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最长情告白》沈日十

10、第十章 青芜与归（十）

　　君子言回来，仿佛只是为了通知秦双燕一声，没有多做逗留，便匆匆离去，只是吩咐君四照顾好她。

　　夜幕降临的时候，秦双燕坐在青芜院的门槛前，把被吹熄的灯笼搁在一边，将手放在膝盖上，支撑着下巴，望着偌大的君府发着呆。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秦双燕踮起脚尖，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往白色身影出现的方向走去。

　　她倒不怕是什么女鬼，若是当真有什么女鬼，她也想问问，自己一直想着的那个人，今夜会不会出现。

　　越往前走，眼前的场景越阴森，已经到了君家的一个小树林附近，小树林里面有一条人工挖掘的小溪，直通外面的河流，这个时候，水上接连从小树林中飘出的河灯，引起了秦双燕的关注，看来是有人在里面放河灯，祭奠着自己死去的亲人。

　　按理说这事秦双燕既然已经明白了，就不应当再关注，但是先前一闪而过的人影，她实在是觉得熟悉得很。所以她还是大着胆子沿着水，走进了小树林。

　　没走多远，便看到了火光，还有在火光之下倒映出的女子的面容。

　　也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蹲在地上烧着纸钱的女子抬起头来，恰好看到向这边走过来的秦双燕。

　　“明月姐姐。”被看到了，秦双燕便不再躲躲藏藏，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

　　明月站起身子，她一身素衣，麻布做的裙子上看不到丝毫的花纹，眉眼间写着淡淡的忧思。

　　“双儿。”似乎对她的出现感到了略略的惊讶，不过随即明月的脸上便恢复了正常，“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睡？今晚可是鬼节，阴气重，你一个女孩子可不要随便乱跑。”

　　秦双燕没有作答，而是看向了还在熊熊燃烧着的纸钱，问道：“明月姐姐是在祭奠自己的亲人吗？”

　　在明月烧纸钱的河边，还有几盏尚未飘走的河灯，在原地打着转。

　　“是呀，我在烧给我的小妹。”

　　“小妹？”

　　两人一同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火光中照亮了两人的面容，月色冰凉如水，却并不让人觉得寒冷。

　　“我小妹叫做明珠，是个和双儿一样可爱的姑娘。”明月用满是怀念的语气说道，似乎她娇俏可爱的小妹，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若是小妹能够活到现在，一定会和双儿是很好的朋友。”

　　“明月姐姐，你不要太难过了，明珠也不会希望你难受的。”秦双燕不知道要如何劝慰，只得干巴巴的说道。

　　明月拉着她的手，说道：“双儿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明珠是猝死于心疾，死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痛苦，只是我常常会想起她，毕竟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秦双燕回握住了了明月的手，用真挚的眼睛看着她：“明月姐姐，双儿也可以做你的亲人的。”

　　明月一愣，看着她，终是在脸上绽开了一个清浅的笑容：“嗯。”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带灯笼，就这么牵着手，走在月光沐浴着的小路上。

　　“双儿。”

　　“嗯？”

　　“公子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若是可以的话，你逃吧，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秦双燕没想到明月会突然说道这个话题，她转头看她，她的眼里满是认真，没有半丝的作伪。

　　“明月姐姐。”

　　“嗯？”

　　“我进府的目的的确不单纯，我现在为公子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怕——我明明知道他在骗我。”明月转头，月色下，少女的脸上少了几分白日里的俏皮，那双澄澈如同清泉的眸子之中，染上了轻愁，却也透着认真，让人知道，她的话绝对是出自内心，没有半分的虚假。

　　像是有一根针在明月的心头微微刺痛，她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并没有这么傻，并没有这么轻易就掉进公子为她设下的温柔陷阱里面，而她说的心甘情愿，她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却总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双儿，你可不要做傻事。”明月最后还是担忧的说道。

　　“到了！”青芜院就在门前，秦双燕突然说道，在对着明月挥了挥手之后，她飞快的跑了过去，“明月姐姐，再见。”

