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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唏嘘,天帝无奈以及神君墨烟听之任之了千年的妖鬼两界之战,以交战双方相互许下的十年一小战,五十年一大战,百年一恶战的约定。迅速因双方互不相让抵死相抗的态度,瞬间沦为只要哪方不甘便可不遵时间之约随心所欲寻衅滋事,另外一方还不能有所怨言随时随地迎战的混乱局面。
此番天帝以仙界之名六界秩序为由出面调停,除了为安抚六界苍生决心彻底化解两界宿怨之外,还存了有意拉拢两界主宰的心。
仙界第九重天上的玄天宫中,天帝蛮芜高坐于用白灵玉堆砌的十级玉阶之上,那由纯金琉璃雕琢而成,灵珠宝玉镶嵌而上的王座里闭目养神。
他满心的无可奈何但却又更感心力交瘁,三日来他不辞辛劳苦口婆心费劲了口舌,句句在理言言由心地搬出远古太虚幻境的父神连同后古真虚之境的苍生来劝慰冥王和妖王二人。哪知他们竟似那千年的玄铁万年的寒冰,冥顽不灵固执到了极点。
“天帝,您还是不要为了我们两界千年纠葛之事煞费苦心了。本王所辖的鬼界,是绝不会先行退缩甘愿同妖界言和的。”
一直沉默不语,在玉阶下的桌案上自斟自饮的冥王玄烨突然对天帝抬首并缓缓开口,语气里是坚定不移的执着。
“确实如此,天帝。冥王之言正是本王之意,我妖界也绝没有停战言和之意。”妖王凌宇闻言朝冥王看去,眼底一片清冷。
“若本帝告诉你们,七月初七那日就将会有毁天灭地诛神弑魔的诛世血阵降临六界,你们也还是不愿停止妖鬼两界千年宿怨之战吗?”天帝端起手中的玉露琼浆浅浅抿了一口。
“此话怎讲?”冥王和妖王听罢俱是一愣,齐齐默契出声。
“六界皆知,本帝是当初远古太虚幻境惨遭魔界始祖白染引下诛世血阵后,得到父神始元以身殉世并遣散一身尽数飘于天地间的神力认可,留下金色印迹凝于额间方才尊为仙界之主的。所以,本帝与身归混沌的父神在某些危急六界的头等大事上能有些许神识的相通。”天帝不紧不慢地握着手中白灵玉制成的酒杯,面上似是带了些微悠远的怅然和追忆,对二人沉沉道来。
“那又如何,天帝你此番大张旗鼓昭示六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请我们二人前来仙界。也正因此令六界之中诸多好事八卦者抓住时机,将妖鬼两界之战添油加醋并传的沸沸扬扬,难道只是为了宣扬自身地位有多么尊崇而已?”见本是敛了一脸疲倦之色的天帝神色肃穆地说出这番不着调的言辞,座上先前静下心来沉着气凝神细听的妖王立马没了耐心。
“凌宇,你急什么。本帝自会把话说完,这一切早有因果循环。”天帝投来一道冰冷彻骨的视线,妖王碍于仙界之上神界对于仙界的庇护,遂乖乖闭上了嘴。
“就在三日前,也就是七月初一,本帝得到了父神自混沌中通过我额前的金色印迹投射出的预示。那道银白的神力自虚空中幻化出一幕场景,正是数万载前父神不得不以身殉世才拦截而下的诛世血阵血洗无妄山巅的情景。”天帝神色刹那间凝重起来。
“也就是说,三日后七月初七,天地间将会降下诛世血阵?”冥王若有所思,心中也已猜到了八九分。
“冥王所言确是,本帝召你们前来就是此因。”天帝满意地看着冥王,却仍是掩不住眼中深深的忧虑。
“天帝老头,既是如此,我妖王愿率一众妖兵离开妖鬼两界边界处,回到妖界内永不再执着于两界千年宿怨之战。但那毁天灭地的诛世血阵你可有办法解决?”
