微微耸起,暗哑道:“师父!是你吗?”
“嘘。”身后传来连夙定定的声音,将姜洱纷乱的思绪一下抚平:“冷静点。”
姜洱一抖,深吸一口气道:“师父,我是小洱啊,你……还好吗?”
啪!
寿元图已经燃至一半,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火花崩裂声,紧接着,不等姜洱再说话,剩余的半张寿元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尽,只留下一抹青烟随风而散。
“师父!”姜洱哑然,几乎崩溃,探出身子想要去伸手抓些什么。
“姜洱!”连夙一只手按住她的左肩,另一只手去握她伸出去的右手,牢牢抓在手心里,将她往回一带:“你做什么?”
姜洱垂着眼,漠然了一会道:“连夙,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回来?我是怎么回来的?”
连夙一顿,却没有做答。
“我一直想不通。”姜洱闭上眼,被连夙握住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回来,师父将我的三魂七魄封在湖底是为了消磨,可是这些年过去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还在?”
良久,姜洱听到身后连夙缓缓答:“或许,事实并非和你想的一致。”
姜洱颤了颤睫毛:“什么?”
“我说你到底在拖着个什么鬼东西啊,不是说让你跟着了么,还当自己是要饭的,什么都要捡是怎么着?”远处传来小六爷的叫声,有脚步声,有争吵声。
言霜道:“说你傻你是真笨,他听不到你说话,你还偏要说,问一路你累不累。”
小六爷被塞了一句,气恼道:“怎么了,小爷就爱问,你不想知道,你跟着做什么!”
言霜道:“哼,你当我爱跟着你,要不是云召师兄叫我跟着你,我才懒得理你。”
小六爷摆手道:“走走走,小爷不想瞧见你这张脸。”
言霜道:“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你是向导,非跟着我们进梦魂山不可,你想逃,门都没有。”
小六爷气急败坏道:“爷爷我不想进山,你还非逼着我进山不成,我就不去你们能怎样。”
言霜道:“不能怎样,你不进去就压着你进去。”
小六爷怒道:“说出去也是名门正派,世家子弟,竟然干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说出去真是不怕丢脸!”
言霜翻了个白眼道:“跟你个无赖讲下三滥,这个说出去才被人笑话吧。”
小六爷气得直跺脚道:“我呸,惹急了小爷,小爷现在就走!”
言霜抢上一步道:“你敢!”
小六爷磨牙笑:“你看我敢不敢!”
姜洱在远处听了这许久,叹了口气,整理情绪道:“言霜,你在那边嚷嚷什么呢。”
言霜一愣,这才回头看见姜洱和连夙,面上表情变了又变,终于做出一副恭谨有礼的样子道:“……玄华上尊有礼。”
言霜做出这副姿态姜洱倒是能理解,毕竟言霜一直瞧不上她,但又对连夙这位赫赫威名的战神敬慕已久,如今这个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想要上来骂她一顿,却又因着连夙的面子硬生生的给忍了下来。
但是……姜洱望着一旁里原本气势很足的小六爷,望过来的架势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似乎忍了又忍,竟然出奇的道了句:“玄华上尊好。”
诧异!
诡异!
姜洱眨了眨眼,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她回头望向连夙,却见连夙仍旧一副淡淡的模样,没有一丝一毫要回应的架势。
“咳咳。”姜洱打断道:“你们两个在这吵什么啊?云召和蟾宫呢?”
言霜诡异的瞧了她好几眼,终于朝着小六爷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没好气的开口道:“他们去准备药材了,我在这看着他。”
“噗。”姜洱笑起来:“他这么大个人还需要你看着啊。”
“就是!”小六爷瞪圆眼道:“听见了没有,小爷有自己的自由,你爱去哪去哪,别在这碍眼。”
言霜气极反笑道:“你爱去哪去哪?是啊是啊,只怕我一时不留意,你就真的爱去哪去哪了,顺便带着我们的盘缠,卷走我们的家当,一溜烟的跑了,你就是个流氓小偷,你就是个贼!”
