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红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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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奉你道，我行我法，世间虚妄，以杀止杀。”姜洱念出这句话时，远处东南角一片黑色迷雾之中竟悠悠扬扬传来一阵笛音。
李摇光面色一凛，摇头笑道：“真是失策……看来我得走了。”
姜洱皱眉：“摇光！”
“既是昔年好友，当知我意已决。”
李摇光金袍浮动，低头抚了下手中的璎角长／枪笑道：“只可惜我的追忆到底未能和浅情一战。”那笛声似是越来越近，李摇光抬眼望了眼姜洱，颔首道：“经此一别，后会有期。”袖袍一动便消失在这片黑色迷雾之中。
姜洱并没有去追，只叹了口气于原地缓缓坐下，手中浅情发出忽明忽暗的剑气，似有所动，姜洱望着它：“想不到一别十五载，连夙的修为竟如此惊人，如今生门已被迫转为死门，我们已无能为力，就乖乖的在这里等好了。”远处笛声依旧，姜洱望着李摇光消失的地方感叹。
上一次陷入生死门是什么时候来着？啊，上一次啊……
姜洱抱着浅情回忆起来，那应该是在沉默宗围攻浮屠山门的时候。那个时候，仙魔两道正值鼎盛，两三个月没碰撞出点事来，双方都觉得浑身痒痒。
姜洱的恩师浮屠门十方战神旃檀上尊姜禅临，光名字前面的称号就足够惹人眼红的了，因此隔三差五就有揣了一腔热血踌躇满志的魔道志士提剑来挑，均被战神一柄长刀两三下打下了浮屠，一来二去好不麻烦，干脆由徒弟代劳，起初姜禅临还会在一旁观战，指点指点，后来干脆将自己的长刀耀世往山门前这么一插，代替自己观战。
魔道沉默宗里有一位少主涂虞，前来挑战时先是得知自己竟连旃檀上尊一根头发都瞧不见，紧接着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姜洱一支穿云箭远远射断了腰间镶珠扣玉的宝带，这位烈性的少主因此大怒，就这样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指着耀世，站在浮屠山门前，整整骂了三天三夜。
姜洱万分无奈：“我不过是刚睡醒手抖，他竟然骂我不知羞耻。”
李摇光安慰她：“那是因为他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世上其实还有更多可以用来骂你的词。”
这事件一发不可收拾，沉默宗的丞吾老祖来接他那宝贝孙子的时候，气得老泪纵横，扬言势必将浮屠山门踏为平地，才能泄此心头之恨。
彼时正值问道门要举行七年一度的祭礼仪式，那一年恰巧轮到周家做东，因此周长封连同姜途合、言明、言月瑶等人都去了桑丘周家，首席弟子中只留下李摇光和姜洱两个最能闹的。因此当两日后，浮屠山门前乌泱乌泱聚集了一堆沉默宗弟子时，姜禅临便命他们二人去山门前挡战。
彼时，他二人已经在山门前守了两日，面前是被他们打得七零八落的魔道弟子，刚刚正战到一半，对方突然道说要暂且休息一下。
李摇光很不爽：“正打到兴头上，怎么还要休息？”
一个长相颇为粗犷的汉子道：“老子连夜赶路，来了就打，水土不服，不行，老子得休息休息！”
李摇光被他噎得没话说，眼看对面一群人已经开始喝水的喝水，打坐的打坐，甚是无趣，只好回身走回姜洱身边，见她握着那心爱的六钧弓长叹：“红尘啊红尘，此番都是你惹出的事端，回头是师父罚起来，你可得替我挨板子。”
李摇光抽抽嘴角：“连红尘的便宜你都占，不亏人家站着骂你三天三夜。”忽然天边飞来一只信鸽，李摇光眼疾手快，抬手接了信鸽，抽出字条看了看。
姜洱道：“写了什么？”
李摇光双臂间抱着追忆，斜倚着道：“是姜师兄的飞鸽传书，说是他们知晓山门有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二哥要来？”姜洱大喜，放下红尘道：“从琴川过来吗？”
姜洱的二哥姜途合，被誉为四乐之一。那个时候的仙道还是以浮屠为首，而浮屠门又是以琴川姜家为首，姜家家主姜卧鸣膝下有两子，长子姜殊合喜欢游历，多年在外，二子姜途合少年成名，贤名远扬，一张八尺琴亦能叫山河也变一变色。
“本已经快到桑丘了。”李摇光呲牙道：“姜师兄碰巧和连家大公子一路，说是连家家主让他们家那个仙气缭绕的二公子来给师父送佛礼，啧啧，还说他家二公子从来不配剑，不喜欢动手，不愿沾俗事，所以他大哥听了有些担心，正好姜师兄也很担心你，他二人便商量好一起赶过来。”
“二哥果然又跟未茗仙君一路啊。”姜洱了悟道：“连家那个仙气缭绕的二公子？你是说那个一生下来就带着仙骨，有一双天目，被外头传得神乎其神的那个？叫……？”
“连夙。”李摇光接口，咂舌道：“正是那个，听说他为人及其高傲，从不与人亲近，长了一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你可要收敛着点，到时候不要将他给惹恼了，吃不了兜着走。”
姜洱寻思道：“怎么个吃不了兜着走？他还能站着骂我六天六夜不成？”
李摇光嘿嘿笑：“那不能，听说他惜字如金，你要是能让他骂上你六天六夜，我从今以后倒着走！”
姜洱来了兴趣：“惜字如金？怎么个惜法？还能惜得过我师兄？”
姜洱口中的师兄自然就是周长封了，李摇光翻着白眼想了想周长封那张冷冰冰的脸，定定道：“这个……呵呵，虽然不是一个惜法，但效果似乎是差不多的。”
姜洱道：“若真如此？那倒挺有趣，你又为何不让我惹他？”
李摇光摇头道：“你这人，且不知那仙器谱上排名第一的仙器是何？”
“浅情？！”
姜洱每日里看周长封练剑，对仙剑的倾慕时久，但当年姜禅临叫她选兵器时，抚着耀世道：“你二哥择琴，你师兄择剑，自然都不能承袭我长刀的衣钵，如今为师只能将这期冀落到你身上，你可愿意？”姜洱自然一万个愿意，虽说未修剑道，但师父还传给姜洱一张六钧弓，名曰红尘。于仙器谱上排名第二，可凝气成箭，百发百中。
红尘竟然才排名第二，那排名第一的兵器是一柄仙剑，名曰浅情。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红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