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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五章 ...


  •   刚过了正月,何方就带着自己的亲随统共不过五个人前往福建,福建与台湾一水相隔,何方在那里驻扎下来,算是离战场最近的地方。

      临走前康熙让他在福建时可便宜行事,不用请示他,何方得了这道口谕安心上路了。

      何方到了福建安顿下来之后,按照康熙之前的要求,先写了封信给他报平安,何方是头一回去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这一路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老康好不容易盼来何方的信,就简短的一行字:一切顺利,勿念。

      老康拿着信哭笑不得,提笔要回一封给何方,想嘱咐他注意身体,却又觉得太婆妈,最后也只回了句:台湾之事可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信送出去后等了一个多月才收到回信,老康展开一看,就一个“是”字。

      老康盯着那字看了许久,嗯,字瞧着是大有长进,便命人将这字装裱起来挂在书房里。

      自这之后,何方再没寄信过来,老康有时甚是挂念自己这个最为得意的长子,每天上朝前出了乾清宫总要往毓秀宫的方向看一眼,还嘱咐宫人要按时打扫毓秀宫,要和何方离开时一样,不准移动任何东西。

      去皇后宫里坐坐的时候也会叫人喊胤礽过来,胤礽的长相与何方有五六分相像,天资聪颖且勤奋好学,和康熙年幼时一样,是最像康熙的儿子,一家三口坐在一桌用膳,看到一道翡翠白玉汤,老康放下筷子感慨道:“承祜最是喜欢这个汤。”康熙拿起桌上的白瓷碗,小孩巴掌大小的碗,一碗喝上几口就没了。

      “老祖宗的规矩,食不过三,他偏喝了四碗。”康熙拿起勺子,皇后见了忙伸手要给他盛汤,康熙摆摆手,自己盛了碗放在一边的空位上,“也不知承祜吃的可习惯,那里的气候与我们京城不同,应该派个太医随行才是。”

      “皇上且宽心,承祜会照顾好自己的。”皇后说道。

      康熙点点头,脸上还是有些担心。

      胤礽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眼睛一直低垂着专心吃饭,他这时抬眼瞧了那碗汤,一想到何方,又暗暗垂下眼眸。

      “哥哥这一走可能三两年才能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替我在阿玛额娘身边尽孝道。”何方命人收拾行李,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见他闷闷不乐地,何方笑道:“等你大些,我带你出宫转转,整日窝在这皇宫里,都快变成书呆子了,读书勤奋虽好,但也别难为自己。”

      何方第二天一早便走了,弟弟们都在上书房读书,走的时候谁都没法去送他,胤礽有些遗憾,自己没能对哥哥说一句早点回来。

      胤礽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但他知道肯定是国家社稷上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这皇宫里没了何方,总觉得就冷冷清清的,不再像个家了,胤褆和赛音察浑也没了往日的活泼,有时候吵吵闹闹也没人再出来劝架,两人也就没了吵嘴的乐趣。

      胤礽静不下心来练字,觉得这阿哥所里压抑地快令人窒息了,他喊了声:“胤褆是大饭桶。”

      喊完丢下毛笔有些期待地望着门口,等着胤褆那个大嗓门和他吵吵嘴,最好冲进来打上一架。

      要是往日,他早就一阵风地冲进来,给你来个泰山压顶,照你屁股打上几巴掌。

      胤礽没挑起事儿,无趣地走出房间,见胤褆和赛音察浑在院子里蹲马步,见他出来,胤褆吹胡子瞪眼的,“小四,你等着,哥哥我一会收拾你。”

      胤礽冲他吐舌头做了鬼脸,“哥哥不怕你,有本事来啊。”

      胤褆被他一激,站起身起身要朝他冲过来,但立刻刹住脚对身旁的赛音察浑喊道:“这回不算,等我收拾了小四咱们再比过。”

      “输就是输,别找那么些借口。”赛音察浑站起身,捶打着自己的大腿,他早就快支撑不下去了,真是多亏了胤礽。

      “不行,我没输。”

      “耍赖皮,不要脸,没脸没皮耍赖皮。”赛音察浑念完觉得还挺顺口,见胤褆脸色不善哇的一声吓得跑开了。

      胤褆扭头看向始作俑者胤礽,见他捂着肚子笑,胤褆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胤礽左躲右闪还是被胤褆逮着压在身下,照着屁股啪啪打了三下,“知道哥哥的厉害了吧。”

      胤褆见胤礽不做声忙收了手凑过去看他,见他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以为自己打疼了他,忙将他扶起来,“小四,三哥错了,以前从没见你哭过,我是不是打疼你了?你打三哥吧。”

      胤礽抹了把眼泪,“我想哥哥了。”

