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猎人之他和她的爱情》萧睦

21、就这样已足够（下）

　　聪明的人，从来都不会让爱成为彼此的负担。因为有种爱，只要这样就已足够……

　　特搜科的办公室，格调异常清冷。仿佛是一种阴森，或者是一种鬼魅，总之，在阿香看来，这里不像警视厅，而像刑讯所。
　　“阿香，你先坐一下，我去帮你倒杯咖啡。”
　　冴子的语气并没有敌意，只是阿香的心却始终不安。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接下来，必然会发生一些什么。
　　“这女人这么强势，她一定是吃醋了，她一定会为难阿獠的，怎么办？”
　　坐立不安的人，胡乱在办公室走的。她不敢乱动里面的一纸一卷，以免更加得罪这个女人。她只是观察着自己眼睛可以看到的地方，不放过一些细节。
　　“这……这是！！”
　　眼睛扫到橱窗某一格的时候，阿香几乎惊讶的叫出声来。
　　那是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照片。
　　阿香盯着橱窗里的相框，终于忍不住擅自打开了橱门，将东西拿了出来。
　　似乎那是在东京湾海滨浴场的合影。照片里的三个人，都笑得无比灿烂。有个女人处在中间，两个胳膊正好一左一右搂住了半蹲着的两个男人的脖子。其中一个笑得有些拘谨，而另一个则笑得有些夸张，甚至一只手，还做出了去袭胸的动作。
　　“怎么会，这是……这是哥哥、阿獠、还有冴子小姐……难道他们很早之前就都认识……怪不得冴子小姐总要说槙村的妹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香从来就没有听阿獠说起过更多，也从来不知道哥哥竟然还认识冴子。
　　“阿香，乱翻别人的东西，可是不礼貌的哟。”
　　“啊，对不起，对不起冴子小姐。”
　　冴子并没有真正责怪阿香乱动照片，只是显得十分的平静，然后将咖啡递给了她。
　　“冴子小姐，什么时候做笔录，阿獠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阿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不，我的意思是，他那家伙从来不会照顾自己。我担心他长时间饮食不规律，会弄坏身体的。”
　　“呵呵，你倒是很关心他啊。”冴子略带着调侃，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讽刺，“赶着回家的话，现在我就送你回去。走吧。”
　　“冴子小姐，不做笔录了？”
　　“做完了。刚才我去倒咖啡的时候，顺便替你简述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别这么认真。……阿獠那家伙，一定给你灌输了我的很多坏话，改天找他算账。”
　　“没，没有的事。阿獠每天都对冴子小姐你赞不绝口，像女神一样崇拜你呢。”
　　阿香不知道自己说得好不好，她是真担心眼前的女人对阿獠不利。因为阿獠总是说，冴子是只女狐狸。只是阿香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阿獠总是对冴子的委托不遗余力，而冴子竟然会帮阿獠去挡刀。
　　“哈哈哈，阿香，你可真是像你哥哥，一点都不会说谎，哈哈哈！”
　　冴子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听不出一点虚假，甚至没有阿香预想中的那种嫉妒和讽刺，有的只是真诚和善意，还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苦涩。
　　“冴子小姐，你笑什么？……”
　　“哈哈，阿獠一定什么都没有跟你说……他果然还是那样。”
　　“冴子小姐……”
　　“阿香，你现在一定很疑惑吧，为什么我这里，会有这张照片。”
　　“嗯……”
　　冴子喝了一口咖啡，站到了窗口，顺手推开了它。
　　“阿香，其实我就是你哥哥在警视厅工作的搭档，我们一起共事了六年多。”
　　“啊？……一直和哥哥去宿醉，然后丢下哥哥不管的那个搭档，竟然是冴子小姐你……”
　　“这有什么奇怪。阿香，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如果你哥哥现在还活着的话，我可能已经……已经是你的嫂子了……”
　　“什么！！”
　　阿香惊诧的合不拢嘴，而冴子的眼神已经渐渐黯淡了下来。
　　“那……那你和阿獠之间……”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我其实卷进了一场感情的漩涡……”冴子叹了口气，缓缓道来，“你哥哥和阿獠，他们都喜欢我……而我，也同时喜欢上了他们两个……哈哈，是不是很狗血很老套……”
　　“不，不是的……”
　　“我想，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一直纠缠不清的。我必须做出一个决定，在他们两人之间选一个。”
　　“嗯，没错。”
　　“可是……”
　　冴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顿住了，似乎有什么不愿意提及的东西。
　　“可是什么，冴……冴子小姐。”
　　冴子听出了阿香语气中的好奇，也听说出那份渴望。
　　“可是，我并不是一个勇敢的女人。我一直等着，谁向我求婚，那我就嫁给谁……只是在那之前，槙村他……他遇害了……”
　　冴子的眼神更加黯淡，而阿香也因为再听到哥哥的事情，不再说话。
　　“从那以后，我的心就好像飘在空中，永无着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本来是想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斩断过去，将自己嫁出去。可是……可是我想阿獠，也应该是一样的心情。”
　　“……”
　　两人都已经十足的沉默，气氛已经冷到了极点。阿香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让自己暗暗生醋的女人，竟然是他哥哥那时候想要求婚的对象。她甚至已经感受到，眼前人心内的痛苦，一点都不比失去亲人的自己少。
　　“冴子……冴子姐姐！”
　　阿香的心终究柔弱，她已经完全消弭了敌意，将站在窗口的女人从背后抱住。
　　“哈哈，不过，我想要是当时活着的是你哥哥，我也会一样……”
　　冴子并没有阿香预想中的那样，和她一起抱头感伤过去。在阿香尚且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时候，冴子已经换上了洒脱的口气。
　　“我原想今天晚上和阿獠去约会，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必要了……走吧，阿香。我送你回去，不要让阿獠等急了。”
　　“可是，冴子姐姐，你和阿獠他……”
　　“阿香，你还不明白吗？一段三角关系，已经让我感到疲惫不堪了，我不想当我下定决心斩断过去的时候，又重新走回那种感情的漩涡里……阿香，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让你的爱，成为了他的负担……所以，你别担心，我和阿獠之间不会再有什么，当然啦，我们一直就什么没发生过什么！”
　　冴子拍了拍阿香的肩膀，就像邻家大姐一般，温暖而可靠。
　　“走啦，阿香，再不走，阿獠真要饿肚子了。”
　　阿香随着冴子上了车，依旧沉默寡言。一时半会之间，她依旧不能完全明白冴子的意思，只是她总在自己的心里，重复着一个意思……
　　三角关系？……我是第三者吗？……