小六爷立刻道:“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你!谁是贼了,我说了多少遍,我那是怕你门的东西丢了,帮你们收着!”
“哼。”言霜不理会道:“是啊是啊,我们的盘缠放到你怀里可真是安全呐!”说着还一指一旁正双手托拉着一件铁器的小乞丐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个小哑巴是贼,他是迫于生计才当贼,依我看,你一肚子坏水,到处打人家注意,你才是真正的贼!”
小六爷气道:“你要不要脸,我拿的是我的报酬,是我应得的,爷爷把你们送到梦魂山脚,该办的事已经办完了,拿了该拿的钱走人这也算头?!”
“谁说办完了!”言霜道:“还没有进梦魂山,怎么就算办完了?”
小六爷道:“我何时说过要进梦魂山,那里头凶险万分,你们想死,爷爷我还舍不得这条命呢!”
言霜道:“凶险万分才叫你一起跟着进去,你是我们所知的唯一一个进了梦魂山还活着出来的人,你不跟我们进去,谁跟我们进去?”
小六爷道:“我呸!爷爷就是因为进去过,所以才不会再进去。”
言霜道:“我们给你加钱。”
小六爷冷笑道:“多少钱都买不起爷爷的命。”
言霜道:“谁说会要了你的命了,我们都在这里,还有玄华上尊在,你怎么可能会有事。”
小六爷无语道:“你们一二三四,四个拖油瓶,个个都是世家子弟,玄华上尊再大的能耐也难以全都护住,若是我再跟进去,到时候出了事,岂不是最先舍弃我?你当你爷爷我傻是不是?”
言霜道:“小人之心。”
小六爷道:“你说对了,你们是君子,我是小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缘分了,好聚好散,先给我银子。”
言霜道:“还想要银子?偷不到就明目张胆的要?你个贼!”
“好好好,爷爷是贼!”小六爷干脆破罐破摔的架势,对着言霜道:“得,爷爷我承认还不行么!你不是怕爷爷我偷么!爷爷认栽,不要钱了,现在就走,立刻,马上!”
言霜冷笑:“你想得倒是美,你还得跟我们进梦魂山呢!”
“想都别想!”小六爷干脆恶狠狠道:“你们不想活,爷爷我还要命呢!你们自己爱进山进山,爷爷绝对不拦着,反正我不会进山!”
“娘亲!”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喊,姜洱一低头果然看见脚边多了个腿部挂件:“……”
“前辈!”远远的,姜蟾宫和云召一人提了一篮药草,也赶了过来,姜蟾宫跑到跟前气喘吁吁道:“雪翼……雪翼跑得太快了,我们根本跟不上,幸好……幸好是来找前辈你了。”
姜洱伸手将沉甸甸的腿部挂件抱到怀里,瞧见他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占满了青草碎屑,一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此刻正抚上雪翼的小脸颊帮他整理脸蛋。
腿部挂件十分享受的眯起眼,将脸蛋凑到那细长的手指下:“爹爹。”
姜洱扭过脸便看到了连夙正站在她身旁,一只手轻轻帮雪翼擦脸,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入神。
一旁里的站着四只小的更是不知为何有点脸红,到底是小六爷咳了一声,镇定道:“总之话先讲清楚,我是不会进梦魂山的,你们就算拿刀逼着我,我也不会进去。”
姜洱也咳,没正经道:“这事我倒是觉得可以商量,梦魂山毕竟凶险,当然了,不仅仅是小六,你们三个也最好不要进去。”
“就是嘛!”小六爷立刻道:“不过你刚刚叫谁小六,谁是小六了!劳资是小!六!爷!”
姜洱感觉到脸颊被雪翼柔软的银发蹭得发痒,呼了口气将发丝吹散道:“小小年纪学人家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当爷爷,是不是皮痒了啊。”
小六爷气得直瞪眼:“哎呀,不得了了,你们人多连我的名字都要给爷爷我改!名门贵族就是不一样啊!”
