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大结局版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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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是医院的天花板。
好熟悉的场景，自己怎么又躺病床上了么？
想坐起来，却发现手臂完全没有力气，张了张嘴，嗓子干涩得发疼，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沙哑低沉，简直像是一个世纪没说过话似的。
这种感觉，她不是没经历过，上一次是在巴黎被绑架醒来的时候，再上一次，就是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天使变成小婴儿之后。
等等，她不会又变回小婴儿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菱歌心里就吓了一跳。不会的，不会的，这样安慰着自己，艰难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举在眼前。修长的手指，和婴儿的肉感完全不同，太好了，没变。
松了口气，把手臂垂下，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还记得之前在那片黑暗里和云雀对话，被她说破了自己对唐寒的心意，真是丢人哪。话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虽然确实没把那家伙当成父亲，但自己可是安安分分地扮演着女儿的角色呢，怎么会跑偏的呢？
难道像云雀说的，是因为帅才喜欢的吗？自己好像确实挺颜控的，小时候就是了，不然也不会喜欢粘着云鸿哥啊。可是，对云鸿哥现在已经完全只有亲切了啊，为什么对唐寒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呢？特别是看清自己的感情之后，简直是越想越喜欢啊，长相没话说，身材也好，又有才华，还那么温柔，那家伙根本就是完美嘛！
可是，这么衡量的话，云鸿哥也不差啊，而且他还可以算是自己的第一个暗恋对象咧，可是很有情结的，自己怎么就不喜欢他了呢，怎么就喜欢上唐寒了啊。果然，还是因为住在一起吗？一起吃饭，躺在他怀里睡觉，为他准备生日惊喜，习惯被他亲亲，所以，才喜欢上的吗？那如果，换了一个人，如果自己变成小菲的女儿的话，也会喜欢上他吗？这个……画面有点难以想象啊。
可恶！之前失忆了头疼，现在恋爱了还是头疼，我宁愿做张卷子冷静一下啊！
正苦恼着，被子被扯动了一下，菱歌猛地睁开眼睛，侧过头去，只见一个原本趴在自己床边的少女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向她，瞪大了眼睛，露出不解的神色。
好漂亮的女孩子啊，精致的瓜子脸，盈盈秋水的眸子，希腊式的小鼻子，浓黑长发衬得肌肤胜雪，长睫毛小酒窝，是你最美的记号，呃，总之就是很美就对了。
只是，这女孩儿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在哪里见过呢？好像经常看见的样子，又好像很陌生，就像是……等等，这不就是我吗！
受到惊吓的菱歌一下子来了力气，蹭地坐起来，指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你，你是谁？”
少女歪着脑袋看了看她，虽然眼神也有些遗憾，但始终面无表情。过了片刻，她才站起来，拍了拍衣角，淡淡道：“看起来，我们是灵魂互换了呢。”
诶？
灵魂互换的意思是……这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就是关菱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现在的身体就应该是……
“云雀？”试探着问出口，“你是云雀吗？”
“呐，应该是这样吧。”少女的语气依然冷冷的。
“什么情况啊！”菱歌抓狂地跳下病床，冲到洗手间照镜子，镜子里面的女孩苍白又纤细，长年没接触阳光的样子，瘦瘦的脸颊，眼睛黑白分明，正是云雀！
她真的变成云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菱歌失魂落魄地走出洗手间，看见自己，不对，是云雀，坐回病床边，安静地像幅画儿似的。看见菱歌出来，她慢悠悠地说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就是这样了吧。”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淡定啊？”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变回去，所以着急也没有办法啊。”云雀毫无热度地扯了扯嘴角，“再说，既然命运做出了这样的安排，或许是件好事。”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喜欢那个叫唐寒的么，现在你拥有我的身体，就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你就可以放心去追他了不是吗？”
