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猎人之他和她的爱情》萧睦

13、爱的致命狙击（一）

　　狙击镜的世界里，永远辨不清光或影，血和泪，痛与悲……

　　人们常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而每一次的所谓行动后，有人总喜欢窝在床上，哪管屋外青天白日。
　　“阿獠也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
　　尽管有人心里忿忿不平，但是依旧勤快的打扫着屋子里的卫生。因为她知道，要成为他真正的搭档，自己还需要更努力。而这种安静的日子里，自己所能分担的，恰恰是这种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动。
　　“今天就让你多赖一会床，等我做好了午饭，再拖你起来……”
　　阿香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影，已经悄悄转上了三楼楼梯。
　　略显冷清的四楼，此刻尤为安静。似乎连男人卧室里传出的“呼呼”声，都能在走廊上听得一清二楚。
　　鬼魅般的人影，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站在了阿獠的床边，而床上的人，依旧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
　　“哼……想不到连你也变得迟钝了……”
　　人影低语着，缓缓抬起了手，手上郝然多了一支手枪，对准了熟睡中的阿獠……

　　“阿獠，起床了没……”
　　阿香兴冲冲的进来，根本忽略了房门为何是敞开，只是跨进房门的一刹那，她的表情瞬间僵化。
　　“是谁？……”
　　“咔嚓~~”
　　“不！！……阿獠……！！！”
　　阿香甚至来不及看清楚人影的摸样，就听到了手枪打开保险的咔嚓声，惊得她不顾一切的嘶声喊叫。这种喊叫，就像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样，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她不能失去他，她怎么可以连他都失去！
　　然而，很多事情当你以为是最危险的时候，它却往往和你开了个玩笑。
　　“阿獠？……”
　　阿香看清楚下一幕的时候，阿獠已经坐了起来，左手摁下了来人的枪，而右手正持枪指着对方的胸口。
　　那是一个女人，身材高挑，神情冷艳，透着一股不可捉摸的媚。
　　只是阿獠并没有搭理阿香，而是冲着持枪人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然后……几乎完全无视了阿香的存在……
　　“看来，你已经醒了……”
　　“嗯，不过刚醒来，就被你吓一跳。”
　　“你也会被吓到？……呵呵，不过拿枪逼你起床，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两人的对话虽然简短，但是另一边的阿香，已经再也无法忍受。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阿香从刚才惊吓中回过神来，很是不满眼前的这个女人，“你怎么可以拿枪对着人！”
　　“阿香，别大惊小怪，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是吗？”
　　阿香总是不相信阿獠这个时候的说辞，因为眼前的女人实在是……实在是让她自惭形秽，她特别担心阿獠这种异性朋友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
　　她盯着他看，她需要他一个认真的解释。
　　只是没等阿獠开口，有人已经做起了自我介绍，还带着一丝丝的戏谬。
　　“嗨，我是新来的助理，我叫……冴子！”
　　冴子冲着阿香眨了眨眼，又转向了阿獠。
　　“阿獠，这个小鬼是谁，怎么对女士一点都没礼貌。”
　　“你……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叫我小鬼！！”
　　“别生气嘛！”
　　冴子一个挪步，闪过了阿香扑上来的身形，转身手型一扣，制住了阿香的身体，再度和她开了个玩笑。
　　“小兄弟你怎么见到美女就往上扑，是不是从来没碰过女人？要不要姐姐来教你？……”
　　“你……你这个好色的老太婆！！我是女人呐！！”
　　阿香本想落荒而逃，她实在弄不懂阿獠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甚至还要让她来成为新的助理。但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逃离，她想知道阿獠和这个女人的真正关系。
　　“唉，开个玩笑嘛，用得着这么说我吗？”
　　“呃……这……”
　　阿香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似乎真的是自己的神经太过于敏感了。
　　“嘿嘿嘿，好色的老太婆……”
　　“阿獠……你偷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呵呵，呵呵。”
　　“阿獠，一个多月没见，我很想看看你的枪法，不知道退步了没有？”
　　“枪法？……啊哈，没问题，我的枪法还是一枪一个准，你要不要现在就来试试？”
　　“唉，懒得理你……我在地下室的靶场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冴子转身出门，留下阿獠还在身后装腔作势的假笑。
　　“这女人……怎么这样？……阿獠，她到底是谁，好像和你很亲密。”
　　“野上冴子，东京警视厅特搜课的刑警。”
　　“啊？刑……刑警！”