姜洱不去搭理他,转过头对言霜道:“谁同意你们三个进梦魂山了?你们不许去。”
“你在说什么胡话。”言霜气急败坏道:“先不说李宗主和天狼刀在不在梦魂山,能确定的是我师父已经进了梦魂山,你也说了那地方凶险万分,我们不进去怎能放心?”
“你师父?”姜洱一惊,看向连夙询问道:“周长封进了梦魂山?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怎么知道的?确定?”
“你……”言霜一脸诡异的望着她道:“你竟然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你,我师父他怎么可能会进梦魂山。”
姜洱更加震惊:“什么?”
姜蟾宫立刻道:“言霜!前辈昨日醉了,自然不能全怪前辈!”
云召亦道:“言霜,不要闹。”
姜洱越发的糊涂道:“到底什么跟什么啊,言霜你来说清楚。”
言霜气道:“你竟然当真不记得了!”
小六爷道:“你们先聊,我就此别过,各位后会无期。”说罢一转身就要走,被云召一把拽住,小六爷到底是有些伸手的,立刻转身一掌,云召侧身去躲,言霜便两步抢上前去得了个先机,亏得小六爷反应机敏,来着退出三四步,却被身后赶来的云召拿住。
“啊!”小六爷一朝被擒,便开始哎呦哎呦的叫:“疼疼疼!哎呦!疼死爷爷了!”
言霜一脸嫌弃的退到姜洱身侧道:“男子汉大丈夫,亏你也叫得出来!”
小六爷倒吸一口冷道:“嘿,你们人多欺负人少,还不敢让爷爷我叫是怎么着!哎呦!”
姜洱看着那并非像装,便抬头看向连夙道:“小六是不是真的扭了。”
连夙知道她的意思,便走过去看小六爷刚刚被扭到肩处,手指微微按下,伴随着小六爷的叫声,只听得骨缝处咯吱一声,连夙已收回手指,回头看向姜洱道:“好了。”
小六爷已是吃了亏的人,顿时往地上一坐,连动都不动了:“行!要比狠是吧!爷爷我从现在开始就坐在这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一口饭也不吃,一滴水也不喝,有本事你们扛着我进梦魂山,我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你们要是不嫌累赘,就扛着我走啊!走啊!”
姜蟾宫道:“非也非也,你可不能不动!”
小六爷叫道:“爷爷说不动就是不动,你们就是跪下磕头也没用!”
姜蟾宫道:“那我们把你拖进梦魂山,然后把你往地上一丢,不管你了,看你动不动!”
言霜立刻抚掌道:“好主意。”
小六爷气得鼻子都要歪:“最毒妇人心!”
姜洱听得脑仁疼,云山雾罩的,记忆中还是自己在石台前饮酒,却不知怎么,此刻已经烧完了寿元图,却没能和师父讲上几句心里话,那极耗连夙真气画得的寿元图便燃尽了。
而此刻发生在自己眼前这一番变故……姜洱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抱着雪翼转头去望连夙,连夙只是一直站在她身侧,见她此刻求证似的眼神……竟然微微的别过了头。
什么情况!
姜洱眨了眨眼,瞬间觉得怀里一轻,连夙已经走到她面前从她怀里抱过了雪翼,又走到远处去草丛里教雪翼捉草虫。
姜洱:“……”!!!
不想回答就算了,用得着这样吗!为什么要教她又萌又圆的腿部挂件去捉草虫!
姜洱干咳一声移开视线,干脆甩甩袖子揉了下额角道:“等等,等等,你们让我先屡屡,也就是说……周长封进了梦魂山?还是因为我?我怎么不知道?”
对面几个包括在地上装木头人的四个互相望了两眼,回答得竟然出奇的一致:“没错!”
言霜面色红了红,又恨道:“你不知道?哼,你自己这么说罢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知情?”
姜洱一个头两个大,内心哀嚎自己是真的不知情啊,但见言霜竟然面漏红晕,不由得打趣道:“我说言大少爷,我在这里问你师父的事情,你在那里脸红什么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赶紧说。”
言霜道:“你!你才脸红呢!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还好意思问别人!”
