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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锦衣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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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凝黛喊得含糊,她却不知道,她的声音让人魅惑。清玄是个正常的、并且正动情的男人,她的喊声催动他的身子更燥热几分。只是她喊痛,她觉得不舒服,便是自己再忍耐再难熬,他也不能委屈她。
清玄不再动作,伏在她柔软的胸前,缓了许久,才慢慢起身。他的额上布满细密的汗水,眼睛早已恢复清明。低下头扫她一眼,瞅见凝黛已然睡着,间或还咂咂嘴。他轻笑,俯下身*子轻手轻脚替她把褪下的衣衫穿上。随后重新在她身侧躺下,以手支颐静静地望着她的睡颜。
她的睡姿依然不好,蜷着身子像只小猫,即使陷入熟睡也不安分,总是翻来覆去。清玄一皱眉,一伸手将她抱在怀中,她还是动来动去,甚至将嘴巴凑到了他面前,真是如樱桃般。清玄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幽深,还好他入了舒山做了道士,定力这门修得好,不然真得来个就地正法了。
清玄宠溺地顺着她的柔软的黑发,看她睡得香甜,满足地喟叹一声,虽然没有吃到肉,好歹还有软玉温香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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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五月,昼长夜短。
在清玄看来,这天亮的这是忒快!这个点儿,天边太阳和月亮共存,周边的白玉牡丹沾满了清晨的露水,该是回去的点儿了。他颇为不舍地松开凝黛,旋即捏了捏她的秀鼻,“起床了!”
凝黛没动!其实她已然醒了,对昨儿的事情迷迷糊糊还记得些儿,好像昨晚是她……多羞人!然后又想到萧凡,又暗自感激,还好清玄没继续。但是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面对清玄?!
清玄一皱眉,她虽然闭着眼睛,可翕动的睫毛却告诉他,她已然清醒,莫不是再寻思如何面对他,他心里好笑,可不想因为昨晚的事叫她生出疏离。索性将昨晚的事揭过不提。
他清了清嗓子,“再不起床,将军府那号人可要满洛阳寻我了!你自个玩,贫道回去,没准将军府眼下有什么好戏开场了!”
此言一出,凝黛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刷得睁开眼,“你如何知晓!”她的声音含着些许刚睡醒的沙哑。
清玄掩盖下目光中的黯然,只要碰到与萧凡有关的事,她便会不顾一切,这让他觉得前途迷茫,看来还需努力。
他笑笑,“我自然知晓,不信回去看看便知。”
昨晚,来牡丹花海时,他眼尖,扫到有人偷偷摸摸进了齐铭书房。正暗叹扫兴,结果凝黛没发现,他整好装作啥都不晓得,径直带着凝黛往这儿来。兴许这会儿,将军府已然闹开了。
凝黛赶忙爬起身,拍拍衣服,“走吧!”
清玄暗叹,说风就是雨,不好不好!虽然如此,他还是随了她的意,只是动作故意放得缓慢,看得凝黛甚是着急,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从小就是被这么教导的,说话做事要泰山崩于前而不倒。通俗点说,就是要磨叽!
总算在凝黛那要杀人的目光下整理完毕,清玄通身的清爽,她一脸的憋屈,看起来那么可爱,让他觉得昨儿的忍耐也算值了。
凝黛整个人气呼呼的,要不是受法阵和着牡丹花海的弯弯道道制约,她早就甩开他自个儿走了!
