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于林》莲叁

17、第十七章

　　顾磊看着他调皮的小表情就忍不住想要逗他，“那你上班的店跟我的公司离得那么近，这又算不算有缘呢？”
　　“好吧，算是挺有缘吧。”秦林懊恼的摊开双手。
　　顾磊好笑的看着他懊恼的表情，抓住他的一只手，牵着他走向自己的车，“好了，你上班快迟到了，我载你过去。”
　　毫无防备的被顾磊牵住，秦林第一反应就是抽出自己的手，但是顾磊握的很紧，他一下没有抽出来。再想挣扎，顾磊握得更紧了，他轻叹一口气，只好任顾磊牵着，毕竟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更容易让人关注。
　　两人上了车，顾磊才放开秦林的手。
　　顾磊开着车，眼角的余光让他很早就看见了秦林时不时的偷瞄他，顾磊都替他累得慌，“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吧。”
　　秦林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为什么刚才你不打110，让警察把那人抓了。他这样恃强凌弱，毫无怜悯之心，就是应该让警察抓去，好好去反省下。”
　　顾磊笑笑不说话，从兜里掏出手机扔给秦林，“打开视频看看。”
　　秦林莫名其妙的接过手机，打开视频，一阵轻柔的音乐传了出来。秦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证据”。他惊讶的看着顾磊，刚才顾磊的表现简直太逼真了，难怪会骗到那人。
　　“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吧。”顾磊收好手机，笑看着秦林。
　　秦林点点头，“所以你才说给那个人一次机会，原来是你根本没有证据。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秦林更好奇了。
　　顾磊看着面前这位好奇宝宝，耐心的给他解释，“其实每个人做错事都会心虚，只是有的人掩饰的很好所以你发现不了。他心虚，那么他对周围的事物都会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这时候你再用强硬的态度告诉他你已经知晓了他的全部，那么他的心理防线自然会崩溃，这就是警察查案最常用的一种讯问方法。”
　　“啊哦……我懂了。”秦林停顿了一下，不知道突然间想到什么，脸上带有一丝丝偷笑，“你的这种方法可以用两个字概括，你知道是什么吗？”秦林得意的伸出两根手指在顾磊面前比划。
　　“是什么？聪明？高明？还是完美？”顾磊状似思考。
　　秦林微微吐了吐小舌头，“你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是‘忽悠’。”说完大声笑了起来。
　　顾磊看他开心的样子，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一起弯起了嘴角。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顾磊忙的晕头转向，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开会，无穷无尽的讨论，无穷无尽的修改，顾磊也不知道修改了多少遍，讨论了多少遍，让他和裴清远都满意的计划书终于在千呼万唤中修改成功了。就在他们已经向菩萨真主佛圣母玛利亚求了一千遍的时候，终于从暗无天日中释放出来了。
　　刚出办公室，裴清远就先接了个电话走了，顾磊也从秘书手里拿回手机，“这几天都有谁给我打过电话？”
　　秘书翻出记事本，“李总，孙总，刘总都打来过电话，今天中午的时候有一位秦先生也打来过电话，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说你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等您开完了会会给他们一一回过去。”
　　顾磊一愣，难道是秦林？他接着问秘书，“今天星期几了？”
　　秘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星期天。”心里哀叹，大好的周末就这样被两个老板叫过来加班，太没天理了，老板竟然还装失忆，怎么不干脆连公司一起忘记算了。
　　顾磊根本没注意到秘书奇怪的心里，他一听日期，心道坏了，忘记这件事了，看来确实是秦林打的电话。他对着秘书交代：“你去给大家说，今天请晚上大家去聚餐，费用我报，让大家不用客气，吃得开心。”
　　说完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迅速走了出去。
　　顾磊给秦林回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两声，耳边就传来了秦林的声音。
　　“喂”
　　“是我，顾磊。”
　　“我知道是你，电话上面有你的名字。”秦林笑着说。
　　顾磊也轻笑了一声，“我听秘书说你打过电话给我，所以给你回一个。”
　　“嗯，我中午打的，没打扰你工作吧。”秦林不好意思的问道。
　　“没有，你打电话来是……？”顾磊问道。
　　“是问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还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我们上个星期说好的请你吃饭。”
　　“我晚上时间非常充裕，随时待命。那这样吧，我先回家换件衣服，然后去你打工的地方喝杯咖啡顺便等你下班？”顾磊提议到。
　　“好，我把咖啡店地址给你发过去。”
　　顾磊来到咖啡店的时候，秦林正在柜台忙着。
　　“给我一杯浓缩咖啡。”顾磊敲敲柜台。
　　秦林从咖啡机旁转过身，笑了笑，“你来得好快。”
　　“也许我这就叫做迫不及待。”顾磊调侃了自己，环顾四周，咖啡店的生意还算不错，一大半的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小店很幽静，看来真的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啊，顾磊有些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你笑什么？”秦林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顾磊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每天下午都在这里上班？”
