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玖妃》小红帽子

16、承宠

　　李玖儿原本想着皇上的午膳，该是一大波手托银盘的宫女鱼贯而入，呈现在眼前满目琳琅的菜肴佳品，让人望而停箸，一时间不知品尝哪道。

　　毕竟前世的她虽品级高至玖妃，可和皇上一同用膳却是从未有过的，就连重生一世后，也未曾有妃嫔得此殊荣。李玖儿成了头一人，心里忐忑万分，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等领了四位宫女端着菜肴进来，明月拿着御膳房呈上来的菜单清声念到：

　　“今日御膳房呈上菜肴有三道菜，一道甜品和一道清汤。分别是芫爆仔鸽，如意卷，绣球乾贝，四甜蜜饯，龙井竹荪。”

　　……竟只有这些么？？

　　“怎么，今日的菜不合玖儿的胃口？”启桓见李玖儿只呆看眼前的菜肴却不举箸，以为都没她爱吃的，所以乏味。

　　“不是，”李玖儿摇头苦着脸，失望之色洋溢于表：“臣妾原以为皇上是天之骄子，用膳比不得常人。”

　　“所以看了眼前的几味菜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启桓失笑道。

　　她点点头，实诚的说出心中的所想，“皇上的比起臣妾的每日所定的菜肴还要少些。”

　　寝殿里明月留下来伺候，其余宫女都退了出去。

　　启桓柔声道：“如今边疆战事吃紧，闾丘大将军的军中频频来报请求军粮支援，国库也因此掏空一半，朕要再不省缩些吃穿用度，何以为君为民，况每日里也就朕一人用膳，无需太过铺张浪费。”

　　“是啊。”明月上前倒酒，笑道：“若不是李贵人今日要在承乾殿用膳，皇上平日里连甜品都不曾上桌。”

　　看着皇上如此清廉，李玖儿忽而想起前世里宫中曾由皇太后主持过的一场秋日宴。

　　那日宴会上，皇太后带头往国库里捐了自己平日积攒下的珠宝饰络，只留下几件常用的备着。同时还向食膳监，尚衣监等处缩减了自己的吃用额度。

　　身为妃嫔，李玖儿自是要跟着皇太后捐物什，只不过因着当时年少单纯受不得委屈，想着要装点自己好讨皇上喜爱，所以只在自个儿的小库房里捡了些不打眼且不算贵重的宝贝捐了上去，吃用额度上更是只做样子的缩减了一点。

　　可她不晓得那只是皇太后擅自做主的权宜之计，皇上并不主张。

　　战事平息过后，锁在国库里的捐物全好端端的物归原主，只是李玖儿为己的行为由此为皇太后所不喜。

　　既得重生一次，她定要要好好表现，好叫别人知道她也不是个只会享受的贵人！

　　“皇上一人省吃俭用也不得效果，为何不联合后宫嫔妃一起以您为榜样，一同缩减吃用？”

　　李玖儿虽明白这只是大费周章一趟，可就如望梅止渴的典故一般，这点饰物虽不起实际效用，可至少也能为皇上分担些国库缺银子的忧虑，这就是好的，也算尽了她一份小小的心意。

　　启桓只静静听着，对于李玖儿的点子不做评价，半晌复才笑道：“玖儿不怕这圣旨一出，妃嫔得知是你的主意才缩减了她们的锦衣玉食后，找你算账？”

　　此话一出，立刻戳中了她的要害，李玖儿闭声不谈只埋头吃着饭菜，恨不得启桓当做没听过她说的。

　　眼前的菜式虽然不多，味道却是比她栖鸾殿的小厨房做得要好吃的多，竟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到上头去，瞧也不瞧启桓一眼。

　　末了吃得饱饱的，李玖儿才记起启桓的风寒，抬眼瞧了瞧他的脸色，羞赧道：“皇上昨晚被臣妾染上的风寒可好些了？”

　　启桓盯看李玖儿浅浅笑着，柔声道：“朕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倒是你，可好了？”

　　李玖儿笑靥如花，回道：“皇上是天子，承乾殿里极富龙气，玖儿呼吸天子的龙气，自然好的
　　快些。”

　　启桓笑道：“玖儿嘴甜，朕已命人赏赐了些东西给你，你不是一刻也呆不得承乾殿么，回栖鸾殿看看喜欢不喜欢。”

　　李玖儿怔在原地不走，瞪着杏眼楚楚可怜的瞧着启桓，她哪是不愿意呆，只是怕落人口舌……

　　启桓一时间哭笑不得，道：“玖儿只管回殿，朕不会怪罪。”

　　“是。”李玖儿笑嘻嘻福个身子就退了出殿外，明月随行送她至轿辇前。

　　“李贵人，皇上是个极其温柔的人，舍不得亏待了自己的嫔妃，捐物入国库这件事，李贵人若真是上心，不如找皇太后商量，兴许能替皇上分担些，皇上就算不说，心里定是欣慰的。”明月巧笑着轻声在李玖儿耳旁如是说道。

