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香记事》风小餮

5、第 5 章

　　冯女士接到米先生的电话以后，连忙赶到市立医院，在外科找到了正在包扎伤口的米家父女。
　　“老米。”她轻轻唤了一声，米先生应声回头，眉头紧锁，神态严峻。米素却对她笑了：“冯阿姨好。”
　　“出了什么事？素素怎么会受伤？”冯女士关切地询问。
　　米先生刚要开口，却被米素打断：“哥哥姐姐跟我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无伤大雅的玩笑？无伤大雅的玩笑开得腿上直流血？开得身上有红肿？开得身上被人浇透了饮料？开得只能裹着一件西服外套狼狈回家？要是我今天加班你会怎样！自己偷偷洗了澡换好衣服就不让我知道是不是！我说过多少次，啊？我是你爸爸，我能保护你！让人欺负了为什么不说！”米先生突然发作了，办公室里的医生和病人都朝他行注目礼。米先生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有些尴尬地拉起冯女士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一脸沉痛的，米先生开门见山：“小冯啊，我觉得，现在结婚，也许不太合适。”
　　“什么，老米你说… …”冯女士很惊讶地抬头。
　　“知道素素怎么会弄成这样吗？她今天是却你家参加你儿子和你女儿办的什么聚会，你知道吗？全是你那一双儿女干的。腿上流着血，被人脱得只剩内衣，裹着个男式西装上衣走了15分钟回的家，身上还淋了饮料！”米先生说着，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云云和霜霜？不… …不会的，他们不是这么恶毒的孩子。你问清楚了？”冯女士大惊失色。
　　“说实话小冯，今天要不是素素拦着，我恨不得去你家把你两个孩子掐死。我不能让我女儿随人欺负。”米先生冷着脸说。
　　“可，可是我的孩子不是… …”冯女士着急地想要辩解。
　　“你有多了解自己的孩子！”米先生拦住了冯女士的话，“我了解我的女儿。她虽然是女孩，却比男孩都坚强。从来不肯让我操心，学习不必说，从小即使被人欺负都自己对付。很少哭，今天回家以后泪人似的。知道为什么吗？你女儿，冯云，把她妈妈的遗物，那个香囊踩在脚底下！小冯，我是个男人，但更是个爸爸！”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冯女士无措的说。
　　“事实摆在眼前。你孩子欺负我女儿。我们的事还是放放再说… …”
　　“不行。”不知何时米素已经包扎完毕，她走到两个大人面前，一脸坚决，“不能推迟您们的事，我说过会让您们的婚事顺利。而且，我今天受的伤不是躲过就结束了。”
　　“素素，告诉阿姨，所有的事，真的都是哥哥姐姐做的？”冯女士拉住米素急切的问，看到米素郑重地点点头，顿时五雷轰顶般踉跄了一下，被米先生扶住。“他们… …他们… …”
　　“相反，我希望您们可以尽快完成手续，他们是不能怎样的。”米素继续说。
　　“可是他们会欺负你啊。”米先生着急。
　　“不会了，我已经跟冯阿姨说好了，我会自己对付这对哥哥姐姐。而且，我还要住到阿姨家，继续做零工的工作。”米素自若的微微一笑。
　　“素素… …”米先生还是不放心。
　　“爸爸，不用担心。我会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武装到牙齿。而且冯阿姨早前就已经答应我，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插手。你们啊，就快点结婚，这样就可以住到一起了。”米素安抚似的拍拍自己的爸爸，同时回头征询似的看着冯女士。
　　冯女士看着米素左手腕上挂着的，已经变色的香囊，咬咬牙，答应了。
　　“好！现在回家收拾行李！我还有话想跟冯阿姨说！”米素满意的拉住两个大人。冯云，冯霜，好戏才刚刚开场，我们走着瞧。

　　送朋友们出门的冯云和冯霜很吃惊地看到自己的母亲与笑眯眯的米素一起从奔驰上走下来，米素肩上背着书包，手里还提着两大包行李。
　　冯女士朝将要离开的人群走去。孩子们都陪着笑，有些心虚的后退了一步。段木看到米素的腿上蹦了绷带想迎上去，被冯霜一把拉住。
　　冯女士拉着米素也朝他们微笑了，仪态得体：“你们已经见过米素了是吧？素素说跟你们玩的很开心。以后啊，素素就住在我们家了，大家要常来玩啊。”所有人忍不住惊讶地看向冯云，只见她面色一下雪白。“妈，你说… …”冯霜忍不住叫出声。
　　冯女士却不理众人的反映，兀自说下去：“还有，下个星期天阿姨就要和素素的爸爸结婚了。到时我会发婚帖，请你们和你们的爸爸妈妈一定来啊。”冯霜的脸色也已经铁青，他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冯女士说完向众人微微点头，莞尔一笑，拉着米素走进大门。
　　“姐… …”冯霜着急地看向冯云，才发现姐姐的嘴唇竟在颤抖。许久她才咬牙切齿说了句：“米素，我们没完… …”

