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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八 章 高怀德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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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兄,你也下来洗洗啊,走了几天了,洗个澡,人也清爽点。”郭义拽着令狐宇笑着说道。
郭义身后的高段二人也附和道:“对啊,令狐兄弟,不要怕,你下来吧,水也不深,才到膝盖而已。”
可令狐宇越发挣扎的厉害,极力的要甩开郭义的手臂。但郭义的紧紧的拽住他,任凭他怎么甩也甩不掉。
情急之下,令狐宇左脚拼命的踹着,连续几脚都只是踹在郭义的大腿上,最后一脚踹中了郭义的腹部。
郭义疼的立马放开了抓住令狐宇的手,捂着疼痛的肚子大叫道:“呃,你神经病啊,踢我作甚?疼死了。”
令狐宇没有功夫听他说这些,一溜烟的跑进了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什么人啊,真是,好心好意的想让他解解乏,结果·····郭义内心满是不忿,很是气恼。
高段二人安抚道:“郭兄弟不必生气,想那令狐兄弟定是儿时呛过水,十分的怕水的缘故吧。”
“算了,管他什么呢,我才懒得理他。”
令狐宇一个劲的跑,跑出了数百米开外,方才停了下来。令狐宇倚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他脑海中不时的浮现出郭义身体的画面,然后他的心就越加的跳的厉害。令狐宇用力的甩甩脑袋,努力的不去想,可越努力,刚才那副画面在他脑中越是清晰。
令狐宇掏出那镜子照了照自己绯红的双颊,不想那镜子突然冒出一句:“你脸这么红,是思春了么?”
“你胡说什么呢?谁思春了,我只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而已。”令狐宇的声音越说越小。
“事实如此,你不承认就行啦?”
“哎,对了,我只是照照镜子而已,又没问你话,你怎么自己找话说。以后你再这样不经我同意乱说话,我就把你放到火上烤。”那镜子被这么一恐吓,吓得立马收了声。
令狐宇将那镜子放回怀里,自思:这个臭镜子,它懂什么啊?我就是因为没见过男人的身体才紧张的,对嘛,就是这个原因。思春,我才不会思那个普通的凡人臭小子呢······
说到这,令狐宇终于将心神定了下来,他内心给自己打气道:我一定要完成我在凡间的任务,这样才能早日成仙。不过我到凡间都好几天了,这转世的帝星到底到哪里去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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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义三人洗完澡,此时天色已晚,他们便在湖边升起了篝火。令狐宇这时也回来在篝火旁坐下,不过离郭义远远的。郭义也负气的不跟令狐宇说话,二人之间弥漫这一股不和谐之气。
这时段思聪打开了话匣子,憧憬道:“各位兄弟,你们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郭义、令狐宇、高怀德三人都奇怪的望着段思聪,表示不解。
“其实我就喜欢这样的生活。想要找一个心爱的人,在湖的旁边建一座小屋,她在家织布纺衣,带孩子;我呢就砍砍柴、打打猎、捕捕鱼,这样的生活多惬意自在。没有那太多的复杂,可这样的日子我这辈子恐怕都得不到吧。”
听着段思聪的话,这时坐着的高怀德红了眼眶,居然啜泣起来。以至于大家都没注意到段思聪说的“这样的日子我这辈子恐怕都得不到吧”这句话。
高怀德是四人中最年长的,所以其他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怔住了。虽然都很好奇,但又怕伤了高怀德的面子不好问出口。
许久之后,高怀德抹去眼泪,停止了啜泣。
“高兄,你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么伤心是为什么?”
