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最长情告白》沈日十

30、 第三十章 赤心（四）

　　“白弯弯已经住进了顾家？”白瞳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一挑，“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君子言问道，“白弯弯是你的人？”

　　“当然不是。”白瞳反驳道，她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将别人的女儿掌控在手下，不过剧本的走向，的确是按着她的安排在进行。就算今日没有白弯弯，明日她也会找个林弯弯，总而言之，就是要让顾家住进去一个温柔漂亮又美丽大方的姑娘，这样才好衬托出玉婉容的粗鄙不堪。

　　事实也和白瞳预料的差不多。

　　玉婉容虽然也是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样，但玉家是以走镖为生，家中又没有几个女子，长辈又大多十分疼爱玉婉容，从小教导她大家小姐的规矩的时候，就舍不得她吃苦，只要求能够做出个大概即可，自然比不过白家一心为了能够攀上一个青年才俊，自小便请了官府里的嬷嬷严加教管的白弯弯。

　　若是没有对比还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对比出现，不管是走路说话，还是吃饭的时候拿筷子的姿势，原本还觉得玉婉容的姿态赏心悦目的顾启乐，在对比之下便觉得白弯弯才是有真正大家气魄的小姐，玉婉容原本的温柔小意，瞬间便差了不下一个档次。

　　初时，玉婉容还能够耐着性子端出主人家的姿态，后来从顾启乐的口中听到的关于白弯弯的赞扬越多，被顾南天忽视的次数越来越多，就再也忍不住了。

　　“乐哥，爹这是什么意思？”玉婉容眼中含着眼泪，指控的看着顾启乐。

　　白弯弯虽好，但毕竟暂时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比不得眼前佳人俏目含泪，顾启乐便将她搂到怀里安抚道：“你为我顾家牺牲了那么多，我顾启乐对天发誓，绝不背叛玉婉容，若是有违此誓，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

　　玉婉容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一脸情真意切的说道：“乐哥，我相信你。”

　　“容儿，你放心，武林大会一过，你我便成亲。”

　　“嗯。”玉婉容娇羞的靠在了他的怀里，在顾启乐看不到的地方，她的一双狭长的凤眸之中，却是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

　　“啧啧，说的跟真的似的。”不远处的屋顶上，坐着一黑一白的两个人，他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坐在人家的屋顶上，顾家藏着的暗哨却仿佛没有发现两人的存在。

　　说话的人是君子言，白瞳虽然没有给他讲自己的计划，但他也能够猜出一二，今日便是他拉着白瞳前来看戏的，没想到才来这里便看到了如此“郎情妾意”的一幕。

　　“就这么让他们磨着？”君子言问道。

　　“不。”白瞳摇了摇头，“找个人把顾南天曾经做过的事情不着痕迹的泄漏给玉婉容，然后就是等待时机了。”

　　君子言没有问是什么时机，因为即使他开口问，白瞳给他的答案也只会是一个“等”字。

　　想要将过去的事情透露给玉婉容，并不容易，但最后这件事情，竟是顾家父子自己促成的。

　　“乐儿，如今你已经二十岁了，有些事情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玉婉容端着汤盅走到书房附近的时候，恰好听到了顾家父子的谈话。也许是近日里心头和顾家父子有了隔阂，她并没有快步走开，而是下意识的躲到了一旁的草丛之中。贴着墙壁，竖着耳朵听起了顾家父子的墙角。

　　“二十年前，我曾经做了一件事。”顾南天缓缓说道，他的双手撑着额头，似乎陷入了极为痛苦的回忆之中，“……秦家人待我极好，秦家夫妇甚至商量着打算为我相看一门婚事，然而我当时年轻气盛，一心只想着在武学上攀得巅峰，并且对于秦大哥不愿意将祖传功法传给我这件事怀恨在心，被执念蒙蔽了眼睛……我联合当时的白家，里应外合偷袭秦家，秦家上下一共七十二口人，尽数在睡梦中死去……”

　　“……现在白家人找上门来，以当年的事为威胁，想将白家的女儿嫁过来。一开始我是不愿意的，想着你和婉容情谊深厚，并且已经有了婚约在前，但现在出了这件事情，婉容已经无法为顾家延续血脉……虽然我感念婉容的救命之恩，但我顾家的血脉不能断在这里，我看那白家小姐被教养的极好，容貌也极为出众，我想着你将白弯弯娶为正妻，将婉容娶做妾侍，日后白弯弯为你诞下子嗣，再提升婉容的名分……”