      何方一走就是一年半,中途也不曾回京,几个弟弟生日的时候他也只是寄了书信回来,但在路上一耽搁,总是在过完生日之后才收到。

      这一年多来老康又糟蹋了几个黄花大闺女,宫里又添了新弟弟,胤禛也搬进了阿哥所,过年没有了何方,他们连守岁都打不起精神。

      老康又何尝不挂念这个儿子,因何方一忙起来总是不给他写信,老康只能从旁人那得知他的近况,知道他一到福建就因水土不服大病了一场,病了半个月才好利索,好了立刻就投入了收服台湾的工作中去。

      老康急得真想将他唤回来守在身边时时看顾着。

      老康数月见不到何方的亲笔信,实在忍耐不住,主动写了封信,信里说道:此间尔请安文书隔绝,朕内心不安。

      儿子哟,老爹想你了,你过的咋样啊,咋不给我写信哩?

      面对老康撒泼打滚求回信的殷切样,何方回了厚厚的一封信,可把老康高兴坏了,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地看信。

      展开是几张画,还配了文字,立刻使书信的内容生动起来。

      一幅画着福建的美食,旁边写着:儿臣每顿能吃两大碗饭,阿玛安心。

      一幅画着艘大船,船头一门大炮,船身两边画着船桨,各十门大炮,旁边写着:儿臣打算造一艘无敌战舰。

      一幅画着自己的肖像,下巴画着两根黑线,旁边写着:儿臣开始长胡子了。

      康熙笑了起来,将何方的画像看了又看,算起来何方虚十四了,嗯,该张罗大婚的事情了,康熙想了想又觉得舍不得,还是再等几年吧。

      这一年大大小小与台湾郑氏和谈了三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何方一方面发展福建当地的经济,一方面操练水军,制造炮舰。

      因台湾现居住人口大多是福建人,相比台湾的物资匮乏人烟稀少,福建当地发展地越好,越是吸引这些背井离乡的人,他们渴望回到故土,何方对于从台湾偷渡回来的人都以宽容的态度包容了他们,给他们分田地,让他们有生存下去的依仗。

      他们这些人为了报答何方主动请缨偷渡回台湾劝那里的守军和百姓归顺清朝,民心涣散,归顺清朝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涨,尤其是此时的当政者郑经年事已高不思进取,整日沉迷酒色,在他的领导下,台湾毫无前途可言。

      福建海军每日操练的声音,炮弹的轰鸣声也让他们终日惶惶不安,生怕哪一日炮弹就炸到了他们家里,每日提心吊胆让他们连睡觉都不安稳,又怎么去从事每日的生产?

      每天都有台湾百姓逃往福建,在这种背景下,郑经再次提出和谈,表示愿意归顺清朝,但是要仿照朝鲜一样,台湾可以作为清朝的属地,但是依旧保持独立,不上贡不朝拜,百姓不削发依旧着前朝的服饰。

      何方看了郑经的书信,将书信直接丢进火盆里,“我一再给他们机会,倒让他们有恃无恐起来,是时候展现咱们海军的威风了,今日三更出动十艘军舰,我要让他们尝尝一百门大炮齐发的威力。”

      夜晚海上起雾,等大雾散去之后,守城的士兵看到一排的战舰横在海面上,黑洞洞的炮口对着他们,将士忙去禀报还搂着女人熟睡的郑经,郑经一听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爬下来,命人穿好衣服走到城门上往下张望,心里一慌一急,本就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哪里经受地住,眼睛一翻晕了过去,被抬下去找太医来看时已经迟了。

      台湾被清军武力所震慑,本就无心应战,又赶上郑经病逝,上下乱成一团,郑经的庶长子郑克臧,本是监国,郑经一死,他顺理成章地成为继任者,他主张和清军对抗,死守台湾,被郑经次子郑克爽的老丈人谋害,并扶持郑克爽为王,主张降清。

      此次出军的海军将领接过投降书,带着郑克爽返回福建面见何方。

      郑克爽和何方一般大,但见识气度皆不如何方,被人押着带进来的时候,面色惨白,被人按着跪在地上朝何方行礼。

      等何方收编好台湾的军队,和郑克爽商议好归顺的条约之后,何方带着郑克爽回京觐见康熙。

      何方回京的队伍还未到,老康就先一步接到了捷报,收服台湾的时间与何方定下的三年军令状提前了一年,老康看着捷报,心绪难平,有种有儿如此夫复何求的感叹。

      何方回来那日,老康带着众大臣亲自出午门迎接,远远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何方,人黑了也瘦了,老康心疼地不得了,何方朝路两边的百姓亲和地招手,走近前下马朝康熙躬身行礼,老康忙扶住他,捏捏他的胳膊,拍拍他的肩膀,想抱抱他,却又不能,张张嘴看着何方半晌只说了句:“回来就好。”

