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青春之歌》云予

14、[十四]医务室（上）

　　中午的时光很快的度过，桌上似乎还留着阳光烘烤过后的温暖。睡梦中，纪子隐约听到脚步声以及模糊的翻书声，很轻，而她却依然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声响。

　　脸贴在已经没有丝毫凉意的桌面，燥热感和无尽的疲倦感在她的体内肆无忌惮，头脑混沌的而有些嗡嗡作响。

　　“藤原……”幸村担忧的看向纪子，压低嗓音说着，“藤原……不要再睡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即使感受到幸村在叫她的名字，纪子却依然迟钝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厚重的眼皮如同被压上千斤重鼎。她应该去医务室，但是，好困。在她这样想着，身体却做出了行动。纪子缓慢的抬起头，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随着她迟缓的动作，原本披在身上的衣服逐渐滑落在地。

　　纪子愣了一下，看向地面上的明显不属于她的衣服，小小惊异了一声便弯下腰去。但衣服却被人提前捡起，看见纪子的行为，幸村也大致能够猜出纪子究竟发烧到何种程度。

　　“谢谢”纪子说，明媚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入，让她一阵恍惚。侧头看向窗外，晃过几名学生的身影，“不去上课吗？”

　　纪子话音刚落，响起一声清脆悦耳的音乐，是预备铃的声音。

　　“与此相比，医务室是更好的选择，不是吗？”幸村浅笑的回道，温和的语气却透着毋庸置疑。

　　纪子弯了弯眉角，没有反驳。她竟然忘了，面前这看似纤细的少年，绝不如他外表表现出的这般，骄傲而又凌厉的气势只是被他小心隐藏起来罢了。

　　屋外，日光如金色的丝线缠绕在葱茏的树木。与嘈杂热闹的教学楼相比，拐入医务室的走廊，喧腾的气氛在瞬间冷静下来，走在地板上，却能清晰的听到脚步声的回响，在刚转入医务室的走廊，幸村就注意到医务室前推门而入的人，浅萱色的长发，这是个女生。虽已经不在一个班级，而也几乎仅在一瞬，幸村脑海中便浮现出这个人的名字——浅川绿，这倒不是因为女生的出色耀眼，相反这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女生，连班级活动也极少参加，能如此迅速的忆起女生的名字，缘于女生的一个特性——在数学课上，必然要去医务室。

　　幸村和纪子进去时，医务室的木村老师正在和刚才的女生交谈，女生瘪着嘴，说话的语气全然不像其余学生对待老师般尊重，而是带着几分亲昵熟稔。

　　“在那边躺下吧”木村对女生指了指角落处的硬床，在女生起身走过去的同时，木村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递到纪子面前，“先坐下，测测体温。”

　　“麻烦你了，幸村。”纪子接过木村的体温计，向站在一旁的幸村道谢。

　　面对纪子的道谢，幸村淡然的一笑。有木村老师在，他也应该回去上课了。

　　在幸村离开后，木村盯着纪子看了一会儿，暗自摇摇头，道：“把体温计拿出来吧。”说着，木村把椅子骨碌一转，转向桌子。

　　看着体温计，木村将眉头拧成一团，“去那边休息一下”，木村在纪子躺下后，挂上了点滴。

　　医务室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木村把桌面的文件收拾一下，终于来到床边，对先前躺下来的阿绿说：“大约三十分钟左右我就回来。”

　　“请放心去好了。”阿绿的头靠在枕头上。

　　阿绿呆呆地注视天花板。每次一上数学课就会肚子痛的事，连阿绿自己也觉得奇怪。可是，事实上是剧痛难当，自己也没法子。

　　而每次离开教室走到医务室的路上，肚子就逐渐不痛了。然而，一回到教室又痛起来。

　　很快，阿绿就不想这件事情，她别过脸看向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纪子，难怪幸村那种人会送她过来，若不是今天再看见幸村，她都快忘记原来她国一的时候是和幸村在同一个班级。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阿绿想着又偷偷向纪子那里望了几眼。

　　在挂上点滴之后，头脑的昏沉和身体的疲乏使纪子很快陷入了沉睡。但由于独居的缘故，身体在这种糟糕的状态下，她依然保持了一丝的清醒。因而，隐约中她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和沉闷的翻找声。

