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逼大帝》幻想混淆

9、第 9 章

　　赵削离去之后，贪欢酒楼，“落·月”雅间，窗外翻身进来一个白衣人。
　　这白衣人，长发半束，落拓不羁，笑容温柔中透着痞气，有腹黑之征。
　　“梦君，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我看，傻子尔尔。”白衣人坐下来，一脚落地，一脚却踩在凳子上。
　　“嘶……我也没想到啊，不过几年，他的变化这般大。”吴子骏苦笑，“我记忆中的人，明明……是狼虎之子啊。”
　　“我早就告诉你了，当今天子乃无道昏君，他会毁了大麟的！”白衣人浑身江湖气，若非想保持风度，他简直要淬上一口。
　　白衣人，名叶萧然，一侠士也。
　　游历西荒大漠时候，恰逢吴家军与嘎戎相持不下。他兴起投入吴门，出谋划策，果真大破嘎戎。吴子骏遂与之成为至交，他将之升为副将，奈何叶萧然心向江湖，不停地掇拾他脱离庙堂，不入那政治浊流。
　　非叶萧然信口离间，这些年来赋税增加，旱灾、水难却治理不佳，老百姓都在骂赵削，“昏君！”“无道至极！”
　　至于各中缘由，有三：
　　一，刘墨璃独大，远方奏疏都先经过他的手，再到赵削手里，呈上来的都是国泰民安的报告。
　　二、贪官污吏众也，赵削就算下了能解决问题的圣旨，也难以实施。
　　三、赵削自己也怠惰，见权力根本不在自己手中，便懒于争夺，有时故意放权、撒手不管，说着“朝政？那系虾米东东？朕不懂，朕还是个宝宝~~”嘟起蠢蠢章鱼唇。
　　“可皇室仅余他一人，他的运数就等于整个大麟的运数。”吴子骏无奈叹气，“我吴家世代守护大麟边疆与赵氏天家，从无更改。”
　　“你是傀儡皇帝真正的臂膀，那刘阉竖定然不会放过你，他肯定要下狠招了，你赶紧跟我走吧，咱们逍遥江湖去！”叶萧然一拍他的肩膀。
　　“唉，暂且不可。我与陛下昔年也是生死之交，我曾答应他，待西疆平定，我必然会率军来京，保王护驾，若我现在就离开，岂不是背信弃义，食言而肥？”忆及往事，吴子骏微微笑了笑。
　　叶萧然却面露迷惑。少年时就懂得拉拢豪杰，订下盟约，这种人真是昏君？真是方才那哭哭啼啼的傻逼？莫不是吃了迷魂汤，变傻了？
　　民间有传，说皇帝在拱手赋江山，宠信宦官奸佞，将权力一点点分付给那些个小人贼子，亲手早就了大奸臣刘墨璃。
　　刘墨璃，原是先帝身边的红人，地位与现在的秋瞳差不多，不低，但也称不上只手遮天，是在赵削的纵任下，一点点成长、得权得势，直至权势滔天。
　　那刘太监到底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从昔日狼虎变成如今的智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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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畿官方驿站，这里暂居着吴家带回来犒赏的人马，大部分都是战戎有功的将士，其中有一叫做杜柳的，入伍晚，未尝于赵削一同行军打仗过。他原本是农民，然灾荒之年，颗粒无收，交不起税，只好入伍，这样就不用缴税了。这些年里，他一直在听别人骂赵削，他自己也跟着在骂。他心里，赵削就是个傻逼大煤球，脑子里的赵削形象是个黑溜溜的大胖子，大腹便便，一脸白痴相。
　　士兵们喝多了，什么都会谈论。以往谈得比较多的是京城的闺秀、花魁，而后回忆下自己军营的Ji女相好，今日却莫名其妙地说起皇帝。这群有功将士里，有不少都是老兵，老兵们都回忆起当年和皇帝（当时还是太子）打仗的事情，他们交口称赞道：
