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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惟恨无常 ...

  •   睁开眼的霎那,窗□□入的阳光让我不觉眯起了眼,室内欢爱的氛味犹存,回想起适才的旖旎欢娱,我掩被抿嘴轻笑,向枕边的林朗轩轻轻偎去,却不妨偎了个空,林朗轩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起身离去了。

      穿上衣服打开门,太阳已经西斜,霞光晕染了整个天地,清澈的湖水闪着粼粼波光,湖边的垂柳在风中飘舞,轻柔的枝条不时拂过潋艳的湖面。
      而隔壁的木屋里却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这里怎么会有人?我狐疑的走了过去,说话声渐渐清晰,林朗轩激动地与人争论着什么,气氛颇为凝重。
      大概是幕僚们来请示军务,我正想退开,却听见有人提起了我的名字,连忙在窗外凝神细听。

      “林少只顾陷在温柔乡中,浑然忘却了林大帅临终前的吩咐,他老人家的豪情壮志,难道要消磨在你这小子手里?”声音饱含着怒意,言语之间更是对林朗轩毫不客气。

      “陈叔,退婚一事我心意已决,我林朗轩要成就大业,未必非要依靠妇人裙裾不可。”林朗轩朗言回答。

      那声音暴跳如雷道:“当初可有谁逼迫你娶那董家小姐,若非你自愿,谁又能强迫你上门提亲,男子汉须得言而有信,你这样负心薄幸,当真令天下人齿寒。”

      林朗轩沉默了片刻方道:“这件事是我做得差池了,我情愿向董家负荆请罪,尽力弥补我所犯下的过失,但若要让我娶董之华,却是万万不能。”

      “哼!”那人冷笑数声,“你以为董家受到如此奇耻大辱,还会欣然接受你的道歉?告诉你吧,我今日收到奉县密报,董利卿这老匹夫闻听退婚,一怒之下,有意转而协助徐从峰,他目前尚在犹豫中,但恐怕到了明日,董家与徐从峰合作的消息就会通电全国,朗轩,到时四面楚歌,看你该如何收拾残局!”

      林朗轩半晌不作声,良久方缓缓道:“以我军之兵力,与徐从峰全力一拼,未必会输!”

      那人哈哈大笑,笑声冰凉如水,“朗轩,你素来是个聪明人,怎么如今反倒糊涂了!徐从峰实力与你相当乃是劲敌,董家权势极大,与外国人素有往来情谊匪浅,他与任何一方合作,另一方则必败无疑,到时不仅林军一败涂地,而且覆巢之下无完卵,你心尖上的封小姐也未必能保得性命周全。”

      林朗轩更是沉默,那人见他神色迟疑,语气放缓劝道:“此事未必无转圜余地,董小姐对你情深意重,若你肯维持婚约,她再从中斡旋,董利卿拗不过爱女心意,定会选择重新与你合作,大丈夫有舍有得,须当顾全大局,况且又不是要你舍弃那封小姐,不过是名份上的差异罢了,你便是以后专宠她些,董小姐又能奈你何!”

      林朗轩静默片刻道:“不行,我答应过轻尘,此生必不负她,陈叔,此事不必再提,通报全军严防戒备,准备与徐从峰全力一战。”

      那人犹不甘心,顿足叹道:“林少若如此做,当真是妇人之见,若是那封小姐也贪恋欢好,罔然置你于如此危险境界,也不过是一目光短浅的寻常女子罢了!”

      林朗轩凛然喝止道:“陈叔,我敬你是长辈,与父亲浴血打下江山,这才对你百般忍让,你怎可如此口不择言?”

      那人登时怒了,跳起来喝道:“你不提起你父亲倒还罢了,你既然记得是我们一群父执辈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便应当知道我们决不能容许这江山败在你这竖子手中。”接着听到哗啦啦几声拉动枪栓的声音,那人大声道:“这样祸水般的女人,待我先除去了再说,也好断了林少的念头,省得这般犹豫不决,误了大事!”