　　纪子迷糊的翻过身，硬床发出了咯吱声。而脚步声和翻找声则在此时戛然而至，像是从未出现过。

　　医务室陷入一片沉寂，连空气也出现了滞凝感。躺在床上的阿绿清醒的知道这一切，以为是木村老师的想法很快被她否决，她没有睁开眼，因为若是其他的老师一定会问东问西的。

　　寂静并未持续太久，脚步声又开始响起，随后是“咯嘞”的关门声。

　　阿绿睁开眼朝桌子方向看去，被木村老师整理好的桌面已变成混乱一片。究竟是什么人，真是差劲，阿绿想着走到桌子前，刚准备整理好这些东西，便听到撞门的声音和把手转动的声响。

　　阿绿皱着眉去开门，不满的神色还未消退，阿绿就看见木村踉跄地往前扑进保健室内，一双眼睛却并未看向阿绿，就像看不见一般，只是虚无的张开。

　　阿绿以为木村老师喝醉了，因为醉酒的人走路便是这般。但，出乎阿绿的意料，木村忽然间“啪”的倒在地上。

　　红色的图案，在木材弓子的白袍背上扩散着。不，那是血——血在逐渐扩大面积。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纪子脑中一片空白，在撞门声响起的一刻，纪子的意识便已清晰，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仅是眨眼的时间，纪子拔出刺入血管的针，赤脚跑到木村的身边。

　　“快打电话，不要愣在这里。”纪子急忙对震惊在地的阿绿喊道，看了眼木村背部的血，纪子迅速的从医务室冲了出去，被刺后迅速流血，凶手一定在这儿附近。

　　空旷的走廊悄无一人，教学楼大厅内也没有丝毫踪迹，凶手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大厅的另一处走廊中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返回的时候，纪子低着头，似在思索什么。忽然间，纪子在离医务室不远处停下了脚步，蹲下身体，用手抚过瓷砖。白色的粉末，纪子看了看粘在手上的东西。

　　木村是医务老师，平日从不会用到粉笔，而在医务室外又怎么会有粉笔末。

　　警察在几分钟后赶到了医务室，医务室内，依然满布着某种沉重的气氛。木村老师的尸首已经不在了，然而地上还有黑色的血迹留下，沿着尸首倒地的形状，画着白色的人形。

　　为不影响学生，警察也仅是将医务室所在的走廊封锁起来。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放学的时间也被刻意提前了许多。

　　刻意避开地上的一滩血迹，折原仔细检查起四周，希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但刚一转身，折原就感到头脑一阵眩晕，目光急忙从那摊血迹上移开。为掩饰自己的尴尬，折原清咳几声，走向了书桌。桌面的混乱程度，像是被人翻找过般。

　　“桌面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折原问向阿绿和纪子，两人是木村老师死前唯一接触过的人。

　　阿绿看了纪子没有说话的意图，答道，“可能吧，我不清楚。木村老师一直是个率性而为的人，桌面糟糕成这样，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木村老师临死前说过什么？或者有过什么特殊的动作吗？”

　　“没有，我一打开门，她就踉踉跄跄的跌了进来。”

　　“从木村老师倒下到你们追出去相距多久？”折原继续问道。

　　“她立刻追出去了”阿绿指了指一侧的纪子，纪子这才开口说道，“我追出去之后走廊里空无一人，大厅也没有任何人影。”

　　“……”

　　从学校离开后，阿绿和纪子被带到警察局做了笔录，而从正式从警察局走出时，已是傍晚7点左右。

　　“浅川桑”走出警察局，纪子叫住了走在前方的阿绿。

　　阿绿顿住脚步，“什么事？”，语气不满的问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询问，阿绿的心情已经减低到了极点，而且，木村的死使她格外的焦躁，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经很少遇到像木村这样的老师，不会再有人嘲笑她的“数学性肚痛”，但即使木村生前如何受人爱戴，过不了几天，也会逐渐被人遗忘。

　　“如果害怕走夜路，打电话给幸村就好了，我没有送人回家的习惯。”阿绿转身说。

　　纪子一怔，“浅川桑，我想和你谈谈。”

　　“欸？”阿绿惊奇的看着纪子，企图探寻出什么，在印象中，她并不喜欢长得漂亮的女生，嫉妒心作祟也好，其他的也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那边有个咖啡厅，进去谈好了。”意外的，她竟然同意了纪子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