姜洱惊了一惊,不好预感立刻升起道:“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
言霜面色更红,干脆直接一甩袖子不再搭理她,倒是小六爷道:“那这话说来可长了,我告诉你,你放我走怎么样?”
姜洱还没说话,姜蟾宫已经道:“前辈不要搭理他,我来告诉你。”
姜洱怔了怔,觉得姜蟾宫确实是个转述事实的不二人选,立刻道:“好,你快说。”
姜蟾宫望着她咳了一声,才道:“那个前辈……可还记得昨晚应该是醉了……”
姜洱晃了晃现在还有些宿醉的头,讪讪道:“是的,是的。”
姜蟾宫又咳了一声,瞟了一眼远处正在教雪翼捉草虫的连夙道:“那前辈还记得是怎么回来的?”
“这个?”姜洱望着天思考,自己昨天去给师父敬酒,拉了整整一车的女儿红,印象中自己是走到一处有水有林的幽静之地,便开始祭酒,到后来自己就记得不太清楚了,印象中自己喝了一坛又一坛。
以前师父还在世时,每逢师父的生辰或者佳节之时,姜洱、周长封、姜途合、言明、言月瑶及李摇光等都会凑在后山顶的月亮弯摆上满满一车的女儿红,师父就会在那里和他们喝上一整晚,当中的高台上永远摆着每个人喝完的第一坛酒。
七个酒坛。
姜洱天真的以为这个数字会永远持续下去。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离开的那个。
曾经的曾经,到如今,还有谁会继续呢?只怕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一只孤零零的酒坛了罢。
自己还记得以前天真的同师父讲过,要生生世世为师父祝诞生酒,与同窗醉黄粱梦。姜洱只觉得头更加的疼了,想起梦中的姜途合,记忆起梦中的言月瑶,还有……
姜洱皱起眉,抬头望了眼远处的梦魂山。
花繁锦茂,如梦如幻。
这跟姜洱记忆中的梦魂山完全不一样。
如果没有记错,十七年前姜洱曾经路过梦魂山,那个时候的梦魂山,穷山恶水,暗泽遍地,更匍匐了无数凶兽,以至于几天前,当小六爷将他们一行人待到这里的时候,姜洱着实愣了好一会。
据小六爷说,这梦魂山是在十年前一个夜晚,一夜花开,一日树茂,山拔水通,从此再不见往日的样貌,就连专通风水的泌阳老祖也说此地一夜之间化凶转福,已成风水宝地,山下更是养生出一个小县城,阳气日胜,再不见阴鬼戾气。
只是在这期间,凡是进入这梦魂山者,皆是有去无回。
时日愈久,便不得其理,终于引起修士们的注意,越多的修士自告奋勇前往山中,也是落得个有去无回的下场,终于在七年前的一日,乐浪连家以幻术闻名的三公子路过此处,十二骨玉折扇轻摇,荡得分花落岭,一时间竟然好似看到了多年前那个穷山恶水的梦魂山。
连三公子将春红宝扇合起,在掌心敲了敲,笑说这可真是幻术高手,不仅能幻形幻意,竟然能连带风水局势也一并幻化,如此妙人,难得难得。
从此,世人便终于得知其中奥义,退往算来,原是多年前沉默宗鹿鸣子的首徒鹿玄心定居于梦魂山处,又传闻这鹿玄心幻术高超,定是他将此处幻化,得成如今的梦魂山。
“前辈?”姜蟾宫看着姜洱的表情,小声的将姜洱从回忆里唤醒。
姜洱沉吟了句:“嗯?啊,我只记得自己在山顶喝酒,至于后来……”后来嘛,也许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内心对言月瑶的愧疚或许真的是太重了,梦中那张血淋淋的,漏着两只可怖黑洞的脸就在她眼前,仿佛此时此刻她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梦中的情景,姜洱真的难以想象,当时被剥了面皮的言月瑶到底……是如何过来的。
姜蟾宫又低声问了句:“前辈?”
姜洱硬着头皮想了想,抚着鼻子叹气,她揣测道:“后来不太记得了,莫非是我觉得喝得差不多了,半梦半醒间,自己走回来的?”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一旁听了许久言霜大为吐血,冷笑道:“就你自己?还走回来?你昨天醉得连爬都爬不动了呢!”
