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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拾肆…】篇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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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诀之篇终章
屠苏从不信神佛，当大难临头才明白，即使明知无用，也忍不住祈求，忍不住哀切……
从小到大，陵越在他心目当中一直是坚强的，他如神袛一般，坚不可摧、牢不可破，可如今，如此虚弱无力，躺在华美的被褥里，像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面如土色，身体冰凉，连平日里紧皱的眉都松散了……
心里的滋味，不知该如何形容，几日的时间，发生的变故太多了，过去和现实像开闸的洪水，淹没了曾经相信的一切……
屠苏默然的坐在床边，细细的看着陵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恨不得将他模样镌刻在眼里，好永不相忘，此去远行，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不知他会不会怨愤，趁他昏迷就这样不告而别……抑或是……永别了……
鲜血顺着刀锋缓缓流下，滴落在白瓷碗里，从身上放血不是第一次，但也不代表无知无觉，刺痛的感觉并没有令屠苏停下，他反而握紧了拳，让血液更快的从伤处流出……
“你早已与灵玉融为一体，你的血就是解药，给他服下你的血，自然能为他解毒，但是他强行运功导致血脉倒行，毒攻脏腑，想要根除，还得等你跟我回苗疆再作打算！”
待一碗血接足，屠苏面上的血色也褪了下去，用布巾勉强包裹伤口，他端着那碗救命的鲜血，走向陵越，失血让他浑身冰冷，布巾摩擦着伤口让他痛的皱眉……
这样，是不是我就能体会你的感受了呢……你就是这样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带着一身的伤痛在作战吗……
轻轻托起陵越的头，撑开他的口，慢慢的将血液灌进去，几个轻浅的动作，几乎耗尽屠苏的力气，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怕……怕这是他能为陵越做的最后一件事，怕自己不能活着回来为他根除余毒，怕陵越醒来发现自己不告而别……
药力没有那么快能起作用，屠苏就这样在陵越的床边坐着，好像时间停止了一般，没有人来打扰……
从入夜到破晓，陵越的脸色终于褪去了那层灰败有了起色，屠苏抬眼，看到天边火烧般的朝霞，已到了他和欧阳少恭约定的时间……
“师兄，对不起……”屠苏俯下身，在陵越干燥的唇上印下一吻。
“等我回来……”
留下一句不知能否兑现的承诺，屠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陵越的寝宫，不敢多留一刻，不敢多看一眼，怕会心软，怕会不舍……
欧阳少恭跨坐一匹白马，早已在约定之处等待，朝阳似火，屠苏言出必践，枣红马正飞奔而来……
“你可曾有过后悔……”枣红马站定，马背上的青年看不出喜悲，少恭忍不住问。
“不曾……”
“踏出这一步，你就与他恩断义绝，再无相见之日了……”事到如今，竟是少恭替他后怕。
“……我知道”
“好……跟我走吧……”
百里屠苏坐在马背上，回望了一眼曌国的锦绣山川，眼神温柔，像是要把那人的样子和这秀美的景色深刻在心中一般……
师兄……再见了……
……
像是被撕碎了又拼凑起来一样，陵越从昏睡中醒来，伴着全身的剧痛，花了很长的时间来适应房间刺眼的光线，来慢慢的恢复五感……
回忆像潮水一般的袭来，陵端、雷炎、黑衣人……芙蕖……孩子……屠苏……他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屠苏人呢……
挣扎的坐起身，身上的痛楚也顾不得，口中泛起一阵血腥味，却不是从肺腑间而来，一只染了血的碗放在桌边，生生刺痛陵越的眼，他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翻下身，心里逐渐扩大的不安让他分毫也不敢耽搁，可大病未愈，连手脚也是软弱无力的，一路过去不知打翻了多少家具物什……
一双手扶住他的手臂，陵越抬眼，看到紫胤，“师父，屠苏呢！他……”
“他走了……”紫胤双手施力，将已是满头大汗的陵越扶起……
“走？他去了哪里！”不安变成了惊恐，屠苏走了，他去了苗疆……他知道了一切……
紫胤安抚陵越坐下，他还未痊愈，又遭逢诸多变故，不可这般激动，“他去了苗疆，就在你醒来的几个时辰之前……”
心中像是塌陷了一块，事情还是发展到了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可是他心里也明白，屠苏迟早会知道，迟早会离开，是他一直瞒着，一直藏着，自私的想把屠苏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蛊毒噬心……不及你离去的万分之一……
哪怕能见他一面也好，能留给他一句‘我等你’也好，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屠苏走了，他却只能无知无觉的躺着，他们之间……又一次生生错过……
“由他去吧，命里有时终须有，这劫数……是躲不过的……他也该知道这一切了”紫胤沉声安慰道，“陵越，你若真的担心他，就快些调息恢复，整个曌国还需要你，屠苏他……也需要你……”
紫胤知道，此时不管自己说了什么，陵越都不可能听得进去，只得希望他尽快振作起来，留下一声叹息，紫胤便离去了……
瞾武十年，瑞景王陵端与丞相宋旭协同苗疆祭司雷炎，犯上作乱，霍乱朝纲，被征西大将军百里屠苏所伏，瑞景王陵端在地牢自缢身亡，丞相宋旭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同年，圣德皇后殁，武皇追封其为凤銮尊皇后，并立其子陵莲为皇太子。
烈烈寒风鼓起战旗，陵越孤身一人站在安都城头，天地虽大，能留在他身边陪伴他的却无一人，江山虽美，却无处话凄凉……他负手而立，身影显得高大又孤傲……
“屠苏……等我……”
诀之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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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回来人，所以今天的份提前放啦！大家食用愉快，请期待终篇，战之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