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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含冤入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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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包拯端坐于桌案之后,目光凌厉的盯着下方一老鸨打扮,鼠目乱转的半老女子和一旁同样跪着的容色艳丽却低头不语的少妇。
公孙策坐于下首,大堂两旁分列各五名衙役,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也各自为站。衙役们怒目瞪着堂下女子,手持邢杖,口中整齐喝到:“威——武——”
此时包拯一拍那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
那半老女子立起上身,抖了抖脸上厚厚的脂粉,哭道,“青天大老爷啊,奴家是临甫县惜春院的妈妈古长玉,昨日晚间来了位爷自称开封府官差名叫展昭的,到我这惜春院内作乐,看上我那养女小红,我女儿本是个清倌,不接客的,可展昭非要其相陪,我一苦命女子也不敢违逆,小红无法,只好摆酒款待。”
古长玉假意按了按本一滴泪也无的眼角,偷窥了上方包拯一眼,更大声的嚎道:“谁知半夜小红房中传来一声尖叫,待我等赶去时,只见我女儿小红已倒在血泊之中,断了气了,而这贼子展昭早已不知去向!屋内桌上还有一朵红花!”
展昭逛勾栏?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秦柒隐于后堂,恨恨的想,这老鸨说谎也不打个底稿,谁都知道展昭一身正气,浩然于天地,从不行那苟且之事。且悲天悯人心肠柔软,向来认为妓|女也是爹生娘养,不应肆意狎玩。
那老鸨说罢,又左摇右摆的哭了起来,只哭得人鸡皮疙瘩四溢,令人作呕。
“大人,展昭必是近日京城犯案的那红花杀手!呜呜,可怜我那小红,花一般的年纪就香消玉殒了,大人!要替民女做主啊!民女要那展昭今日就偿了命来!”
包拯斜觑着这老鸨,面上带了不耐神色,不怒自威:
“本府还未问话,你便滔滔不绝,是不将本府看在眼里吗?”
古长玉一听,立马停了哭泣,泼辣道:“大人此言何意?莫不是因为展昭是你的手下,便有意偏袒吧!若真是如此,那‘青天’之名还真是有待商榷呢!”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嚣张!”公孙策怒不可遏,喝道。
包拯闻言回道:“本府办案从不偏袒,展护卫若是真犯了命案,本府必然秉公处置。如若没有,公堂之上,也绝不容尔等栽赃陷害!”一番厉语掷地有声,如雷贯耳,唬得古长玉身旁的女子畏缩了几分,但那古长玉却是全然无畏的神色。
此时隐于堂后的秦柒注意到那旁边跪着的女人神色紧张,略显犹豫,尤其在古长玉说展昭入室杀人之时,更是面露不忍之色。心下奇怪,莫不是这人心里有何隐情?便着意细细观察着她。
此时听包拯又问道:“你既说行凶杀人的是开封府展昭,可有人证物证?”
“怎么没有?”古长玉将身旁女子往前一推,“我家如梦就是人证,就是她昨晚看见展昭从小红的房内仓皇逃出的!”
包拯转问此女:“你是何人?”
那女子回道:“回包大人,民女白如梦,是惜春院的……一个歌妓。”
“本府问你,你可是亲眼所见展护卫从凶案房间逃出?”
白如梦此时跪在那里犹豫着不发一言,古长玉隐于袖下的手偷偷的狠掐了她腰际一把,像她投去警告的一瞥。白如梦浑身一震,开口说道:“是,大人……是民女亲眼所见。”
包拯气苦,又问古长玉:“你说还有物证,那物证何在?”
古长玉自袖内掏出一块牌子和一朵红花,举了起来,得意道:“这是昨晚我们收拾小红房间时发现的腰牌和红花,这牌子正面可写着你开封府的大名呐!”复又翻转过来,“这背面则印着一个‘展’字,民女问大人,这可是你开封府的腰牌不是?”
众人见此腰牌大惊,不明白展昭的随身之物怎么在那老鸨手中?
“人证物证俱在,包大人还要袒护那展昭到几时?”古长玉步步紧逼。
包拯无法,只好命张龙赵虎传展昭上堂。
少时,展昭大步走进堂内,见堂下跪得是那日所见的老鸨古长玉,又见她身旁竟是半路搭救过的女子白如梦,心下奇怪,一撩下摆单膝下跪行礼,“展昭见过大人。”
“展护卫,堂上跪着的二人你可认得?”包拯问。
展昭看了看她二人,回到:“展昭认得。”
众人大惊,怎么展昭确实认得此二人?难不成真的去过惜春院么?