　　桌上的菜尚未上齐，有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动了。
　　“喂，阿獠，你怎么这样，都不等阿香。”
　　“大惊小怪，她做菜，我们吃咯。趁热吃，阿香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哟。”
　　“阿香，别忙了，一起来呀……”
　　原本只是想送阿香回家，却不料硬是被她挽留下来吃晚饭。虽然这种场合不多不少令人有点不自然，但是冴子依旧能感受到阿獠这些日子来的幸福。
　　“阿香的手艺真不错，比我可是强了一百倍。”
　　“你？你就算了吧，从来不会做饭的女人，她比你强何止一百倍！”
　　阿獠当着两人的面，再度调侃起了冴子。
　　“你看看，我现在这里多整洁。衣服有人洗，咖啡有人泡，连洗澡水都有人放……哪像你那里，一堆内衣丢在沙发上都从来不整理，幸好你嫁不出去，不然娶你的人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胡说什么，阿獠，你敢说我嫁不出去！！”
　　“喂喂，别冲动……喏，就你这个样子，你觉得谁敢娶你？”
　　“够了！！你们这样，像什么！！”
　　谁都没有想到，阿香忽然发了飙。瞬间站起来，转身跑上楼去。
　　“哎，阿香好像很生气……阿獠，你快去看看。”
　　冴子只是习惯于和阿獠之间的这种交流。虽然她在送阿香回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做出了某个决定，但是多年来的习惯，还是让她有点忘乎所以。
　　直到阿香的失常举动，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做错了什么。

