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赵敏VS周芷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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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王爷说了，只要你们乖乖地打一场，打赢了有饭吃，打输了没饭吃，要是不肯打……那就剁手指，剁一根还不肯打就剁两根……哼哼，直到你们肯打为止。”
万安寺里，阿二正坐在后堂之中，带着黑铁面具趾高气扬，阴阳怪气地说道。
何太冲哆哆嗦嗦，接过侍者递过来的剑，就立刻朝对手攻过去。
赵敏和殷素素正隐在暗处，静静观看。
“敏敏，你这是，想从六大派手里学武功？”殷素素看到一旁有人用笔记下了何太冲的一招一式。
“不是我学。”赵敏笑道，“是给我麾下的兵将。”
也是，六大派的武功对现在的敏敏来说，学与不学都无不可，但对那些只会挥刀砍马的元兵来讲，却是顶一流的武功，哪怕只是学这招式，一旦学成，汝阳王府的军队必成雄狮！
“学成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置六大派？”殷素素心里其实是想问，你打算把小尼姑咋莫办！
“既然无用了。”赵敏双眼冷冷一眯，“留他们在世上也是个祸患。”
“敏敏你不是打算，把这些人全灭了吧……”殷素素嘴角一抽，徒弟青出于蓝，当真比她年轻时候还要狠辣十分。
“我开玩笑的啦，敏敏像是那么凶残的人么。”赵敏甜甜一笑，霎时如春花绽放，晕生流转。
殷素素手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这徒儿，真是越长越妖孽！
“一个月前，七王爷家的那个草包，说是要向我爹提亲，娶我回去。既然他有那胆量敢肖想本郡主，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原来，赵敏早就想着要剿除明教和六大派，随后方能一心一意谋划大事。而这时，小王爷扬言要将绍敏娶回去，甚至要到元帝那里求请赐婚。赵敏又岂能如他所愿，便将计就计，让阿大送了一封信给那小王爷。
信里讲到，她绍敏只嫁当世英雄，若小王爷能为朝廷立一大功，她便心甘情愿嫁给他。随后，信里还附上了六大派围攻和万安寺计划，又说到，她赵敏定会在暗中协助，只要小王爷向圣上请缨，此计划若成必定功不可没，到时得了封赏有了名声，还能抱得美人归，诸如此类云云。
小王爷当时便激动不已，以为赵敏对他青睐有加才会为他出谋划策，次日便上朝请缨。元帝大喜，因为明教和六大派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而汝阳王府近年来越发壮大，手握重兵，他早就想找个理由削弱汝阳王的实力了，如今小王爷这计划可以说堪称完美，是时候提拔七王府来与汝阳王相抗衡！
元帝立刻让赵强，对了，小王爷为了和赵敏凑一对，给自己取了个汉名叫赵强，让他领兵擒拿六大派。
可赵强是个连兵书都没碰过的草包，叫他领兵，不是坏事吗。所以军队才出发第二天，赵强就突然浑身不舒服，军医看了也查不出是怎么回事，只说是水土不服，其实是赵敏让人在他的饭菜里下了点东西。
赵强十分沮丧，难道刚刚出发，就要功亏一篑？幸好有“善解人意”的绍敏郡主，她提出扮作男装，替他完成这个计划，如此一来没人知晓，最后功劳仍算在赵强头上。赵强听了，立马点头答应，天知道他才在军营里待了一天，就觉得军队生活实在是苦不堪言！
于是，元帝颁给赵强的一小部分兵权就这样成功落到了赵敏手中，汝阳王府手中兵权，又加一重。而赵敏不动声色，利用一个月的时间，在军营软硬兼施，买尽了人心。——这一切，都是元帝所不知道的。
虽然是赵敏把六大派抓获，关在万安寺，实际上用的却是赵强的名头，抓六大派的时候，阿大阿二他们都是带着人、皮面具的，六大派也只知道自己被朝廷的小王爷赵强所擒，并不知晓幕后黑手乃是绍敏郡主。
“再过几日，阿二将六派武学记个分明，师父你便找个时机，率领明教众人，救下他们。”赵敏说道。
殷素素微微讶异，“你当真愿意放了六大派？我还没告诉你我要救六大派，你怎么就提前知道了？”
“哦，是杨左使告诉我的。”
殷素素扶额，昨天还喊打喊杀说不服的，今个就全给赵敏收买了去。不过这倒也如她所愿，她怕的就是明教众人不肯服赵敏。
殷素素微微沉吟，突然笑了，“明教若是救下六大派，则六派便欠了明教一份人情，明教和六派的恩怨也能稍稍化解，日后他们若知晓我明教支持汝阳王府，也不会从中阻挠，说不定还会助你一把。毕竟六派只会以为……抓他们的是朝廷，是赵强，而不是敏敏特穆尔，想要报仇，对象也只会是朝廷和七王府。敏敏这一招，既卖了明教一个顺水人情，又加深了六派对朝廷的仇恨，同时还为日后策反朝廷扫清了障碍，端的是好算计！”
