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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荒唐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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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玉玲珑惊叫一声,竟是一不小心被叮了一下,一旁的弟子要去帮她竟也中了招。
两人同时倒地,可是却没有自相残杀,他们只是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一般。
“妖孽,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莫离气愤的开口。
“我只是让他们做个美梦而已,还有我不叫妖孽,我叫良奴。”那妖怪直直的盯着莫离,眼中有着贪婪的光,仿佛看着一个极其可口的美味。
那妖怪的眼中仿佛有着魔力,慌神间,莫离已经被赤蝶碰触了一下,瞬间她便觉得无力。
白渊大惊,连忙接住她滑落的身子。
良奴大笑,抚摸着飞回的赤蝶:“如此美丽而绝望的心,才会成为最好的养料。我知道你想要怎样的梦。”
绝望,内心深处的噩梦,得不到的便想得到,这便是生来的欲望,不论是仙人还是人类,或是妖魔,与生俱来的本能。而仙人往往可以压抑住自己的欲望。而在这虚幻的幻境中,内心潜伏的一切便会不可控制的浮现。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与恐惧,会借着梦境变得具体,这会让做梦的人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片白雾茫茫,莫离独自走在山间。
可是这景象怎么会这么熟悉,这一草一木分明就是白羽峰。
“莫离,加快一点速度,不然便赶不回晚练的时辰了。“
“师傅,我怎么会在这。”莫离诺诺的开口。
怎么会?她分明刚刚还在对抗妖怪。
白渊一脸的疑惑:“糊涂了你。我们一大早便出门了不是吗?”
莫离觉得很是奇怪,难道之前的事都是梦,这才是现实?还是她现在只是在做梦。
想着就伸手捏了自己的脸颊一下,好痛,看来是真的。
白渊见此轻笑。
莫离的心瞬间漏了一拍,笑着的师傅真是好看。
这一日学的是琴艺,朱亭中,雪白衣裳的男子静然抚琴。
阳光半明半暗撒进亭中,白渊的眉眼间有股淡淡流转的忧伤,低婉的琴声将池塘中的水荡漾得百转千回,这样的他与微笑的他却又是那么不同。
一张青玉琴案。
一张古琴。
琴声淙淙。
旋律清丽、典雅;速度中庸、悠闲,白渊右手以连托演奏的前倚音润饰曲调,富慢速段落优美抒情。
此曲韵味深长,宽厚而圆润的特征,曲子里透着淡淡的哀愁。
白衣耀目。
阳光下,他美得惊人。
莫离趴在一旁的桌上,望着白渊出神。
一曲终了,莫离听得如痴如醉。
白渊放大的脸凑到莫离的眼前,莫离吓了一跳,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
白渊伸手稳住莫离的身子。
莫离微微红了脸。
“今日这首曲子叫‘红尘醉’,意在慑人心魄,刚才你可还记得为师弹的是什么?”
莫离回想了一下,疑惑的摇头。
白渊说道:“这便是琴音的力量,法力高深者甚至可以就此夺人性命。”
莫离惊叹:“真是奇妙。”
白渊点头:“世上术法奇妙者众多,今日我们便学习这个吧。”
学了许久也不见进展。
白渊看了看莫离,叹了口气,轻轻的拉起她的手:“跟着为师的指法。”
他握着她的手,暖暖柔柔的感觉,很是舒服。
“注意看我拨的琴弦。”白渊轻声在莫离耳边说道,那样的声音,引得她一阵脸红。
“轻轻的拨动琴弦。”他慢慢的说着,温热的气息扑向她的耳后:“弹奏的手指小关节不弯曲,以大指的根部为基点,自然用力。向斜下方拨弦......”
他还在说着,可是她却什么也听不见,阳光洒下来落在弦上,反射着光晕照在他的脸上,恍若神人。
恍惚间她可以看见他俊挺的鼻子,微颤的睫毛,那样动听的声音。
良久白渊停止了动作,莫离回神,疑惑的看着他。
“莫离,你是不是喜欢我。”
莫离愣住,满脸憋得通红,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似的:“没有,我从未如此想过。”
“哦。”白渊一笑,慢慢的抬起手,抚上莫离的脸,白皙剔透的手指轻轻的摩擦:“可是若我喜欢呢?”