妖王沉默了会,复又嚷嚷起来。这回连冥王也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妖王所说的停战言和之事。毕竟,同那毁天灭地弑神诛魔的诛世血阵比起来,他和妖王的千年宿怨根本不值一提。
“这也是老头儿我为何选在七月初一,以父神之威出面欲调停你们二界千年之战的另一个缘由。”天帝倒是满不在乎妖王对他逾越无礼的称呼,而且还自发自觉地打趣起自己来。
“天帝为何不一早就言明?”冥王诧异地挑眉。
“不是老头儿不愿意,却是老头儿没料到。未曾想你们二人竟会如此固执,白白浪费了三日珍贵的时间。”天帝说到此,不禁吐出一口长长的叹息。
“不过天帝老头想来你是早有所打算的,否则也不会挨到今日才说明,对不对?”妖王蓦然福至心灵,心有所感。他居然把对天帝的称呼说的顺溜了起来,起先曾怕天帝会怪罪还是有所顾忌的。
“自是,老头儿我本意就是想调停好你们二界宿怨后,再集五界之力共同抵御诛世血阵,或许还有一救。”天帝说着说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虚浮起来。
“天帝是否早已将此事告知神界的墨烟神君,那神君又是否有所神谕和安排?”冥王听到天帝略显虚浮的话语时,便证实了心底的猜测。
“未曾。神君深居神界,极难见上一面。”天帝面上浮现尴尬之色,摸了把雪白的胡须咳嗽了一声。
“就算如此,我们也要上得那高高在上的神界去试上一试。玄烨,你意下如何?”妖王此念一出,便急吼吼地打算拉着冥王一同上那仙界之上去。
“天帝,此事你应该速速通传魔界,好让他们迅速做出准备。我和凌宇会先去趟神界试试运气,而后就回去做好安排部署。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七月初七再见。”冥王慢慢站起身来,谦逊地对着天帝躬身一拜,随后果断地拉起急不可耐的妖王径直离开。
“但愿是如此,一切能顺利。”天帝瞧着二人离去的欣长身影再一次叹息出声。
在九天之顶凌于仙界之上的地方是神秘莫测的神界,本来神界之下是混沌无序的魔界,存在于天上与神界平行的反世界,空间与时间错乱,有“神魔之井”和神界相通。魔生存于其间,无秩序,无目标,无欲而无不欲。无思无想无欲求,无生无死无秩序。
但自远古太虚幻境魔界始祖白染引下诛世血阵欲毁灭神魔仙妖鬼五界,一举取代父神之位的叛乱发生后。后古真虚之境开启之日,同神界对立的魔界就被父神遣散的神力打下了九天之上,永世不得再返。
是以,本是曾经分布在大地名山之间的仙界受到了父神神识认可和庇佑,彻底取代了混乱无序的魔界,得到了尊崇于四海八荒之上但仅屈居于九天之顶神界之下的地位。
在仙界尽头神界入口,有一条名为彼岸的河流,与下界鬼界之中的忘川齐名。彼岸是无法泅渡的天壑,仙界之人历劫飞升之时若心中没有天下苍生以身殉世的彻悟,是绝对无法飞升入神界的;忘川是无法看透的鸿沟,凡人鬼魂轮回转世之前若心中没有看破红尘罔顾生死的的觉悟,是绝对无法投胎回人界的。
所以,直到真正站到了这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彼岸河边,冥王和妖王才彻底明白了什么是天差地别。
