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喜欢你这货》村暮

53、喜欢吗？

　　当阿林一天之内，第三次出现在林小冰面前时，她真心觉得有种想要一巴掌把他拍飞的冲动。她就这样看着站在门口阴魂不散的阿林，没有开口。
　　“喂，你就是这样对待上门的客人的吗？怪不得，门庭寥落的一副惨样。”阿林走进来，站了半天没人理会，忍不住怒气冲冲地对着躺在沙发上看书的林小冰挑衅道。
　　“能问下，您贵姓？”林小冰一手拿着书突然谦虚地请教道。
　　“呃——干嘛？”阿林戒备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总让他有种不放心的感觉，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比较可爱点。
　　“我总不能也叫你喂吧。”林小冰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人不仅脾气臭，而且脑子也不好使。
　　“姓林。”阿林不甘愿地回答道，今天一天逛下来，他也知道，这个村子本姓就是林，老实说，他对自己的姓氏并没有什么好感。
　　“那么，请问林先生，您有何贵干呢？”
　　阿林看着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最终阿林撇过头道：“我没地方住。”
　　“什么？”林小冰没听清楚般问道。
　　“我说，我没地方住。”阿林放大音量叫道。
　　“然后呢？”林小冰还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她又不是12580客服热线。
　　阿林羞愧难当地瞪着林小冰，他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她是故意跟他装傻是不是？若不是从村头走到村尾，愣是连一家旅店都找不到。而且一天来这里的公交居然只有两班，都被他错过了。走来走去，结果只有这个地方是他认识的。他也不想见到这个可恶的女人的嘴脸好不好？一脸不耐烦的神情，好像他是烦人的苍蝇似的。
　　“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住宿的地方。”阿林不客气地说道。
　　林小冰看着拽拽的没有半点求人样的阿林：“为什么？”
　　“因为我是小原的哥哥!！若不是因为你把小原骗到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我至于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结果居然连家旅社都没有。你们这里到底是什么年代的生活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负责？”
　　“废话！”
　　“我可以拒绝吗？”
　　“什么？”阿林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难道就没点基本的同情心吗？
　　“啊！”林小冰看着阿林的身后突然眼睛一亮，“小原，你回来啦！那个自称你哥哥的家伙说，他没地方住，要找我们帮忙？”
　　阿林怒视着林小冰，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身去，看见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看着他的林石原。
　　“小，小原，你回来啦！”阿林僵硬地笑着道，刚才面对着林小冰时嚣张的气焰在见到林石原的瞬间熄灭。
　　“我说过这里不欢迎你。”林石原冷冷地说道。
　　“小原。”阿林看着他，“我——”
　　“可以请你离开这里吗？”林石原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末班车的时间好像已经过了。”一旁的林小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了一本书压在脸上，因此传过来的声音闷闷的。
　　“那是他的事。”冷冷的声线是从未有过的冷酷。
　　“小原，要不你让他先在你家住一个晚上，明天再让他走也不迟。”林小冰突然放下书道。
　　林石原和阿林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着林小冰，只见她躺在床上，拿着书本漫不经心地说道。
　　阿林一脸震惊地看着平淡地说出这句话的林小冰，她在帮他说话？？不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小原怎么可能会让他住进他家，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林石原看了看林小冰，然后再转过头看了阿林一眼：“就一个晚上。”
　　这次，轮到阿林一脸惊喜地看着林石原，他居然答应了！！怎么可能阿林激动地看着林石原，忍不住再次将实现落在林小冰的身上。
　　因为林小冰有事提前走了，所以只剩下林石原和阿林两个人尴尬地尴尬地站在事务所的门口。
　　“小原，那个——”看着面无表情的林石原，阿林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那个我没关系的，我在你们事务所的沙发上将就一宿也没关系的。”
　　林石原看着他：“随便你。”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晚的空气中透着沁人的芬芳，像鼓岭镇这样的僻静的地方，夜更是静地让人心旷神怡。吃过晚饭过后，林小冰难得地一个人晃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晚上小原没有在她家吃饭，老妈的脸色阴晴不定到让她不适应。虽然，她一直都无法适应她老妈的思维方式。
　　月光洒下，让万物都蒙上一层银色的光芒。她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月亮，不管什么时候看，它都能够让她感到一股温暖。她还记得，读初中那会儿通学，晚上自修完一个人骑自行车回家，因为太安静了，她总是喜欢边骑边跟月亮说话，总觉得它一定会听见。不知不觉就养成了边走路边抬头看的习惯，不过因此常常撞到人也是常事。
　　“啊——”难得低头看前方的林小冰在低头的时候，不自觉地发出声来。
　　听到声响，前方的人儿转过身来，借着月光林小冰看到了坐在公交亭子里的阿林。他一手扶在身后的栏杆上，身子侧坐望着后面的一片夜色笼罩下的田地。
　　阿林看了她一眼，好像没看到似的继续转过脸来看着身后。