　　“云云。”冯云刚要上楼，就被门厅里的母亲叫住。她深呼吸了几次，面色镇静的回过头，准备接受任何程度暴风雨的洗礼。可她母亲只是轻轻说了句：“从此以后，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站在你们一方，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妈，你什么意思？”刚从外面进来的冯霜听了忙问。
　　“我们妈妈的意思说，她为了自己可以嫁给那个根本配不上她的男人，所以决心偏袒我们未来的妹妹了。以后，无论米素对我们干了什么，我们的妈妈都不会保护我们了。”冯云却抢先一脸讥讽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对吗？母亲大人？”
　　出乎冯霜意料的，冯女士竟然点点头。“妈妈！为什么？你就那么想再婚？！难道我们在你心里就完全没有分量，可以轻视到全不在乎我们的意见！”冯霜愤然道。
　　“如果你们今天没有对米素做这样的事，我会的。之前我一直试图以平等的方式听取你们的意见，想得到你们的谅解和祝福，但显然我失败了。或者你们可以按着心脏告诉我说，今天的事情不是你们的责任？”冯女士的神情依然自若。
　　冯霜低下头哑口无言，冯云却侧过脸不屑地一笑。
　　“冯云，我提醒你，我是你母亲，没错，但我也是一个女人，我有权找寻自己的幸福。配不配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你的家境富裕不是你的努力产生的资本，所以别摆出上流人的嘴脸。”冯女士脸色突然一沉，使冯云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但她依然冷冷开口：“我的家境富裕还有我爸爸的功劳啊。”冯霜神经地抽搐了一下，猛得抬头。
　　冯女士微微笑了：“不错，是我这个妻子做得不够好才拖累了你们。但我现在不正是补偿你们一个爸爸吗？冯云你记着，我是欠你和冯霜一个爸爸，但不意味我要为此愧疚自责一生。我可以抓住我想要的幸福。如果你这么思念自己的爸爸，你现在就可以收拾行李去住一阵。不过抚养权在我手里，你记得回家，你的那位妈妈肯、定会欢迎你的。啊，既然你跟我提起你的亲爸爸，我不妨多帮你回忆一点，你5岁那年，你父亲就把你留、给我抚养，他一定会很关、爱你的。”说完，冲自己的一双儿女点点头，起身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她拿起梳妆台上，自己与年幼的孩子们的合影，长叹一声，眼泪顺着面颊滚落：“孩子，什么时候，你们才可以谅解我呢… …”
　　客厅，冯云一直到听见三楼母亲的房门合上，才一下子扶住楼梯的扶手支撑自己。她脸色极其难看，呼吸很轻。
　　“现在怎么办？米素住了进来，妈妈下周结婚。”冯霜走上楼梯，坐在冯云旁边。
　　而冯云只是沉默，不讲一个字。
　　冯霜有些心疼的看着姐姐，默默开口：“提起爸爸，姐姐也很难过吧？”
　　冯云一下子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下唇雪白一片，别开目光。
　　“说实话，我也想不到妈妈现在对于爸爸的事竟可以这么… …冷漠，”冯霜把头埋在臂腕里，闷声说，“因为米素的爸爸吗？”
　　“不是，我看更多的是米素对她说了什么。”冯云终于开口了，“但这也不是最主要的。”
　　“什么？”冯霜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姐姐，发现姐姐脸上有了难得温柔的笑意。
　　“我们忘了那是我们最强大的妈妈，跨国公司的董事长啊。”冯霜在姐姐的声音里嗅到自豪的味道，“而我会让妈妈看到，作为她女儿，我会青出于蓝。”

　　米素的新房间中。米素翻出了通讯录找到班长段木的手机号，拿出了新手机存储，并呼叫了过去：“喂，段木。我是米素，这是我的新手机，你把号码记下来吧。”
　　“米素，怎么突然买了手机。啊啊不说这个，伤得严重吗？真抱歉我今天没能帮到你。”段木的声音包含了惊讶与惭愧。
　　“为了解决我未来哥哥姐姐的问题啊，这个家里的每个房间都有分机，不方便。段木，我是想问你，你愿不愿帮我反抗冯云，还有冯霜。”米素声音一凛，直接切入正题。
　　“反抗，怎样反抗？你要把冯霜怎样吗？”段木的声音紧张起来。
　　“难不成我会让他在学校裸奔？真是，难怪别人怀疑你们关系不纯。放心，我不会做他们这样不上档次又过分的事。后天开始我会和他们一起上放学，所以有些事需要别人帮忙。你愿意吗？”米素忍不住笑了。
　　“… …好，但你不可以太过分啊。今天冯云和霜是过分了些，我看着你还可以监督啊。那板报怎样？”段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我会帮你办的，你放心。明天啊，段，这样叫你行吗？段，你带一张一楷的纸和水粉，以及彩笔到冯家来行吗？”这时的米素语气却已经坚决。
　　“好，你的工具都在我这里，我明天带去。早上9点，会不会太早？”段木放心下来。
　　“好，早9点，我等你。现在就让他们体会一下暴风雨前的平静好了。”米素轻笑。

　　山姜同学！谢谢阿~~涕泗横流（恶心些）的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