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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场车祸 ...

  •   云城市郊的盘山公路上,由北向南飞驰而来一辆白色的尼桑牌面包车.车上坐着四位疲倦憔悴的人,因为赶路的时间过长,他们脸上流露出疲惫焦虑的神色,坐在后座的老大伍雄老练自信地安慰着其他三人,“别紧张,我们已经过了危险地带,强子,把车开得稳当些,马上就要到家了,兄弟们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小军有些担心,“雄哥,这辆车怎么处理?”
      张毅打断他,“当然还象上次一样了,只要回到车行,我会把它重新改装,给它来个翻天复地,谁还能认它出来?”
      开车的强子并没有把两人说得话放在心上,他专心地开着车,只要身边有雄哥在,他的心里就有了主心骨,有了生活下去的信心,“天上的各路神仙都会保佑我们,害雄哥的那个马超,他的舒服日子结束了,瞧好吧!他离死期不会太远了!小军,你的担心真是多余,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走他三辆车,一定会让他慌了手脚,他的这些走私车辆……哎!雄哥?应该让他爆光才是,让警察来收拾他`,他干的那些坏事……”
      伍雄打断他的话音,“这些事情慢慢来,时间还长着哪!咱们不急,他对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让他加倍地还给我。强子集中精力开车,等过了弯道那边有个饭店,把车停一下,咱们下去吃点饭。”
      于是不再有人说话,白色的面包车以平稳的速度,行驶在寂静的晨雾之中。天空飘着小雨,初春的四月刮着冷风,吹得公路两旁的树枝来回摇晃着,东方的晨色才刚刚开始放亮。
      而公路的另一端,由南至北缓缓开来一辆黑色私家的高级轿车;庄然开着车,神情有些困倦,他以缓慢的速度朝着家的方向驰来。
      方柔坐在他的身边,神色有些慌乱和不安,她欲言又止,满怀着心事。
      庄然左手把握方向盘,伸出右手轻轻握住方柔放在腿边有些发凉的左手,温柔的说道:“再过一小时就到家了,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几天看你疯狂的,就似我们刚刚结婚那会儿,你的热情让我快招架不住了,哎!老了,有些跟不上了,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快到家了啊!”
      方柔心里有些发虚,慢慢的抽回被庄然握住的手,她紧张地口吃起来,“我有些话想……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情,快到家了,我……必须向你坦白,否则我会下地狱……会不得好死……”
      “为什么说到死?”庄然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头,用细小锐利的双眼撇向方柔,从她慌乱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躲闪的带有危险的信息;他的脑海中立刻闪现出这两天来方柔的表现,过度的疯狂中掩盖着深深的失意,伪装的笑脸中透露出离别的绝望;庄然好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挺直了腰板,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你要离开我?没问题,我早就说过,你是自由的,随时可以离开,我没意见。”
      方柔睁大了双眼,泪水立刻湿润了眼眶,心中充满了绝望的伤痛,她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的冷漠?庄然,我们结婚了五年,在你心中我一点都不重要吗?我俩之间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曾经那些美好甜蜜的回忆都是朦胧不真实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庄然仍旧是一付慢条斯理的模样,“如果你不想离开,那就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我的冷漠从认识我的那刻起你就知道,所以别想多了,我们快到家了。”
      方柔的心沉到了谷底,庄然的毫不在意和慢不经心的神情,重重地打击着她那颗脆弱的心灵,她用绝望的目光看着他,朝着他狂喊起来,“结束吧!这一切,我受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付无所谓的样子,在你眼中,你在乎过什么?唉!你什么也不在乎,你的父母?你的儿子?还有无所谓的我?你在乎过吗?庄然,该结束了,你的冷漠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不想……”
      庄然的眉头扭到了一起,他被方柔的胡言乱语搅混了头脑,他打断了她的喊叫,“现在,我不管你想说什么,还是做什么,请你停下来,我很疲劳了,并且也很累了,我在开车,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
      此时的方柔已经被疯狂占据了全身,她已经顾不上自己身在何处,长期的压抑早把她的耐性给磨光,憋在心中的想法与做法,如排山倒海般地把她逼向疯狂,她的手把着车门在乱动,嘴里在叫着,“庄然,我要离开你,永远的离开,我要告诉你,我已经爱上了别人,已经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方柔的嘴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庄然的脑海在轰然作响,他的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孩子……孩子……”他的头脑十分混乱,沉着冷静的他此时此刻已经无法思考任何的问题,方柔的话把他的最后意志给瓦解了……他侧着头盯着她看,握住方向盘的双手在巨烈地颤抖着……
      伍雄让车停了下来,他替下强子让他休息,然后自己开车继续他们的回家行程。他把车开得平稳而且快速,三位兄弟都太累了,跟着自己东奔西跑,他在心里非常的感激着他们。自己经历了三十八个春秋,人世间的冷暖他看得透彻,自己另类的个性,使得周围的人们都对他敬而远之,绕道而行;在狱中,他结交了患难中的三位兄弟,强子,小军,张毅,他们四人趣味相投生死与共;让他原本麻木的心体验到了人世间情义的存在,四人在苦涩的监狱生活中互关互照,相继出狱后,伍雄重操旧业,他要带着兄弟们一起过上他们在狱中共同设想的好日子。
      公路上,一个大大的弯道出现在眼前。伍雄集中精力,眼睛盯着前方;突然,对面公路上驰来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它象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那样跌跌撞撞;伍雄心中大惊,用力打转方向盘,快速与对面的轿车擦身而过,相互的摩擦发出巨大的响声,伍雄硬生生地把车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然而,巨大的惯力使车身不稳,朝着弯道边缘的斜坡急促地翻滚,尼桑牌面包车连翻几个滚,最后倒在乱石草丛中,车身与人已是面目全非。
      庄然开的私家车,与面包车急刮错开后,一头撞进了对面的斜坡树林中,车身翻立倒靠在树干上,坐在副座的方柔被抛出车外,头部撞在树上当场死亡。而庄然的头部受到猛烈的撞击,身体随着翻滚的车身,滚到半开的车门边,一条腿卡在车里面,头部鲜血自流,他昏死了过去。
      悲剧就在一瞬间发生,没有毫无的征兆。四月的冷风急促地刮着,天空飘着小雨,凌晨四点四十分,在人烟稀少的公路大弯道处,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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