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三周目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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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移世易，日子就这样时常状况百出，时常哭笑不得下度过了。
当泽田纲吉正式成为彭格列的十代目的那段时间，无数的公务向着泽田纲吉的头上压了下来，而本来除了杀人外万事不操心的雾之守护者六道骸，终于看不过泽田纲吉这苦哈哈的模样，主动接手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让泽田纲吉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泽田纲吉才发现六道骸处理公文竟然十分熟练——至少比他要熟练多了——就像是早就已经处理过无数次了那样。
对于这一点，六道骸的解释是：“这难道不是很简单的事么？”
泽田纲吉：“T^T”
天才什么的最讨厌了！
当然，到底是天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六道骸摊开自己的手，发现他竟然早已经忘记了他前世的面容。
不过……算了。
六道骸看着一旁奋笔疾书，脸色还时不时地变幻的泽田纲吉，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了笑意。
这一辈子，似乎过得也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十年时间转瞬即逝，当年那些少年们也逐渐成长为了不得的人物——就像是身为黑手党教父的泽田纲吉，就像是被称作“恶魔幻影”的六道骸。
当泽田纲吉第一次听到六道骸的这个代号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他早已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
——真是奇怪。
泽田纲吉这样想着，将这件事告诉了六道骸，得到的是六道骸奇怪的一瞥。
“大概是你中二小说看多了吧。”六道骸这样说着。
泽田纲吉囧囧有神，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多了中二小说，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就算他少年时候真的看过了，也不可能记到现在啊！
可是还有什么可能呢？
六道骸没有在意，泽田纲吉也渐渐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当他们的年龄逐渐增长，他们所要顾虑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压在他们肩上的东西也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中，他们似乎已经渐行渐远。
这一天，泽田纲吉终于从一堆的公务中把脑袋拔了出来，突然发现他竟是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六道骸了。
“骸君呢？”
当泽田纲吉这样问属下时，那属下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后，泽田纲吉才从这个属下口中得知六道骸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基地了。
骸君去哪儿了？
泽田纲吉满心忧虑，调动了手中大部分能够调动的力量，却也没能够找到六道骸。
被泽田纲吉这一动静给惊动了的Reborn看着他，道：“你忘了吗？你如果真的想要找六道骸，那么只需要命令他回来就可以了。”
泽田纲吉怔了怔。
命令？
泽田纲吉沉默半晌，道：“我不想……”
不想什么呢？是不想他曾经以为最好的朋友最后只能通过“命令”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他回来？还是不想命令他最好的朋友？还是……别的什么呢？
泽田纲吉不知道，最终唯有沉默。
可是就这样放弃了吗？
泽田纲吉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泽田纲吉开始感到坐立不安起来，而就在他开始忍不住要去找六道骸时，六道骸却闯入了他的梦中。
静谧的夜空，柔软的草原……这就是泽田纲吉的梦境世界。
而六道骸就这样突兀地闯入了这个世界，向他道：“听说你在找我。”
猝不及防下见到久寻不见的人，泽田纲吉有一瞬间的愕然，但下一刻他就不禁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六道骸，道：“骸君，终于见到你了。”
面对泽田纲吉这样的笑脸，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的六道骸突然感到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这样的眼神——真是太犯规了！
六道骸咬了咬牙，默默扭过头。
泽田纲吉看着突然又有些生气模样的六道骸，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暗想难道他长得这么讨人厌吗？
——应该不会吧。
稍稍一想，泽田纲吉便放下这件事，直接道出了这么多天的感受：“骸君，你是不是在躲我？”
六道骸身形微微僵硬了一下，而后挑眉望来，语气似讥似嘲，道：“是什么样的信心给了你‘我在躲你’这个错觉？”
如果现在的泽田纲吉是十年前的那个少年，那么他一定会被这句话堵得没了下文，但是现在的他只是微微一笑，眼神无辜地看着六道骸，道：“那么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见我呢？”
“我很忙。”六道骸干巴巴地说。