展昭随后便将自己路过临甫县如何遇到白如梦被追打施救,又如何尾随至惜春院与白如梦在柴房中一番对话讲了出来。
众人立时明白,这才是展昭平日为人作风。
包拯自是相信展昭,又问,“展护卫,你所言之事,可有人证?”
展昭点了点头,“堂下白如梦便是人证!”
包拯只好瞪着那白如梦,问道:“白如梦,展昭所言,是否属实?你且从实说来!”
白如梦低垂的头,全然不敢看向展昭,不曾回话,一旁古长玉刚要答话,包拯一拍惊堂木,“本府在问白如梦,闲杂人等,不得多言!”
白如梦小心的瞥了眼古长玉,懦懦的小声回道:“回……回包大人,民女……民女只昨晚于小红房外见过展大人。在此之前,与展大人从未见过。昨夜也从未……从未离开过惜春院。展大人所言,民女不知是何故!”
秦柒紧盯着白如梦神色,不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见她这番话说出后,眼中自责之色更甚,心知必是有异。
包拯目光如炬,也发觉这白如梦神态有异。便又问道:“白姑娘,你可是有什么隐情?如若如此,大可告知本府,本府必替你做主!”
“我……”白如梦刚吐一字,古长玉抢到:“包大人,这人证物证俱在,你这么问话,难不成是要为展昭脱罪不成?还不将这贼子展昭铡了,为我苦命的小红偿命!”
展昭此时才看到那古长玉手中高举的腰牌,登时大惊,一摸腰间才发觉,自己的腰牌已是不见了!
包拯大怒,喝道:“岂有此理,本府办案向来求得的公正清明,怎可听你一家之词便与人定罪,况被告所言与你所述差异巨大,又牵扯到之前京城数起命案,事关重大,本府不可草率行事!”
又恐那古长玉再说出什么不敬之语,忙命张龙赵虎将展昭暂时收押在开封府牢房内,后又以白如梦是本案重要人证为由,命其不得离开临甫县管辖,等待随时传召,便匆匆退堂了!
众人到得后堂书房,马汉性子急,进门就吼到:“展大哥怎会是红花杀手!定是那老鸨与那歌妓串通冤枉展大哥!”
公孙策也愁道:“你我皆知展护卫定是被冤枉的,只是那古长玉握有人证物证,按我朝律法确是可以给展护卫定罪啊!”
“谁知道那腰牌他们是从何而来!兴许是展大哥不小心遗落被她们捡了拿来做文章!”
“此事确实棘手,前头红花杀手疑案未结,如今展护卫又被牵连进来!”包拯眉头紧缩一时也不知该当如何。
秦柒此时忽然道:“大人,依我看,这两个案子应就是同一伙人所为。他们是冲着展大哥来的,也是冲着开封府来的!展大哥不过是中了他们的计了!”顿了顿,又言,“况且,那惜春院此举虽然陷展大哥于牢狱之中,却不也正暴露了他们与那红花杀手脱不了干系吗?否则又哪里来的一模一样的红花呢?”
众人一想,果真如此,那红花大家都见过,形状秀美,几可乱真,确实不能简单仿制。
包拯对着王朝马汉吩咐到,“你二人速去跟着那古长玉和白如梦,若发现任何可疑人事,速速来报!”
“是!”二人领命下去了。
公孙策复又担心的说道:“大人,展护卫一路劳顿,还未歇息便遭此变故,是不是找人送些被褥过去。牢房内常年阴冷,如今天气乍暖还寒,怕是住上几晚便要添了寒症。”
“我去!”秦柒忙道,“包大人我去吧!”
包拯点点头,公孙策又嘱咐到,“丫头,看天色今夜怕是有雨,记得带些厚实的被褥。另外展护卫想是一日不曾进食,你备些饭菜送去吧。”
“先生放心,秦柒晓得的。”说完便匆匆准备去了。
秦柒走后,公孙策又见包拯仍是面露难色,又问道:“大人可还是有别的顾虑?”
包拯明言道:“公孙先生,本府有一点想不通。那躲于暗处之人既是冲着开封府而来,那便冲着本府来好了,又为何要对展护卫使这卑劣的计谋?”
公孙策叹了口气,道:“大人,世人皆知展护卫乃大人的左膀右臂,为大人分忧解劳,办事十分得力!如今被奸人所害含冤入狱,大人就好像少了一个臂膀。此计颇为阴险卑劣,却也十分有效啊!”
包拯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和摇曳的树枝,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