　　玉婉容咬的牙根发疼，才克制住没有冲出去给虚情假意的两父子一人一耳光，没想到，自己为顾家父子做出了如此牺牲，他们竟然要如此对待自己。

　　妾侍？

　　聘为妻奔为妾，她玉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走镖世家，若她沦为妾侍，要玉家的脸面往哪搁？

　　顾南天，顾启乐，当真是好算计！

　　听两父子的谈话渐渐到了尾声，玉婉容知道若是自己被发现便不妙了，于是端着碗里已经凉了的汤，悄悄的退了下去。回到了她在顾家的院子里，随手把自己辛辛苦苦熬制了数个时辰的汤往草丛里一泼，又恨恨不过，将手中的汤盅也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啪！”

　　瓷质的汤盅落到地上便摔了个四分五裂，溅起的瓷片落到了她的脚边，被她用力一踢，撞到墙上又落了下来。

　　“哎哟我的小姐，谁惹你生气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看见院子里的一摊狼狈，吓了一条，连忙走到院门口将门给合上。

　　她是玉婉容的奶嬷嬷，当初顾启乐将玉婉容从玉家带过来的时候，因着顾家的丫鬟仆人众多，且除了大大小小的顾南天的妾侍以外，家庭成员的关系极为简单，便只带了自己的奶嬷嬷和几个丫鬟。

　　“贵嬷嬷……”看见自己熟悉的人，玉婉容心里头的委屈一下子就止不住的冒了出来，扑倒在贵嬷嬷的怀里，小声的抽泣着。

　　玉婉容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姑娘，虽然两人是仆人与主子的关系，但在贵嬷嬷的眼里，玉婉容就是她那乖巧懂事的小女儿，自然看不得她受委屈：“小姐莫哭，免得伤了眼睛，和嬷嬷说说，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玉婉容往房间里面带，虽然这个院子是顾家分给玉婉容的，里面住的人也是玉婉容从玉家带来的丫鬟，但是毕竟人多眼杂，若是泄露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出去，多多少少对玉婉容的形象有着影响。

　　将房门合上之后，玉婉容才开始诉说起自己的委屈来：“嬷嬷，顾南天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想要乐哥娶白弯弯做媳妇。”

　　“这怎么可能？年前顾盟主不是才和家主说好了您和姑爷的婚事吗？”贵嬷嬷不敢相信的问道，“姑爷娶了白弯弯，那小姐您怎么办呀？”

　　“她……”玉婉容闭上了眼睛，面上的表情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滑落，“他说，若是乐哥舍不得我，便叫我做个妾侍！”

　　“这怎么使得！”贵嬷嬷气愤的说道，面上也出现了怒容，“小姐，不行，咱不嫁了，家主定然不会让您受这样的委屈的。”

　　玉婉容摇了摇头，只是落泪，没有说话。

　　看她的模样，贵嬷嬷当她是舍不得顾启乐，叹息了一声：“小姐，你在这里哭也没有办法，您现在只能够传信给家主，让他来帮您想法子。”

　　玉婉容还是摇了摇头，贵嬷嬷这才咂摸出不对劲来，问道：“小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老身？”只是玉婉容一个劲的不说话，贵嬷嬷就越觉得里面藏着玄机，“小姐诶！您是老身从小看着长大的，从这么大一点——”她比了一个小婴儿的长度，“到现在谈婚论嫁的时候，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和嬷嬷说的。”

　　“嬷嬷——您、你不要问了。”

　　“小姐——您受了委屈不说出来，”贵嬷嬷说道，“我也帮不了您啊！”

　　“嬷嬷……”这下，玉婉容的眼泪真的是决堤了，“嬷嬷，我、我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初初听闻此话，贵嬷嬷先是不信：“小姐，那个贱蹄子乱说的，您从小健健康康，又没有受过什么伤害，小日子也一向准时，怎么可能生不了孩子？”

　　玉婉容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将为顾南天换血之事说了。先前服药的时候，她只说自己不舒服，吃得是些补药，贵嬷嬷看了药材，确实是大补的方子，也就没有多管，当然换血一事，也是瞒着贵嬷嬷的。

　　“我的小姐诶，你怎么这么傻！”贵嬷嬷又是叹又是怨，又想到当初被玉婉容用掉的那枚情蛊，“唉，当初就不该那么草率的用掉那么情蛊，早知道会发生这件事情的话，就该把情蛊用在姑爷的身上。”

　　“那枚情蛊……”玉婉容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嬷嬷，那情蛊的母蛊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