“我……所以，难道是因为我们都为了喜欢名义上的亲人而苦恼，所以在意识相通的时候灵魂互换了吗？”
“或许吧，听起来很有道理。”云雀还是面无表情。
菱歌灰心地坐到她身边：“你就好啦，云鸿哥都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管是妹妹还是恋人，只要当整了次容就能继续接纳了。我就不一样了，虽然变成了你的身体和唐寒就没有伦理的约束了，可是也失去了唯一的牵绊啊。如果我不是唐琢玉，或者说我没有唐琢玉的外表，他恐怕连之前给我的那种移情式的关心都不会有了吧。”
云雀低头想了想：“如果他是因为你是他的女儿才对你好，那就说明他对你真的是亲情。如果你换了个长相他就对你毫无感觉了，那就说明他对你连亲情都没有。”
“怎么可能嘛！”菱歌连忙反驳，是哪种感情她不敢保证，但唐寒对她绝对是毫无保留的爱，这一点她还是相信的。
云雀不说话了。跟她这么一聊，菱歌也是轻松不少。人或许都是这样的，为了各种各样的麻烦事而苦恼，但是如果遇到一个和自己有相同经历的人，就算还是很茫然，也会多少安心一点。
“哦对了，我把云鸿哥给支开了，不知道我们昏迷了多久，他一定很担心吧。”
“我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反正我是已经睡了十几年了。”云雀冷冷地调侃道。
菱歌呲了呲牙，走出病房想找云鸿，却没见着人，让他回避一下就真的跑远啦？她想给他打个电话，才想起手机好像在楼下自己的病房里，于是坐电梯下楼去找。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云鸿，你把菱歌带到哪里去了？”是唐寒。
“我有必要向你汇报吗？你和菱歌又没什么关系。”云鸿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很直接。
“我……她是……”
“你想说她长得很像你女儿是吗？如果只是因为容貌相似就把她当成你女儿的替代品，那对菱歌也太不公平了吧。”云鸿见唐寒欲言又止，接着道，“除非，你不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而是当成关菱歌，这个独立的人，来关心的。”
唐寒没有回答，菱歌走进病房。小菲看见她，疑惑地问道：“请问你是？”
云鸿回过头，看见她的时候震惊不已，脱口而出道：“雀儿！”
菱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是很尴尬地笑了笑。云鸿微微皱眉，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语气道：“你怎么来了？”
唐寒看着来人，很平凡的女孩子，但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此刻听到云鸿那么亲昵的称呼，不禁问道：“你认识的人？”
菱歌忍住没去看他，对云鸿道：“哥，我找你有事，我们出来讲吧。”
“是你妹妹啊？怎么感觉不太像。”
“管你什么事。”云鸿白了他一眼，就拉着菱歌走出了病房。看到唐寒憋屈又傲娇的表情，菱歌都差点偷笑。
云鸿带着菱歌来到电梯口，低声道：“你是雀儿吗？怎么突然就醒了？”
菱歌眯眼一笑：“看到昏迷多年的妹妹醒了，哥哥你好像也不是很激动哦。”
云鸿眉头更深，沉声道：“你不是雀儿。”
菱歌笑吟吟道：“云鸿哥，是我。”
“你……菱歌？你是菱歌吗？”云鸿的惊讶不亚于刚刚见到她的时候。
“对，是我。”
“那雀儿呢？她现在哪里？”
“云雀现在拥有了我的身体，她在病房呢。”菱歌眨眨眼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应该是灵魂互换了。”
云鸿既然已经相信了她们变成婴儿的事实，对灵魂交换这种经典桥段自然深信不疑。他沉吟许久，若有所思，许久才道：“这也无妨，外表不过是皮囊罢了。与我不再是兄妹，雀儿想必也轻松不少。”
菱歌被他提醒，嘻嘻笑道：“云鸿哥，既然云雀已经不是你妹妹了，那你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啦？”
云鸿微一愣怔，才道：“这是自然，我已经辜负她十几年了。”
“哥，你不要骗我了。”
电梯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云雀走了出来，缓缓道：“我都耽误了你这么久，怎么能再让你勉强自己呢。”
“雀儿……”
“菱歌？”唐寒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云鸿的妹妹格外在意，便忍不住偷听，刚挪过来还没听见什么，就看见“菱歌”从电梯里走出来，连忙从角落跑了出来，“你去哪里啦？”
