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替身杀人事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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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廉可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那名黑壮男子，自称甄言姨父，再看他刚才和百合白露两姐妹的纠缠，应该是甄言家中的一员。
或者说曾经是。
既然没有机会从白荷那边下手，何不借由他的口，来打听一下甄言特殊体质的缘由，也许能问出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忌廉便来了兴致。
他一路尾随黑壮男子来到了一个酒吧，酒吧内人声鼎沸，大多数人都是来寻欢作乐的，而黑壮男子却是来买醉的。
大抵是白荷替白露回绝了黑壮男子的什么请求，导致他十分失意，唯有以酒浇愁。
忌廉没有选择一开始就去打扰他，而是选择了一个视觉比较好的角落，静静观察着他。
自己则点了一杯马丁尼，小斟小酌着。
夜晚的城市，纸醉金迷，声色犬马，舞池中年轻的男女尽情摇摆着身体宣泄着欲望与压力，抛开尘世的偏见，被浮世与嘈杂所浸淫所感染。
唯有忌廉，虽然有着一副年轻人的躯壳，可他的心境却不像一个年轻人。
不为世俗所动，不为情欲所动。
他在乎的只是他的猎物。
等到猎物醉得不轻，这个时候无疑是套话的最好时机，忌廉这才出动狙击。
忌廉坐到黑壮男子所坐的吧台空位旁，视线并没有在黑壮男子身上逗留一秒，喝尽酒杯里的最后一滴酒，将酒杯放在了吧台上，对调酒师说，“续上一杯马丁尼。”
黑壮男子正趴在吧台上醉得半梦半醒，听到耳旁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用尽最大努力睁大了眼这才将身旁的人认清，“是你啊。”
说完这句，他似又警觉到什么，瞪圆了眼睛，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你跟踪我，你想干什么？”
恰好这时调酒师将马丁尼调好，在酒杯里点缀上最后一颗绿橄榄，忌廉接过来慢悠悠放在嘴边浅尝了一口，相比黑壮男子的反应过激，忌廉的反应明显要镇定许多，他微拧着眉头，装起了失忆，“请问你是？”
看忌廉一脸不解地问自己是谁，黑壮男子先是懵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根本就不记得你，怎么会跟踪你呢？
黑壮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下午忌廉才帮过他忙，他不仅不知恩图报，转身还质疑上人了。
他醉得不轻，尴尬地抓着自己后脑勺的动作显得格外憨厚，“我们傍晚的时候在停尸房见过，我去认领我侄子的尸体。”
听他这么说，忌廉摆似是一副才想起他的模样，“原来是你，你这副醉汉的模样，我第一眼真没认出来是你。”
黑壮男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让你看见了这副糗样，实在是尴尬。”
忌廉笑笑，表示并不介意，“第一次看到亲人被害的尸体，换我也会一事接受不了，选择伶仃大醉。”
他瞥了一眼黑壮男子啤酒杯里还剩的小半杯酒，示意酒保，“给这位先生加满酒，记在我的账上。”
黑壮男子将手罩在酒杯上，谢绝了他的好意，摆手道：“不必了，我还得留点力气回家。”
忌廉也不再坚持，食指尖饶有兴趣的沿着自己跟前三角杯的杯沿缓缓摩挲着，借以延长这种快感，他亲眼看着黑壮男子将酒杯中剩下的酒液仰头一饮而尽后，猛地将酒杯砸在了吧台上。
忌廉看准时机循序善诱，”我曾经做过一段时间法医，第一次看见尸体的时候，比你反应还严重，后来见多了，也就慢慢没感觉了。“
“我侄子不是我见到的第一具尸体。”他用手臂狠狠捋了一把嘴巴，也不知道是擦泪还是擦酒，“我见到的第一具尸体是我儿子的。”
黑壮男子提及自己儿子出事的经过时，声音带着颤抖，“我那时候沾染了赌博的恶习，每次输了钱喝醉了酒就打老婆孩子，有一次晚上我追着跑出家门的儿子打，没想到对面冲出一辆车……就当着……当着我的面被撞死了……为此白露和我离婚了，现在都不肯原谅我……我好不容易跟到这里来，她们又要搬家了……”
忌廉百无聊奈听着男人的忏悔，手上也没闲着，食指压在绿橄榄的根茎之上逗玩着，听到“搬家”那两个字时，手上的动作一顿，用力往下一按，橄榄果实便往下沉到了杯底，如同一个溺死却无力自救的小孩，男人的忏悔仍旧在耳边进行着。
“那个时候他才五岁大，不像我的侄子那么大，也不像我侄子死了还会再活过来……”
这才听到重点的忌廉，在他讲出更多无意义的话之前，及时切入了重点，“你的侄子死了还会再活过来？为什么？”
黑壮男子喃喃自语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他父亲也是这么一个怪胎，怎么都死不了……”
原来甄言的父亲也是这种体制。
他似乎得知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呢。
忌廉继续追问，“那他父亲后来是怎么死的？”
回答他的是黑壮男子的打呼声。
对方已经醉死过去。
错失此等良机，以后恐怕再难以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了。
别无他法，忌廉只能放弃。
他结完账打算走人，黑壮男子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忌廉从他裤兜里摸出一部手机，来电显示上是一串陌生号码，忌廉没有片刻迟疑，直接接通了。
那边传来的是一阵操着方言的咒骂声，对方粗鲁的咒骂声和方言让忌廉着实觉得难以入耳，忌廉听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大概意思就是——