源源不绝的天地灵气弥漫笼罩在彼岸河上空,河中清越的流水声似清风拂面,有着令人神清气爽的奇效。
冥王和妖王对看一眼,交换了心中的思虑。而后默契的划破手掌,翻转手腕将手心渗出的鲜血滴入彼岸河中。
虽然神界有着天地间最尊崇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巅峰地位,但是依然还是逃不开天地的禁锢。
只要有六界两个或两个以上正统的主宰让自身鲜血融入彼岸河水,河上无数扰人神思和功力的天地灵气就会暂时消散,露出透明的河流。
而自岸边也会浮现出一条幽长小径悬于半空中,直抵尽头那端高耸入云的凌天殿。
冥王和妖王抓紧时间朝小径深处飞去,当下是刻不容缓的急切。
银白色的光辉淡淡地包裹在黑白分明的凌天殿四周,雄浑纯厚的神力缓缓自殿中溢出。
顶天立地的凌天殿宇穹顶之上飞舞着数百珍惜罕见的远古神兽,耀眼刺目的七彩灵光乍泄,直指顶端幽深浩瀚的后古真虚之境的中心地带。
“两位请留步,今日神君不见客。”一道清冷的声音飘忽而来,随后一身紫衣带着一脸冷意的神女凭空出现。
“原来是紫苑神女,玄烨这厢有礼。不过今日我和凌宇的确是有危急六界的头等大事需要同墨烟神君商议,烦请神女进去通报一声。”冥王温润的声音响起,对着紫苑神女行了个大礼。
这紫苑神女是后古真虚之境第一个从仙界仙女飞升至神界神女的存在。
“神君有令,除了弑神诛魔的诛世血阵和毁天灭地的蛮荒之劫降世之外。其余的事不论大小,一概拒之不理。”紫苑挑眉欲转身飞回神殿。
“恰巧,我们二人正是为了那诛世血阵而来。眼下,不知神女是否还要回绝我们的请求?”冥王倒是不急于阻挠她有意离去之心,只是慢慢开口状似随意地道出了实情。
“此话当真?”紫苑回转身的脚步硬生生地卡在了半空之中。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她转头飞身而下,面对面地看着冥王,眼底虽有震撼也有狐疑。
“此话若有半分虚假,玄烨甘受我鬼界幽冥之火焚身,那万劫不复之灾弑魂。”冥王极为淡定满不在乎地许下承诺。
“好,记住你的话。你们二人且随我来。”紫苑微微颔首,抬手对着凌天殿的殿门挥出一道深紫色的神光。
那扇厚重黑沉的殿门缓缓开启,彻骨冰寒的冷风阵阵袭来。
紫苑抬步先行,冥王和妖王紧随其后。隐约可凭着众神兽的七彩灵光瞧见,殿内那条黑暗冗长的通道。
凌天殿上苍穹之顶本在飞舞的神兽尽数停下动作,纷纷恭敬地低下头来。四肢匍匐在地,却只向着紫苑行了个远古的神女古礼。
“玄烨,为何它们只对紫苑神女一人行礼?为何行的还是古礼?好歹我和你也是六界之中妖鬼两界的主宰,怎么不见它们如此恭敬?”妖王见此心底不免有些郁闷,凑到冥王身边小声嘀咕。
“我早就告诉过你,身为一界主宰,平日里私下无事便多读些远古遗留的天册神籍。但奈何你就偏生是个不听劝的主,即便是闹了天大的笑话也满不在乎。这神界是六界之首,而神界的神女和神君更是六界之尊。你我不过各是统领一界的主宰罢了,总有禅位的一天。但神界之主就不会。所以我们根本没有资格受那些远古神兽之礼,更何况还是当初的远古神袛,现在的后古神君和神女才能享有的,令远古神兽甘心五体投地的至尊古礼。”