姜洱抚了抚鼻子,大感无奈道:“我的酒量好像也就是那样,哈哈……那大少爷你来说嘛,我是怎么回来!”
言霜顿时红了脸道:“你!”又小声道:“不知羞!”
姜洱啧了声,觉得这骂名担得习惯了,便不怎么在意的继续凑过去道:“哎呀大少爷,你说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怎么每次都一样,也不知道变通变通。”
言霜瞪圆眼道:“你!你竟然还好意思说我!”
“好好好,”姜洱道:“不说你就不说你,来,我们说说我,我昨晚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言霜只从鼻子里出了一个音给她:“哼!”
姜洱只好转头看着姜蟾宫,姜蟾宫瞟了瞟远处的连夙,将声音压得极低道:“前辈!你昨晚是被玄华上尊抱着回来的,而且还抱得……抱得……”
姜洱抽了抽嘴角,道:“抱得怎样?”
姜蟾宫一狠心道:“抱得缠缠绵绵纠缠不清,我花了好大力气都没能让你松手呢!”
姜洱:“……”
姜蟾宫一张小脸红得透透的道:“最后没办法,玄华上尊之好先抱着你,在床上哄了前辈好久,前辈才不闹了。”
姜洱:“……”
姜蟾宫道:“可是只要玄华上尊一放手,前辈就哭啊闹啊,直折腾到半夜呢!”
姜洱捂住了脸:“………………”
言霜别过脸来无语道:“我师父来的时候正看到你这幅不知羞的样子!真真是污了我师父的眼!”
姜洱从指缝间露出一只眼,震惊道:“什么?你师父怎么会来!”
言霜和姜蟾宫对望了一眼,言霜回答道:“这我们怎么知道。”
姜蟾宫歪着头努力想了很许久道:“我看师父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但好像也是喝了酒的,手上……对了,手上似乎还拎了一坛女儿红。”
“什么?”言霜大为震惊道:“你竟然还看到了这个?那你的意思是……师父也醉了?”
姜洱听得云里雾里,直接道:“打住打住!”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姜洱继续道:“所以说是我先醉了,然后……咳咳,那个遇上了你们师父?而且你们师父也有可能醉了?”
姜蟾宫和言霜对望,双双道:“正是如此。”
姜洱感受到额角青筋的跳跃道:“所以呢?你们师父又怎么去了梦魂山?”
姜蟾宫道:“这个我们不知道,我们只在门外听到,师父同你说什么天狼,梦魂山之类的,然后你们就打起来了。”
姜洱顿时头大:“我和周长封打起来了?”
姜蟾宫道:“正是,具体怎样我们都不敢上前去听,只隐约听到吵架声,然后师父就从窗户飞出去了。”
“……”姜洱冷静了几秒,瞧瞧她刚刚听见了什么,嗯?她的师兄喝醉了。
这么说吧,从小到大,姜洱见过李摇光喝醉掉进水沟里,见过姜途合喝醉非要涂一脸的墨汁,更见过言明喝醉了抱着树痛哭流涕,可唯独没见过周长封喝醉过,要说千杯不醉,有些夸大其词,但那么久以来,姜洱从来没见过周长封会喝醉。
这样的周长封,竟然会醉吗?
姜洱难以置信道:“你们确定?你们确定……你们师父他醉了?”
姜蟾宫咬着唇想了很久道:“起初我也没想到,但是后来看到师父……师父他竟然从窗户跳出去了,之后再仔细回想,便觉得……觉得昨天……师父定然不是十分清醒的!”
姜洱道:“啊……那你们怎么又说你们师父进了梦魂山呢?”
言霜白了她一眼道:“是小六爷亲口说的。”
姜洱疑惑:“他说的?他看见了?”