　　“砰~砰~砰~”
　　六连发。
　　六发子弹，在最中间的红心上，故意打出一圈环状的孔道。
　　“好准……”阿香不禁暗暗赞叹。
　　“冴子，你的枪法又进步了。”
　　“别恭维，该你表演了。”
　　阿獠的嘴角挂起一个自信的笑容，抬手就是一枪，似乎连瞄准的时间，都快到可以忽略。
　　“砰！”正中红心。
　　“太棒了，阿獠！”阿香直接兴奋的喊了出来。
　　“不错嘛，快枪手！”冴子的话语里，多少都点成人味道的调侃。
　　“切，等有机会你自己来试试，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快枪手了！”
　　阿獠反讽一句，随后又是抬手，再发五枪。只是枪声过后，靶位上并没有出现新的孔道。
　　“咦，怎么这五发都没中……”
　　“呵，高明，剩下的五发竟然全部都打进了前一个孔中，厉害！”
　　“怎么样，冴子，我的枪法很厉害吧……什么时候，你和我来一发啊！”
　　“来一发？……呵呵，可以啊，只要你帮我办件事。”
　　阿香未必能完全读懂两人之间的对话，但是总觉得有点怪怪，她实在想不出来，刑警找阿獠能有什么事。
　　“唉，女狐狸……我就知道你会有条件……不过我最近很忙……”
　　“看样子你是想拒绝咯？”冴子顿了顿，转身朝门口而去，“那算了，我自己处理。”
　　“等一等，冴子小姐。”倒是阿香喊住了人，“阿獠，你不可以袖手旁观。”
　　“为什么？你可知道，帮她做事，是拿不到钱的，我才不干呢。”
　　阿獠漫不经心的说着。这种环境里，有些话只有明白人才懂。
　　“阿獠，话不是这样说的。冴子小姐的事情，肯定是什么重要的案子吧，就算没有报酬，你也应该出手相助，你不是一直告诉我，城市猎人是维护正义的吗？”
　　“不帮不帮，那是警察自己的事情……”
　　“阿獠，我看错你了！！要是哥哥还在，他肯定不会像你这样……我不理你了！”
　　倒是阿香先一步离开了靶场，看得出来，似乎真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她的内心。
　　靶场重新归于安静，而阿獠也并没有去追赶离去的人。
　　“阿獠，槙村的妹妹……那股正义感，果真一模一样啊。”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她是槙村的妹妹。”
　　“呵呵，我又不傻。从进来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了。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我知道阿獠是不会随便把女性留宿在家里的。能留在这里的人，除了槙村的妹妹，不会是别人。”
　　冴子的语气略显沉重，而阿獠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转头，他又换了语气。
　　“啊哈，冴子，看你说得这么沉重，不会是吃醋了吧。”
　　“哈哈……吃醋？哈哈哈，我看，是她吃醋了，才对……”
　　“？……”
　　“刚才我举枪对着你的时候，你没发现她有多么紧张吗？而后看着我的眼神，也是一直充满着敌意……”
　　“是你想多了，她不过还是个小女孩！”
　　“小女孩？！呵呵，都二十岁了，也不算小了吧……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看到她很安全，而且不见得沉浸在悲伤中，我倒松了口气。”
　　“是啊，我想槙村，一定可以安心了。”
　　一提到槙村，气氛又瞬间冰冷下来。
　　冴子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向着阿獠的位置，走近了一些，而阿獠顺势伸出手，将她的头轻轻揽进自己的胸口。
　　“阿獠，你没有将我们俩的关系，告诉阿香吧……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阿香很依赖你……”
　　“……没必要。我都说了，她就是一个小女孩。”
　　阿獠似乎在宣告什么，但是冴子可以感觉到，他在答复之前，有个小小的迟疑，而且手指明显颤了一下。
　　“阿獠，让我这样挨着你一会……”
　　“冴子，累了吗？……”
　　“不，我只想这样挨着你，多一会……”