冥王放慢步调,压低嗓音一一为妖王解惑。这数千年来,他也算是摸透了这看似威风凛凛霸气逼人的妖王的心性。
确实,远古神袛皆数覆灭陨落。后古真虚之境最尊贵的便只有神君和神女了。
“看样子,要是千年前我俩都能放下宿怨,沉下心来潜心修炼苦心修行自身功力的话,至今也不会还各是妖君和鬼君的阶位了。这苍茫神界之中想必早就有了你我二人的一席之地,今日也定当是受得起远古众神兽的这份远古至尊古礼。”妖王低声唏嘘,感慨万千。
“妖王所言极是,不过能否飞升至神界却是个不定数。毕竟,前头已有十人失败而归。”紫苑并未回首,只是冷淡地接了一句。
“谨遵神女教诲。”格老子的,声音都刻意压了这么低了,居然还能隔着老远听见。果然身为神君实力非凡,深不可测啊。妖王情难自己,暗中腹诽和感叹起来。
“到了,接下来的事你们好自为之。”紫苑终于回头,唇角染了点笑意。
“有劳神女了。”这回竟是妖王开的口,还是为了这等他从不肯轻易服软道谢感恩之事。
“不必。”紫苑垂眼,化作深沉的紫色灵光消失不见。
“走了,纵然紫苑神女容颜风华绝代,也不是你可以随意亵渎的。凌宇,我们还有要事。”冥王语气里明显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他不由分说拖着呆滞的妖王就往里走。
渐渐走近了,才得以窥见这凌天殿中清寒的景象。
殿内两旁统共矗立了十三根擎天玉柱,皆由上等的远古通天玉雕琢而成。
只是不知为何偏偏是十三根,右手边的尽头独独空出了一块。
每根玉柱柱身之上俱是缠绕着金龙吐珠的雕刻,龙嘴里衔着远古的圣灵珠。悠远沧桑的气息铺面而来。一股子神圣到决不容置喙的威严。
除了这十三根玉柱以外,殿中唯一的摆设只有那些玉柱之前,也由远古通天玉雕砌而成的玉阶之上,那把远古冷檀木打造的神座了。
清冷凄寒的气息充斥着整座大殿,颇有几分寂寥空荡的萧索感。
“来者何人?”强大到无形的威压携带着摄人心魂的冷凝之声幽幽传来。
“回神君,我等是下界妖鬼两界的主宰。我是冥王玄烨,他是妖王凌宇。”冥王环视周遭,并未发现墨湮神君的身影,只得拉着略显不耐的妖王,对着那高高在上空着的神座躬身行了一礼。
“区区下界主宰,何故上这神界来。”待冥王和妖王直起身子时,那本是空无的神座里依靠了个玄色的人影。
墨湮神君仅着着一身简单朴素的玄色长袍,温润内敛的白灵玉玉冠将长可及地的如墨青丝高高束起,却仍是抵不住行将垂落的长发倾泻在神座上。他眉眼淡淡,唇形凉薄。那容颜虽说不上多么的是风华绝代,却有着不容亵渎咄咄逼人的清冷隽秀。
他闲闲散散地倚在神座中,白皙纤长的右手掌随意地撑着侧脸颊,一双沉寂深沉的丹凤眼微微上挑。
“神君息怒,我等并非有意冒犯。今日冒昧前来,着实是有要事相告。”
冥王听罢墨湮神君的问话,心头虽有些愤恨,却只能装得若无其事。好在他预先趁妖王不备,封了他的嘴,否则以他的性子,现在指不定就已经开骂了。
出言顶撞,不分尊卑。若触怒神君,罪责难逃啊。
“所为何事?”墨湮神君依旧闲散,面色无异,惜字如金。
“是仙界天帝受到了父神神识昭告,说是七月初七那日,天将降下诛世血阵。故我等才......”
