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开门收快递》秋荻

11、春与秋其代序

　　这人长得很不错，这是该隐对苻兮的第一印象，在该隐活了几千年岁月里所见过人当中，苻兮的容貌都能算得上是上等，如玉树芝兰，令人见而顿生好感。他形容有些狼狈，神情却很镇定，仿佛他不是被绑架，而只是在他人家里做客。
　　只可惜，他确实是个普通人，该隐有点遗憾的想。
　　一旁的苏苏小姑娘的表现就正常多了，她努力蜷缩着自己，贴在苻兮身边，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绵羊，该隐想。苻兮正轻声安慰着她。
　　“嗨。”该隐抱着小猫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打招呼。
　　苏苏听到声音瑟缩了一下，苻兮却抬起头，疑惑而防备的看着这个俊秀的金发少年。
　　“喵呜~”碧眼小猫一声轻唤，从该隐怀里轻盈跃下，用小肉垫拍了拍苏苏。
　　“碧，碧眼？”苏苏一见到小猫，又是欢喜又是惊讶，“你，你怎么到了这里？”
　　苻兮这才说话，他说话也很斯文，“你好，我叫苻兮，是蒋诚让你过来的？”他略一思忖，“你是那只吸血鬼。”
　　该隐怀中一空，正嘟嚷着碧眼小猫见了新人忘了旧人，好歹他抱了这小东西一路呢。他听见苻兮说话，才扬了扬眉，“你知道我？”
　　“蒋诚带着盒子来见过我，”苻兮的态度很友好，似乎对吸血鬼这种邪恶的非人生物并没有惧怕，也很平和，不像许多人一样流露出对青春强大长生的疯狂崇拜和渴望。这种人很少见，该隐虽然不满，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态度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对古代符箓有一定的研究，”苻兮说，“不过很遗憾没有能够帮上什么忙。”
　　该隐微微笑了笑，不以为意，他一向很骄傲，他并不认为苻兮这样的人能掌握符箓，虽然算的是很优秀的人类。符箓的强大，该隐亲身体验过，那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掌握的力量。一千多年的封印，是他毕生最暗无天日的一段经历，他焦虑过，愤恨过，哀求过，他甚至用尽各种办法引诱过血盒的持有者。直到最后，他也绝望了，有人告诉他，东方的道教已经没落，再没有人懂得这样强大的道术，他的封印也许永远也无法解开，他绝望了。
　　即使被上帝抛弃，被子女背叛，他也不曾那样绝望过。
　　他不怕苦难，不怕恨，不怕厌弃，他只怕被世界遗忘。
　　这世上那么热闹，有人哭泣，有人欢笑，而他被隔绝在这个小盒子里，没有人记得他，没有人想起他，被世界遗忘。
　　那滋味，毕生难忘。
　　他永远不想回忆。
　　“我去找蒋诚，你们一起去。”该隐问。
　　苻兮看了一眼苏苏，“我们先送苏苏回去吧，然后我再跟你一起去找蒋诚。”
　　该隐低头看了他们俩一眼，“那好，你可以自己走，外面的吸血鬼我已经清了一遍。”他只答应了救他们出去，其他的，可不归他管。
　　苻兮皱眉，只是清了一遍，谁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呢，他带着苏苏，只怕连个最低级的吸血鬼都打不过。
　　“符老师，”苏苏拉了拉他的衣角，“我们跟他一起去找蒋大哥吧。”
　　苻兮有点犹豫，他并不是很信任该隐。
　　“你看，人家小姑娘都已经决定好了，你还磨蹭什么，要不然，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吧。”该隐却不耐烦等他决定，他一手抓起苏苏，抱在怀里，直接跳上窗子，淡淡的月光应在他俊秀的脸庞上，他优雅的微笑着，那是再大牌的电影明星也无法企及的风姿。年轻的小姑娘有点晃神。
　　“喂，小姑娘，陪我一起飞吧。”

