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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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有些事情的确是防不胜防的，丁以茂仍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无力。杨孟君的死亡使得原本追查到的线索又一次中断，整个案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包括在媒体眼前发生的这场惨剧，由于杨孟君的文档里满页触目惊心的红色大字“你是我的”便被拿来大做文章，每天等候在经纪公司门口要求采访林真的媒体把公司大门堵得水泄不通，市民们对凶杀案的关注度空前高涨，就算是走在路上也常常会听到有人在讨论案子的相关进展。
媒体和公众舆论的关注无形中对整个重案组造成了双重压力，连平日里最爱上网看八卦的蔡懿这两天的休息时间也是靠不断重复阅读有关于林真和王家豪的报道打发过去的。
丁以茂是被咖啡的浓郁香气给唤醒的，猛一抬头才惊觉自己仍然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而坐在自己隔壁的叶琛正姿势优雅地喝着咖啡，时不时翻动一下自己跟前的几份资料。
拿起右手侧的风油精往太阳穴上抹了点，丁以茂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打开手机通讯录想问一下联络处有没有联系上伍梅音的“宿敌”孙露，却意外发现有一个已接来电，拨电话的正是联络处的警员沈雨。
“哦，沈警员的电话是我帮你接的，”见丁以茂神情疑惑地盯着手机，叶琛很好心地开口解释道，“在睡熟的情况下惊醒对神经系统不好。”
“……那还真是谢谢叶教授了。”丁以茂略微无语地放下手机，看着叶琛一脸理所当然“不用感谢”的模样。
“沈警员刚才打电话来是说联系上孙露了吗？”
“她说没有联系上孙露，不过倒是联系上了钟涵的秘书，钟涵表示一定知无不言，欢迎重案组随时联系他。”
“钟涵？”丁以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脑子过滤了一遍案子里的相关人物之后才记起来那一位是普仲集团的总裁，也是叶琛、蔡懿等人曾经的数学老师。
丁以茂关于钟涵的全部印象就是在伍梅音生日会上那个站在会场巨大落地窗前的黑色西装男，本就因为站的位置较远而记不清面容，反而是他身边那个穿着邋遢又有点神经质的地理老师童柯复让丁以茂记得深刻些。
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丁以茂喊了声“请进”之后，蔡懿举着手机从门后探出头来：“头儿，我们打算去叫点外卖，你和叶教授想吃什么？”
“我和他一样。”还没等丁以茂点餐，叶琛就抢先一步开口道。
蔡懿愣了几秒，才扭头问丁以茂道：“那头儿……你吃点什么？”
丁以茂抚额，胡乱报了个套餐名，看着蔡懿跟店小二似的回头朝门外吼道：“大景，再加两份鸡腿盖饭。”接着她又朝两人挥挥手道：“你们忙，我告退。”
“等一下，”丁以茂张口叫住了蔡懿，见对方狐疑地又转过身来，补充说明道“有些有关你们高中时候的事情想问问你和叶教授。”
蔡懿一闪身走进办公室，随便拣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你问呗，反正我不知道的内容八成叶教授都知道。”
“你高中是寄宿生吧？”
蔡懿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看来也是有叶教授不知道，你知道的内容了，”丁以茂神情愉快地打了个响指，“当时男生宿舍的负责老师是谁，你还记得吗？”
蔡懿努力回忆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大概是……钟老师吧？”
“钟老师，你是说钟涵吗？”
蔡懿又点点头。
看来找钟涵去谈谈真的是一件十分必要的事情了……丁以茂心中暗暗想道，也许只有他才知道当年那个邬齐口中的爸爸到底是谁。
停顿了一会儿，丁以茂接着问道：“你觉得钟涵这个人怎么样？”
蔡懿继续回忆道：“他当年教我们的时候也就二十来岁吧，而且长得也帅，一开始的时候很多女生都喜欢故意找问题去问他的。”
“一开始的时候？”丁以茂抓到了关键词。
“他这个人……怎么说吧……就是后来有段时间开始，突然好像不是很喜欢学生去问他问题，每次虽然都会认认真真地回答问题，但一定要和我们站的远远的，面无表情，简直像是避瘟疫一样。”
这算是什么情况？丁以茂信手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上次他肯来参加伍梅音的生日会，应该是不讨厌学生的吧。”蔡懿摊手耸了耸肩膀，“我高中的时候数学成绩挺渣的，所以和钟老师没什么太大的交集。”