      林朗轩大声喝止,屋内登时争执成一团,我心跳如鹿撞,悄悄地离开木屋,茫然地走在草地上,傍晚的风清冷如雨,我摸摸手心,已是满满一片濡湿。

      不知该何处何从?这些天来刻意避免想到的局面,还是清晰无比地摆在了我的面前,纵是处身桃源仙境,也终须有黄粱梦醒的时候。

      湖边的柳树下,一个曼妙的身影正悄然而立,董之华独自站在柳树下,灵动的眸子里笼罩着清浅哀愁,手轻轻一放,一枝长长的柳枝弹向湖心,在碧绿的湖面上荡起了层层涟漪。

      “轻尘姐姐。”她向我打着招呼,我仿佛如同着魔般地走近,脑子里是一片荒芜,连她的面容看在眼里都有些模糊不清。

      她的笑容凄凉中带着哀叹,缓缓说道:“我曾在美国与朗轩同学三年,有一次教授讲课,对中国的现状大肆鄙薄,讽刺我们都是东亚病夫,一群低贱的中国猪猡,朗轩二话不说走上台去,给了那个教授一记重重的耳光,他愤然说,总有一日叫你这些无知的人见识到中国的强大,让你们为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董之华看向了我,嘴角边的笑容愈见嘲弄,“朗轩空有满腔强大的抱负,岂知却为了你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大好江山,你说我是该羡慕你还是怨恨你呢?”

      我心中苦涩难言,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痛入骨髓,那股深沉的伤痛从心底直兜转上来,弥漫在喉咙间,化作淡淡的腥甜。
      天地翻转,情义两难,偌大的红尘俗世,仿佛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董之华向我伸出了手,她的手心,是一张支票,还有三张火车票,她对我说道:“陈叔受我所托,今日将与林朗轩彻夜长谈,我安排你和你的家人坐上晚间的火车离开,只有彻底离开他的视线,他才能心无旁鹜地做回将军林少,夺取属于他的万里河山。”

      “能不能嫁给他倒无所谓,我也爱他,却只愿他助他飞得更高更远,我原早说过,这天底下配得上他的,只有我董之华一人。我不会让我的爱牵绊他,没有了江山,没有权力,他的王者之气在真实的生活中如何保持下去?也许你会说爱情大于一切,可是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爱情在生活的鸡毛蒜皮中消磨殆尽更悲哀的事情了,到了那时,你又将如何自处?更将林少置于何地?
      她的声声责问如同一支支锋利的利箭,无情地射入我心房里最脆弱的角落。
      真的只要有爱就够了吗?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林朗轩骑马时的气势,仿佛瞬间又在我的眼前浮动,他是属于权力的,他注定要站在权力的巅峰笑瞰人生,而我只是他生命中匆匆而过的点缀。
      两条相交的直线,刹那相逢后,便是漫长遥远的渐行渐远。

      眼中的泪早就被夜风吹干,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车票,却把那张支票推在了一边,低声苦笑道:“好好照顾他。”
      董之华微微一笑道:“我会尽力让他忘记你的。”

      在董之华的帮助下,我顺利地带着母亲小弟离开,当一切准备妥当,我坐在候车厅里等待火车进站时,两腿已经酸麻得没有任何知觉,所有的力气仿佛在离开林少之后完全消失殆尽,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静静地靠在木质长椅上,漠然地看着柱子上巨大的时钟缓慢地行走着,缓慢地指向7点。
      母亲叹气地说道:“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小弟一脸的疑惑不解:“林哥对我们这么好,为什么我们要离开呢?”
      我不言不答,冰凉酸咸的泪静静流淌了一脸。
      人成各,今非昨,深思往事立斜阳,只是当时已惘然。

      “呜”火车一声长鸣,伴随着陈旧的咣当咣当声缓缓进了站,站台内麻木坐着的人群登时起了一阵骚动,纷涌着向进站口涌进,我身不由已地被人潮推挤着向闸口移动,茫然中仍记得紧紧地抓住了母亲与小弟,一刻也不敢松开。

      快要挤到铁闸门的时候,腰间忽然硬硬地顶上一物,我疑惑地回过头,身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朝我冷冷地笑了笑,向上推了推帽沿,露出了一张猥琐至极的面容,一张口便是满口的黄牙,夹杂着熏人的烟蒜味。

      “是封小姐吗?徐大帅有请。”他将手中的枪用力地顶了顶,我的腰部随之传来一阵剧痛。
      身不由已地被他推到了车站外,在塞进一辆轿车的时候,他朝我后颈重重击了一掌,我登时昏迷不醒。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却见自己处身在一间豪华的卧房之中,高床软枕被褥华丽,空气中满是淡淡的茉莉香水的味道。

      门并没有锁,我轻轻一推就开了,门口有两个卫兵佩枪站立,目无表情地瞪了我一眼,将房门呯地关上,我心中一阵慌乱,拍门大叫道:“你们抓我来干什么?我的母亲小弟呢?叫徐从峰来见我!”
      乱叫乱嚷了一阵,房门忽然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个虬髯大汉,腆着肥大的猪油肚,眼袋下拉,满脸俱是色欲过度的痕迹,他一脸色迷迷地看着我,啧啧笑道:“林朗轩这小白脸选女人的眼光倒不错,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老子倒想尝尝鲜!”

