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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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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刚洗完脸就听到电话响了,他本来没有打算接听,可对方锲而不舍,不通话不准备罢休。白泽接了电话,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事。
管家听到他的声音,语气十分讨好,“少爷,您今天回家么?”
“今天有事。”
“那,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虽然知道他不想回家,但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管家,他还是要最大限度地劝说自家少爷。
不过可惜,对于白泽来说,那个所谓的家他一想到就厌烦,于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见这边没有说话,管家讨好道:“少爷,您抽空回来一趟吧,不管怎么说,这是您的家,白家怎么说也是您的东西,您要是不回来,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钻了空子,岂不是……”
“心怀不轨?”白泽冷笑:“他们敢?”
就算他十年八年不回去,该是他的东西,就只能是他的东西,有些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他头上动土。
不过管家可不这么想,白泽就算再如何优秀,白家当家的也是他父亲。白世勋当然不算个昏庸之人,他一直看重出色的白泽。可白浚毕竟是他的长子,虽然资质平庸,但白世勋在某些方面,对他还要偏心一些。要是因为白泽的冷淡慢慢转变了心意,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白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作为一个老牌世家,在那场动乱之后艰难地保存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经过太多风雨的白老太爷在初期就预见到家族将要经历的冲击,于是他自动放弃大部分家族利益主动示好,之后精心策划,与平民出身,且在建国时立下汗马功劳的齐将军结了亲家。
齐将军,也就是白泽的外祖父,出身低微,战乱年代烽火线上挣了命建了功,开国时已经年过六十。他膝下子女七人,三死一残,其中最小的女儿一出生就被送给了农家扶养,直到十几年之后,才找了回来,这,便是白泽的母亲,齐春花。
白世勋是老太爷最小的儿子,为了找到合适的姻亲,在那个普遍早婚的年代,硬是将他拖到了三十几岁才结婚。而他的妻子,那位有着将军父亲的齐家小姐,比他小了整整二十岁。
白家作为老牌世家,就算在战乱年代也没有吃过多少苦。白世勋一直在安稳的国外过着少爷生活,直到国内情势稳定,才应家族的通知回了国。
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联姻的,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是一位……村姑。
那个年纪还不满十八岁的少女,有着一头黑亮的长发,大而水灵的眼睛,摇曳纤细的身姿。然而,这永远改变不了她是一个村姑的事实。
齐春花出生时父亲正在打仗,母亲也要跟着转移。他们担心还是婴孩的她在烽火中活不下来,就将她送到一户农家家中扶养。从小到大,她生在村子里,长在村子里。如果不是有人找到她,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位声名赫赫的将军。
她从偏院的山沟小村庄,被接到了全国首都与家人团聚,然后,在家人的安排下,见到了风度翩翩的白世勋。
白世勋虽然年纪比她大了很多,但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看上去丝毫不显年纪。而且对于一个刚从村子里出来,没有见过任何世面的女孩来说,这个人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呀。他不仅会读书认字,连外国鬼子的话也会说。他会弹钢琴,还会唱歌儿。他与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是那样的高贵典雅,简直就像是天上的仙人。
涉世未深的少女,就这样一头栽了进去,爱上了见惯繁华的贵公子。
齐春花得知家里有意将自己嫁给白世勋,心中欢喜何想而知,她很想答应,却担心白世勋看不上她。不过急需联姻支持的白家,看重的是他父亲和她父亲的军功,哪里会挑剔她这个人呢?
这段婚姻,便这样开始了。
齐春花从小在山沟里长大,她所知的为人妻要做的,就是相夫教子。她不识字,不会礼仪,不懂跳舞,对什么哲学经济更是一窍不通。作为一个传统农村妇女教养粗来的女孩,她将自己的丈夫当做天神一样地顶礼膜拜着。
可惜她所忠诚的婚姻,于白世勋来说,却是一套沉重的枷锁。
他是家中的小儿子,从小受尽了宠爱,就算知道自己将要联姻,在她心中,自己的妻子也一定是一位家世相当的千金小姐。
可现实呢?