“那叶教授呢？”丁以茂转头看向叶琛。
叶琛走到丁以茂身旁，伸手划去了他画在纸上的问号：“钟涵是一个做事很严谨的人。不过一个人从某段时间开始突然表现出对人群的避而远之，原因其实很好猜。”
“呃？”蔡懿迷茫地看着叶琛。
“你们觉得，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教师放弃自己稳定的收入，毅然决定下海创业？”
“养家糊口？”丁以茂半开玩笑地猜道。
叶琛赞许地点点头：“丁警长的第六感不赖。”
“能让人在人际交往方面突然发生巨大的转变，不是因为自身思想观念上的转变，就是由于他人的影响。若说是要产生深刻的影响，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从钟涵之后辞去稳定的教师职业，反而选择经商这一风险极高的职业看来，他交往的对象应该是一个敏感而略带神经质的人。”
蔡懿不可置信地惊呼了一声：“骗人的吧？钟老师那个时候交女朋友了？他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教师宿舍里，哪有时间去约会啊？”
叶琛意味深长地说道：“谁说钟涵的对象一定是女人呢……”
不知怎么的，丁以茂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童柯复的身影。
“不是吧？”蔡懿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你是说钟老师喜欢的是男人？”
“他每天接触最多的除了我们，应该就是……同个宿舍的童老师？”蔡懿瞪大了眼睛向叶琛求证，叶教授则用沉默肯定了蔡懿的猜测。
“天呐……想不到我身边有那么多的故事，”蔡懿坐在位置上喃喃自语道，“简直比小韵的小说还要精彩。”
丁以茂叹了口气，心忖还是被自己给料准了，不小心知道一桩秘辛，又是有些恼叶琛这样永远说一半藏一半的表达方式，只好继续问仍然怔在原地的蔡懿：“那你觉得童柯复是个什么样的人？”
蔡懿鼓了鼓腮帮子：“童老师？那个时候我们就觉得他阴森森的，大家都不怎么喜欢接近他。所以我才觉得钟涵和他在一起简直不可思议哦，要说么也是林真和王家豪那种比较赏心悦目一点。”
“这个还有标准吗？”丁以茂好奇地问了一句。
听到这个问题，蔡懿立即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给丁以茂科普道:“呐，像林真和王家豪那样的，就算是强攻美受；乐正瑛和潘岱宇那样的，就是流氓攻和炸毛受。”
“……还有叶教授和你这样的，就是面瘫攻和温柔受。”蔡懿小声地开玩笑补充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丁以茂没有听清楚，问了一遍。
收到叶琛有点意味不明的眼神，蔡懿把重复的话吞进了肚子里，讪讪地笑着摆摆手：“没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我自己也给忘了。”
最终叶琛和丁以茂的午餐是在翻看资料中度过的，午餐过后没多久，丁以茂拨通了钟涵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也极为爽快地答应了在三点到五点腾出时间来配合警方的调查。
“看来那位钟老师也没那么排斥人群嘛。”搁下电话，丁以茂评价了一句。
叶琛突然笑了两声：“经商的人，怎么可能会排斥人群？”
“那位童先生不敏感了？”丁以茂好奇地提问。
“不，依旧敏感，”叶琛把麦斯顿酒店的布局图从一堆文件中抽出来，“甚至更加敏感。”
“只是只有经商才会让他们有雄厚的财力让媒体和舆论闭嘴。”
丁以茂苦笑，竟然想不到是这个理由。
伍梅音、单丹、杨孟君、林真、王家豪，丁以茂把案子牵扯到的人全都写在了一张白纸上，想了想又把邬齐的名字给添了上去，看着邬齐感叹了一句：“王家豪负面新闻缠身，这下子他小子终于可以独霸娱乐圈喽。”
等等……？！丁以茂忽然灵光一闪，忍不住兴奋地拍桌子大吼了一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爆出杀人事件之后，王家豪的演艺工作被迫暂停，很多原本属于他的通告与代言也被纷纷取消，而与王家豪同期出道，名气差不多，形象也不错的邬齐自然成了接替王家豪相关工作的首选对象。于是他的身价一下子水涨船高，频频出现在娱乐新闻的头条，俨然成了独霸偶像剧的带头大哥。
叶琛拿过笔，在纸上写下了“你是我的”这四个出现在三个凶案现场的字，玩味地念出了那句电影台词：“第一个人因嫉妒向魔鬼献出了脑袋，懦弱的人则因害怕而交出了声音，虚伪的人被魔鬼厌弃而停止呼吸”……好在魔鬼只取走了三个人的性命。”
“如果电影剧本里再多写死一个，我们整个重案组还是集体辞职好了。”丁以茂苦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