“哦……”泽田纲吉道，“那以后我去看你好吗？因为……”
顿了顿，泽田纲吉那双棕色的眼睛望向了六道骸，温柔地说着，“我很担心你啊，骸君。”
六道骸：“……”
于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的人变成了六道骸。
“好。”
最后的最后，六道骸听到自己声音丧气地说着。
——算了……
六道骸自暴自弃地想着。
——就这样放任自己喜欢他吧……
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是开心的，不就行了吗？
六道骸这样想着，然后又一次站在了泽田纲吉的身边，就像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离开。
——就算……他喜欢的人从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人喜欢他。
——就算那个人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但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吗？
不，泽田纲吉并不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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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六道骸再度回到彭格列的基地，再一次同他参加黑手党的宴会后，泽田纲吉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那张脸招蜂引蝶的能力依然是有增无减！
一场宴会下来，无数春心萌动的少男少女无不含羞带怯地向泽田纲吉表白了对他雾之守护者的心思，并诚恳地请求身为“老好人”的他为两人穿针引线。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感到鸭梨山大。
他相信，如果不是六道骸太难抓住，想来他们都直接扑上去了。
想到这里，泽田纲吉更气闷了。
连他都没有扑上去过——不不不，都被他们气糊涂了，应该说，连他跟骸君都没什么亲密的……好像还是哪里不对TvT
泽田纲吉时隔多年，又一次生出了少年时那般无力无措的感觉。
但……
但就算这样，他也很清楚，他不满足……也不愿在这样朋友的身份上止步。
他……他喜欢骸君。
或许更进一步的……他爱着骸君。
对，就是这样。
或许在更早更早以前，在他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了那个唯独对他是特别的人。
泽田纲吉很清楚地知道，六道骸“恶魔幻影”的外号并非空穴来风。
对于别人来说，六道骸性格难测，喜怒不定，没有人能知道这一刻还笑着的六道骸下一刻会不会将他手里的三叉戟捅进别人的心口——他厌恶着黑手党，并且毫不掩饰。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六道骸最后却也成为了一个黑手党……但泽田纲吉却很清楚。
【因为我挺喜欢你的。】
这一句最初他只以为是戏弄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发让他无法忘怀，越发让他想要将这句话变得名副其实。
六道骸是那样充斥着神秘和矛盾的一个人，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无时无刻地都在向他表达着“你是特别的”讯息。
并且他也是这么做的。
他讨厌黑手党，却会为了他而成为黑手党；他讨厌束缚，却会为了他留在彭格列；他讨厌来自他人的亲近，但却从没有拒绝他的靠近——就像是整个世界只能够看到他一个人。
这样的感觉太过独特，又太过美妙，让泽田纲吉完全无法抗拒。
所以他想要见到六道骸，他想要将他留在身边……就算是自私也好，他也不想让那个人离开他的身边。
但是在最初，他的想法也仅仅是将六道骸留在身边。
——只要能够天天见到他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的泽田纲吉还是这样想的。
可到了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
现在的他能够看到那个人的面容，能够听到他的声音，能够触摸到他，能够同他交谈……但是这些都不够……
远远不够。
那么他到底还想要些什么？
他不知道。
但时间也没有留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
就在一个平常的一天，一个平常的夜晚，他再一次闯入了那个人的梦境。
在梦境中那个熟悉的游乐园中，六道骸坐在靠椅上，出神地看着一直旋转着的摩天轮，淡淡道：“你怎么又来了？”
泽田纲吉没有回答，在六道骸身旁坐下，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座巨大的摩天轮。
突然地，六道骸道：“你知道吗，有个人跟我说，在摩天轮上定情的人，能够一直走下去，所以他说，无论如何都想要和我做一次摩天轮。”
泽田纲吉的笑脸僵住了。
——谁！
“但是最后，他却从摩天轮上跳了下去……”六道骸语气平淡，道，“他选择离开，而且是独自离开，所以我不能拦他。”
“我也不会拦他。”
沉默良久，泽田纲吉强笑道：“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六道骸干脆道：“是，我爱他。”
泽田纲吉感到自己的心在这一瞬间就像是被剖开成了两半，生生地痛，痛得无法遏制。
这时，六道骸又说道：“你不该来到这里的。”
——你不该来到这里的。
这已经是泽田纲吉第三次听到这样的话了。
不该来到这里，为什么？
是因为这里有着他和他喜欢的人的美好回忆吗？
是因为……他打搅到了他吗？
泽田纲吉觉得越发难过。他闷闷地站起来，走开两步，但却又停了下来。
“这世上，一定会有比他更爱你的人。”
他说着，不敢回头去看，只是轻声呢喃道：“至少……我绝不会抛下你先离开。”