　　林小冰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去，然而走了一段，她又开始后退到阿林坐着的地方，恍若没看到阿林一般走过去，在阿林的边上坐了下来。林小冰在阿林的边上坐下，身子放松地往后靠着，四肢大开地仰着，头靠在栏杆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喂，你干嘛坐在这里！！”最先开口的是阿林，他最终忍不住转过头来看着林小冰皱眉道，她倒是坐得舒服，一副当他不存在的样子。
　　“看月亮咯。”林小冰一副明知故问的语气说道。
　　“那你干嘛非要坐在这里!”阿林不耐烦地说道，他觉得跟眼前的这个人说话特别累。总是一副风轻云淡地自说自话，根本没听别人说什么。
　　林小冰转过头来:“这一条路除了这里有椅子，哪里还有椅子吗？”
　　阿林瞪了她一眼，转过头没有再说话，跟她说话，根本就是鸡同鸭讲。他就是不理解，小原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莫名其妙的女人。除了性别之外，所有用来形容女性的词语根本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喂，你是不是被小原赶出来了？”林小冰好奇地看着他。
　　“才不是！”阿林瞪着眼前一脸好奇的女人，她说这话时不仅没有流露出半点同情，她的脸上出了好奇之外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在问他明天会不会下雨。虽然他不需要同情，但是，这样赤裸裸的好气还是让人有点火大。
　　“我只是不想给他添麻烦而已。”阿林快速地说道。虽然他期待被原谅，渴望被接受，但是，像那样不知羞耻地恍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还是做不到，他很害怕自己一厢情愿的举动会再次伤害到小原。
　　林小冰转过头看着这个根本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家伙，独独面对小原时却小心翼翼都让人哑然。他是真的非常非常在意小原。
　　“如果你对人都能这么客气就好了。”
　　“什么。”
　　“没有。”
　　“这点上跟小原有点像。”
　　“什么意思？”
　　“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啊！小原，也是个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才不一样。”阿林反驳道，她根本就不懂他指的是什么？
　　“是吗？”林小冰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有时候给别人添麻烦也是件好事吧。正因为有麻烦，人跟人之间才能够相互碰撞出火花不是？”
　　阿林看着她。
　　“如果想要避免给别人添麻烦，换句话说，其实也是想要跟人拉开距离的意思。”
　　因为有麻烦，人跟人之间才能够碰撞出火花。阿林愣愣看着她好一会儿，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生生地瞥过头去，:“想不到，你还挺会说的嘛！”
　　有那么一瞬间，林小冰的话让他为之一震。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猛地窜进他脑海。他从来没有想过，或许，或许直到现在他还在逃避着小原。说什么想要弥补曾经的过错，说什么想要被原谅，他只不过是躲在安全的地方自怨自艾而已。直到现在，他还在无视着小原的心意，因为他害怕去知道，去触碰，逃避小原，逃避跟他的相处，他害怕这会让他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而这一切，竟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话而赤裸裸地袒露眼前，让他对自己感到不齿。结果到现在，自己还只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而已。
　　“嘿嘿——”林小冰得意地笑道，“我好歹也是个律师好不好，会说只不过是一种基本生存技能。”
　　一阵凉风徐过，让人不由精神为之一爽，夏日的夜晚是动人多梦的，夏日的清风总能轻松拂走天空中的一丝阴霾。
　　阿林无语地看着臭屁的林小冰。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再也没有人开口。阿林也由最初的怒气冲冲到后面无视林小冰，自在地欣赏着眼前陌生的场景。放眼过去，黑压压的农田，成片成片地被切割成一块一块，间或能够看到一些种植的树木，再远点的视线就被山给挡住了。没有灯光，照亮整个夜的是头顶的月亮，但是视线却清透，一种远离喧嚣的感觉在空气中蔓延，他不由舒服地眯起眼睛。
　　就在林小冰躺着都快闭上眼睛的时候。
　　“喂，你喜欢小原吗？”他沉声道，虽然他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但是小原喜欢她，那么他想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小原。
　　“嗯？”林小冰像刚睡醒一般，茫然地转过头看着他。
　　见状，阿林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她能不能这么坦然自在，第一次见她也是在草地上睡觉，现在坐在公交站上都能够昏昏欲睡:“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小原！”
　　“啊，哦——”林小冰理解地点了点头，又继续仰着头看着天空，天空清透地没有一丝阴郁。
　　“啊，哦什么啊哦，我问你到底喜不喜欢小原，你啊哦个屁啊！”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样子，阿林火气直往上窜。
　　“不知道。”林小冰简单地说道。
　　“不知道！！”阿林不由加大音量，喃喃地看着林小冰，“你不知道？”
　　“嗯。”林小冰看着天空眼神有着些微的涣散。
　　“喂！”阿林不由生气地站起来看着林小冰，她怎么可以说不知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原对她的心意，她怎么能够以一句简单的不知道就这样带过了——
　　“对你来说，小原到底算什么？！”
　　林小冰抬头讶异地阿林充满怒意的视线，她的眼里有着迷茫和不解，还有一些的挣扎。
　　然而，没过一会儿，她竟低下头瞥过了视线，在低头的瞬间，她的嘴角微勾不由自嘲地笑了。对她来说，小原究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