“再好的算计师父不也一下子便猜出了我的用意。这些年来，我爹爹一直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力，我十岁就带兵打仗，多年来为大汗平反了数十次叛乱。”赵敏此刻神色淡淡，“就因为我汝阳王府力求军民和谐，从未滥杀无辜，在民间极富声望。”
“大汉便时刻猜忌汝阳王府，更是常常在朝上因为一些小事故意发作我爹。”赵敏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如今天下越来越乱，朝臣勾心斗角，反贼揭竿而起，内忧外患……大汗却成天只想着拔出汝阳王府这颗眼中钉。”
“天下百姓遭难，便是君王的错。失了民心，便失了天下……既然大汗无德，我赵敏就取而代之！”
这是殷素素第一次听见赵敏如此直接地说出心中企图。不过听到这样的话，她心中也顿生万丈豪情，“女子为帝可算千古一遭！敏敏只管放手去做，师父定会助你！”
“多谢啦，殷素素。”赵敏露齿一笑。
“没大没小！”殷素素恼怒，一掌拍了过去。
赵敏轻轻一躲，分外贵气了摇了摇扇子，“师父你先别急着打我，我从阿二那里知晓了一件事。”
天色已晚，可灭绝依旧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现在身处之地，是万安寺的顶层，这房间只关了她一人，干干净净，还备了床铺床褥，她却不知，这待遇明显比六派的其他人好得多。
目光黯淡地盯着桌上的烛火，风拂过，那烛火轻轻跳动，火光之中仿佛又出现了那人的面容，一颦一笑，不曾忘怀……怎么事到如今她还在想着那个混蛋！灭绝心中一恼，咬着唇拂袖而过，将那烛火熄灭。房间瞬间一片漆黑，只剩微弱的月光从窗格中照了进来。
将将站起，才要走向床边，突然有人从身后拉了她一把，灭绝现在中了十香软筋散，身无内力，只能任由那人把她拉入怀里。
灭绝刚要怒骂出口，却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挣扎着冷冷道：“放开！”
“我好想你，小尼姑……”殷素素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声音里情思缠绕。
灭绝心里一阵激荡，却越发冷漠：“我不认识你！”
殷素素环抱灭绝的双手一僵，片刻后，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是小淫贼啊，你不记得了吗。”
“我的小淫贼，八年前就死了，哪怕你现在活着来见我，你也不过是殷素素。”灭绝这一次，挣开了殷素素的双手，背对着她甩袖道，“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殷素素愣住了，月光里，灭绝的背影是那样决绝，她是真的，要和自己一刀两断。
“我当年，是误以为你和孤鸿子……”殷素素把当年的误会说了出来，“所以，我才会躲着不见你。小尼姑，你原谅我好不好？”若不是方才敏敏将听来的一切告知于她，她和小尼姑还要错过多久？
哪知灭绝听了，更加恼怒，殷素素竟以为她嫁了别人才丢下她那么多年？！
“既然是这样。”灭绝转过身，笑了，“那你就当我真的嫁人了吧，殷素素。”
殷素素心口一痛，伸手想去牵住灭绝的手。灭绝一把将她的手打开。
“若再纠缠，灭绝宁愿一死。”
若此时烛火仍在，便可看见殷素素已然一脸惨白。灭绝不再管她，自顾自解衣打算睡下，身后再无动静。她以为殷素素已经离开，眼眸微微垂下，突然又被人一把拉转身，一道温软的触感堵住了她的唇。
“唔……你放……！”被一阵强吻之后，灭绝放弃挣扎，待殷素素放松后，使力挣脱开来。刷地一下便抽出了床头的倚天剑，又一次朝殷素素刺去。
“刺啦——”衣衫划破，血液涌出。
“为何不躲？”灭绝皱起了眉头，“罢了，你走吧，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哪知殷素素凄凄一笑，便不管不顾地朝着灭绝走近。灭绝怕手中的剑再次伤到她，剑锋微微一偏，反倒让她走到了身前。
“若你不在身边，与死何异。”殷素素抓起灭绝手中的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笑得凄美，泪珠滴滴落在倚天剑的刀柄上，一片轻响。
灭绝心中一震，倚天剑终是落在了地上。
“可是，小淫贼已经死了……”灭绝声中含悲，难以释怀，这么多年来，她心心念念为殷素素报仇，可现在殷素素却好好地站在她面前，还救下了明教——这让她，情何以堪！
将灭绝的手拾起，捂在自己脸上，殷素素哽咽道：“那你，可还愿，让她再活一次……”
“再活一次……？”
“是，再活一次，我们重新开始……”
衣衫层层落下，月光拉长，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喘息。
“小尼姑，我爱你……”
“啊……啊……你这个，小淫贼……”
夜月寒凉，一道清冷如仙的身影坐在花苑之中，她的发丝在风中微动，黛绿的眉微微蹙起，宛如一道无声的叹息。
赵敏就这样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两分怀念，三分惊艳。
