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手拿开！》杨乔萝

9、五师兄

　　“小师弟你好，我是你的五师兄司空。”天岚躺在床上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很欢快的声音。

　　蹭了两下枕头，他才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

　　是一个英俊的青年，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啊？”天岚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大概反应了三四秒才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小师弟你太可爱了，怪不得师父那么喜欢你。”司空被萌到了，伸手想去捏天岚的脸。

　　但是下一刻，他就感觉景色向后倒飞，竟是被扔了出去。如果不是他反应的快，说不定就摔了个狗啃泥。

　　“啊咧咧，师父的占有欲真强啊。”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后颈，司空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可奈何地坐在外面等他们出来。

　　“师父？”天岚迷糊的看着莫千夜，他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没事，”莫千夜拍拍他的小脑袋，帮他把衣服穿上。“刚才的人是你的五师兄司空炜，最近可能会在这待上一段时间。”

　　“待上一段时间？”天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不许去找他。”莫千夜嘴一抿，用力弹了弹他的头。

　　“唔……痛。”天岚吃痛，捂着被打到的地方泪眼汪汪，但还是不忘记问一下原因。“为什么？”

　　“他要修练，你去会打扰到他。”莫千夜给出了一个很官方的解释。不过他也没说谎，毕竟司空到这里来的理由就是接受教导。

　　天岚瘪了瘪嘴，还是勉强同意了莫千夜的这个说法。

　　等他们出了房间，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司空还在那等他们。

　　“师父，小师弟。”他气质优雅的和一开始那个人完全不相像，再加上他身上那纹有三爪神龙的袍子，倒是有一种上位者的感觉。

　　“你怎么还在这？”莫千夜不悦。

　　“我可是特地来给小师弟送见面礼的。”司空无辜脸，又把他刚刚的气质破坏掉了。

　　“不需要。”莫千夜冷冰冰的拒绝。

　　“师父不要这么果断嘛，听听小师弟的意见啊。”司空嬉皮笑脸的道。

　　“我听师父的。”天岚感受到司空的目光，不由的往莫千夜身后躲了躲。既然师父说不需要，那么他就不需要，说得都是对的！

　　司空看着他那副乖巧的样子，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赞同了璇祭的话。

　　“小师弟，不用管师父，想要的话就说出来嘛。”他想凑过去，却直接被莫千夜挡住了。并且，莫千夜现在看他的目光十分不善。

　　天岚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莫千夜，还是摇头。但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目光里带着期待和好奇。

　　莫千夜显然是看出了这一点，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放缓了语气。“岚儿想要什么，我给你，不需要他们的。”

　　“师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可是做师兄的一片心意啊，而且这些东西在小师弟以后出去闯荡的时候可是会派上用场的。”司空胆大的和莫千夜抬杠。不过他内心也暗暗叫苦，师父的占有欲实在太强，如果不是天机前辈的要求，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即使已经被莫千夜收为徒后不下百年，他对莫千夜依旧有那么一些敬畏。

　　“他不会出去的。”莫千夜脸色一冷，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

　　“这可说不准……”司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身体不由的晃了晃，面色也苍白了几分。

　　“师父。”天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莫千夜生气了，就赶忙去拉他的手。“我不会离开你的，师父。”

　　莫千夜拉着天岚走了。

　　“天机前辈，这件事可不好干啊。”勉强压下嘴中的血腥味，司空苦笑道。

　　“所以才需要人辅助啊。”璇祭从暗处现出身形，虽然语气很随便，像是没有对这件事上什么心，但是面色却很凝重。

　　莫千夜的占有欲之强，他也是没有预料到。

　　“等我把主人调开，你把那些东西给天岚。”璇祭看了看天空，那湛蓝晴朗的颜色却正好与他的心情恰恰相反，让他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天岚如果一直呆在这里，完全没有阅历，他的心魔就不可能解开。诚然，一开始莫千夜可能会有办法压制，可到了后来呢？完全依靠别人，心魔是不可能解除的。

