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王族的奴仆》今9夕

4、若蓝

　　清澄趴在凛冉的肩上，从头到尾目睹了两人互动的全部过程。当看到最后女子欲说还休时那双波光滟潋的绝色蓝瞳中盛满着的无尽的痛楚时，莫名的，清澄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有些奇怪自己竟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怜惜之情，清澄转头询问凛冉道：“你和刚刚那个美女是熟识？”
　　“不该你知道的事最好别掺合！”没有感情的声音回应着清澄的询问，冰冷的语调显示着凛冉极度不好的心情。
　　见状，清澄撇了撇嘴，不甚在意道：“即便你不承认，事实也不会因为你的否认而变的不存在的。不过话说回来，对方是影翳贵族吧？你为什么会和贵族的人扯在一起？”清澄指的是女子的眼眸，女子的眼眸是纯粹的冰蓝色，蓝发蓝眸，这是影翳界蓝发贵族的身份标识。
　　见凛冉不说话，清澄想了想，又道：“还有，她叫你阿冉，所以说你名字的后一个字是冉字？星冉，星冉，天际之星，冉冉升起？看样子替你取名字的这个人对你的期望很大嘛！”
　　听到清澄提到自己名字的释义，想到之前清澄看到那名蓝发女子时所引用的诗句，凛冉突然顿住了脚，眯起了眼，冷声道：“你似乎对人间界的文化用语很了解？”
　　凛冉一直觉得清澄是黑发劣种族的人，修为素养包括文化各方面都很差劲才对。然而与清澄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凛冉却发现清澄不仅修为素养方面不错，对人间的文化更是了解颇多，很多的词汇甚至连他这个从小就接触人间文学的人都不知道。
　　被凛冉突然的态度转变惊到，清澄愣了愣，才有些鄙夷的道：“看过人间的书，知道人间的诗词，这很奇怪吗？大帅哥~？”
　　“……”看着一脸看白痴神色的清澄，凛冉忍了忍 ，终是一句话都没再多说。

