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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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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伯利亚当地最大的山脉,切尔斯基山脉的山脚下,有几个民风朴素的村庄,那里住着远离俄罗斯大城镇的村民们。切尔斯基山脉被广阔的草原和无数的针叶林覆盖,山顶终年风雪封顶,山里生活着许多具有西伯利亚当地特点的动植物。这里的村民常年靠山中捕猎为主要生活来源,偶尔会前往距离村子十几公里远的城镇上采购生活用品。
这几日,西伯利亚刮起了一场今年最大的暴风雪,无数的冰渣碎屑从天空砸向地面,瞬间天地一片白色,连生活在这残酷而又美丽的大自然中的动物们也纷纷躲避起来。
暴风雪在西伯利亚并不罕见,甚至说是常客,家家户户都有各自避开风雪的办法,紧锁门窗,点上壁炉,从地窖中拿出用来过冬的食物,在家待上个几天,等暴风雪过去也就是了。
然而……
“父亲,这个时候您要去哪里?”
壮年已经披在身上的毛绒大氅被身后的青涩的少年抓在手中。
“雅科夫还没有回来,父亲去找他。”壮年拍了拍自己孩子的手,可少年却不肯松手。
“冰河さん已经去找了,父亲放心吧。”
“……可是……”他没记错的话,那孩子身上还有伤未痊愈,如今外面这么大的风雪,很难让人完全放心,“放心,父亲只是去附近看看。”
上午的时候,刮了三天的风雪小了不少,十岁的雅科夫调皮,说要去看积了雪的切尔斯基山,就带着家里的两头雪橇犬出门了。父亲奥利弗正巧趁着风雪变小的缘故去附近采购吃食,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儿子不见了,有经验的奥利弗当然知道,此时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西伯利亚天气诡异,此刻看似风雪变小,实则是因为之后会有一场更大的风雪,这会儿进山,只怕山路会被风雪阻断,更有可能碰上雪崩,十岁的孩子要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能安全回来的几率能有多少?
就在奥利弗准备出门去找雅科夫时,碰上了冒着风雪来借东西的冰河。
冰河一向与雅科夫一家交好,幼年时他和艾尔扎克进山打猎时无意中被山中的极地狼群袭击,正巧奥利弗在附近,靠着奥利弗的经验两个小孩才惊险的从狼群口中脱险。自此,冰河就和奥利弗一家结下了不错的情谊,奥利弗也颇喜欢两个机灵的小孩,不介意他们常来串门。冰河和雅科夫相差五岁,他刚来西伯利亚时雅科夫才学会走路没多久,常跟在冰河和艾尔扎克身后伸着手奶声奶气的喊着“冰河哥哥”,“艾尔哥哥”……冰河也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娃,久而久之感情也变好了。
和正出门的奥利弗大叔撞了个正着,冰河询问下才知道雅科夫在此刻进了山,二话没说,借过奥利弗挂在手臂上的斗篷,冒着渐渐变大的风雪冲了出去。临走前让奥利弗不要离开。
“父亲,冰河さん也说让您暂时不要出去,他会把雅科夫找回来的。”少年是奥利弗的长子,没有及时拉住幼弟他自问也有责任,此刻更不能让父亲再离开,“如果父亲只是去附近的话,我和您一起去。”
“也好。”奥利弗一甩身上的大氅,将长子包进怀中,拉开了门。屋外狂风大作,风中带着冰粒,直接扑打在脸上的感觉十分不舒服。奥利弗锁上门,才走了没几步,怀中的长子拉住了他的衣服叫出了声。
“父亲!您看!”
顺着长子指的方向看去,奥利弗在风雪中眯起了眼,漫天风舞的暴风雪严重影响了视线,但渐渐朝这边瞒姗走来的身影却不难分辨。
“冰河!”奥利弗看清了来人后大喜,踏着积雪朝对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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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木屋的门,地上倒映着开门的人的影子,雪光比不上日光,但也能照出人的影子。
反手合上门,将屋外的风雪世界与自己隔开,有些疲惫的身躯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手臂靠着桌子半仰头闭着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一直笔直着的腰背此刻有了些微的佝偻。
屋内没有开灯,没有点壁炉,整个屋子显得很安静,除了冰渣打在窗子上的声音。窗外照射进来的雪光,照射出了屋内的摆设。另一边透过窗子打在少年身上的光,将少年靠在桌边的身影拉长了些。
没有人声,没有动物声,周围只有大自然发出的声响。
少年睁开眼,视线落在了眼前紧闭的屋门上……末了,还是闭上了眼,一条腿搁在了椅子上,低头,将头靠在了弯曲的膝盖上,抱紧双臂。
第一次发现,时间竟是过得如此得慢……
金黄色的头发从脸颊两旁滑落,盖住了少年的脸,却掩盖不了少年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孤独。
会いたいな......
