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的那头》吴永恒

3、离巢的雁儿

　　明天又是中秋节了，天上月亮圆了。突然想起已经很久没向家里打电话子，心里很是歉疚，想打个电话问候，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长年漂流在外，太多有压力总是整天忙碌，往返于出租屋与公司之间，甚至于忘记了吃饭、按时睡觉，真想给自己好好放个假，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呆在家里一个人发呆。
　　电话响了，“喂——”是妈妈的声音：“马上就要中秋了，你有没有打算回家一趟，妈给你做你最最喜欢吃的红薯饼，还有喜欢喝的豆腐花……”
　　“妈，看你说的我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到时候再说吧，中秋不是还有几天吗，到时候我看有没有空回来。放心吧，我还念叨着你的红薯饼、豆腐脑呢。”
　　“好，妈盼着你回来，你可一定要回呀，你爸他老念你，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好到车站去接你，一个女孩儿家的，怕你遇到坏心眼的人。”
　　“妈——我会遇上什么样的坏人？真是的，当我是三岁小孩呢？妈，我已经长大了，你们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别再啰嗦了，我还有事，挂了。”
　　“是呀，你已经长大了，长了翅膀的雁儿飞出去了，无论我们怎么追也追不上了，你是长大了，我们也老了……”
　　电话挂了，我的心却酸酸的，不知为什么自己刚才说出那翻话，妈妈她一定很伤心、很难过，难道人长大了就该忘记父母了吗？真的要学雁儿展翅高飞了吗？其实我也没有忙得不能着家的地步，我只是觉得自己要到有所成就了再回家。想要爸爸妈妈为我而骄傲，想要全村的人都以我为荣耀，简单的虚荣心是件折磨人的事情，其实我也只要简单的幸福，却不想它是那么的难。
　　现实的生活总是能故意和你开玩笑，爷爷的去世给这个不景气的家庭带来更大的压力，我知道我回不回家已经不再重要，主要关头我是该怎么帮助家人渡过难关，当然我不是不想回家，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回家看看我爷爷最后一眼。想想我真是无能，我最爱的宗祖母临走的时候，我
　　没能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爷爷走了，我还是只能在遥远的地方默默的为他祈福——一路走好！
　　中秋过后是春节的近期，走的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忙碌着。人的一生总有悲欢离合，总有那么一些事情让你无法释怀，总有那么些人让你永远记忆。记得爷爷临走的前两个月，我还给他写过一封长信，那是我给爷爷写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他一定说我不该说他不孝，是呀，我是后辈，长辈的事情不应该由我来说话。他一定临走前还带着歉疚，而我也一直怀疑是不是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如果我没有说那翻话，如果我没有写那封家书，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爷爷也就不会那么早早的离开我们？
　　事实告诉我，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现在我能做的，为这个家做的就是改变他们的现状，尽量让家人过得好一点，在未成家之前帮家里完成一些我可以做到的事情，希望宗祖母、还有爷爷在天有灵，一家人健健康康的，做事情顺顺利利的比什么都强。
　　经历了一些事情，我也变得不再是父母心里未长大的孩子，很多时候我会主动打电话回家问候，必竟是人都会有失落的时候，爸妈他们不是巨人，受到挫折的时候，他们也需要有人安慰、有人理解，而我也只能在远方说一些再简单不过的话语。
　　电话里爸爸的话语少了，多部分时间都是我问一句他答一句，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子的；妈妈的声音沙哑了，更多时间是我在说一大堆，那边是没有一点反应。我知道妈妈一定还在伤心难过过，多么不容易的一家人，总算是挺过来了，妈妈问：“冬天马上就过完了，明年春天离巢的雁儿她还会飞回来吗？”
　　我说会的，雁儿无论飞多高，飞多远，到了春天它还是会飞回来的，因为那里是它的老家，他落叶归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