　　李玖儿点点头，柔顺道：“谢谢姑姑教诲。”

　　心里却有些嘀咕，明月何以对这事这么上心，还关切她找皇太后商量？

　　罢了，明月也是替皇上关心吧。李玖儿这样想着转身掀起帘子，进了轿辇。

　　平日里因明白启桓召她侍寝的意图，所以没做那事便不愿承了那情，能不坐轿辇就不坐。

　　今日名正言顺侍寝得了皇上的宠，又是大白日的，不坐轿辇倒显得矫情，因此也欣然坐在轿上由轿监抬着。

　　前方远远的就瞧见两位宫妃级别的妃子漫步散着，李玖儿吩咐旁边的内监，若是走得近了，就停下轿子待她们过去再启程。

　　“是”

　　云妃带着自家的奴婢内监上前拦着轿辇，幽幽道：“哟，这不是前些日子刚见过的李贵人么，怎么伺候皇上几日，连宫位辈分都忘的一干二净，不知道如何向本宫行礼了？”

　　“云妃妹妹莫不是忘了，侍寝的妃子从承乾殿抬回时是无须下撵行礼，贵人妹妹降下轿辇，路旁等着，已是做全礼数。”韩贵妃从旁斡旋道。

　　李玖儿一脸无奈，她倒是很想周全了礼数，可轿辇还未停稳，倒是云妃带着自家下人气势汹汹的上前张嘴就要问罪，她又有何法，只得谦恭的低着身子作福，柔声道：“韩贵妃娘娘，云妃娘娘安康。”

　　韩贵妃祥和的笑着，道：“贵人妹妹起身吧，这是从承乾殿处回来？”

　　“是”李玖儿颔首道，韩贵妃虽无云妃那样的柔媚多姿，可眉眼盈盈处很是温婉，让人瞧着心生亲近之意，依稀还有些皇太后的慈意。

　　“看来皇上很是喜欢你啊，本宫瞧着也是本分的可人样，难怪皇上会钟意于你。即是得了皇上宠爱的，就要尽心尽力服侍皇上，若怀上皇子，才是可喜可贺的。”

　　李玖儿虽一向不喜欢说些不走心的阿谀奉承，可有时在后宫中常常需口不由心，微笑回道：“皇上对于玖儿只是一时欢喜，对两位娘娘的宠爱才是真真的令六宫侧目，羡慕不已。”

　　云妃看李玖儿周全了礼数，言语间全无半分得意嚣张气焰，自讨无趣，泱泱甩了帕子气冲冲走了，忽而想到什么，嘴角展了笑意，缓缓转身对韩贵妃道：“贵妃姐姐，你可知李贵人是何时得的宠？”

　　韩贵妃自当不知她话里意思，只摇头称不知，李玖儿虽疑她肯定无好话出口，却也好奇她要做什么？

　　云妃指腹垫着丝帕轻拭了嘴角，嫣然笑意不止，“洛常在的尸身被找到的那日里，正是李贵人侍的寝。你说说，洛常在生前也曾如贵人妹妹这般受宠，可结果如何？

　　本宫可是听说过，洛常在那日的尸身李贵人也瞧见了，莫不是洛常在死魂不散，附在李贵人身上重演死前最惦记着的光阴？——本宫只是随意说说，贵人妹妹可千万不要当真啊。”

　　李玖儿向来有些迷信诸多妖魔鬼怪的传说，又是经历过重生的，更是万分不疑，听得云妃如此说，心里就惶恐万分，当下苍白着脸朝云妃和韩贵妃做了福后告请离去。

　　“云妃妹妹，你不该这样吓唬李贵人，她素来胆子小，你还偏拿洛常在一事来吓她，若是她因此怕出病来，你是逃不了干系。”韩贵妃秀眉微蹙，很是不赞同云妃此番作为。

　　云妃高调着嗓子，语气颇为无辜：“本宫知她是个民间来的草包枕头，胆子小得可笑，可谁成想这一句话都说的她脸色苍白！哼——若是真的怕病了，本宫倒是愿意担这个罪名！”

　　“贵人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一打进门起，雪盏就觉着李玖儿脸色颇为不对劲，仿佛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又像是掉入了冰库里一般。

　　总之就是浑身颤抖，呼吸都不得顺畅。

　　回到屋里，除雪盏外再没了旁人，李玖儿卸下心中忍着的情绪。心头杂乱的思绪纷涌而出，一滴滴泪珠掉落脸颊。

　　“雪盏，我好怕啊，云妃说，我是承了洛常在所留恋的生前荣光，所以得了皇上的密宠，日后怕是也要步她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