少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倒在了地上。桌边的椅子倒在他身边。
脑袋在发胀,浑身无力,睁开眼发现天花板在绕着他转……
……生病了啊……
少年又闭上眼,好累,先休息一会儿再想办法吧……
“老师,冰河没事了吧?”
“好多了,只要热度能在今晚退下去就没事了。”
……
…………
………………
谁在说话?好熟悉……
“艾尔……艾尔扎克……”嗯?看到艾尔扎克了?他在干什么?
“真是的,每次来个新师弟我都要做这种事吗?冰河……但愿你不要病好了就想走了,我还挺中意你当我师弟的。”说着就拧了块新的帕子放在冰河脑袋上。
“艾尔扎克,把冰河扶起来,该吃药了。”红发青年从门外走进来。
“是。”
……
…………
啊,好熟悉的声音……是卡妙。只需一个发音,他就能分辨得出那是老师的声音。
这是,做梦吧……是呢,这是自己刚来西伯利亚那一年发生的事……才到西伯利亚一个星期就发烧了……是艾尔扎克和老师照顾了自己两个晚上……
果然是太想他们了,竟然做到这种梦了……
梦嘛,只要微微睁开眼,动一动,就会没了。
不会让自己沉浸在过去中……这样的回忆,埋在心底就足够了……
看吧,睁开眼他就又看到了那个旋转着的天花板。
再不会有人会在他生病时为他彻夜不睡……再不会了……
啊,好晕,还是再睡会儿吧……
再次合上眼,最后映入脑海中的,是透过门缝底下照射进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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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什么鬼天气!”
冰原上,两个披着斗篷的身影顶着罕见的暴风雪缓慢前行着。
“快到了,再忍一忍吧。”
拉着斗篷帽子的手臂上缠绕着绷带。
果然如老师所言,没过多久,熟悉的仍然矗立在风雪中的木屋映入他的眼帘中,如他多少次午夜梦回一般,一直在那里。
“嘿,待会儿冰河突然看到我们出现,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虽说难得回一次西伯利亚就碰到这种天气,但回到故地,即将见到故人,还是让他如多年前一般兴致勃勃。
身旁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埋着头朝前前进。
总算走到了木屋前,两人低头躲过挂在屋檐上的冰柱走进屋檐下,拍了拍肩上的雪花,艾尔扎克有些好奇透过窗子向里面看去。
“咦?冰河是不在吗?怎么都不点壁炉啊。里面黑黑的,看不清呢……”
卡妙拍着雪花的手一顿,下意识习惯的散发了些小宇宙——从前他一直用这个办法定位两个弟子在冰原上的位置。
小屋内的确有冰河小宇宙的存在……只是……
卡妙皱了皱眉,转身走到门前。门没有上锁。没有犹豫,卡妙果断伸手推开了门。
他第一眼是先分辨了屋内的摆设。接着看到的是横在地上的椅子,然后再是侧倒在旁的人。
卡妙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两年前,艾尔扎克出事后,他从圣域赶回,回到西伯利亚推开门时,看到的也是这样安静的倒在地上的弟子。
“冰河?!”身后的艾尔扎克的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
卡妙把已经脱下的斗篷往艾尔扎克怀中一扔,冲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人。
好烫。
这是卡妙扶起冰河时的第一反应,再往怀里看去,果然,急促的呼吸,脸上不正常的红润,紧蹙的眉头……一系列发烧该有的症状全都出现了。不过在卡妙意识到只是发烧时,还是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第一眼看到冰河倒在地上时呼吸都停住了。
“老师。”艾尔扎克把两人的斗篷扔到旁边的沙发上,走到卡妙身边,矮身探上冰河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艾尔扎克,去拿个桶倒点水……”
“我知道,像小时候那样对吧。”艾尔扎克冲卡妙点了点头,起身跑去厨房。
卡妙抱起冰河,走进里屋,把人放进床内。这时候他才发现,不管是外间还是里面的卧房,都冷得和正在冰渣横飞的外面差不多……这小子,是把点壁炉的方法还给他了吗?
给冰河盖上被子后,卡妙把卧室内的壁炉点上,再去点外间的壁炉。
艾尔扎克提着装了整整一桶水的木桶回来时,卡妙正在翻以前的药箱。
“老师?”艾尔扎克把桶放在了沙发旁。
“不行,都过期了。”卡妙把拿出来查看的药再放回去,“除了外敷的药,其他的都过期了。”
“哈?”定期整理药箱,这是每个家庭都会做的事。冰河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艾尔扎克,得麻烦你跑一趟村子了。”
“好。退烧药和感冒药是吧?”