“哦?若只是天帝造谣,意欲扰乱六界呢?你却如此肯定,难道不明后果吗?”墨湮神君适时地打断了冥王的话,缓缓直起身子。
“神君,天帝不会拿六界苍生开玩笑。您太武断了。”冥王再也忍耐不住,憋着股怨气上前一步。眼底除了坚定,还有气愤。
“鬼界冥王,如今下界就是这等模样吗?连你也敢来质疑本神君的考量了?”墨湮神君面色微愠,却又突然笑出声来。
被冥王封了嘴的妖王气得双颊涨红不已,但看这形势实在不易多有动静,只能不住地喘着粗气。胸膛起起伏伏,似是怨恨难当。
这墨湮神君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他也不过只是位居神君之位罢了。
若是,若是父神始元和素浅神袛还在的话。
他思绪飘远,却又忽然记起远古界早已尘封,那两位尊崇无比的神袛早已消亡的事实。愤恨的心绪如淋瓢泼冷雨,立马熄灭了下来。
“玄烨不敢。但我敢以鬼界所有生命做担保,天帝没有造谣。”冥王的声音里是万分的笃定。
“就算如此,那也和本神君无关。”墨湮神君敛了唇角仅有的一丝笑意,而后眸底只余冷冽的杀气。
“神君此言差矣。您身处六界之首的神界,又是神界之尊。本就肩负着拯救天下之责,保护苍生之任。”
冥王丝毫不肯相让,墨湮神君更是不肯退步。一旁只能干看着的妖王急得额上直冒汗。
大殿之上一时剑拔弩张,气氛相当尴尬微妙,实在难见分晓。
“拯救天下?说得真好听。什么六界苍生,本神君我根本没放在眼里过。她都不在了,那么干脆地选择同她父神一并以身殉世,保下他们当初心心念念最在意的六界苍生。既然她那么在乎,我就非要让这天下毁灭的彻底。都是她,抛下我独自一人。这数万载来,我自是恨的,但更是怨的。这六界苍生,于我不过蝼蚁。”
墨湮神君冷漠到极致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颤抖和苦涩,不过他面上仍旧无动于衷。
“神君,素浅神袛于您既是如此重要,那么您就更应该好好保住她以身殉世才保下的六界......咳咳咳......”
冥王把最后两个字硬生生地卡在喉间,颈项上那只微凉的手用了十足的力。
“你过来,他必死。”墨湮神君冷厉的眼风扫过去,直接将正欲上前搭救的妖王盯在原地。
“不准提她!你们都给本神君滚!神界容不下你们!”墨湮神君猛然大声吼了出来,幽深的眼底浮现出血红的色泽,周身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神力。一头墨色长发在空中张扬舞爪,掐在冥王喉间的手不禁又加深了几分力道。
“嘭”的一声,殿内所有的石柱均发出一声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白色的粉尘在强大神力的爆发下,竟是无风自动,满殿飞舞起来。
恍如一场不请自来的冬雪,还偏生不冷不寒。
“本神君说不出手,那就是不出手。”墨湮神君却又蓦然将冥王放下,带着意味深长的冷笑刹那间消失无形。
“玄烨,这下怎么办啊?”妖王急忙上前扶起摔落在地的冥王,突然出了声,他倒是先一愣。
“走吧,还能如何。我们回去再想办法,神君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冥王没多大反应,就着妖王的搀扶随意拍了拍弄脏的衣衫,也不管身后妖王的喊叫,先行离去。
不过,墨湮神君,你和素浅神袛究竟有何纠葛?他不由地揣测起来。
这是神界最深处,只有神界之尊和有神君神谕的神界之人才能到达的地方。
万顷粉色桃林如绚烂烟霞那般遮天蔽日,生机勃勃又灼灼生华。
从穹顶上后古真虚之境中拂来的清风染着几缕森寒之气,这桃林虽已有数万载之久,却也抵不过桃林深处终年弥漫的大雪来得令人震撼。
那是依据造林之人心绪的变化而自动幻化出的意象。
墨湮神君静静地靠在树下,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发簪。
冷檀木的香气源源不绝而出,似是缭绕不尽,幽幽缠绕着痴痴看它的人。
“素浅,你为何要如此狠心呢?告诉我,为何?”墨湮神君缓缓抬首,眼底深处俱是入骨噬心的悲痛。
空气里一片死寂,无人回应。
“你倒是好,就那么抛下我一人。不管不顾,走的干脆彻底。”
沉寂了良久,墨湮神君终是从唇中溢出了一声轻柔的叹息。
“我怎么会忍心呢?素浅,我说不出手只是气话罢了。你知道的,对不对?”
他眉梢眼角皆染温柔,眺望远方,喃喃自语似是在追忆什么。
身后不远处,一双本是清冷的紫眸眼下却满是憎恶与不甘。
素浅,你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为何偏要阴魂不散,如附骨之蛆纠缠不休呢?
墨湮,只能是我的,只能是。
愈来愈悲愤难当的紫苑神女嘴角慢慢爬上一抹森冷的笑意。
要是,毁了他,你会不会难过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