　　“嗯……有什么不对？”秦林边做咖啡边问。
　　顾磊看着门口进出的男男女女，轻声谈笑，而柜台里的这个年纪与他们相仿的男孩儿脸上却总是带有一股淡淡的忧愁和悲伤，就连偶尔的大笑，嘴角也习惯轻轻往下。秦林像是一个苦修的行者，他摒弃了欢笑，徒留下了悲凉。
　　顾磊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秦林突然问道：“你需要钱是为了你弟弟？”
　　秦林搅拌咖啡的手顿时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慢慢的开始搅拌起来，轻扯了扯嘴角，“小齐告诉你的吧？”
　　“他才没那么好心告诉我，是我套他话套出来的。”顾磊无奈的摊了摊手。
　　秦林轻声“嗯”了一声，又笑着问，“我还想问你，你是怎么跟小齐谈的？听宋叔说他现在特别乖，弄的宋叔都不敢认了。”
　　正好咖啡完成，顾磊接过秦林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赞叹道：“好喝。”接着痞笑着，“我跟小齐的谈话是秘密，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就得拿秘密来换。”然后就端着咖啡走了。
　　顾磊转了一圈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他刚端着咖啡准备坐下，就看见了裴清远。裴清远和一个男人正坐在顾磊的斜对面，两人看起来聊的很开心，顾磊很奇怪，他以为裴清远在连续工作了一个星期之后，怎么也应该回家去陪他那位绝世美人，怎么会跑到这里跟个男人喝咖啡。
　　“好巧啊，裴总，我能坐这里么？”顾磊端着咖啡跟裴清远打招呼。
　　裴清远看见顾磊，眼里瞬间有了一丝慌乱，接着又恢复了以往的漫不经心，“当然可以，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顾总。”
　　顾磊坐下，摊摊手也表示无奈，“我以为裴总在家陪着你那位绝世佳人。”
　　“佳人？”另一男子开口戏谑道。
　　顾磊转向开口的男子，发现对方好像是见过的。
　　“我跟这位先生好像有过一面之缘。”顾磊想了想说道。
　　“顾先生好记性，那次清远喝醉酒，在包厢里等你的就是我，我叫庄未。” 庄未介绍完自己，两人握了握手。
　　“我记得庄先生好像是清远的中学同学？”顾磊转向裴清远求证。
　　裴清远点点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止是同学，还是我以前的追求者，对么？”他挑起一边嘴角看着庄未。
　　庄未大方的看着裴清远，回答道：“我现在也依然是你的追求者。”
　　顾磊并未在意两人调侃般的对话，他的注意力正放在在忙碌的秦林身上，裴清远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表情，心里失望之极，但是脸上却还是一脸笑容。
　　庄未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不由的有点好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不知道在别人看来，我脸上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知道庄先生在哪里高就？”顾磊回过头来，问庄未。
　　庄未笑了笑，“我就只是在国土资源局里面当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而已，谈不上什么高就。”
　　“庄先生谦虚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庄先生前途无量。”顾磊手指沿着咖啡杯的杯沿不停的画着圈儿，嘴里恭维着庄未。
　　庄未正准备开口就被裴清远打断了，他曲着一根手指“咚咚”敲打着桌子，“诶诶诶！我说两位，这是咖啡店不是酒桌，要谈事情，要签单子，要了解家世背景请出门左拐，慢走不送。”
　　顾磊撇了撇嘴，不可置否。
　　裴清远看两人都不说话了，改一只手撑着头问顾磊，“我说，顾总，你到底来这干嘛的？”
　　顾磊优哉游哉的喝口咖啡，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佛曰，不可说。”
　　裴清远嗤了一声，“佛说不可说，我不信佛，快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就是来等个朋友。”顾磊一手圈住椅背，偏着头看向秦林的方向。
　　“哪个朋友？”裴清远追问。
　　顾磊轻笑了一声，“待会儿他过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裴清远‘哼’了一声，撇过头，“谁稀罕。”
　　顾磊失笑，也不在意裴清远的态度，他转向庄未问道：“那份招标计划是庄先生给清远的吧。”
　　庄未也不回避，大方承认，“是我和清远打了一个赌，我输了，那份招标计划是赌注。”
　　顾磊看了看兀自喝着咖啡的裴清远再看看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的庄未，心里已然明白，“庄先生这手笔有点大啊，这可不像一般的办事员的风格。”
　　庄未脸上依然还是带着笑容，“说到底那也只是一份计划书，算不上什么大手笔，何况最终花落谁家还得看公司实力，你说对吗？顾总？”
　　顾磊点点头，“庄先生说的很对，公司实力确实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要是没有你那份计划书的话，他心里腹诽道。
　　秦林换好衣服出来，看见顾磊正跟两人聊的很愉快，他快步走过去，轻拍了拍顾磊的肩膀，“顾磊，我可以走了。”
　　顾磊也看见了秦林，他站起身，脸上带着笑容，温声说道：“这么快，你不会是偷懒了吧。”
　　秦林见其他两人也盯着自己，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头，“没有，是店长说我好不容易休息一次，就让我早点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