　　“当时的殿下真是勇猛啊，一夫当关……那啥来着？”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没文化啊老晁！”
　　“对啊，以前殿下经常说，‘要多读书，书中自有玄女，书中自有战神’！”
　　“殿下给我的那本《六韬》我还好好存着呢。我就是看了‘三疑篇’才打赢了雪谷关那场战的呢，对亏了殿下！”那将士从怀里取出蓝皮的册子，它被多次翻阅起了毛边。
　　“该叫陛下了！现在陛下已经长大啦，也不知是何模样，我记得他少时长得挺精致的……”
　　“陛下应该红面长髯，威风飒飒~~”
　　“你以为陛下是关二爷啊！”
　　“陛下本来就勇猛如二爷。”
　　“你们还记得死魂谷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咱们的小狼将就是从那里抓回来的嘛。”
　　“别用‘抓’啊……”
　　“不仅如此，当初陛下和大总督都在那里遭到了狼群围杀，我们听到侍从极报的时候，距离那儿有百里，都以为他们必死无疑，我们的谋士都已写好了报丧书，要启禀皇城了。哪里知道啊……”
　　“他们两个少年，将狼群全都杀死了。”
　　“你说的不对，一般是杀，即手刃，一般是陛下用火药炸死的。”
　　“不是火药，是烈酒，一抔烧刀子。”
　　“到底是火药，还是烈酒？”
　　“两个都有吧？”
　　“我记得火药是总督撒的，那个时候陛下杀红眼，已经没神智了。”
　　“反正我们到的时候，狼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奄奄一息，陛下和吴帅背靠背，喘息着，那样子就是‘生死弟兄’的写照啊，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都被感动得擦泪啦。”
　　“陛下是个好战士！”
　　“对，还是好男儿！”
　　这越听，杜柳越反感，“皇帝还没在跟前呢，你们就开始拍马屁了，德性！”他骂道。
　　“你说谁拍马了？”立即有人站起来怼。
　　“刚才谁夸那昏君，谁就拍马了。”杜柳挺胸。
　　“你那是没亲眼见过陛下！陛下是何等人，我们见过的自有判断。”
　　林庆松站起来，“我是陛下从狼窝里带来的，没有他的血勇，我至今还是个茹毛饮血的走兽。”
　　“血勇？呸！他有个屁的血勇！老子在边疆死拼的时候，他可是在黄金窝温柔乡里呆着，这种辣鸡，有啥子血性啥子勇气，老子才是有血勇的人！”杜柳骂红了眼。
　　“你王婆卖瓜就好好卖瓜，别靠着黑陛下凸显自己。”
　　“你个昏君走狗，之前来京报信时就已在谄君媚帝了吧？说，皇帝给了你什么好处？封王还是拜将，是不是给了你一个小美人啊，哈哈哈……”杜柳色气地笑起来。
　　林庆松气得冲上去揍他，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扭打一团。
　　林庆松怎么跟他说？皇帝拍了拍他的头，让他觉得很温暖？
　　林庆松和老将士们都相信皇帝是个善良清明又重情重义的人，绝非常人口中那样的不堪。这也是他们拼死战斗的理由之一。
　　这群士兵里也有一大半跟杜柳一样，为后来之兵、新起之秀，都听着对皇帝的骂声长大或老去的。
　　他们本来就逞凶好斗，又喝多了酒，便化为两帮人吗，扭打成一团，直到吴总督回来，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吴子骏也是站在保王党那边的，责骂并降惩于杜柳，杜柳心中骂骂咧咧，好不负气。
　　待杖罚毕，被亲信左右扶至屋，杜柳便敞开怀来骂，“昏君！无道者也！作为昏君的走狗，你吴子骏也是昏庸之辈，鱼目者也！”
　　忽而一阵阴风来，伴着鬼魅之音：“看来，你对自己的君主与大将很不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