      我往后惊退了两步,心中已是一片恍然,他就是徐从峰,与林朗轩有宿仇的徐从峰。
      我忍不住喝道:“卑鄙,真刀真枪地不敢决战,暗地里使这种小人行径,你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徐从峰拍了拍胸脯,瞪眼道:“老子从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学不来林朗轩那假仁假义的一套,总之他的女人现在在我手里,老子非要叫他缴械投降不可。”

      他又呵呵一笑,目光中流转的暧昧让我暗暗惊心,“听说这小白脸当你如珠如宝,你说他肯不肯为你去死呢?”

      我震惊莫名却又无计可施,想不到从林朗轩那里逃出来,竟然会落入这人的魔掌,更反而还会成为林朗轩的制肘,把他陷入更为危险的境地。

      在车站抓我前来的大黄牙匆匆地跑过来,在徐从峰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徐从峰登时大怒,呸地一声往雪白的地毯上吐了口痰,“他妈的,消息怎么会泄露得这么快,你打听清楚了,是他亲自赶来了吗?”

      大黄牙一头一脸焦急的汗,颤声道:“属下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来得这样快,怎么办?司令,我们匆匆而来,此地却是林朗轩的辖地,而我们所带的人马也有限!”
      徐从峰朝我望了望,冷目如电,不复适才平庸模样,“将她绑起来,必要时以她来胁迫林朗轩。”

      大黄牙才将我匆匆绑定,楼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急促的枪声密如珠发,打破了小楼的宁静,几个亲卫噔噔跑上楼,颤颤惊惊地说道:“林朗轩已经带人冲进来了,牢牢把守了来往通道,正在往这里而来。”

      徐从峰喃喃咒骂,忽地眼光一寒向我射来,咬牙道:“想不到抓来这女人反而害了自己,老子今日就将这女人带到他面前,瞧瞧到底是他女人的命值钱,还是他自己的命值钱?”

      楼下无路可退,他带着我和几个卫兵奔上楼顶,这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卫兵推嗓着将我带到楼顶天台上,天台的风势极大,吹乱了我的一头长发,连我的衣裙都在风中猎猎飞舞,我一直不言不语,此刻却抬起了眼,朝他轻蔑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徐从峰竟然自掘坟墓,将自己陷入了困境。”

      他怒目圆睁,扬就给了我一耳光,我的嘴角沁出血来,却仍在凄凄微笑:“我封轻尘死不足惜,有你这一代袅雄陪葬,死也值得了。”

      “臭婊子,你住嘴,再啰嗦一个字,老子一枪崩了你!”他愤怒地抽出佩枪指着我,我眼一闭,大黄牙却伸手拦住了他:“司令,这女人一心求死,你可不能中了她的计!”

      徐从峰扳机已然扣响,清脆的枪声过后,我的左肩开了一朵血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他轻轻吹了吹枪口处飘散的硝烟,冷冷笑道:“想死,还没那么容易!”

      肩头剧痛,我的笑容却反而更加轻蔑,冷冷地吐出几个字:“胆小鬼。”

      徐从峰也不理我,低声咒骂道:“董之华之贱人竟然敢在老子面前玩花招,和着她老子来引我入彀,等老子回到奉县,第一个拿她董家开刀。”
      我的心忽然一凉,直朝地底下坠去,原来即便是我离开,董之华也未必能放心,她的心计之深远非我能企及,想来董家正与徐众峰商量合作,是以徐从峰才对董之华毫不设防,被董之华使出这招一石二鸟之计,先借徐从峰之手除却我,又将徐从峰行迹透露给林朗轩,帮助林朗轩顺利铲除心腹大患。

      我心中一时转过了许多念头,徐从峰铁青着脸走近天台边,冲楼下大声喊道:“林朗轩,你的女人在我手里,我数十声,你若是再不投降的话,我就将她先奸后杀,然后从这楼上抛将下去,你听好了,一”他拉长了声音叫喊。

      楼下传来一声枪响,林朗轩愤怒的声音远远传来:“徐从峰,你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老子有什么不敢的?”徐从峰嘿嘿冷笑念道,“二!”