“曼珠彼岸引三生，菩提非树惹凡尘。似叶如风难吹雪，最是无情也动人。”一道轻叹从身后响起。
周芷若回头看去，却是一袭白衣的赵敏，又听她方才诗中所念，分明是在说自己，清丽的面容上不禁浮上一层红晕。
“你……你可是敏敏？”这还是自打上次两人在溪边一见后，第一次面对面。
“你我也不过第二次见面，周姑娘就这么称呼在下，似乎有些不妥。”赵敏带着笑意，走上前来。
而周芷若听她这么一讲，面色一白，难道她认错了人，难道赵敏并非绍敏？还是说……敏敏其实早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一想到这种可能，周芷若心中一酸，胸口难过得微微起伏。
“我……我……”
赵敏看她神色苍白，到底还是有些不忍，敛住笑意，终是叹道：“周芷若，当年你为何要离开汝阳王府？”你可知，我归来之后，不见了你，心竟生生空落了好些年……
“你真是敏敏！”周芷若眼含泪光地惊喜道。
“我是敏敏，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没想到周芷若会是这般表情，赵敏微微一怔，心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
“当然，很重要。”周芷若轻咬贝齿，有些埋怨地转过脸去。
这是在生气什么……饶是赵敏智计无双，同是女子，却也弄不明白她的心思。
怎么说，也算是幼时的玩伴，知道她便是周芷若后，面对此人，赵敏心中总是多了几分柔软。好脾气地放下郡主的架子，笑着哄道：“既知我是敏敏，怎的还生我的气。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未曾答我。还有，你为何成了峨眉弟子？”
“我并不是想离开王府，我是想去找你。”周芷若将离开王府和拜入峨眉的的缘由一一告知。
赵敏听她讲得简单，却也想象得出一个九岁女孩独自寻了她半个月会有多辛苦……不知何故，赵敏只觉越听越心疼，又见她从怀里拿出一个金盒子，忍不住将金盒子接过来，惊讶道：“你一直随身带着它？”
周芷若又拿出一个手帕，面色微红，小声说道：“你不也一直随身带着帕子么？”
眼前面带羞意，微微低头的周芷若，仿佛和从前那个娇小的人儿相重叠。赵敏一阵恍惚，从前的记忆在脑中杂错，往日里潜藏的情感一时间纷纷涌了上来。
“今天我便开始教你写字，你想先学哪个字？”书房里，尚且年少的绍敏，手握毛笔，轻声问道。
绍敏原以为周芷若一定是想先写她自己的名字，哪知周芷若微微羞红了脸，低着头糯糯地说道：“敏……”
“嗯？你说什么？”绍敏没有听清。
“敏敏的敏，我想学这个字！”周芷若扬起了脑袋，眼眸清亮，如繁星一样。
夜里，绍敏从武场归来，却见周芷若不像平常那样坐在桌边等她，而是早早睡下，背朝里头。
“芷若？”绍敏喊了一声，周芷若却不回应。
应是睡着了吧。正这么想着，却见被子微微地抖动。绍敏双眉一蹙，冲上前一把掀开被子，将人翻过身来。
却见周芷若小脸上满是泪水。
“哭、哭什么？”绍敏有些呆。
问了半天，周芷若才抽抽搭搭地说了一句：“今天阿二哥跟我说，长大以后敏敏会嫁人，到时候就不会要我了。”
“谁说的，我嫁了人你还是可以留在我身边的啊。”绍敏说道。
“可是那时敏敏就有自己的夫君了呜呜……阿二哥说，敏敏有了夫君，一定不会再理我了呜……”周芷若越想越伤心，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不断往下掉。
“诶，你别哭啊，你别哭，我不嫁人还不行，这样就没有夫君了。”绍敏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连忙哄道。
周芷若微微止泣，糯糯地开口：“真的吗？”
“真的！”
“可是阿二哥说敏敏一定会成亲的，不成亲王爷就会生气。”周芷若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人长大了就要成亲，想到此处，嘴巴一扁，又要哭出来。
绍敏心里一慌，快速地想了想，急急地说道：“我有办法，你看，长大以后，我跟你成亲不就好了吗，这样阿爹也不会生气，你也可以留在我身边了，对不对。”
周芷若睁大眼睛，“敏敏跟我成亲？”
“嗯，我娶你，好不好。”
“嗯！”
周芷若终于破涕为笑，仰头看着绍敏，眸子里，全是绍敏的倒影。
一如此刻，一如从前，周芷若迟迟不见赵敏说话，抬头看着她，“敏敏？”——依旧是如星光一般的眼眸，依旧是只映着赵敏一人的倒影。
只是长大之后，绝色清丽的脸上，那抹羞意，似乎有些不同于少时，眼眸里，除却那星光般的清亮，又多了一片秋水般的温柔，眸中那缠绕赵敏的，是若轻若浅让人心醉的情丝。
心怦然而动，赵敏鬼使神差地慢慢低头，含住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赵敏VS周芷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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