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穿越民国江湖》绿水绕东城

4、去留（1）

　　苏静不知道，此时为了她的去留，堂口中众人可谓是各怀心思，争论不休。
　　希望她留下的自然是那晚将其带回堂口的张姓男子。男子本名为张学西，看他的名字就知道父母希望他学习西方。自从两次鸦片战争之后，西方列强以武力方式打开西方国门。有人报着陈旧的顽固思想，痛斥西方的科学技术为奇技淫巧。有人却能从中看到其中的可取之处。张学西的父母属于后一类，尤其是张老先生对儿子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可谓是大力支持。在加上张家的家传是机械制作，所以张学西不复众望，对中西方的机械研究都非常深入。但是苦于无人引路，空有一身技术而报国无门。后来在报纸上发表了自己的机械研究成果的文章，希望以此引起有关人士的注意，找到自己的伯乐。不想这伯乐没引来，反而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日本人当即认为中国出现了这样的人才，决不能留。当即派了杀手要除掉张学西全家。后来被祖爷派人所救，不过只来得及救下了张学西一人。
　　此时，堂口的掌舵人祖爷，五大坝口的坝爷们均已到齐，各个坝头下面的小脚也都到齐。整个大堂人人处于自己的位置。点着的蜡烛虽多，不过火苗飘飘忽忽的，给人一种奇异的阴暗感。这些却不是最重要的，此时人人的注意力都在张学西身上，因为他私自带回了外人，不仅没有丝毫悔悟的心，反而要将其留下。
　　祖爷在上方，看着下方磕头不起的张学西，面上却不显出任何表情，还是和往常一样。他沉吟半响，问道：“众位坝头以为如何？”
　　大坝头就是那日帮张学西说话的健壮男子，名为熊大。家里本是杀猪的，后来因为力气大，为人忠厚老实，被祖爷相中，收为自己的第一个班底。毫无疑问，他自然是站在祖爷的一方。此时祖爷并未表态，所以他依然安静地看着众人。
　　二坝头是一个少年，脸上的稚气未脱。家里人闹饥荒都死光了。剩下他一人在街上讨饭。不过他可不是单纯的讨饭，有时趁着人不注意就偷偷的拿掉别人的钱袋。有一次祖爷上街，当场抓住他偷钱袋。他也不慌，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干的事。祖爷又问了他家里的事，得知其是孤身一人，干脆地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自己走。二坝头反问：“跟着你走有饭吃吗？”这个跟着祖爷当然有，后来也被祖爷拉近了自己的阵营。而二坝头之前早就记不清自己的姓名了，祖爷收了他之后就给他起了一个新的名字——陈新。
　　三把头来之前是个算命的跑江湖。要知道祖爷经营的堂口也是靠算命来带领手下众人糊口的，跑到自己的地头来强营生，那还得了。祖爷当即亲自带人，将其骗到自己的屋内，本计划将人狠揍一顿，赶出地盘就算了。结果三坝头硬是咬牙不松口，这股子坚持劲儿得了祖爷的眼，后来祖爷在仔细一聊，还发现这个人真有些真才实学。然后也将他拉入了阵营。三坝头有一个非常文艺的名字——沈玉卿。
　　四坝头和五坝头是当年老当家的留下来的旧人，论辈分也比祖爷高一倍。当年反对祖爷执掌堂口的人早就被祖爷找机会给除了。剩下的这两位老人，能活到现在，面上自然是以祖爷为首，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不过毫无疑问的是，这场声势浩大的堂会，与这两位老的坝头是脱不了干系的。见大家都不开口，四坝头首先沉不住气了：“祖爷，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知道祖爷救了这位张兄弟回来，是为了堂口将来能站得更稳。人张兄弟有真本事啊！不过，今天他将咱们踩点家的丫头带回来，这就是犯了堂口的大忌。外人怎么能随便进入堂口呢？再说，今天带的是一个丫头，那谁难保明天他不会把咱堂口的事告诉外人？我看啊。这位张兄弟的性子，是不适合留在堂口啊！”
　　这话听上去温温和和，仔细分析，却是想要置张学西于死地。因为堂口的规矩，入了堂口，就是一辈子。堂口的事情亦不能向外说，不然就是坏了规矩。而堂口对于背叛者，下场就是直接切了。这个“切”是行话，就是送人去西天的意思。张学西已经对堂口的事了解颇多，现在要他退出堂口，为防止他泄密的最好办法就是切掉他。
　　当然对堂口规矩一摸黑的张学西并不知道，可怜的孩子还刚刚被祖爷拐进来。在他心中想的是，他还没有考虑好到底要不要留下。如果他知道规矩的话，他就该明白，从他被祖爷救下带回堂口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不过张学西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这是要直接找个由头切掉张学西的节奏啊！大坝头首先就皱起了眉头，不过他看了祖爷一眼，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果然，祖爷开口了：“四坝头所言，规矩自然是该守的。不过其他就有些严重了。学西他是刚入门的兄弟，不懂规矩。也是我考虑欠缺，这孩子刚刚全家都遭日本人毒手，虽然能够如此坚韧，但毕竟也还年轻。他主动要求外出，看到郁府满门遭难，由己及人带回小女娃。虽然不合规矩，但是如此坚韧、心细的人，老天恐怕也不忍责罚与他啊！况且我堂口此后有这样一位兄弟在，也是众堂口兄弟之福啊！”
　　祖爷这是开打感情牌，而且也给了众人一个未来的看不见的甜枣。尤其是堂口历来看中讲义气之人，况且张学西的才华让日本人都忌惮。一个连素不相识女娃都救的人，好歹不会在背后捅自己刀子。这样的人留下，对堂口对自己都有好处。即使人家得祖爷另眼相待，那也是人有本事。况且祖爷现在明显是偏向张学西的，众人心里这样一想，便各自有了主意。
　　大坝头，二坝头，三坝头三人在祖爷说完之后，就马上支持自己老大：“祖爷说的极是！”紧跟其后的是五坝头：“有这样一位兄弟，确是堂口之幸！”四坝头看到事情已成定局，自己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干脆不说话了。
　　众人一看顶层老大都这么样了，更是纷纷附和。张学西没想到祖爷会如此维护自己，感动之余，没有忘了他救回来的小丫头。仿佛知道他所想，祖爷接下来就挥手示意众人安静，沉着声音说：“至于那个丫头，既然跟学西有缘，今日我就做主让她认了学西为大哥，日后两人也好有个照应。改天找个吉日，让她磕头认亲。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自是不会对一个小丫头的归属有何意义，纷纷表示祖爷的决定明智，张学西则是心绪满怀，感动有之，感激有之，甚至他在祖爷身上感受到了长辈的关怀。不过被多种情绪填满心窝的他说不出什么漂亮话，他结结实实地给祖爷磕了三个大大的响头。还想接着再磕，不过被祖爷亲手扶起来了。
　　堂口大会上因此气氛高涨，然后规矩被破坏的问题得到解答的各人，在祖爷的挥手下各自散了。张学西更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堂口开会的大厅，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爱人难舍难分呢！
　　不过此时苏静不知道自己的去出就这么的被定下来了，她将要多上一个理科男属性的大哥。此时此刻，她苦恼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