　　歌舞伎町的酒吧，总是最熟悉的所在。就连异乡生活了多年的人，也依旧感到十足的亲切。
　　“干杯！”
　　当酒杯碰在一起的时候，气氛也随之热烈起来。
　　“阿獠，你都好久没来玩了，今天我们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你回去……”女侍们围拥上来，纷纷向阿獠敬酒。
　　“啊哈，谁怕谁，喝……来来来，看我的表演……”阿獠玩得兴起，根本不顾一起来的另外两人作何感想。
　　“哈哈哈，真想不到，犽羽先生在这里很受欢迎啊。“藤源抿着酒，回叙着自己的青春，“东京变化真大啊，只有这里还是老样子，看着犽羽先生，我一下子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哈哈。”
　　“前辈，您要是高兴的话，不妨多喝几杯，反正喝醉了，有人会送你回酒店。”冴子又敬了一杯酒，顺势转向了另一侧，“阿獠，少喝几杯，可别醉倒在了这里。”
　　“啊哈，不会醉不会醉！”阿獠喝得兴起，正和店里的女侍们谈笑风生，“冴子，你也要尽情的喝啊……我可最喜欢你喝醉时候的样子了，哈哈……”
　　冴子很喜欢这样的酒吧，因为在这种地方喝酒，从来不会有什么拘束。所以当藤源提出要再感受一次日本时，她就带他来了这里。
　　藤源的酒量并不大，几轮之后，冴子就带他找个了相对安静的角落，奉上了醒酒茶。当思绪开始变得平静的时候，谈话的内容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虽然已经离开这里很多年了，但是再回来，还是感到异常亲切啊。就算这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站，我也不会再留下遗憾了……”
　　“前辈……前辈，您忘记当初在美国的时候，是怎么教我的吗？”
　　“嗯？！”
　　“您说过，无论到何时，都不要放弃生的希望，也不要放弃对于正义的追求。”
　　“哈哈哈~~冴子，看不出来，骨子里的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冴子抿了一口酒，似乎在鼓励身边的人。
　　“那么，就请前辈和我一起，正视这一切吧。”
　　藤源挂起一丝苦笑，就像是在赞同冴子的理想，又像是在反驳她的天真。
　　“冴子，你想得太简单了，这张网，太大。躲得过一时，终究躲不过一辈子。”
　　“前辈，以前的你，可不是这般没自信的。”
　　“自信又有什么用。而且……而且这次，我知道他们还派出了职业杀手，势必要将我除掉。”藤源的话语里，透露出一股死气，“原先，我还一直借口出差，到处躲藏。不过到了这里之后，我忽然不想再躲了。你知道，能死在故土，我也安心了。”
　　“前辈……”
　　“我只是希望，不要把你也牵扯进来。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至于你想要的情报，我只能给你那么多了。”
　　藤源拍了拍冴子的肩，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
　　“前辈，不可以放弃！”
　　“好了，冴子，换个话题吧，我不想破坏了今晚的雅兴。”
　　冴子不再启口，她知道自己很难动摇身边人的决定。而身边的人，也继续喝着茶，努力将话题引到光亮的方向。
　　“冴子，你根本不喜欢崛田。这个犽羽獠，才是你喜欢的人吧。”
　　“额？！……前辈……”
　　“你不用否认，在我面前，你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额……”
　　“从今晚你介绍我认识他开始，我就注意到你看他的眼神不同寻常，每次和他说话的语气，你都是充满着某种期待。”
　　“前辈，您又给我上课了，真是三句话不理老本行，哈哈……”
　　冴子感叹藤源不愧是心理学专家，竟然能将她一眼看透。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冴子，喜欢就结婚吧！”
　　“和阿獠？！……”
　　“人生苦短，不要留下后悔。”
　　“后悔……”
　　冴子的表情停顿在了那里，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冴子，我有点困了，送我回酒店吧。”
　　“嗯。”

　　新宿的霓虹纵然明亮，也掩不住未知的黑暗……
　　“喂，苍狼……夏威夷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没动手？！还让藤源那老家伙溜到了东京，你可要知道，他手上掌握着我们所有的机密。”
　　“哼，这事我自有安排，组织上交代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你放心。”
　　“……另外，那个叫野上冴子的女警，一直在向藤源索要资料，万一……你知道该怎么做？”
　　“呵呵，你好像没资格命令我，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吧……事情的轻重，我有数得很。倒是你，尽快找出槙村秀幸藏起来的东西，免得节外生枝。”
　　“你知道就好，祝你成功……”（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