　　想要天岚活下去，必须让莫千夜放手！

　　“必须要让主人知道，天岚不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他语气坚决，身影随即消失。

　　司空满肚子苦水，却又没有办法诉说，只好闷闷的应了这个要求，决定找个时间去试试。

　　只不过，那位完全听从于师父的小师弟似乎也不是那么好说服的呢。他顿时感觉任务繁重。

　　晚上，璇祭终于找了个借口让莫千夜离开天岚的身边，独留天岚一个人在草地里坐着观看星空。

　　“小师弟。”司空走过去，露出了他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微笑。

　　“五师兄晚上好。”天岚和他打了个招呼。虽然感觉这个人笑容怪怪的，但也没多想。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思维复杂的人。

　　司空走到他身边坐下，“小师弟是什么时候被收为徒的？”他开始找话说，虽然这个问题璇祭已经告诉过他了。

　　“六岁的时候吧。”天岚撇过头，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我听天机前辈说，你希望永远陪在师父身边。”司空倒是没有在意他的动作，依旧笑眯眯的。

　　“天机前辈？”天岚歪了下头，呆萌的本质暴露无遗。

　　“就是……璇祭。”司空拗了坳嘴，有些不太习惯叫璇祭的名字。毕竟不太熟的人从来都是叫道号的，他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了璇祭的真名。

　　“那为什么要叫他天机前辈？”天岚好奇地问道。

　　司空悲伤地发现话题跑掉了，可又不好拽回来，干脆给他解释：“每个入世的人都会有一个道号，而隐藏起自己的真实姓名。这些师父没告诉你吗？”

　　“没有。”天岚摇头，“那师父告诉我的名字是道号还是真实名字？”他有些好奇。

　　“师父告诉了你哪个名字？”司空也有些好奇，他想看看这个小师弟在师父心里占有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莫千夜。他一开始告诉的就是这个。”天岚很爽快地说了。

　　“竟然是真名。”司空挑了挑眉，突然想起来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连忙转移话题：“今天我说的见面礼因为师父在你没有收，现在总可以收下了吧？”

　　他拿出来一个雪白的玉盒。

　　“不。”天岚摇头，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为什么？”司空惊讶。

　　“师父说不需要。”天岚答道。

　　“师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司空露出了苦笑不得的神请。

　　“师父说的都是对的。”天岚反驳道。不过，在反驳之前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质疑了好几次莫千夜的决定了，比如说修练时间……

　　“你以后总要出去的，那个时候师父不在你身边怎么办？”司空摇头道。

　　“我不会离开师父！”天岚语气坚决。

　　“你真的不想到外面的世界？先不说那里的精彩，但说你身体里可能存在的心魔，就决定着你必须要到外面，不然你根本不可能进入三仙境，甚至死亡！”司空把玩着玉盒，语气漫不经心。

　　“我……我没有心魔。”天岚得气势弱了下去。

　　司空看了他一眼，“这样的你会给师父带来负担，甚至是危险。每一样化解心魔的物品都存在于险恶的地方。”他像是没有听见天岚刚才的话一样。

　　天岚咬了咬下唇：“我会破解心魔的。”

　　司空笑了：“你能忘记那些事吗？”

　　天岚低着头在那坐着。他知道司空说得对，他的确无法忘却，这一年来他拼命的修练，但还是会想起当初的事。每一次想起他都会觉得心在抽痛，但他又不想表现出来。

　　他根本就无法忘却，也无法依靠自己破解心魔。

　　“给。”司空又把面前的盒子递给他。

　　天岚这次收下了。他不想拖累莫千夜，若是到外面的世界就有机会破解心魔的话，他会去的。

　　司空满意了，他紧接着又拿出一块令牌。“刚才那个箫是二师兄送你的，这个是我的令牌，拿着他，在人皇统治下还能帮上你的一些忙。”

　　“哦。”天岚连‘人皇’是什么意思都没问。

　　“还有这个。”司空抬起手，在空中轻轻一点，一道银光冲进了天岚的识海。

　　天岚感觉出像是多了什么，但又说不清楚，只好疑惑的看着他。

　　“这是我的一道神念，在你危难的时候能保你一命。”司空解释道，完成后他拍了拍手：“好了，我的事情办完了，师父也快回来了，我就先走了。”他像是卸下了什么重负，满身轻快地走了。

　　天岚坐在草地上，突然用力环住自己，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