      “阿玛,家里一切可好。”何方笑吟吟地问道。

      老康听到家这个平淡而又温馨的字眼,感性地红了眼睛,却忍着未落下泪来,“家里都好,就是你额娘还有弟弟们都很挂念你。”

      “儿臣也想他们。”

      父子两旁若无人地叙旧,初入京城的郑克爽战战兢兢地躲在马车里,掀起布帘子见到一身黄袍的高瘦男子,心道这人就是大清皇帝了吧,见他一脸慈爱,没有自己想象的威严,心里的紧张不安稍减,见他父子二人感情深厚,郑克爽对同行的老丈人冯锡范用羡慕的语气说道:“皇帝和太子的感情真好,都说皇家无亲情,我看也不是如此。”

      康熙牵着何方进了午门坐上御辇先行一步,礼部的官员安排郑克爽一行人入宫见驾,郑克爽正式拜见康熙,交出郑成功受封于前朝的大印,表示归顺本朝,康熙封了他一个有名无实的海澄公,在京城赐他府邸,变相将他软禁在京城里,又安排官员管理台湾。

      台湾回归,康熙龙颜大悦,当晚举行庆典,太子何方此次功劳最大,康熙将何方安排与自己一桌,看到什么菜都往何方的盘子里夹,何方也亲自为康熙布菜,父子二人其乐融融,众大臣见皇帝和太子两人父慈子孝,直叹是大清之福。

      何方的叔姥爷索额图露出满意的笑容,朝自己这一派系的大臣们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庆典结束何方刚迈进毓秀宫就遭到了偷袭,胤褆跳到何方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赛音察浑搂住他的腰,胤禛和胤祉坐在地上抱着何方的大腿。

      “你们这是做什么?”何方乐呵呵地问道。

      “哥哥下次不许出门那么久。”何方背上的胤褆说道。

      “好,知道了,你们先放开我。”

      “不放。”几个小鬼异口同声地说道,何方一步一步往屋里挪,几个小鬼死死抱着他不撒手。

      “你们这样,我怎么把礼物拿出来给你们?”

      几人这才放开他,何方拿出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雕刻成生肖属相的玉佩,这些玉佩都是何方在晚上临睡前雕刻而成的,按照不同兄弟的属相刻成,上面还有他们的名字。

      还剩一枚胤礽的没有被领走。

      “保成呢?”

      “他昨晚读书受了风寒,现在喝了安神药已经睡下了。”

      何方见天色也晚了,让下人将他们各自的主子抱回去,明日还要早起念书,让他们早些睡。

      何方第二日先去给皇后请了安,比起何方这个长子,因为相处的时间不多,母子之间有礼而疏远,远不如她和胤礽来的亲近。

      “保成一直念叨着你这个哥哥,前日病了,你去看看他,你们是亲兄弟,可别疏远了。”

      “皇额娘说的是。”

      “你们是嫡亲的兄弟,自然要比其他兄弟更亲近些。”

      “都是阿玛的儿子,都是我的弟弟。”

      皇后不再说什么,何方见此向皇后告辞,去阿哥所看胤礽。

      胤礽已经退了烧,但身上还没什么力气,可还是命人给他穿好衣裳套上鞋子。

      “病还没好,这是要去哪?”

      胤礽听到何方的声音,欣喜地扭头望向他,眼神热切,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越发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哥哥回来了。”

      “嗯,昨个就回来了,没见到你,胤褆说你病了。”

      “已经好了。”胤礽低头看小太监给他整理腰带。

      何方走近前,从怀里掏出一枚虎形玉佩系在他的腰带上,“生辰礼物。”

      胤礽拿起玉佩放在手心端详起来,玉是好玉,只是刻得有些粗糙。

      “我亲手刻的。”

      胤礽听了再看上面的万兽之王,越看越觉得形神具备,好看得不得了,下面还刻着他的名字。

      胤礽病才好些就要去上书房,何方见他勤学好读书,也不能拦着他,送他去了上书房才离开。

      课间休息的时候,几人围上来关心他的身体,胤礽翻开书本温习落下的课文,无意瞄到兄弟们腰上都系着生肖玉佩。

      “这个啊,哥哥给我们的生辰礼物。”胤褆拿起自己的玉佩,上面是一只米老鼠,胤褆属老鼠的,他没见过老鼠,但哥哥说这是老鼠那便是吧,瞧着还挺可爱的,有机会可以抓几只当宠物养。

      “哥哥也送你了吗?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胤礽扯下腰间的玉佩往地上一扔,“有什么稀罕的?”

      玉佩应声碎成了四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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