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谁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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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的梦魂山脚，天气仍旧有点凉。
山脚下的小县虽冷清，但望山临水，欣赏起夜景倒也幽雅得味。
传声蛊落在二楼上房的灯台上。
“关于云凉的消息，云清封锁的十分严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嗯。”
“二哥，你的身体可还好？”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传声蛊安静了一会便继续振翅如有人叹了口气般，连妙璞担忧的声音传出道：“纵然鹿玄心不好对付，但我更担心你的身体，不如我……”
连夙道：“不必。”
连妙璞犹豫道：“可是……”
连夙打断道：“家中还安好？”
连妙璞顿一顿道：“一切都好，有我在，二哥放心。”
门口传来几声叩门声，紧接着是姜蟾宫的声音隔着门谨慎道：“玄华上尊，打扰了。”
素云遮下，连夙缓缓睁开眼道：“何事？”
姜蟾宫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诸葛前辈已经出去一天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们出去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前辈的人影，所以……”
良久，没有听到连夙的回复，姜蟾宫皱着一张小脸看向身边的两个人。
云召小声道：“怎么样？玄华上尊说什么？”
姜蟾宫小声道：“玄华上尊没说话。”
言霜小声气愤道：“肯定是懒得理她，本来正准备进山，这个节骨眼，她还添乱！”
三个人正倚着门嘀咕，门却吱呀一下打开了，六只眼全瞪得大大的：“玄、玄华上尊！”
连夙站在门口点了下头，低声只说了三个字：“去休息。”
“是。”三个人立刻转身往客房跑。
连夙瞥了眼缩在他袖子里的困仙锁，一向平静的音调里透出丝异样的怒火，焦灼困扰无法摆脱，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道：“很好，第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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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洱知道自己酒品不好，所以起初并没有想喝醉。
她们一行人到梦魂山脚下足足休息了一日，姜洱思来想去不明白云凉为什么要救她。
照云召的说法是自己生前和云凉关系十分要好，几乎就是同生共死义结金兰的情分了，这话骗骗别人还行，可对上她这个当事人，当然是一个字也不通。加之小六爷又说云凉是同鹿玄心联手复活她失败后，事迹败露才被逐出家门，鹿玄心也是因此才退隐于梦魂山内的。对此，姜洱想破了脑袋也不记得自己生前有和这位鹿玄心打过交道。
重生回来，实在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困扰着她，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也没想通。
早上小二跟她打招呼，说今天是四月二十七，县里有钱人家的大老爷过六十大寿，晚上难得的有些彩头可观，问她要不要去。姜洱愣了半天，找小二讨了一车女儿红。
沿着河往上游走是一片龙枣林，越发清净，姜洱一个人拖着一车酒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手臂已经完全麻木才停下来坐在河边。
想不到竟是四月二十七，她想今天是个大日子，怎么着也得喝一坛，就喝一坛。
等到耳边传来一阵嗡嗡的振翅声时，姜洱已经醉得稀里糊涂了。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抓过在她面前飞来飞去的小蛊虫，捏着它一只细细的小腿胡乱道：“吵吵吵，吵什么，不要吵！”
那蛊虫果真一下顿住，片刻双翅极速的振起来，姜洱听到连夙的声音道：“姜洱？”
姜洱吓了一跳，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但醉得太狠慌乱中踩在了被她乱扔的酒坛上，没站稳又一下摔了回去。可怜的传声蛊趁机得了自由飞出去老远才静悄悄的落到一处花蕊上。
“姜洱？”连夙的声音再次响起，透出几分疑虑。
姜洱趴在地上怔了很久，小声道：“连夙……”
“你在哪？”连夙吸了口气道。
“我在……”姜洱趴在地上打了个酒嗝，自顾自的喃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什么？”连夙皱了下眉，低声执着道：“你在哪？”
姜洱却只是继续盯着地面道：“连夙，我不是故意回来的……”末了还加了句极轻的肯定：“真的。”
“……你喝酒了？”连夙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
姜洱吸了下鼻子点点头，隔了半晌想起什么似的诚实道：“嗯。”
“……我再问最后一次，”连夙忽然放缓了语气道：“告诉我，你在哪。”
姜洱眨眨眼，瞪着地面良久，忽然道：“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应该在一个……很黑又很冷的地方……谁都没有，只有我。”
那声音软软的，拖长了音传到这边，让原本正在急走的连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停下了脚步，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难受。今夜的街道似乎格外热闹，周围的欢声笑语映衬的这些话更加让人难以呼吸，他费了好大的力气开口，用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声音，很轻却有点抖，他听见自己道：“我这就过去。”
“……没看到你。”仅仅片刻，姜洱的声音传来道。
连夙一滞：“再等一会。”
“……还要多久。” 这回传声蛊静了很久，才再次振翅。
连夙再次驻足，深深吸了口气，胸口疼得难以言喻，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在毫无目的疯狂寻找，连手指都在微微的颤，他强迫自己恢复理智道：“姜洱，告诉我，你身边有什么？”
“酒坛，很多酒坛。”
果然是喝了很多酒。连夙皱起眉，有点头疼的追问道：“还有呢？”
“还有石头，树……水……”
连夙猛的一震，转身望向远处，轻声道：“什么水？”
“就是水啊，流……水……”
流水，是河！连夙追问道：“你确定身边有树？”
“嗯，有……很高，很大……”
是上游。连夙终于呼出一口气，像是心口积压已久的那块大石瞬间挪开了半寸，堪堪得以喘息。
他轻柔道：“好，我就到。”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谁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