他的妻子齐春花,粗俗,愚昧,无见识,没眼光,她甚至连女人起码的东西都不懂。
她不懂得打扮自己,长年穿着一身土到掉渣花布衣裳。她不化妆,那黑黄的皮肤永远脏兮兮油腻腻。她不讲卫生,上完洗手间永远不记得用香皂洗手。
她有太多太多的缺点,他们之间,甚至连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而她唯一的优点,就是她的父亲。
靠着她父亲,那位年迈老将军的庇护,白家惊险地从接连不断的冲击中保存下来。
在老将军过世之后,白世勋总算松了一口气,长年婚姻的压抑,让他重拾对爱情的向往,然后再一次机缘巧合中,他再次跟自己的初恋情人在一起了。
他的初恋情人,跟他同样出身高贵的世家女,因为家族的衰落变得一文不名。大男子主义的白世勋在一番挣扎之后,终于没有舍得抛弃他们的爱情。
与齐春花比起来,初恋才是真正的女人,她读过书,识字,会说外语,还会拉小提琴,风花雪月,这样的女人才懂。
刚开始,介于岳家的压力,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直到那女人怀了孕,他才慌慌张张地想办法,花了一笔钱将人送走。
等到白泽出生之后,那件事依旧不为人知。直到齐春花过世,那女人就像计算好的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面对着比自己还要大四岁的所谓兄长,白泽的愤怒可想而知。
原来父亲在母亲还在世时就出轨了,还跟人家有了孩子,这种愚弄屈辱,对齐家来说,简直不能忍受。
齐老将军早已不在人世,白老太爷也已经过世多年。改革开放之后,资本门阀终于有了抬头的机会,白家的根基,也渐渐稳壮起来,腰杆也直了不少。可是因为这件事,齐家与白家还是差点彻底反目,但最终,为了年幼的白泽,两家没有真的拔刀相向,但是裂痕,也早已产生了。
那女人虽没有正式与他父亲结婚,但那对母子也终于在他父亲的首肯之下登堂入室。白泽憎恨他父亲,但偏偏,他好像集合了白家与齐家老将军的所有优点。
白世勋虽然心里偏心那个女人生的大儿子,但显然对白泽更加看重。白世勋无比明白,以他的能力与天分,是他那个私生子载火箭都追不上的。所以他一直想要缓和和这个让他忍不住骄傲的儿子的关系。
而白泽,对他只有厌恶,厌恶到宁愿长期连家也不回。
“少爷,再过几天就是您的生日,老爷想在家里举办宴会……”
“生日我去舅舅家过。”白泽不耐烦地打断他,“让他不要白费心机。”说完他直接关了电话。
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在借了一同电话之后郁闷起来,白泽不痛快,就想找人练两把,谁知刚从里面出来,就看到跟他一起来的混蛋们正围在一起欺负一个女孩子。
女女孩满脸通红,却站的直直得,眼神倨傲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
白泽皱了皱眉,他可不知道朱军那群家伙有欺负女孩子的嗜好。于是他走上前,皱着眉,问:“你们在干嘛?”
………………
“你们在干嘛?”
书漫凰正想着怎么脱身,就听见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那声音并不高,反而淡淡的带着慵懒。可书漫凰还是一愣,猛地向他看了过去。
那少年十七八岁年纪,个子却很高,看上去比她那电线杆一样的哥哥都要高出一点。他头发湿漉漉,似乎刚洗完头,额头和脸上还沾着些许水渍。
他的皮肤白皙细嫩,在水渍的浸染之下让人忍不住去试试真假。
大约正是因为这样的白皙,让他的发色和眸色都要浅一些,精致俊秀的五官,配上棕色略带浅灰的发色,让他像一名从画中走出的少年。
这是少女们梦寐以求的王子,就连上辈子,自己也做过差不多的梦。
可是书漫凰知道,在这俊美甚至算是秀美的外表之下,藏着怎样强悍而不可捉摸的灵魂。
上辈子,她遇见他是几年之后。他比现在要成熟一些,自己比现在要傻一些。
她曾傻傻地暗恋过这个人一段时间,但在还没有来得及去表白的时候,见识了这人深不可测的手段。然后,她知难而退,没再敢痴心妄想。
那时候她尽量躲得远远的了,所以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己死。
“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得罪白泽。”
她清晰地记着书慧敏的话,她不觉得书慧敏在骗她。毕竟那个时候自己就要死了,谁会浪费心机去骗一个将死之人?
可是她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上辈子也许没有想过,但想到白泽跟那个女人的关系,就不难理解了。
雷诺贝儿,她要自己死,白泽帮她达到目的也是正常的。所以最后借着书慧敏的手,他们成功了。
回忆起自己的死亡,书漫凰忍不住微微颤抖。
“哟,白泽,你来的正好,宋景瑞的马子跑这来了,我们招待招待她。”朱军笑呵呵地吵白泽挥手。
白泽沉着脸,说:“你要是实在闲的无聊,就去把马洗了。”
“哎……”
白泽不理朱军的抗议,走到书漫凰近前,问:“你没事吧?”
面前的女孩子已经被吓傻了,整个人颤抖着好像随时要倒下去。
白泽有些担心,忍不住想去扶一下,谁知他刚伸出走,女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炸起来。她尖叫一声,一把推开白泽,然后见鬼一样逃了出去。
白泽被推,反射性地抓了一把。谁知书漫凰跑的太急,白泽一把抓在她的裙边上,然后刺啦一声,她的裙子,被从腰间撕了下来。
全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