卡妙点了点头,艾尔扎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斗篷,临走前关上了门。
卡妙拿着新做的冰袋走进卧室时,看到没清醒的冰河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抱做一团,背对着他。
卡妙就这样站在了门旁,半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
低低的呻吟声打断了卡妙的思路。躺在床上的冰河把自己蜷得更小了。
卡妙发现手中拿着的冰袋已经在滴水了,卧室内的温度变得高了些,添了些暖意。
卡妙上前,绕到床的另一边,轻轻推了推冰河。
“冰河?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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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梦中母亲与自己诀别的画面,渐渐被在那一天被冰雪覆盖雪白一片的水瓶宫所代替。
那不能算是一个噩梦,但他不止一次在漫漫长夜里醒来时,都会有那么一刻怨恨为何要醒来。
只是一刻。
梦里有爱他的老师,梦外是无尽的黑色。
记得十二宫后醒来没多久,米罗就带着他去了圣域的墓碑。他感谢米罗不仅没有恨他,还安慰他。
可从那之后的数月,他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甚至从海底回来后,在他彻底失去了生命中所有的重要的人后,一个人的时候,只要闭上眼,就会是漫天的白色,有水瓶宫内的白色,也有西伯利亚的白色。
偶尔因为太累睡过去,再睁眼时却是令人失望的黑色。
白天闭上眼是漫无边际的白色,夜晚睁开眼仍旧是漫无边际的黑色。白与黑的交错,如同绑缚在他灵魂上的枷锁,将他勒得喘不过气。
卡妙是爱他的,艾尔扎克是爱他的,母亲也是爱他的,可是他们都离开了。他只能怀抱着这些爱,一个人独自走下去。
冰河本来是这么想的,所以在梦里把自己缩成一团。他从不在外人面前示弱,甚至是高昂着头,永远是胜利者的模样,但没有人知道,那高扬着的头颅底下的起伏着的胸口,在怎样生疼流血着。或许瞬知道,或许星矢他们都知道,但他们谁都无法抚慰他,在他疼得不能说话时,只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这些疼在胸口的伤口,只有靠时间一点点结疤。
头难受得发胀,仿佛要爆炸了一般,他努力把脑袋往胸口靠,仿佛两个同样发痛的地方可以互相依靠着少疼些。
——冰河?冰河……
像是从天际传来的声音溜进了他的耳中。
“……卡妙?”冰河在一片黑暗中慢慢睁开眼……好黑啊,还是一片黑暗。他抱着腿坐在地上,仰望着没有尽头的黑暗。
果然是骗人的吧……
冰凉凉的感觉从额头处传来,他诧异的睁开眼,黑暗中竟是多了一个他能看见的身影。
熟悉的红发在视线中跳跃,他仰着头,愣愣的感觉着放在额上明显的触觉。
怎么……怎么可能……梦里,他是碰不到任何人的啊……
那只手从他额头一路向上滑过,滑过他的头顶,再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红色的瞳孔如火般在闪跃着。这一刻,冰河除了呆愣的对视,做不了任何事。
猛地睁开眼。
不是黑色……是,温暖的暖黄色……这是……壁炉中的火在摇曳?
迷茫的回想着醒前看到的那一幕,想着想着,他就想不下去了。
老天,他看到什么了?……!
冰河不是停止呼吸了,而是几乎连心脏也停了。
他强迫自己不要抖,手不要抖,身体不要抖。
……这是?……谁……?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一觉醒来,就看到……看到……
就在冰河因为眼前看到的陷入脑回路短路时,原本关上的卧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老师……啊……”
冰河的眼珠子快跳出来了。
“嗯?……艾尔扎克回来了?……冰河?醒了?”
冰河看着卡妙俯下身把他额头上的冰袋拿走,再用手摸了会儿。
“嗯,退下去了。”
“老师,这些是药。”艾尔扎克走进卧室把药递给卡妙。卡妙稍稍看了看,点了点头把药放在了旁边。
“辛苦你了。”
艾尔扎克笑了笑,再看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的冰河,板下脸骂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冰箱是空的,药箱里的药基本是过期的,外面的水也没有打满,你知道我去雅科夫家借了药回来准备烧水煮粥却发现连水不够再顶着风雪去外面打的心情吗?!”艾尔扎克将作为师兄的气势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啊……抱歉……我……今天是准备去借来着……”然后等这几天的风雪停了后再去城镇里采购的……好吧,艾尔扎克没让冰河有机会把后半句话说完。
“哦,借啊,你就准备靠借过一辈子吗?!你那个好看的脑袋是摆设吗?!”