      徐从峰一把扯过我的头发,将我推到天台边缘,继续数道:“三!”我朝楼下望去,泪眼中,林朗轩正站在楼下抬头望着我,他带来的卫兵远远站在一边,他就这么孤孤单单地站着,象极了宇宙间漂泊无依的孤舟。

      “轻尘,别怕,我来救你!”他将双手拢在嘴边,焦急地呼喊。
      徐从峰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四!”

      “五!”
      “六!”
      “七!”
      “八!”

      周围的气氛一分分冷凝,徐从峰额头冒出了冷汗,若林朗轩执意牺牲我,那么徐从峰无路可退只有死路一条,他冷汗直流,报数声也在减慢,声音渐渐无力。

      “呯!”他抬手又朝我右肩开了一枪,鲜血在空中飘洒,直往楼下坠去。
      “轻尘!”林朗轩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目睚欲裂。

      “九!”徐从峰咬牙喊出,林朗轩终于放手扔下了手中的枪,隔着这许远的距离,我仍可感受他浓烈的爱意与深沉的绝望。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保全我。

      徐从峰笑容满面喊道:“很好很好,林少果然爱美人不爱江山,那么请你叫你的手下扔下枪退出去!”

      我凄凉地冲林朗轩一笑,够了够了,我果然只是你的负累,但此生能得你如此待我,我死亦无憾了。
      我决不能让你弃械投降,死在这般猪狗不如的人手上。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朗轩!”我纵声而呼,喊出了心中所有的深情眷恋,在徐从峰的手臂上重重咬了一口,趁他吃痛松手时,往天台下纵身一跃。

      空气在我耳边撕开,灌进了呼呼的风,眼里也因刺痛而涌上了微笑的泪,耳边犹听得林朗轩肝胆俱裂的呼喊,我向他望去最后一眼,他在楼下张开了双臂,似乎隐约可见他赤红的双眼,闪烁着冰凉绝望的泪花。

      只能再看他最后一眼了,我贪恋地凝视着,身体在不断地下坠。
      就在这时,林朗轩的身体中忽然幻化出万点金光,金色的光点不住地跳跃闪动,最后凝结成了一个虚无到极致的透明身影。
      一双似曾相识的褐色眸子在阳光下熠熠流转,隐约似有哀伤无数。

      “呯!”的一声,我的身体重重地跌落在林朗轩身前,血从我的身下慢慢地沁透出来,染红了身下的草地,林朗轩慢慢地跪到地上,他的身旁便是那个虚无的人影,他愁思无限地看着我,眼光和林朗轩一样悲凉。
      我朝林朗轩露出了一个欣然的微笑,还好,我最终没有牵累到你。

      灵魂飘散的瞬间,宇宙苍穹中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不停地回响,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仿佛在空气中无所不在,气势凛人。
      “夜魅,你输了!”
      “那可不一定,我还有另一半神力,你随时可以拿去。”透明影子清凉的声音缓缓开口,仿佛山涧流淌的清泉,树梢掠过的微风,子夜缥缈的歌声。

      四周的场景在迅速地转换,一股巨大的拉扯力让我痛极而呼,迷惘中仿佛看到林朗轩抱着封轻尘的尸体怔怔如同痴傻,当我再想看清楚的时候,四周忽然跌入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清了。
      于是我知道,我是吕潇潇。

      浓稠般的黑暗让我害怕,夜魅也不知去了何方。我带着疑惑一步步摸索着走着,试图在无尽头的黑暗中找寻到一丝光明。

      远处传来了木棍敲击着地面的“笃笃”声响,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却看不见丝毫人影,忽然一阵哀伤的歌声响起,苍老而沙哑,仿佛老人浑浊的叹息。

      那歌声清晰可辨,似曾相识。
      ......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是他,我心中灵光一闪,是那日在火锅店门前遇上的瞎子。
      仿佛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四周慢慢有了光明。

      一个老人在我面前站立,他戴着厚实的墨镜,佝偻着背,露在外面的脸纵横沟壑憔悴不堪。
      他伸手摘下了墨镜,眼睛里竟然没有瞳仁,只有一片如死鱼肚子般的惨白。
      我的心底渐生寒意,颤声问道:“你是谁?”

      他苦笑,“你竟然连我也不认得了么?流光!”
      我更讶然,惊问道:“流光又是谁?”

      他叹了一口气,叹息声凄凉哀伤,“你当然不记得我,可是你别忘记了,你会经历这生生世世的波折,正是因为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我骇然而问。
      他自嘲也似地笑了笑,“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因为当初就是我预言了你们悲剧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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