对方是高利贷公司来催债的，黑壮男子因为赌债欠对方一笔巨款，对方今天晚上上门讨债却没找到他人，问他在哪个地方，不然再躲下去非得找人做人他不可。
忌廉走之前，用黑壮男子的手机给对方的号码短信发送了酒吧的地址，将黑壮男子的手机塞回他的裤兜里，脱下被抓皱的西装外套留在了自己座位的椅背上，这才扬长而去。
目前忌廉最关心的事情，就是白荷得知甄言的特殊身份有可能会暴露，打算搬家了。
至于白荷打算搬到哪里去，这真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首先撇开白荷会聘用哪家搬家公司不提，既然白荷存心不让大家知晓悄悄搬走，聪明如她，不会蠢到用自己本名去登记户主信息。
这样一来，就增大了调查的难度。
忌廉动用关系网，好不容易查到白荷聘用的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搬家公司。
名叫小蜜蜂搬家公司。
他真的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岳母在销声匿迹这一方面有着极为老道的经验，心思之细腻以及谨慎程度高于一般人。
不过，她没料到的，小公司虽然信息隐秘，不易被察觉，但是隐藏的风险性也很大。
比如公司内部组织纪律涣散，且福利少，这样的公司内部职员往往很容易被收买。
忌廉通过渠道联系到小蜜蜂搬家公司的一个员工，给了他一笔钱，第二天他就拿到了小蜜蜂搬家公司所有客户的资料。
他按照和对方约定好的时候，在公司后门等人过来送资料，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到忌廉停在后门的那辆车时，满眼都是艳羡，待他敲下车窗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那张脸时，又开始感叹命运的不公。
他将一叠资料伸进车窗递给忌廉，忌廉伸手来接时，他注意到忌廉手上戴着手套，他颇为奇怪的瞧了忌廉一眼。
忌廉不好意思笑笑，“我手受伤了。”
对方似乎这才好受一些，心想人无完人，看来上帝还是公平的。
忌廉全然不知那靠体力为生的小伙子刚刚在内心对他的一阵腹诽，他经过对那些名单的一一排查，对应甄言家的原地址，很快查出白荷用的化名。
曹可人。
“荷”字拆开不就是“曹可人”么。
知道了甄言新家的地址，接下来就好办了，他必须瞒着白荷白露与甄言偷偷见面。
刚搬了新家的白荷，对于甄言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地方，任何方面看管地都是十分严格的，这从一定程度上就加大了忌廉想要与甄言制造偶遇的难度。
不过这点难度放在忌廉眼中，确实算不上什么。
首先，忌廉在隔着甄言几条街的新家附近买下了一套房子，以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同一个城市相处这个理由得到了忌桅的大力赞同。
想忌廉如今二十多岁了，却从未带过女朋友回家，这次听说忌廉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连房子都买了，这不是好事近了么？身为父亲的忌桅当然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其次，经过忌廉多次的监视以及调查，他得知甄言重新换了一所学校，因为人太内向木讷，而且存在感低，已经转学一个星期身边却没交到一个要好的朋友。
于是，白荷为了不让他感到孤单，给他买了一只宠物貂陪伴他度过新转学这段孤独的时期。
忌廉从窗户里见过很多次那只宠物貂，每次它都是困在甄言的膝盖上，让甄言的手拂过它的毛发，感到舒服时还会肚子里还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忌廉之所以并没有对那只貂与甄言太过亲近产生强烈的妒意，只因为那只貂如同一个翻版的甄言。
浑身雪白，眼睛大大的，和甄言看起来一样呆。
任谁也不会对和所爱之人一模一样的宠物萌生威胁感。
因为甄言的那只貂，忌廉也破天荒养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只宠物。
从非法贩子手上买来的猞猁。
其实算不上宠物，因为没人会把体积巨大且食肉的凶猛野生动物当做宠物来养。
但忌廉就觉得猞猁的本性和自己挺像，体积又大又凶残，就像甄言和那只貂一样，又小又呆，养宠物就要养个和自己像的。
猞猁隶属猫科动物，体积却比猫科动物要大上许多，虽然外表高大帅气威风凛凛，却是离群独居、孤身活跃在广阔空间里的野生食肉动物，无固定窝巢的夜间猎手。
猞猁的性情狡猾而又谨慎，它的忍耐性也是极好。
因为他野性难驯，除了在忌廉跟前稍微会老实点，一出门就开始满世界撒泼，忌廉也是在家里训练它训练了好久，见它乖了许多，才第一次将它带出门。
他开着车带着猞猁一同出门，去了甄言家附近转悠。
平日里害怕被白荷察觉，谨慎性一向很强的忌廉是不会靠甄言家太近的。
偏偏这次被他撞见甄言家那只傻貂溜出来，脑袋卡在了门口的铁栏杆那里，小短腿使劲往后刨着，也爬不出。
忌廉命令猞猁，“把它叼出来。”
随着忌廉的一声命下，猞猁立刻身姿矫健的从车上纵身跃下，灵活的跳进花丛的栅栏间，将貂的尾巴叼在嘴里，朝忌廉邀功。
忌廉命令，“上车，回去。”
猞猁便这般咬着貂上了忌廉的车。
忌廉透过窗户内正安心画画的甄言一眼，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猛地踩了油门，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替身杀人事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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