姜蟾宫道:“嗯,昨天夜里他偷了我们盘缠想要偷跑,被云召师兄捉了回来,回来后小六爷便说他看见了师父打破梦魂山的结界,进了梦魂山。”
言霜道:“昨晚县上有富贵人家过大寿,整日里鞭竹仗明,所以梦魂山上的动静大家并不是很清楚。”
姜洱疑惑道:“那你们怎么肯定你们师父就真的进了梦魂山呢?万一是小六爷看错了呢?”
言霜摇头道:“不会错的,云召师兄说他也看见了,不过他是去追小六爷,所以没有小六爷看的真切罢了。”
姜洱不由得皱眉,心中升起一阵担忧,倘若真如他们所说,周长封进了梦魂山,放在平时她不会怎么忧心,但如果是喝醉了的周长封呢?
姜蟾宫见姜洱皱眉思索,不由得道:“前辈不用太担心,我们已经问过小六爷,他说他曾经进过一次梦魂山,我们想有他带路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姜洱皱起眉道:“小六爷?他何时进过梦魂山?”
言霜道:“昨天他不小心吐露出来的,我们听见他说师父进了梦魂山便想要赶紧冲进去,他一时情急说出来的,而且梦魂山周围的雾障需要瑞明草来解,这也是都是小六爷说的,刚刚蟾宫他们已经去采好解药了。”
姜洱顿了顿道:“这么说,你们是打算带着小六爷一起去梦魂山?”
言霜道:“当然了!他到底是进去过的,知道的比我们多,自然……”
咣!
突如其来的一声,言霜、小六爷以及姜洱等人都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只在几步外拖着一根黑金色金属长柄的那个小乞儿正拿了块尖锐的石块,一下一下敲上那金属柄身。
咣!
咣!
刺耳的利器划过声一声声几乎要穿透众人的耳膜,云召两步抢上前去,抓住了那小乞儿还要往上敲击的手。
“爷爷的耳朵!”小六爷道:“你还真是个又聋又哑的,你听不见么,要刺聋爷爷不成!”
那小乞儿恍若未问,此时正愣愣的抬头看着死死抓住自己一只手的云召,不明所以。云召一手揉耳朵,一手牢牢抓着小乞儿拿着石块的手腕,生怕他一个不注意,这小乞儿就伸手再去划那金属的柄身。
言霜摇着头,呲牙咧嘴道:“这乞丐疯了不成,哎呀……我的耳朵,这好端端的,哪捡来的破玩意!”
姜洱也疼得揉耳朵,抬头正看见远处连夙微微皱眉,似乎有询问的意思,便也转身去看,两步走掉小乞儿的身边蹲下,姜洱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铁器,硬邦邦的,毫无灵力可寻……
只是……
姜洱抬起头,再次去望连夙,见连夙已经抬脚走了过来,他道:“小心。”
姜洱蹲在那铁器一旁道:“好奇怪,我总觉得莫名有种熟悉感。”
连夙皱着眉不语,却并不回答她,良久他单膝跪地,一只抚上那铁器,只见那铁器忽然猛的震动起来,不安感再次袭来,姜洱道:“这是……”
连夙拿开手指,转头问道:“这是从哪里发现的?”
“……”
一时间竟没有人回答,愣了一刻,言霜才忽然道:“不清楚,我看到是这个小乞儿从水里拖上来的。”
“水里?”连夙顿了顿道:“是河吗?”
言霜点头道:“是的,就是从梦魂山上下来的那条河。”
姜洱皱眉道:“怎么?这东西难道……”
连夙抬起食指揉了下眼角,低声道:“是你很熟悉的。”
“什么?”姜洱震惊道。
连夙抬眼望她:“这是一把剑,一把被幻术侵蚀又封锁的剑。”
姜洱感觉到自己在颤抖的手,深吸了口气,她道:“你是说……这是绝期?”
我在机场用个人热点发文,好痛苦,在机场被雾霾延迟,我滴妈呀,要改签到明早回帝都。
圣诞过去估计就能日更了,这周两天一坐飞机,还去了趟崇礼滑雪场,基本已是个废人了。【哭.jpg】
所有留言我都有看到,谢谢花泽酱喵,电灯泡,路人甲的想念,我也想念着你们呐,宝宝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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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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