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蝶》小胡须

35、想我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答应咯，接下去就等家晴的好消息了。”
　　“谢谢谢谢，来喝了它。”
　　“客气什么，就那么点钱。”
　　将近七点半初家晴回来，在上楼梯时已闻到酒味，一进门就见到一老一少两个人脸已喝得通红，她也没多言语，抽了毛巾先把脸上的汗迹与泪痕擦了。
　　她刚刚和陈烟吵了一架，因为他马上要搬离这座城市。
　　回到屋里又看到讨厌的男人，尽管郭昱每次来都和爷爷聊得很开心，但初家晴就是讨厌这种感觉，她也讲不清原因，仿佛有什么肉眼看不到，耳朵也听不见，鼻子也闻不到的让人不舒服的粒子栖身在那男人身上。
　　添了饭坐下吃了，爷爷很自然问起今天考的怎么样？
　　“过得去。”
　　“能上理想大学吗？”郭昱插句。
　　“应该。”
　　“累了吧，来喝点果汁，郭叔叔特地带来的。”
　　“不想喝。”
　　“怎么了？”
　　“舌头上有火气，太痛。”
　　“那一会儿早点睡觉，考好了接下来就没事了。”
　　家晴也很希望接下来真的没事，能像其他同学一样由父母出钱出去开开心心的旅游。
　　可想不到的是考试一完，更让人烦心的事接踵而来。
　　“不是说八月份才搬，现在才六月啊。”家晴失落的看着陈烟。
　　“我也没办法，爸爸说公司要他这个月就过去，很多事都缺人做。”
　　“那你也要走是吗？”
　　“我也不想啊。可……”
　　“我就问你你要走，是吗？别说其他的。”
　　陈烟也沉下脸，每走一步影子就被拉长一些。
　　“别不说话。”
　　“嗯，是的。”
　　家晴生气的甩开他的手，走过双溪河畔，忽然又转过身指着他的心说：
　　“陈烟，你知道我恨你什么吗？我恨你喜欢算计我。”
　　“我怎么可能算计你！”
　　“没有吗？去浮城那次你故意把钱花光想和我过夜，这次你明明早知道搬家时间提前了，可都不和我说，每天都装的很好，一直到今天你马上要走了才告诉我，你说这不是算计我是什么？”
　　“我是不想影响你考试的心情。”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告诉你，和考试比我更讨厌现在的感觉，好像被人故意给骗了一样。”
　　陈烟心痛，他很难解释清自己真的是在为女友着想。
　　“而且你现在也十八了，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你爸走？你没手没脚吗？还是聋子瞎子？”
　　“我搬过去以后马上会来看你。”
　　“不需要了。”家晴说，“你走了暑假我倒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陈烟在夕阳余晖中停下脚步，他觉得喘不过气，就像有一只手在捏着他的心脏。
　　当家晴冷冷的讲出那句“不需要了”之时，他明白了原来爱情能够叫人如此痛苦。
　　注意到身旁没人影的家晴这才回过头，惊讶的发现这么个大男孩在流泪。
　　老实讲她讨厌男人流泪，但也感到一丝忧伤。
　　回到身边陈烟红着眼眶看她。
　　“我会回来…陪你过暑假的。”
　　家晴默然，但流露出温柔。她有点后悔自己伤害到了陈烟，因为她也是这么的在乎他，只不过因为刚才太失落了才讲了那通气话。
　　“你要我留下来陪你，我也应该可以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点…失望。”
　　“对不起。”
　　陈烟抱上来，两人的影子紧贴在一起，在无人的黄昏街道她得到了这男孩的第一个拥抱，僵硬的拥抱，恨不得将两块肉泥摁在一起似的。
　　不久后家晴也轻轻抱住了他，她第一次看到有个男人在为自己而哭。
　　渐渐的她也忍不住落下眼泪，可这是高兴的泪还是难过的泪呢？无从分辨。见到家晴也哭了陈烟反倒笑起来，刚才的心如刀割的感觉慢慢软化。
　　“我一到那边就回来。”
　　“可我还是不开心，好不容易一个没有心事的暑假，现在没了。”
　　“我会弥补。”
　　“陈烟我不想听这些，我想你一直记住我，想我。”
　　“这不用说我也会啊。”
　　“你能做到吗？”
　　“当然。”
　　初家晴微微点头，不断说服自己相信这些，克服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