　　“双儿！”明月轻轻地唤了一声，却见少女笑着的脸渐渐被关在了青芜院的大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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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公子什么时候会回来呀？”秦双燕问道。

　　君四只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在暴跳，今日一个上午，自从秦双燕醒来，她已经问了不下百次这个问题。

　　“属下不知。”从一开始的“回禀双儿小姐，属下并不知晓公子的踪迹”外加一通的解释，到现在被逼得只剩下一句不知道，君四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不说就不说！”秦双燕故作生气的说道，转瞬却变了表情：“公子不在，你带我上街去玩儿吧！”

　　想到君子言说过，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尽量满足秦双燕，所以君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应了下来。

　　上了街，秦双燕依旧如同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东张西望着，君四恪守本分的跟在她的身边，人潮涌动的大街上，他深怕一个不注意身边这个小祖宗就出了事儿。

　　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牵着一匹骏马，正朝着两人的这个方向走来，在看见骏马的瞬间，秦双燕的眼睛便是一亮。

　　“君四，你看那边，有风筝。”

　　君四下意识的转头，天边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风筝，正打算转头告诉她这个时令不会有人放风筝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在身边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他的目光在四下搜寻，一声娇喝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驾！”通体血红的宝马向他冲来，君四连忙一闪，却只见一身蓝衣的秦双燕在骏马的带领下，穿过拥挤的闹市，疾驶而去。待他回过神想去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马背上的少女英姿飒爽，哪有半分在君子言身边的时候娇憨的模样。

　　在得知秦双燕夺马而逃的时候，正在绣花的明月心神一颤，指尖便挤出了一滴血珠。告诉她这个消息的玲珑看到她的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你叫她走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月低下头，洁白的绣帕上被鲜血染出了一朵红莲，她拿起了针，却久久没有刺下去。

　　“算了。”玲珑见她失神的样子，也不再为难，叹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明月知晓自己昨晚告诉秦双燕的事情，算得上是对君子言的背叛，但当少女出现在正在祭奠明珠的自己身边的时候，她仿佛有一个错觉，秦双燕就是那明珠，就是她死去多年的小妹。

　　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只是秦双燕走了，她心中涌起的欢喜，总是要多于失落。

　　君子言收到秦双燕离开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在三天后了。

　　“走了？”当君子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四周的气压明显下降了不少，如今的天气还算不上冷，却有一股寒意从每个人的心头升起。

　　传信人递上来的信已经在他手中化作了齑粉，就在众人都战战兢兢不敢轻易开口的时候，君子言的手一松，手中的齑粉随风散去，四周的气压也跟着为之一松。

　　君家在玉城里的那么多人，那么多暗探，都留不住一个秦双燕，看来秦双燕当真是一个有本事之人。

　　君子言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儿，失落，更多的却是一种被背叛的愤怒，虽然他明明知道秦双燕是另一方派来的探子，也做好了要拿她来牺牲的准备，只是当她真正逃走的时候，他内心的情绪却有些复杂的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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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了？”南清寒目光凌厉的盯着来报信的人，来人将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以减轻自己承受到的压力，颤颤巍巍的说道：“二小姐走的时候背后有另外的势力出了手，不仅我们的人没有追到她，君家的人也没有追到她。”

　　“清寒，走了便走了吧。”秦月沁见南清寒的情绪不对，连忙上前劝慰道，“我们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双儿继续待在那个地方也没有什么用，逃了也好。”

　　南清寒的表情并没有因此好多少，不过听到君家的人也没有抓到秦双燕，心头总算是好受了一些，想着待解决了君家之后，一定要亲自把秦双燕找回来。

　　而此时的秦双燕，正在和已经到了封城的秦天对峙着。

　　“不许去。”秦天坐在大堂上，对着堂下跪着的秦双燕怒目而视。

　　秦双燕紧紧抿着唇，略带婴儿肥的包子脸上写满了严肃，眼神坚定。

　　“爹，我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