冰河撇了撇嘴……抬起头小心翼翼看了眼正火冒三丈的人,果断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去了。
“喂喂喂你个臭小子还敢给我埋进去,你以为你鸵鸟吗!?”
“……嘛,艾尔扎克……”卡妙虽然承认之前艾尔扎克跑来和他说这些时他也不得不有些动怒,但此刻还有其他事要做。
“哼。”艾尔扎克哼了一声,“老师,我去煮粥,这小子老师你好好教训教训。”
卡妙盯着把自己埋进去好一阵了的冰河,伸手拉了拉被子。嗯?有反作用力?再用力,反作用力更大了?
卡妙停了会儿后再用力,这次没给任何机会,被子直接拉到了胸口底下。
侧躺床上的人看不清表情,被凌乱的头发遮掩着脸部,什么都看不清,但放在枕头上颤抖的手卡妙却没有错过。
好吧,全身都抖得跟筛子一样了,看不到的就是瞎子了。
卡妙瞬间就心软了。
在心底轻叹一声,沿着床边坐下,把遮住脸的手放进自己手心里,湿湿的。拿开后才发现这孩子正死咬着嘴唇不让声音有一丝泄露,柔软的发丝盖在脸上,虽然看不清表情,卡妙却还是注意到了有成串的眼泪落进了枕头里,打湿了一大片。
心瞬间就揪成了一团。
自己当初把冰河逼成了那个样子,就当时的情况来看,就算那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冰河至少活了下来。
可是内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对抗着:他活得不好,如果你还在,他就不会这样了。
……
怎么可能不担心。那个时候在水瓶宫里,在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他看到自己的弟子和他一样全身被冰雪覆盖。不是没有惋惜,当然他知道自己保住了冰河“活”的希望,对此他感到无比的欣慰。但同时他也清楚,他这一闭眼,将会在冰河心里留下怎样一个难以痊愈的伤口。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强加在这个孩子身上的。
是的,孩子。
在战场上,这个孩子如今已经成长到令他骄傲的地步,是一个出色的战士。但退下战场后,他仍然是那个需要爱,却缺少爱的孩子。
在艾尔扎克出事前,他本以为冰河会永远的留在西伯利亚,陪在他最爱的母亲身边也好,只要没有披上圣衣,只要没有踏上战场,卡妙愿意在艾尔扎克继承白鸟圣衣后,一如既往的待这个孩子如自己心中至宝——从来没有怀疑过冰河在他心里的地位,甚至在十二宫战役后他更清楚冰河对他而言的重要性。这份师徒羁绊在经过战场的洗礼后,变得更加牢固,更加令人珍惜。
但是谁都无法抗拒命运,冰河还是避无可避的上了战场。
如今,他从战场上退下,命是留着,可为什么现在在他眼里,年轻的弟子却显得如此的……破碎呢?
再也抑制不住的心疼在心底泛滥,单手抱起那孩子揽进怀里。
他很欣慰成长后了的冰河在战场上的表现。但如今战斗结束了,结束了的话……是不是他就可以不必再如往日那般每次在分别时只能让自己狠下心看着那孩子露出不舍的神情而心底的话却什么都不能说?
冰河在他怀里低着头,所有的神情仍旧埋在头发中,却用另一只手盖住自己的脸。
卡妙握紧那只在自己手心里颤抖的手。
片刻后,那只盖住脸的手放了下来,卡妙低下头看去,怀里的冰河又把自己埋到了他的胸前……他就这么喜欢找东西把自己埋起来吗?
还是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微微低头,嘴唇亲吻着有些湿润的发丝,卡妙也没有说话,只是搂着的手臂更紧了些。
有些情感,让当事人自己整理吧……
时间安静的在流逝,卧室里温暖而明亮,对冰河来说,简直是在做梦。
不说话,是因为他不确定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现实……可是之前他和艾尔扎克也说了话……艾尔扎克也……
为什么他睡了一觉后就有一种时间倒退了的感觉?可是之前那些战斗的记忆又仍旧那么清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上出了些汗,高烧退下后的倦怠感瞬间席卷全身,脑子有些混乱,理不清思绪。眼皮在打架,实在扛不住彻底放松了力气,可手却下意识的伸了出去拉住了衣角。
卡妙的气息,卡妙的小宇宙……
艾尔扎克端着热乎乎的粥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时身形一顿,随后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放轻脚步来到床边,将手中的粥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回过头看向自己的老师。
卡妙也正好抬起头看他,接着低下头,凝视着怀着的熟睡过去的金发少年。
艾尔扎克沿着床沿坐在另一边,伸手揉了揉冰河乱糟糟的金发,末了刮了下鼻梁。
“臭小子,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