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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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京城，飘着鹅毛大雪。
苍白的房间，一家黑色的钢琴。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坐在钢琴前，弹奏着一首温柔的曲子。一片雪花从开着的窗户里飘进来，穿过那双小手，落在了琴键上。
云鸿停下弹奏，落寞地看着身边的空缺。
“爸爸。”
抬起头，少女赫然站在眼前。只是模样并不清晰，全身仿佛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爸爸，就算我不在了，也要为了自己，好好的生活喔。”
少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完全消失在空气里面。
云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乌云背后透出一道阳光，穿过漫天飞雪照进窗子，照亮了冰冷的房间。
“咔——”
灯光骤然熄灭，雪花停止飘落，后期特效的脑补也暂时告一段落，凭空消失的幽灵妹子分明还站在原地。
“辛苦你们了，这一次效果很棒。”陈厉城对两位演员说道。
长发白衣的姑娘一副乖乖兔的表情：“抱歉了导演，是我演得不好，才NG了这么多次。”
“没关系的小雪，你小小年纪已经很厉害了。”陈厉城和气地说道，“下面几场没有你的戏，去休息一下吧。”
周雪点点头，回到位子。她的经纪人齐飞，正是三年前想买唐琢玉小说版权的那位。他的前任老板梁雨晴作死地整容失败，自毁前程，从此只能接一些酱油角色。于是齐飞便把目光投向了天然无污染的青少年偶像，除了这个周雪，他还同时负责另外三个十来岁的童星。
云鸿的经纪人萧蔷，则是一位知性美人，听说自云鸿出道就担任他的经纪人，就算后来云鸿退出影视圈开始演话剧，也一直默默地跟着他。
一个黑长直的漂亮妹子提着塑料袋进来，首先跑到导演跟前，奉上一杯热咖啡：“导演，你的摩卡。”陈厉城刚接过杯子，她就转身向云鸿跑去。
陈厉城喝了一口，皱起眉头：“我不是说要双倍糖嘛！唉，算了，看在和Rin这么像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云鸿哥，你的柠檬茶少冰。哦，还有蔷薇姐，你的卡布奇诺。”附赠一个甜甜的微笑。
“谢谢。”萧蔷点点头，接过两杯饮料，把柠檬茶递给云鸿。
唐寒在片场旁边坐着，膝盖上放着一本《浮生六记》。小菲坐在他旁边，看着某只全场送饮料，嘴里不停嘟哝：“唐哥啊，你说小玉妹妹，呃，我是说菱歌小妹，她为什么对那个云鸿特别热情，对其他人就都是冷冰冰的。难道她喜欢那种类型的？再怎么说唐哥你也更帅也更红吧！喂，唐哥，你别看书了行不，为什么你都不看看她啊？她很像小玉妹妹不是吗，为什么你突然变得这么冷静？”
“别吵了，就算我三年都没听你唠叨了，也不必一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吧。”唐寒头也不抬地说道，同时翻过一页。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如果不在意，他早就回学校继续教书了，而不是打电话请了长假，留在片场做个看客。
直到现在，他依然觉得，关菱歌，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孩子，就是唐琢玉。可是，她完全不承认这件事，还拿出身份证和护照，说她是加拿大籍的留学生，而且，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这些铁证，似乎塑造出一个再合法合理不过的“关菱歌”，而完全抹杀了所谓“失忆”桥段存在的可能性。
“唐寒大叔，你的蓝山。还有小菲叔叔的拿铁。”关菱歌直接把塑料袋递给了小菲，因为这是最后的两杯。
“谢谢。”唐寒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被这目光注视得有些紧张，不得不承认，这位第一次见面就熊抱她的大叔，是唯一能让她每一次见到都感到慌乱的人。
小菲别扭地抱怨道：“我说小妹，为什么你称呼云鸿前辈是云鸿哥，叫我们唐哥就是大叔啊？明明唐哥年纪比较轻的说！”
关菱歌眨眨眼：“那是因为云鸿哥看上去比较年轻啊，近四十岁的人了看起来像二十出头的，叫大叔实在良心不安吧。”
“什么嘛，我唐哥才是逆生长界的代言人好吧！他现在看起来那么沧桑还不是因为你……呃，我是说……”
“因为长得和我很像的女儿对吧？”关菱歌撇撇嘴，“好啦好啦，唐寒大叔，不对，唐寒哥哥比较年轻行了吧。”对于这个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有种负疚感，或许是因为提及别人的伤心事不太厚道吧。出于这种负疚感，称呼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就迁就他一下好了。
不想和唐寒呆在一起，默默地坐到方曦娜附近。热络地套近乎容易让人生疑，而且也不是她的风格。不过，凭借“小打杂”的身份，加上偷听一下方曦娜和特助的对话，大致也能了解到她的一些习惯，比如说，喜欢的颜色，偏好的食物，常去的餐厅等等。
方曦娜的特助是公司临时指派的。她早早退圈，之前的经纪人立马另谋高就，没有像小菲一样空白三年，更没有像萧蔷那样一路跟随。这次拍电影，也只是响应了陈厉城的好意，电影拍完还是要回家相夫教子，所以星盟就没有再安排经纪人，只是找了个特助。
关菱歌本来是打算应聘当方曦娜的助理，不过她忽略了，方曦娜这样的大牌明星，就算沉寂多年再复出，经纪公司也不会安排年轻不懂事的新人助理，所以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当个片场助理。貌似这个职务也是因为她和唐寒大叔的女儿长得很像才留下她的。起初他们还想让她主演，就是周雪演的那个角色，不过她可不想惹麻烦。
“喂，小关。”齐飞突然走过来，“小雪想要吃牛奶布丁，你去买一份回来。”
“啊？刚才我去买饮料之前怎么不说。”偷听被打断，关菱歌有些不满。
“刚才不是没想吃嘛，就麻烦你了。”齐飞以前见过唐琢玉，对于这个相似度极高的女孩子，不自觉就把她当作唐寒的宝贝女儿，也不敢摆金牌经理人的架子，倒是和和气气。
“好吧，”关菱歌站起来，“还要什么一次性说完吧，免得我来回跑。”
“暂时不用了。”齐飞递过一张五十元纸币。
关菱歌淡淡接过钱，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拎起包包离开了片场。
方曦娜突然转过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陈厉城也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小菲站起身来，被唐寒拉着又坐下。
至始至终，她都是他们的关注对象。因为每个人都依然抱有希望，希望她就是唐琢玉。
云鸿低着头，读着剧本。那些投注在关菱歌身上的视线和期冀，他都能感受得到。
他感同身受。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