　　门，被人推开，站在门口的男人，总是那么温柔。
　　“阿香，你没事吧。”
　　“……”
　　屋里的人，只是沉默不语。
　　“冴子又不是外人，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阿獠走近，想去抚她的头发。
　　“啪”~~干脆而响亮。
　　“阿香……”
　　男人并没有躲闪，只是带着疑惑不解。他以为，他的伪装没有人会懂。
　　“阿獠，你不要再伤害冴子姐姐了……我心里好难受……”
　　“你，你叫她冴子姐姐……”阿獠终于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将人搂进怀里，“看来，她一定是什么都告诉你了，是不是？”
　　“嗯，冴子姐姐什么都说了……所以阿獠，请你别再这样对她，好不好。”
　　阿獠永远不会看错人，阿香的心，始终是那么单纯和善良。
　　“阿獠，虽然我不知道哥哥的事，到底对你们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但是我知道，冴子姐姐是一直喜欢着你的，而你也一样。”
　　“阿香……”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能感受，爱着不能说，是那么痛的一种感觉。你总是以为冴子姐姐什么玩笑都能开，其实你知道吗，冴子姐姐在回应你的时候，她的眼神是和平时不一样的……她没说出来，你也不会看到，但是同为女人，我能懂……”
　　“别说了，阿香……我都懂……”
　　“你懂？……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今晚其实不需要在家里吃饭，今晚是你和冴子姐姐早就约好的日子！”
　　“我……我只是不想浪费你的手艺吗，哈哈……”
　　“别给我嘻皮笑脸，你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负责！”
　　“切，我要负什么责，我们又没……”
　　“男人说话就要算数，你答应人家的事情，怎么能赖掉！”
　　“她也经常赖账啊，又不是只有我……”
　　“你还狡辩，阿獠你真是……”
　　对面阿香的咄咄逼问，阿獠依旧漫不经心，轻描淡写，话题几乎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好了，下楼去吧，冴子还等着呢……谁，谁在外面？！”
　　职业的本能，让阿獠瞬间变得警觉，一个侧移直接到了门边，把手一拉，枪一指，正对着门外的人。
　　“冴子姐姐！”
　　“冴子……你，你在门外偷听？……”
　　“哪有，我只是刚好上来想和你们说一声，我要回去了，刚才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好……呃~~那个，刚才的事，阿香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和阿獠开玩笑的，呵呵……”
　　屋里的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而门口的人再度自言自语。
　　“那…那我先走了，你们……你们慢慢聊，掰掰！！”
　　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急很快，听得出来，有人想要逃离这里。
　　“阿獠，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追啊！”
　　阿香的推攘之下，阿獠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追了上去。
　　只是推攘的人，心情同样矛盾复杂，如果这一推，推开的是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又如何是好？如果不推，她同样有一种第三者插足的负罪感……

　　汽车启动的一瞬间，冴子发现有人在拍打车窗。
　　“冴子，开门，让我上去！”
　　并没有拒绝，也没有欣喜，冴子只是很平静的让阿獠坐了上来。
　　“怎么，不去陪着阿香。”
　　“冴子，你生气了？你吃醋了？你到底怎么了？”
　　“呵呵，你也太小看我了。她可是槙村的妹妹，她不是我的敌人，你懂吗？”
　　“冴子……”
　　阿獠觉得自己该向某人脱帽致敬，竟然可以把事情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相比自己的伪装和刻意，冴子的决定似乎更加的坚定。
　　“系好保险带，走啦！”
　　“去……去哪里？”
　　“哼，去哪里？！你该不会忘了，你还欠我一个约会吧！”
　　“你……”
　　“别说话，今晚由我做主。”
　　冴子自管驾着车，说话的时候不容身边人有任何的异议。
　　“……放心吧，什么都不需要你负责，只一晚，好好陪陪我，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谈一场恋爱，一场真正的恋爱。”