云雀直勾勾地看着唐寒，半天蹦出一句：“唐寒大叔好。”她见过菱歌的记忆，也知道她现在都是这么叫他的。
唐寒就和刚才的云鸿一样皱起眉头，盯着云雀看，云雀也毫不回避地盯着他看。菱歌不知道云雀这是怎么了，要是换成她，肯定不好意思了。
唐寒被她盯得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用一种极其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你是菱歌吗？”
小菲在一旁道：“唐哥你说什么呢，她当然是菱歌小妹啦，衣服都一样呢。只是……只是好像有点傻了。”
“你说谁傻呢！”云鸿立刻维护自家妹妹。
云雀睁着大眼睛，看着唐寒道：“唐寒大叔，虽然知道你是因为我像你的女儿，但还是谢谢你在医院照顾我。”这话本该很甜美很娇羞的，但云雀偏偏面无表情，违和极了。
唐寒讷讷道：“那个，我这么自说自话，你很困扰吧。”
“还好。反正我也不会在这里待很久。”
她话一出口，云鸿立刻道：“你什么意思？你想离开这里吗？”
云雀故意不去看他，菱歌拉拉云鸿的衣袖示意他别给唐寒看出破绽了。
唐寒听见云雀这么说，心里倒是很平静。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换做之前，他肯定不会希望菱歌离开的，但现在，他只是说：“哦，也对，你毕竟有自己的家。”
菱歌在一旁看得糊涂，她不知道为什么唐寒对“自己”突然热情全无，难道是因为交了女朋友？想想还有些生起气来。
云雀看着唐寒，突然道：“唐寒大叔，你还觉得，我是你的女儿吗？”
“啊？那个……”唐寒突然手足无措起来，“确实很像，不过，不过我想我应该是认错了，这段时间真是抱歉了。”
菱歌和小菲都愣了，他们不明白，唐寒这么久都没被说服，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呢？
“唐寒大叔，女儿是由血缘维系的，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要说，这世上大概已经没有可以用DNA验证是你女儿的人了。但是，你思念的那个人却还在，只要你别认错就是了。”云雀不急不缓地说完，转向云鸿道：“哥哥，你思念的人又是谁呢？”
云雀轻飘飘地离开了，云鸿在原地站了片刻，立即跟上她。菱歌和唐寒面对面站着，沉默了三分钟也落荒而逃。唐寒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他的心里有一个身影从那走廊远去，他却看不清她的模样。
可是，他真的需要看清她的模样吗？
一个月后。
教堂被纯白点缀，悠扬的婚礼进行曲回荡盘旋，新郎站在神父面前，看着一袭白纱的美丽新娘挽着父亲的手，缓缓走进，阳光从门外投射进来，圣洁而唯美。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新郎温柔地牵起新娘的左手，将一枚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新娘把手一缩，看着眼前的人道，目光盈盈道：“十八年了，我都要老了。”
新郎把戒指戴上她的手指，附到她耳边轻声道：“我陪你。”
看着云鸿和萧蔷终于在一起了，菱歌觉得又自然、又奇妙。萧蔷陪伴了云鸿那么多年，他们两个那么亲密有默契，任谁都看得出。可是，这样平淡而漫长的感情，却又让人忍不住想，不可能的吧，应该不会在一起吧。或许，爱的真谛，并不需要像云雀那样放肆和激烈，而是像萧蔷那样，无声无息的陪伴吧。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云雀的短信：我哥的眼光不行啊，他刚出道的时候我就看出那个经纪人姐姐对他有非分之想啦——她刚发了婚礼的照片给云雀。
云雀跟着Ramon去了法国，她没隐瞒什么，除了用着那张属于关菱歌的□□，她完完全全是自己。Ramon看在她的面子上对云雀照顾有加，不过小丫头睡了十几年，只想满世界乱跑。她现在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了，就像是之前在梦里见到的那样。貌似有挺多欧洲的小帅哥在追她的。哼哼，还不是沾了我的光，菱歌得意地想。
至于唐寒，他没有来参加云鸿的婚礼，只是让小菲送来了结婚礼物，他说他还是想回到苏州教书。
打开门，走进熟悉的客厅。毛绒玩具堆在地上，略微蒙尘的画布遮在画板上，颜料和画笔搁在地上。
菱歌走上前去，揭开画布，上面是一幅她从前画的唐寒的肖像。她提起笔，在旁边描摹出另一个人的轮廓。
钢琴声突然响起，回头，唐寒正坐在那架名为琢寒的钢琴旁，弹奏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冲着她微笑。像是许多年前，无数次的，他曾对她微笑的样子。
他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大结局版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