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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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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乱虽被镇压,但吴子骏还是锒铛入狱,因为发起兵乱的就是他的副手杜柳。名字文气,长相文气,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糙汉。
当吴子骏来到宫外阵前,杜柳兴奋大喊:“总督,你总算出来了!您若一直在里头,属下真担心您的安慰!”
吴子骏脸色极差,“谁让你来的!赶紧滚回去!”
“可是总督,您在京外的驿站被皇帝小儿的忠君卫为放火少了,我们能滚回哪里去?皇帝不仁,我们何必讲义气?杀他个满城猩雨!”
“忠君卫?你确定?”吴子骏拧眉。年少时培养起来的信赖依旧消失,他不相信自己一回京,昔日是兄弟的皇上会做如此凶行。
“确定啊!陈谋士早就跟您说了,这是鸿门宴!您还偏偏不信,哎哟,害得我们几个差点全烧死在里头!”杜柳大吐苦水,“还有,您仔细数数,我们的弟兄是不是少了几个!”
“那你也不能来逼宫啊,你这是要害死本总督的!”吴子骏快疯了。
“既然如此,那么一不做二不休,咱们覆了这王朝吧!”杜柳长枪一指,野心勃勃,意气风发。
然后他就自己的将军被削了。
全军受到吴子骏肃整。
他这么做的时候,并不是没有一丝动摇的,他在赌,赌赵削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狼王一般的赵削,那个跟他过命的兄弟。
如果赌输了,他就要付出性命的代价!
历代多少将军就是这么赌死自己的?吴子骏心里有了一丝悲凉。
紫禁城今无夜,乾清殿人不眠。
信还是不信,这是个问题。
正因为赵削还是吴子骏认识的赵削,那头年少时的孤狼还在她的肚子里,并且长大了。
她满腹怀疑。
……
……
“为什么……为什么……”年幼的赵削一脸流泪,一边喃喃。
她面前是母后的尸体,身后则是宫妃们带着嘲笑的窃窃私议。
“那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呵呵,被保护得太好了。”
“毕竟是太子……”
“对啊,毕竟是太子殿下。”
孩子质问:“父皇!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们一生一世的么?父皇,你食言而肥!”
赵凛跟孩子一样愤怒,给了她重重的一个巴掌,“你还有脸说!蠢货,是你害死了你母后!”
她的母后是被毒死的。而那被下毒的糕,点是她十分亲近的御膳房大叔送给她的,她将之送给母后聊表孝心。
“本宫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毒死我母后?!你这个恶人!你十恶不赦,会遭报应的!”年幼的太子冲地牢里落魄的大厨吼叫,踢踹着牢门。
大厨抬头,沟壑纵横的蜜色脸上浮现苦笑,“如果我不毒死你的母后,我会受到更可怕的惩罚。”
“还有什么惩罚比死亡更可怕?”
“小孩家家的不会懂。”
“快告诉我我是未来天子!”
“正因为你是大麟储君,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
……
赵凛缠绵病榻,奄奄一息,“为父……护不了你多久了……”
“父皇!孩儿会保护好自己的!”
面北而行的少年,眼底锐利,背影宛若幼小的孤狼。
她发誓不要再相信任何人。
然而,国家边陲,雪雨飘渺,是个与中原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里的人耿直纯净,却也凶悍异常。
孤狼的眼底渐渐有了暖意。
她想就这么在大漠余晖中老去,最后埋骨黄沙。
可惜赵凛驾崩了,而储君,就只有她一个。
……
……
“父皇!不要死!”
当今天子大吼着,满头大汗地坐起来。
身旁宫妃随之醒来,“怎么了,做噩梦了?”
汗水沾湿了睫羽,赵削神色莫辩,“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儿?”
“我陪·睡啊。”
“好吧。”
“曾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没什么。”赵削缄口,冷睨之,“别多问。”
合起被子打算继续睡,厉茗仕却坐着,俯视着他,仔细观察着那张脸,上面未干涸的汗珠、细微的表情、抽动眼皮,蝶翼般的睫毛。
“看什么看啊!睡觉!”赵削恶狠狠道。
“看看又不会死。”
“直视龙颜便是罪,嬷嬷没教你么?”
“不直视,怎么行房-事?”
“……”
“而且我的设定难道不是祸国妖妃吗?那种约束卑微宫人、官员的规定,应该对我无效吧?”厉茗仕把脸凑过去,被一把推开。
“滚,辣眼睛!”她背对着他,继续睡。
“这就是所谓的‘同床异梦’?”
宫变之事厉茗仕亦有所闻,照理说,这货应当六神无主,问一问枕边之人也是十分正常之事,可她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闷在心里。
厉茗仕突然觉得,他对这位逗逼的皇帝一点儿也不了解。
厉茗仕一阵幽思,不知不觉夜就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