高怀德见令狐宇这么问自己,自知刚才失态,深深的叹了口气。
郭义三人在旁边安慰道:“高兄,你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吧。憋着只会更难受的。”
高怀德陷入了沉思,旁边的三人静静的坐着,没有催促。良久之后,高怀德才开口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本是太原人氏,生于唐(这里的唐为五代后唐)年间。我父亲原本是一位武官,我自幼也算习得一身功夫。十八岁那年我父亲已是晋朝的一员大将,我跟随父亲北征,抗辽人,也立过微末功勋。
蒙晋皇帝垂青,我也曾先后任过几个州的刺史。此时的我不仅官场得意,且如愿娶得一位如花美眷‘蕙娘’。蕙娘不仅貌美、心善、且非常贤惠。后来我与她还有了我们的儿子高恩赐。
原本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和美,可是辽人不满晋皇帝只称孙不称臣,所以大举进攻我晋朝,虽然我军也奋力抵抗,但终究不敌而大败。
至此我们国亡但家未破,后来辽人提拔的刘知远称汉帝,他也曾顾念我在前朝的旧功,想要招募于我。但国亡后我心亦死,所以我婉言谢绝,携家带口隐匿于山水间。
在隐匿期间,虽不复往日的尊荣,但一家人也算和乐开心。那时我们就是这样,湖边的小屋住着我们一家人。我去砍柴、打猎、捕鱼;蕙娘在家照顾孩子与我父母。我不再眷念世间的那些荣辱,可就是这样,老天也不如我愿。
后来隐帝被郭威所杀,汉国灭亡;再后来郭威自立为帝,建立了现在的大周。郭皇帝不似前几朝的皇帝,确实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可天不佑好人,前年郭皇帝突然因病绷世。
这时刘崇竟因与郭皇帝的一己私怨勾结辽人大举来犯。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这样我家所在的湖边那个小村落,也毁于屠戮之中。
我所有认识的乡亲、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我那刚满十岁的孩儿、还有我那深爱的蕙娘也都被刘崇率领的辽人屠杀殆兢·····
说到这里,高怀德已是泪流满面。郭义、令狐宇、段思聪只是静静听高怀德讲诉。虽然他们听到伤心处时都为之非常气恼,但也都未出声安抚,都怕打扰了高怀德,都只想让他将压抑的话全都说出来。
良久之后,高怀德终于渐渐平缓了情绪。但他眼神很空洞,貌似失去了生的希望。他轻声的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只有我逃了出来;为什么我没跟着他们一同死去;我活着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高兄,你不要这么悲伤了,再悲伤逝者已矣,你不若投效大周,这样说不定还能为你的父母妻儿报仇。”郭义见高怀德的情绪已逐渐平稳,内心不免为了之前怀疑高怀德的心思而感到愧疚。
“报仇?怎么报仇?如今这个世道,数十年间就我们这片土地,多少个王朝更替?外面又有多少片土地被自立为王的占着?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了,我现在就想看看各处的风景,再不做他想。”高怀德的话语说的很是平静,可能真的是哀默莫大过于心死,极度的悲伤与自责已经完全打垮了这个看似坚强的汉子,让他失去了一切生气。
就这样大家就在这个沉重的夜里歇息了一晚。第二天,高怀德逐一的郭义、令狐宇与段思聪叫起来。他表现的跟没事发生过似得,还是那么的沉默内敛。
其他三人知道他的心伤很重,但也无意点破。
一行四人又走了数日,终于赶到了邓州边界。可在入邓州城的官道上,鲜有路人。就算有,那些人在看到他们四人之后也都是惟恐避之不急。
“郭兄弟,过了邓州不久便能到武当了。不过邓州不是享有中原天府,丹水明珠之称么?怎么一路都没看到什么行人与商旅?”郭义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高兄,这邓州为什么叫丹水明珠啊?”令狐宇在一旁好奇问道。
“因为丹江流经此邓城而出,且共有29条江河流经此城,所以邓州得名丹水明珠。”
令狐宇似懂非懂的‘哦’了声,随后四人便一同往邓州城方向赶去。
“站住”在进城时,他们一行四人被寥寥几个守城的将士拦住了,只见他们口鼻处都覆着面巾。其中一名守城将士说道:“你们几位若无要事还是不要往城内去了吧。”他口气平缓,透出善意。
高怀德上前问道:“将军为何有此一说,敢问能说与我们听听么?”
(这里的将军,只是普通人对官兵的礼称,并非指真将军)
这名将士叹了口气道:“这邓州城内,前几日瘟疫骤生,现如今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为了防止瘟疫扩散,我们张刺史已经下令。此城可进不可出,所以你们几位还是不要进城了吧,保命要紧。”
“那你们几位为何还在这里尽忠职守,何不逃命去呢?”
“我们张刺史贵为当朝驸马,还有他的夫人寿安公主都在城内忙着四处救人,那我们这样的小兵又怎能为保性命,弃城而去。”
高怀德谢过几位将士,转身将探来的讯息告诉了郭义、令狐宇、段思聪三人。
“这瘟疫是什么?很厉害么?为什么能伤人性命?”令狐宇好像不知道瘟疫是什么似得,郭义惊奇的像是看怪物一般盯着令狐宇。
“这瘟疫是一种疫病,得病之人先发烧、后畏寒、身体冷热交替,苦不堪言,最后基本都会死去。而且此病极具传染性,一般与此病患者接触者,都会染上此病。”高怀德则耐心的向令狐宇解释道。
这时段思聪提议放弃进城的路,绕城而去。可郭义却一反常态,他居然强烈提议进城救人。一行四人不禁为着是进城、还是绕城而去踌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