那一刻,莫离分不清自己的心:“怎么会?”
“为何不会?”白渊轻声开口。
莫离魔障一般的呢喃:“为何不会?”
他笑眯眯的靠近她,在她耳边呢喃:“你说为何?”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一下羞红了脸,后退了一步。
他慢慢的靠近,她慢慢的后退。
渐渐的竟到了一个死角,他将她环住,眼睛深深的看着她,眼里有着闪闪的光。那一刻,她竟移不开眼。
他一点一点的靠近,她的鼻尖都是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有热热的气呼在她的脸上。
他的脸越来越靠近,情不自禁的她闭上了眼。
白渊好不容易才杀灭了所有的赤蝶,微微舒了口气,筑起新一层的结界。
殿外的妖怪也没有继续上去,炎陵噙着笑,那笑里意味深长,仿佛在看什么好戏。
之前放出那赤蝶的妖怪闭着眼,仿佛陷入睡梦之中。
白渊看着怀里的莫离,她的脸上也噙着古怪的笑,那笑透着丝丝妖异,任凭他怎么呼唤都没有什么效果。
白渊心里一冷,看来是中了惑人心神的妖术,定是有什么在梦中蛊惑,若是就此沉醉便会交出性命。
月圆之夜,屋内绚丽的红夺目耀眼,红蔓高悬,红烛点点。
白渊挑开鲜红的盖头,看见了红色盖头下笑得一脸明媚倾城的莫离。
莫离看着面前的他,笑中溢出流彩的光。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是她熟悉的模样。
“莫离,这便是你心中所想吗?”白渊的脸上荡漾着无比的笑意。
那笑在烛光下如此夺目,看得莫离心中竟是一颤,是的,白渊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莫离就这么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中寒意凌然:“你还要骗我多久呢?”
他愣住缓缓道:“莫离你在说什么?”
“白渊我不能嫁给你了。”
她喃喃。
白渊脸上满是惊讶:“为什么?!”
他便是她的心魔,若是沉醉梦中不醒,便会就此交出性命。
莫离的眼眸中都是冷静,看着他的目光复杂难解:“这只是一个梦境罢?良奴,你为我织出这样一个梦,是想夺取我的性命吗?”
白渊拼命摇头,气喘吁吁地反驳:“不对。这不是什么梦境,一切都是真的,莫离这一切不就是你心中所想吗?”
她看着他,摇头苦笑:“你说的对,这是我心中所想,这一切都是我心中的魔障,所以才会有这一场梦。”
“这、这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从来没有人可以看穿,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莫离的眼眸里都是疼痛的色彩,虽知道了真相,可却如此残忍:“心魔的名字叫求而不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这些本该不属于我的幸福皆是一场美梦幻境,而我并不想困在这幻境中将自己束缚。哪怕现实再痛苦残忍,我也不会逃避。良奴是时候该现身了,你以为人人都会沉溺在你的幻境之中吗?!”
“呵,当真是我小看了你。”白渊露出良奴的样貌,幻境在渐渐的崩溃。
脑中一片眩晕,忽然感到一阵极刺目的光线,莫离费力睁开眼睛,看见不远处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的良奴。
良奴的所有术法皆是以自身精气所化,如今术法被破,自身受到的反噬可谓说是巨大。
之前被术法迷惑的众人也都慢慢转醒。
“莫离,你怎么样还好吗?”莫离抬头看见一脸担忧的白渊。
“师傅我没事。”莫离低头,掩去脸上的神色,那样的梦境带出她全部的怅然。
炎陵见众人都醒了过来,便知道良奴的术法已经失败:“废物!!”
良奴痛极,一脸灰败的退回群妖之中。
炎陵大笑:“呵,没想到啊!!”那笑中仿佛是看透一切。
白渊的脸上是一片淡然之色。“炎陵,你难道不想亲自杀了本尊吗?”