但泽田纲吉却忘了，这是六道骸的梦境。
在他的梦境中，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就算是那一句微不可闻的呢喃。
六道骸猛地拉住了泽田纲吉的手，眼中绽放出异样的神采，道：“你说什么？”
泽田纲吉愕然地看着贴到自己面前的六道骸，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顿时浮现出几分紧张和羞赧，欲盖拟彰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六道骸定定地瞧着他，那双眼里的神采越发迷人。突然，他笑了起来，道：“我真是太傻了……我竟然现在才发现……”
“你喜欢我。”六道骸笃定地说着。
泽田纲吉瞬间炸毛，道：“我才没——”
“你喜欢我。”六道骸没有理会泽田纲吉的反驳，弯了弯眼，打断了泽田纲吉的话，“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泽田纲吉怔住了，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什……什么？”
“我不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但是有很多东西，碍于你的身份……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六道骸道，“因为怕对你造成困扰，因为怕你会觉得愧疚，因为怕你会觉得不自在……因为我太过在意你，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很多事。”
在意……他？
泽田纲吉仿佛着了魔似地，定定地看着六道骸的眼睛。
就好像看出了泽田纲吉的疑问，六道骸含笑道：“是的，我在意你。”
“从很久以前。”
“我曾经跟你说，我会成为你的雾之守护者是因为我挺喜欢你，但是我没有告诉你的是，我对你不仅仅是喜欢，而是爱。”
“就算是可笑，我也想要说，在看到你那双眼睛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
“可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你是我最为憎恨的黑手党，也因为你本该有个更为光明的未来。”
泽田纲吉皱眉想要反驳，六道骸却将食指竖在唇边，道：“听我说完。”
“而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很多很多原因。”
“还记得我刚刚同你说的那个人吗？是的，我爱他，并且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我不会再爱上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直到遇见你。”
“——这也是我没有告诉你的事。”
“我曾在黑暗中走了那么久，久到我以为我已经融入黑暗，以为我早就忘了光是什么……”
“是你坚持让我成为你的雾之守护者，是你将我再一次拉入了阳光之下……我知道，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究竟做了什么，但是我却依然感激你……我感激着，并爱着你。”
“所以我才无法告诉你，因为我无法承受任何你会离我而去的可能。”
“但既然你也爱我的话，那么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六道骸微微笑着，泽田纲吉愣愣地看着六道骸，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脸色微红，恼怒地说道：“我没有说过我也爱你！”
六道骸无辜地看着他，道：“你不爱我吗？”
面对那双眼睛，泽田纲吉怎么也无法违心地说个“不”字。
——真是太犯规了！
泽田纲吉恼怒地想着，努力忽视自己烫得不行得面颊。
面对泽田纲吉的哑口无言，六道骸的目光却越发温柔起来。
他轻轻将手放在泽田纲吉的脸上，贴近了他的额头，交换着对方的呼吸。
在这一刻，两人似乎都能够听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所以……和我在一起吧……”
“……好。”
“不要离开我，特别是……不要以死亡的形势离开我，好吗？”
“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六道骸心中仿佛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让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突然地，六道骸又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泽田纲吉好奇道：“为什么？”
“那你还记得我说，梦境的主人可以对闯入这个梦境的人为所欲为吗？”
泽田纲吉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我之所以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是因为——我一直想要对你为所欲为啊！”
泽田纲吉脸瞬间红了。
“我们做吧。”
“不！！”
——一切的障碍都不再存在了。
一切都在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在这个时候，笑得像是阴谋得逞般狡黠的六道骸的确是这样想的。
——他最爱的人就在他的身边，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但就在三个月后，泽田纲吉的死讯传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三周目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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