　　之后的几天，清澄天天跟着凛冉去学校，因为依清澄的话来说，学校比凛冉的住处要热闹的多。而且，为了自己也能享受到那份热闹，清澄特意让自己显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样一些喜爱小猫的女生经常会给一些零食给清澄吃，这点让清澄十分满足。
　　这天上课铃响后，教课的老师迟迟不来，班里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隐身的清澄无聊的趴在凛冉的桌上闭著眼睛睡觉，突然教室的门被一个年长的女人推开了。
　　教室门被推开后，像是看到了什么震撼的场面般，原本喧嚣的班级突然之间整个的安静了下来，其间还夹杂着阵阵的惊叹声。被这种声音吸引，闭目养神的清澄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教室门口。
　　在教室门口的讲台上，年长女教师的身后，安静的站立着一位长发女生。女生穿着一套白底蓝边的学生短裙，如水般柔软的蓝色头发轻轻的披散在肩头，配着那双波光潋滟的蓝色瞳眸，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端的是清婉出尘，气质如兰，美的惊艳而脱俗。
　　看到女子的长相，清澄有些发愣。清澄没想到的是那天的那个蓝发贵族竟然会来到人间的学校上学。
　　想到女子和凛冉的交集，清澄偷偷看了眼凛冉，却见凛冉冷峻的脸上神色也很惊讶，显然，对于女子的出现凛冉自己也相当意外。
　　讲台上，等班里终于全部安静下来后，老师才介绍道那个女生名叫若蓝，是新转过来的学生，希望大家可以互相照应。当让若蓝自己选择一个座位时，没有意外的，若蓝选择了凛冉旁边的空位。
　　看着坐在离自己身边不远地方的若蓝，凛冉心中滋味万千。凛冉与若蓝自幼相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便已互生好感。年岁渐长，两人感情愈浓。凛冉一直觉得，以后他和若蓝一定会在一起，凛冉也一直认为，若蓝和他有着相同的想法。
　　然而事实情况却是，当他准备向若蓝提出自己的想法时，却亲耳听到若蓝当着那么多王室贵族的面，说她爱的是苍焰，她想要嫁的也是苍焰。
　　凛冉不记得他当时是怎么消化那个消息的，凛冉只知道，当他清醒时，他正站在父王的面前，恳请父王让他到人间界继续他的学业。旁边，是他的兄长俊美绝伦却格外刺目的玩味笑容。
　　凛冉离开后，在人间界的土地上，终于可以慢慢将自己的感情压下。却在此时，那个说爱着苍焰，想要嫁给苍焰的若蓝一脸悲伤的出现在了人间界，仿佛她依旧对自己用情笃深。更甚至若蓝还以人类的身份出现在了自己的班级：影翳界对影翳族子民有着严格的规则，禁止在没有王族的允许下以人类的身份生存在人间界。
　　凛冉不知道若蓝是怎么说服王族的，也不想去问。若蓝现在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自己的兄嫂，不久的太子妃，将来的影翳界王后。随随便便一个身份，都不是他这个影翳王族的“杂种”可以高攀的。
　　不过凛冉内心复杂那是凛冉的事，对于清澄而言，清澄表示淡定无压力，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清澄全无关系。当然，要是强行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清澄是实实在在的居中获利者：
　　自从若蓝出现在人间界后，也许是因为清澄离凛冉太近，也许是因为清澄幻化成的小猫外表太过可爱，又或许，是因为若蓝素来的良好教养。
　　总之，无论是什么原因，其结果就是若蓝在与凛冉不冷不热的互动中对清澄却是极为照顾，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额外送给清澄一份。
　　虽说清澄对于吃食并不挑剔，再难吃的东西也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咽下，但有改善的话当然更好。何况若蓝每次给予清澄的都是影翳界相当高级的甜点或是零食，这对于清澄而言，绝对是帝王级别的味觉享受。
　　不得不说清澄本人其实是十分厌恶影翳界的上层社会人物的，因为他们通常都是一群态度高傲，目中无人的人，对低于他们等级的人十分不屑，还极其鄙夷，仿佛他们是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般。或者就是随意使用身份的特权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根本无视他们也是人，也会懂得喜怒哀乐的事实。
　　但另一方面，凡事都有例外，例如若蓝。若蓝不仅从头到尾都没有贵族的架子，态度上也一直十分温和，没有半分轻视自己的意思。而且，更为主要的是，自从第一次见到若蓝时，莫名的，清澄对她就很有好感。这种好感，在与若蓝相处时间越久之后，感觉愈深。
　　这天午间休息时分，阳光和煦，温暖宜人。凛冉被班主任叫去批改作业，若蓝则坐在校内操场的草坪地上安静的翻阅着一本名为《水经注》的古文书籍。
　　当看到里面提到一句“然秋月清澄，望两山相对”时，若蓝抬头问趴在一边正懒洋洋晒着太阳的清澄道：“清澄，你的名字是取自秋月清澄吗？”
　　“不是，是取自‘水既清澄，具入功德，佛涅槃后，枯涸无余’”听到若蓝的询问，已经被暖洋洋的太阳晒的昏昏欲睡的清澄回答的有气无力。
　　见状，若蓝有些惊讶：“那是哪本书里面的？”
　　“《大唐西域记•摩揭陀国下》，是唐朝一个叫做唐玄奘的僧人写的。”闭着眼睛的清澄回答的不假思索。
　　闻言，若蓝的脸上现出了些许疑惑：“……清澄，你不是黑发族的人吗？为什么还会读这么多的人间界的书？” 尤其是这些书名里面还有一些是她连听都没有听过的。
　　听到若蓝的询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清澄睁开了眼睛，眯了眯那双近乎妖异的深灰色瞳眸，轻笑道：“因为书中自有千钟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啊。”轻佻的语气配合着慵懒的姿势，清澄惬意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看到清澄的样子，若蓝有片刻的怔愣：在等级森严的影翳界，黑发族的生存条件极差，生存环境极端恶劣早已经是共识。据闻那里人满为患，垃圾成山，污秽横流，臭气熏天。那里有毒品，有犯罪，有暴力，有凶杀，有世间一切的罪恶，却唯独没有法律。
　　只是清澄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阳光而正面的，也是清爽而懂事的，所以若蓝都快忘了清澄其实早之前一直就生活在那个外面人看起来就像是个人间地狱的地方。
　　想到此，觉得有一丝心疼的若蓝刚要开口准备安慰下清澄，却听清澄先行问道：“那蓝郡主你呢？这么尽心尽力的学习人间界的文化，似乎对蓝郡主你以后的生活没什么作用吧？”
　　“额…我，我只是对人间界的文学读物很感兴趣而已！”
　　“是吗？不是因为某个人吗？”
　　“……”
　　见若蓝不回答，清澄忍不住来了精神，好奇道：“话说蓝郡主和凛冉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啊？影翳贵族和人类，这听上去还真是诡异啊！”
　　“人类？”听到清澄提到凛冉的身份，若蓝愣了愣，才有些反应过来清澄的意思。
　　影翳界人出现在人间界后，是可以对自己的发色做一些隐藏的，毕竟影翳界的有些发色在人间界还是挺突兀的。不过有一点是必定的，那就是无论影翳界的人对发色如何掩饰，他们的眸色都是无法改变的。
　　至于凛冉，想必是由于凛冉无论是眸色还是发色方面，都是更加接近于人类的褐色，加之凛冉身上也察觉不到什么影翳界人的气息，所以清澄便自动将凛冉的身份划分为人类了。却不知道凛冉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王族的皇子，只因他的母亲是人间界的女子，他的身上流有一半人族的血统，所以凛冉扮起人类来才会让清澄难以揭穿。
　　见若蓝表情有些犹疑，清澄奇怪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摇了摇头，若蓝站起了身，道：“快要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好。”虽然有些奇怪若蓝的欲言又止，没想太多的清澄依旧很爽快的同意了若蓝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