炎陵听着这话更是大笑:“师傅是想死在弟子的手中?弟子定会完成师傅心愿,也不枉您以前如此对我。”一字一句间皆是咬牙切齿的恨意,那眼神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白渊缓缓开口:“若是我赢了,你便速速离开白羽峰。”
炎陵眼里都是晶莹的亮光:“好,这可是你说的,你既要来送死,也省的我费力。”
白渊轻笑:“这话说的为时过早,为师今日便让你看看当初称霸三界的神器。”
天启,上古神族遗留下来的神器。天启出,谁与争锋。
传说天启的快而凶猛,剑气凌人,甚至可以反噬自己的主人,它是审判生杀的灵剑,有凌驾于一切兵刃的武力。
千万年间,三界六道无人得以驾驭。天启出,剑神现。
而如今那般盛气凌人的神器却臣服于白渊之下。
这是莫离自有记忆起,第一次看到天启的现世,只因以白渊的道行,三界六道中能使他拔剑的人甚少。
两人相视而立,妖王炎陵一反往日的懒散,一双眸子赤红嗜血,衬着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分外恐怖。
炎陵握着剑的手因为兴奋竟有些颤抖,连声音都激动的微微有些沙哑:“白渊,三千年了整整三千年了。婉儿死了已经三千年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我说过我会回来报仇的,这一次我不仅要你死,还要整个白羽满门都一起陪葬!!!”
白渊看着炎陵狂躁嗜血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无比的苦闷。那个身着白衣的偏偏俊朗少年,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竟看不出丝毫往昔的模样。
“当初你要与妖界之人在一起不是不可,可是你不该听信秦婉的教唆,杀了那么多人,甚至妄图一人独占仙界和妖界。你若因为秦婉的死记恨于我,我无话可说,可你不该拿三界众生开玩笑,你可知你手上沾染了多少罪孽。”
炎陵大笑,只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罪孽,若真是罪孽,我一人承担便是,你又为何非要杀秦婉不可。你可知道当时秦婉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你不止是杀了我的妻子,甚至连我未出生的孩子你也不放过吗?!!!!”炎陵越说心中越是痛苦难当,只觉得心中无比的苦闷,双眼里都是疯狂。
白渊一愣,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当初我并不知道秦婉已经有了身孕。”
炎陵大笑,只觉得笑得眼角都快撕裂:“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推掉所有的责任吗?”
白渊摇头:“秦婉的死真是意外,我无意伤她性命,但她毕竟是因我而死,我确实有责任。但那只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岂可牵连仙妖两界。”
“有何不可,我偏要你们都为婉儿陪葬!!!”炎陵的眼中都是慢慢无法压抑的痛苦与恨。
白渊慢慢闭上眼睛:“那就休怪我不念师徒之情。”
炎陵只觉得可笑:“你我之间哪里还有师徒之情,我们早已恩断义绝!!!看我今日便拿了你们的血已祭奠婉儿与孩儿的魂灵。”
说着,两人便提着剑冲了上去。
炎陵意念凝聚,真气运转,手中浑堕剑轻轻提起,将三味真火溶于剑中,直直朝白渊刺去,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白渊左躲右闪,浮云踏浪,转瞬间两人已经对了千百招。
浑堕剑绯红色的炎黄之气缠绕,热浪逼人,白渊手持天启与之抗衡,巧妙的躲过炎陵的次次杀招。
莫离在一旁看得心中焦急无比,心知白渊功力深厚,对付区区一个炎陵还是不成问题,可心中还是担心,只望师兄可以尽快赶到。
炎陵拿着浑堕剑劈向白渊,白渊往一旁堪堪躲过,而浑堕剑所砍之处无不燃起熊熊大火,空中只见浑堕的红光与天启的白光相互摩擦的夺目光辉,只觉得无比炫目耀眼。
白渊不慌不忙,冷静沉着的出着剑,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天启在他手中随心所欲的挥洒。
越是这般云淡风轻,炎陵的心中便更是愤怒难凭,那样的眼神如此轻松,难不成他在他的眼中竟算不上他的对手吗?
那他这般辛苦的三千年到底是为了什么?!炎陵只觉得心中有无数的怒气和凄苦压抑着,再难以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