　　图书馆里，谈话依然在继续。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惹了后卿的，你上次说他毁了你半个城市？他很多年没发过疯了。”蒋诚问。“而且发了疯以后，居然没杀了你们。”
　　爱德华牵起唇角笑了笑，“也许，他不想杀我。”
　　“不，”蒋诚很诚恳的说，“在后卿眼里，没有想不想杀，只有怎么杀。一年杀不死再杀十年，十年杀不死再杀百年，而你这祸害居然还活着，所以我是真的不理解。”
　　爱德华一怔，目光微凝，继而微微一笑，带上了几分自嘲的意味，“原来是这样，看起来你挺了解他的。”
　　蒋诚笑了笑，“如果有个人，你从他出生起就认得他，你也不会对他太陌生。”
　　爱德华低头一笑，掩盖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他怎么会对后卿的陌生呢？他的一举一动，他看人时凌厉的眉目，他得意时放肆的狂笑，他杀人时绝情的手段，他说话时恶毒的言语，他醉酒后安静的睡颜……一颦一笑，历历在目。
　　“你知道后卿在哪里吗？”爱德华突然问。
　　“怎么，你要找他报仇？”
　　“你还要去找他！”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爱德华却回答，“当然要找他，不然，我这么多年的苦楚，不就白受了。”
　　“后卿他就是一个疯子！”艾丽娅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爱德华却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介意陪他一起疯。”
　　“你……”艾丽娅怒其不争，“爱德华，你，到底是为什么……”
　　蒋诚正听得云里雾里，这时窗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因为我这个儿子，本来就是个疯子。”
　　爱德华和艾丽娅眼神一缩，双双回头，那窗棂之上站着的人，不是该隐是谁？他将怀里的少女放下，少女有些柔弱的依靠在他身边，正是苏苏。
　　爱德华目光一沉，如厉芒扫过蒋诚，蒋诚无辜的耸耸肩。“父亲，好久不见，看起来您身体还好。”他微微躬身致意。
　　“还不错，”该隐微笑，“不过，我记得你以前有洁癖，听说你中了尸毒，身体腐烂恶臭，挺难受的吧。”
　　“不及父亲，”爱德华也微笑着，“父亲一别经年，近两千年不曾进食，现在不赶紧去进食，要逞强到这里来见我，你还站得稳吗？”
　　“这个嘛，不用你操心。”该隐眼眸一转，“倒是你留在外面的那些手下，他们的死活，你好像不怎么在意？”
　　艾丽娅闻言，身形就向图书馆外冲去，却又马上被一步一步逼了回来。
　　“杜宾！”爱德华吃惊的看着一步步走进的那个男人，杜宾，一个古老的吸血鬼，血族中的老牌人物，该隐的忠实拥护者。“你不是在欧洲吗？”
　　杜宾身形高大，有一种含而不露的威势，他并没有看爱德华，而是向该隐单膝跪下，“吾主，欢迎归来。”
　　“你来得很及时，”该隐说，“现在，帮我把我的爱女艾丽娅带出去吧，她是一个淑女，有些场景不适合他看见。”
　　“是，谨遵您的旨意，”杜宾站起来，看向艾丽娅，“公主，请跟我走吧。”
　　“不！”艾丽娅尖叫起来，哀求的目光已经看向爱德华。
　　爱德华脸色一沉，突然出手袭向杜宾，却被蒋诚瞬间打了回去。爱德华沉声道：“蒋诚，想不到你居然敢放出该隐，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无情无耻背信弃义之徒，你这是与虎谋皮！”
　　蒋诚却懒洋洋的说道，“我以为你更应该清楚，我是在谋谁的皮。”
　　该隐抬眸一笑，挥手让杜宾带着艾丽娅出去。
　　这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蒋诚正打算挂断电话，却突然心觉不妥，接通了电话。
　　“喂？”
　　“蒋诚，你……”
　　“符兮？是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电话亭……你快去救苏苏，我怀疑那个吸血鬼对她别有用心！”
　　“什么？”
　　“你还记得吗？他吸过苏苏的血……”电话未断，蒋诚的眼神已经变了，“苏苏，过来。”他对小姑娘苏苏说。
　　苏苏本来胆子就不大，被该隐抱着飞奔了一路，正眩晕的厉害，她犹豫的看了该隐一眼，还是决定走到蒋诚的身边去，该隐却突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腰，他抬头对着蒋诚弯唇一笑，又在苏苏耳边轻声呢语，“我亲爱的公主，你要去哪里。”
　　苏苏小心肝如鹿撞，一下子就动不了了。
　　蒋诚面色一沉，“该隐，你放开苏苏。”
　　该隐微笑着没有话说。
　　蒋诚再一次为他的轻信付出了代价，“该隐，原来我真的不该相信你。”
　　“恨我吧，蒋诚。”
　　该隐低声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图书馆响起，他张开双臂，“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你们现在都在我的梦里，这里，我说了算。”

作者有话说

　　我假设梦境不能隔绝电波，所以蒋诚接到电话了？这是现代科技与古代法术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