“好了?!”凝黛赌气地询问。
清玄点点头,在她眼前摊开手掌,“我带着你。”
凝黛虽然气不过,但耐不过现实无情,撅了嘴,随后主动牵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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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小摊贩,陆陆续续摆开。再过一会儿,天子脚下该恢复繁华热闹了。
为避人耳目,两人不好施展法术,只能步行回将军府。也是清玄没考虑周到,眼下贸贸然回到将军府必然会有人疑惑,昨儿晚上悄无声息,怎的他大早上的不在府中呆着,反倒在街上溜达起来。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不值得他浪费时间,眼下还是欣赏凝黛脸上多样的表情有趣。瞧她,远山眉紧紧蹙着,看来十分焦急啊;薄唇微抿,难不成在生气。
凝黛确实有点生气,不论是被迫牵手,还是早上见他慢吞吞的动作,都让她有些恼火。更为可恶的是,她居然处处受他摆布,还无法反抗,难不成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最最可恶的是,她气来气去,气得只是他的行为,对他这个人居然生出亲近之感。
真是无语!想到这里,她一跺脚,加快步伐,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
清玄连忙跟上。
将军府眨眼即到,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门口倒是热闹得紧。
约莫三四十个壮汉,一色的飞鱼服。凝黛心头一顿,这又是被清玄言中,出事了。然而具体什么事,她却不怎么清楚。与清玄对视一眼,他的眼中倒是一片了然。
飞鱼服,是皇帝身边禁卫锦衣卫所配备的服装。现皇帝性子多疑,明着说是禁卫,暗地里却为皇帝的眼线,做一些搜集情报的工作。举凡文臣武将家里不管大事小事都被这些人掌控,他们苍蝇似的到处转悠,无孔不入令人厌烦;却因皇帝的袒护,无人敢动他们。
近些年他们更是猖狂,令朝中人人风声鹤唳。举凡他们一入大臣家门,必是他们认为该大臣犯了大罪;而举凡被他们抓住,皇帝也不论是否真有罪,通通会被处置。
此刻,他们出现在将军府,明眼人便都知晓发生何事了。而凝黛对于凡间诸事并不甚清楚,所以她尚不知晓眼前的境况。
“齐铭将军所在何处?”锦衣卫头领中气十足,恨不能所有人都听到。
将军府内已然一片混乱,进去容易出来难。清玄和凝黛轻易便混了进去。不多时,齐铭便出来了,满脸惊愕迎在前列,身侧是夫人郑林,而郑林反倒一脸平静。凝黛却注意到,郑林的手微微颤抖,想来内心也是十分焦灼的。
齐铭将军脸色苍白,昨晚堪堪从昏迷中苏醒,此刻身子还尚未复原。他一抱拳,“不知各位前来所为何事?”
锦衣卫头领冷笑,“我等只奉皇命前来,其余一概不知!”
“来人,拿下!”
十来个锦衣卫一拥而上,约莫是怕齐铭反抗。如此大的声势,齐铭就是想反抗也不会成功。
齐铭和郑林心下都清楚,此番大概是有去无回。齐铭苦笑,“我自知有罪,但请各位容我同夫人说几句话!”
制住齐铭的四名锦衣卫齐齐望向头领,那头领一颔首,四人方押着齐铭到达郑林身侧。
“阿林,我……”他顿了顿,声音苦涩,“你跟着我,享福很少,倒是日日担惊受怕,苦了你了。我福薄,大约命里劫数,才刚熬过一劫,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日子本就是偷来的,能认识你我心满意足。此一去,生死未仆,若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
郑林打断他,脸上也不再平静,声音哽咽,“不要胡说!我会等你回来的!”
“啪啪!”锦衣卫头领一拍手,齐铭被硬生生拖走。剩下的几十名锦衣卫将齐府团团围住,依照本朝连坐之法,齐府之人都将论罪处置。只是此时,齐铭尚未定罪,因而锦衣卫仅仅围住了齐府。
走是走不了了,齐府众人哭得哭,喊得喊,一团糟!凝黛不知道郑林作何感想,只见她呆立原地,脸色灰颓。
郑林不作为,凝黛却不能。她不能让自己的计划被破坏,逐渐走出人群,想着直接在半路拦截齐铭,救了他性命,先养着等到了六月初七未时三刻,直接取了他魂魄。
她想着便打算施法出齐府,方远离人群,就见清玄抬手拦住她。
“你想干嘛?”
凝黛还未作答。清玄连珠炮般说了一长串,“想以妖术救他,你想找死吗?你知不知道带走他的人是谁。哦,忘了你是天不知地不知的伞妖。我告诉你,他们是锦衣卫。锦衣卫是谁,他们是皇帝的人!齐铭是皇帝要抓的人!你要是动用妖法救人,皇帝便会动用全天下道士、和尚甚至尼姑来收拾你。得罪皇帝,你担得起吗?!就算你当得起,我又如何能护你周全!?”
凝黛傻眼了!她做事向来不顾后果,何曾想到这些。她不是油盐不进的人,她承认清玄说得有理,那她再想其他的方法好了。只是他的反应实在有点过激。
凝黛咬了咬唇,“你……我……”
“我知道了……我不去便是。”话刚出口,凝黛便后悔了,她干嘛心虚,干嘛告饶似的说这句话。
清玄见她懊恼的样子,心里憋闷的一口气顿时舒坦了。他方才确实激愤了,她总是冲动,总是让人担心。他害怕她以身涉险,害怕她再次离去,他不想她重蹈覆辙。若是必然如此,他愿意替她当下一切。
清玄脸色缓和下来,拉了凝黛的手,她居然没有拒绝,“我有办法!”
凝黛疑惑地抬头。
清玄坚定地点头,“我会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