　　“冴子，好了吗？”
　　“来了。……阿獠，你看，这身衣服怎么样，好看吗？这帽子，配不配？”
　　阿獠不明白为什么冴子硬要先回自己的公寓，直到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他才略有所悟。
　　没有了制服的干练，也没有晚礼服的风情，出现在阿獠眼前的人，只是像个邻家女孩。
　　“怎么样，二十岁。”
　　“嗯，二十岁。”
　　转身要出门的时候，阿獠看见冴子丢在桌上的手枪和飞刀，不禁多了一句嘴。
　　“不带那些？可以吗？”
　　“今晚约会，不是办案，有你，就够了。走啦，阿獠！”
　　冴子很伊人的挽起了阿獠的胳膊，弄得他有点不好意思。
　　他的印象中，冴子决计不会这样做。
　　他也想过有一天，冴子会这样和他去约会，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不会这样挽在一起。
　　“阿獠，我们去看电影吧，有部文艺片很不错……快，不堵车的话，还能赶上！”
　　“哦。”
　　阿獠只是应诺的，不提出任何意见。因为她说过，今晚，她做主。
　　只是他知道，她并不不是真的想来看电影。因为电影演什么，对她根本不重要，她只是靠着他的肩膀，在电影院里睡了个好觉。
　　他并不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只是靠着他闭目养神，但是对于他来说，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这么安心的靠着他，而他也愿意让她靠着。
　　“喔，真是好梦……看来，我还真不适合看文艺片，呵呵……”
　　“那下次来看动作片咯。”
　　“下次？……呵呵，下次再说吧。”
　　冴子转移了话题，抓起阿獠的手腕看了看时间，然后又神采飞扬。
　　“还有时间，阿獠，我们去跳舞吧！……快，来啊！”
　　“跳舞……”
　　阿獠的记忆中，冴子似乎从来不跳舞。除了健身、打架和追捕罪犯，他真想不出来，她还会跳舞。
　　“哈哈哈，阿獠，怎么样，我跳的如何？”
　　“真看不出来，你都快赶上专业了。”
　　“那就再跳一曲，让我这个专业的舞伴，指导你一下。”
　　“好。”
　　冴子舞动着，笑着，看在阿獠的眼里，是一种永远二十岁的青春。
　　舞到最后，甚至连周围的人群，都被冴子的这种欢乐感染，停下来看着两人舞。
　　“哇，真过瘾，出汗的感觉真不错……好久没跳舞了，真怀念……”
　　“冴子，时间不早了，我……”
　　“停！我说过，今晚我做主，你不准有任何反对意见。”
　　“……”
　　阿獠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而两人之间，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是这种沉默，很快被几个小混混打破。
　　“哟，原来在这里，小情人真会找地方幽会啊。”
　　阿獠挪动了一下身子，而冴子也回过了神。
　　“小子，你女朋友真不错，一起来乐呵乐呵。”
　　污言秽语，阿獠的嘴角抽了抽。
　　“阿獠，白马王子的时间到了，看你的咯。”
　　片刻之间，地上就躺满了痛苦呻吟的人，阿獠很犀利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啊？！……”冴子忽然在身后发出了一声惊叹。
　　“怎么了？”
　　“快，阿獠，快没时间了！”
　　“喂喂，什么没时间，你又搞什么？！”
　　“别问，跟我来，快！”
　　冴子穿着高跟鞋，跑得并不快，只是身后的阿獠，总觉得冴子越来越奇怪，而刻意放慢了脚步。
　　“快啊，阿獠，赶时间啊！”
　　冴子索性牵起了阿獠的手，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侣那般，一前一后，小跑着。
　　“到了，阿獠，你看！”
　　“什么嘛？东京湾的码头，有什么特别吗？”
　　“不是啦，你看那边。”
　　“那边？！……”
　　阿獠顺着冴子的手指方向望过去，那是港湾出入口高高的灯塔。一闪一闪的导航灯，正如某种生命的航标，指引着命运的前行。
　　“阿獠，你知道吗。港湾里，就算没有船来停泊，但是灯塔上的光，是永远都不会停息的。”
　　“冴子……”
　　阿獠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只是他无法表达出来。
　　“阿獠，你知道吗，当我今天看到你那么紧张阿香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我们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
　　“你知道，谈恋爱的感觉总是浪漫，而婚姻，总是那么现实。这一点，我们谁都没有勇气去面对，不是吗？”
　　“冴子……”
　　“阿獠，今晚我很高兴，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恋爱的夜晚……我们一起看了电影，我们一起跳了舞，我们还一起上演了英雄救美，我们还一起在这里仰望灯塔……真的，真的很感谢你……那么，最后，阿獠，再给我一个恋爱的句号吧！”
　　“冴子！！……唔……”
　　阿獠不及反应的时候，冴子已经主动搂了上来，将自己的唇对了上去。
　　阿獠的手，在空中擎了一下，然后重重将人抱紧在了怀里……
　　“当~~当~~当~~”
　　都市高楼的大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钟声停歇的时候，冴子离开了阿獠的唇。
　　“阿獠，时间到了……”
　　“冴子！！”
　　阿獠再一次将她拥入怀里，比任何一次，都要紧。

　　海风里带来的汽笛声越来越响，那是船只正在出港。
　　阿獠看着冴子走向码头远处的停车场，他知道，属于他们的恋爱时光，终于结束了。
　　他想对她说些什么，只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他一直以为，在槙村和冴子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个第三者。
　　他只能默默将这份如同初恋般美好的感情暗藏在心底，他总喜欢用肆无忌惮的占便宜来引起她的注意，他总是以为，这种二十岁般恋爱的感觉，可以永远停留在那里。

　　“阿獠！！X……Y……Z！！”
　　他看到她远远的转回头，他看着她在张嘴，但是汽笛声掩盖了所有她的声音。
　　“阿獠！！我喜欢你！”
　　“我真的真的喜欢你！！”
　　“阿獠！！我——爱——你！！”
　　她知道他听不到，所以她才敢对着他肆无忌惮的喊。她知道从那以后，她不会再有二十岁般恋爱的感觉。

　　他终于不会再追上去，而她也终于没有再回头。
　　他想他们都知道，有些爱，就这样，已足够……
　　“冴子，谢谢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